3、会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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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还是一如往常。世界也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离开而停摆，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模样。
唐簿言将宋秉之带回伏染星，曾属于宋秉之的躯体的那些物质，现如今不过一捧黄沙，尘归尘，土归土。
他并没有留在伏染星多久。一个政客的死亡牵连了许多相关的事件，而一个由于“袭击”而死亡的政客带来的动荡此刻也深深地埋藏在如今的水面之下。
但无论如何，今日风平浪静。
唐簿言驾驶着舰机驶向洛柯达十【1】，中央行政星系内禁止跃迁，这使得他的通行时间被迫延长。
显然他上次使用军委筹备队的特别权限的申请报告还未提交。
洛柯达的地表几乎都被灵越岩类材料覆盖，军委建立的各种建筑上也都几乎零散的分布着这些崎岖的岩石。
相比起苏诺七【2】，这里没有任何植物的存在。这当然和洛柯达常年处于黑夜有关，但好在气温稳定，这里也勉强称得上亚宜居行星。
这里不会有任何高大的建筑，地面部分的建筑只是人类活动的极小部分，洛柯达的核心区域大都分布于地表以下。
唐簿言顺着记忆中的通道逐渐向下进入军行动中心，像往常一样在转角拐进付戎的办公室。
付戎是他在军事行动中心的副官，在他处理493号星系的谈判时间内协助处理军事行动中心的相关事务。
唐簿言刚进入付戎的办公室就毫不意外的看见他的这位副官如同往常一样边打着哈欠一边处理着工作。
各种一次性的营养饮料对方在对方的桌面，还有一些其他的杂物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各处。桌前的人看见来着，向唐簿言敷衍地敬礼后又再次处理起了自己的工作。
“长官，这么快就回归岗位了，我希望你是过来给我放假的。”
唐簿言的视线在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中穿梭着，“放假你就暂时别想了，把相关的工作交回我的脑机，你每天大概可以多睡两个小时。但显然，最近这段时间你我都不会有休息的机会。”
付戎身上一丝不苟的穿着军事行动中心的制服，肩上挂着显示衔级的肩章，仔细地看来和唐簿言的肩章有着细微的差别。和他整肃的穿着格格不入的是他懒怠的神情，两者结合却有着一种奇异的和谐感。
“我会带着第三军前往序外行星【3】。期间发生任何事你随时准备接手。”唐簿言盯着付戎，以至于付戎不得不从自己的工作中脱离。
“长官，虽然这是您的决定，但我不得不提醒您，上面希望你带第一军前往。”
“尽管序外行星由星际海盗管理，但出动第三军显然已经绰绰有余了，这是哪方面的诉求？
付戎难得有闲心为长官解释：“说起来应该是联邦行政议会的意思，但您非得知道个具体的话，那当然是外交事务厅。
本来369号星区就令他们头疼不已，碍于当年的协议按兵不动这么多年早就想收拾那群海盗了。说起来，现在外交事物厅的厅长温藐也才上任两年呢。”
“不仅能够借着执行官的事情发挥把海盗给做了，你带着第一军痛痛快快地把人收拾了，顺手威慑一下隔壁蠢蠢欲动的泽玛联邦和赫尔泰【4】，说不定哪次谈判就大赚一笔。”
付戎再次打开一罐营养饮料“当然，特别行动处肯定也在向行政议会施压。”
唐簿言也随手打开一罐营养饮料，“行政议会没理由反对这次行动。”
“长官，现在的议会，以前算得上是枫一柏的一言堂，但已经和四年前大不一样了，您等着看吧。反正事故的相关调查还有得他们和特别行动处掰扯呢，但这次行动肯定少不了您。”
没多久唐簿言便离开了付戎的办公室，返回途中突然接到了会议通知，不得不前往自己的办公室参加会议。
他毫不意外地见到了自己的上级，特别行动处的指挥官商涣还有行政议会的几位老面孔，而那所谓的新面孔就是付戎口中提到的那位没上任多久的外交事务厅厅长。
这是一位年轻的女士，出乎意料的是她活泼可爱的外貌和沉稳的行事风格颇显反差。想来当初在493号星区和他共事的事务官也是她的手下。
会议中是各个人员的投影，一如往常地你来我回地进行了一番寒暄才进入了会议的正题。
一般而言，此级别所有的行政会议都由第一执行官进行主持，而如今事发突然，根据联邦法，在未有下一任联邦第一行政官时，行政会议将由特别行动处代为主持。
“各位，大家的工作内容近日颇多，我在此就免去不必要的赘述，直接进入我们会议的主题，虽然大家很关心裁议庭的相关事宜，但特别行动处将在两个月后确定裁议庭的相关名单。”
唐簿言敏锐地察觉到这个日期。林如当时说的再见是指裁议庭？这些他此刻也都无从知晓。
商涣像往常一样主持着这场会议：“经过行政议会的决议，议会一致认为由唐部长带领第一军团前往序外行星对非法联邦居民进行镇压和安置，郎霄指挥官您的意见如何？”
郎霄是唐簿言的直系上级，作为军事委员会的指挥官多年已经临近调任。他无疑不会有任何问题。在事件中心的唐簿言在会议中却颇为沉默，俨然不是一场协商的会议，只是一次确定事件的通知。
会议很快结束，唐簿言收到了来自郎霄的视讯。
“唐部长，请节哀。我们都认为以你和执行官的关系，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郎霄就像一个极有分寸的长辈，既不过分严肃，也不过分亲切，唐簿言从离开筹备队就在他的手下。他如同一块温玉亲和而又强硬，没有过多的寒暄便切断了视讯。
行动被定在了五天以后，唐簿言已经看见了外交事务厅发出的行动公告。
所有的事情都被一只巨手向前推进着，如此顺利又合乎情理，几乎让他都快要沉溺其中。
可惜的是，在盘棋局，执棋之人还未现身，博弈似乎已经有来有回。
将行动的安排陆续地布置下去，唐簿言才能够有时间整理这些天的思绪。
目前他能够获取到的事情不多，却能够隐隐见得其间的风起云涌。宋秉之的死因似乎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环，空难作为盖棺定论的结果，被人借题发挥。
棋盘上你方唱罢我登场，联邦政府的四方似乎全部掺杂其中，目前似乎只有法检还未能现身。军委、议会、特别行动处又在其间到底发挥了什么作用？
唐簿言想不明白，宋秉之太特别了，以至于各方牵扯极多，让他难以找到一个合适的线头开始清查。
不能言明的死因，多方聚集的葬礼，未曾意料的人物陆续浮出水面使得局面错综复杂，柏一程商涣甚至还有宋予之都牵扯其中，到底是谁与谁的博弈？
宋秉之在其中谋划几何，他究竟是下棋的棋手还是被献祭的牺牲品，这些他全都无法厘清。
唐簿言从未如此强烈地感受到宋秉之的特别，他与宋秉之相识十八年，相熟十六年，从对手到挚友再到至亲，他以为他们是那样熟悉以至于如今再次回想起宋秉之这一生却让他倍感陌生。
思绪戛然而止，他想起了唐簿言让商涣转交给他的东西。自从493号星区返回以后他还未曾查看。
那盒子打开以后是一块球体的虚拟投影，那是一颗星体的映像。唐簿言从未见过这颗星体，也不知道这是所谓的行星或是卫星，哪怕他在他的脑机中搜索也没能找到相关的资料。
投影缓慢的转动着，一面显现出某种光亮，与之相对的另一边则是永久的黑暗。星体表面是一些大小不一样坑洞。
这就是宋秉之口中所谓的迟到的礼物？而另一张芯片一直被他随身带着，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没有打开进行查看。
连续多天的奔波，唐簿言终于有时间休息，尽管宋秉之在伏染星的那个房子比军事行动中心的休息室的环境要好上许多，当初他并没有在伏染星停留更久。也许是出于某种不能严明的心理。
最终，唐簿言带着那微妙的心情睡去。外面是依然忙碌却仍有秩序的军官；远处是在中央行政星系穿梭逡巡的来往不停的舰艇；更远的地方是某个普通人的家庭中最日常的絮语；或许在更远的地方，是未曾探寻到的某个存续久远的蓬勃发展的某个文明。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会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