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不堪言》零柔雨

48、我生日和我约会

　　道路上的喇叭声不断，天空的鸟儿盘旋，最终落在旁边的白杨树下。一阵暖洋洋的风吹过，时知星的思绪拉回，他低着头小声的问：“你待会要去哪里？”
　　“你不要管。”不想回家，不想回学校，他也不知道去哪里。
　　他威胁道：“你不告我，我不去学校了。”
　　傅清满把烟从嘴里拿出来，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他顿了顿，看着时知星说出两个字：“回家。”
　　时知星皱着一下眉，回家？没有乱跑就行，他下定决心迈着重重的脚步往前走。
　　傅清满站在原地吸着烟没有追上去。
　　医院离学校不远，走路5分钟就可以到达，他拿出手机给老师发了个短信：时知星到学校的时候，麻烦老师通知我一下。
　　时知星失魂落魄的走着，他小心翼翼的转过头看着身后空无一人的人行道更加失落了，他咬了咬牙又折返回去。
　　每走一步都觉得沉重无比，他看见傅清满靠在大树下抽烟，时知星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支支吾吾的说：“我今天不想上学了。”
　　傅清满愣了一下，他把烟扔在地上踩灭，随后蹲下身把烟头捡起来说：“我送你去上学。”
　　时知星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他有点犹豫，他想陪着傅清满，但又觉得陪在他身边他会厌恶自己。毕竟谁会接受一个伤害他的人呢？
　　傅清满二话不说拉起他的手腕往前走，他走的很快，看样子是生气了。但是他又不敢发泄出来。
　　时知星的手腕被他捏的疼疼的，他往前小跑了几步说：“你撒手。”
　　傅清满轻轻的叹了口气把松开说：“你自己走吧。”他说完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时知星皱了一下眉，随后往反方向走去。
　　傅清满最近的变化很大，他都快不认识他了…
　　他扭头看了眼身后，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追了上去，傅清满把他抱到怀里柔声道：“你为什么要这样？”他为什么要跟自己反着来，是我刚刚说错话了吗？
　　时知星不轻不重的掐着他的手说：“我怎么样了，我只是不想去学校。”他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为什么要遇见傅清满，为什么要遇见他…我们不该遇见的，时知星擦了擦眼泪，“我不想去学校了。”他想去海边走一走。
　　“你想去哪里，我陪着你。”
　　时知星吸了吸鼻子，哽咽的说着：“我想一个人安静的地方。”他把傅清满的手松开。
　　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见时知星走了，自己也跟着走，脚步很轻很轻，怕时知星听见不开心了。
　　他眼眶红红的点上一根烟，时知星扭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傅清满看着手中的烟和不受控制抖动的手指一愣，他应该嫌弃我了吧，嫌弃我是一个怪人了吧！
　　他看着上面小火星一闪一闪的，烟灰自动掉落对面，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是继续吸呢还是扔掉呢，他犹豫再三还是扔进前面的垃圾桶里了。
　　他走到时知星旁边给他递了几张纸巾说：“对不起。”他看着时知星发红的手腕。
　　时知星往下扯了扯衣袖，随后用纸巾擦了擦眼泪说：“把你的手机给我。”
　　傅清满嘴巴动了动，手刚伸到口袋里他想起了有些东西还没有删掉，他低着头声音沙哑的小声说：“可不可以…今天不检查。”他说完清了清嗓子。
　　时知星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谈恋爱真的好累。”受不了了真的。
　　我为什么喜欢他。
　　我为什么要活着。
　　我为什么要和他谈恋爱。
　　傅清满摇了摇头，“你和我一起出国留学吧。”换个环境，就能换个心情。时知星到时候一定会很开心。
　　时知星没有说话，眼睛里朦胧看不清任何东西，傅清满握着他的手说：“我有钱，我能养的起你。”
　　时知星抬着看着没有白云的蓝天笑了笑， “我不想。”
　　傅清满点了点头尊重他的意见。
　　时知星笑着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练习微笑的？”看样子应该练了很长时间。
　　傅清满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的说：“高一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
　　他那个时候仿佛看到了烈日的太阳。
　　他想让他融入到自己的世界里。
　　他想把最好的一面带给喜欢的人。
　　相处久了，久而久之也出现了各种问题……
　　“所有的痛苦我都想和你一起承受。”时知星抬头看着傅清满，期待他的回答。
　　傅清满对上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他愣了一下迅速的别过头，他说：“我可以。”我可以承受你的痛苦。他想了想又说：“但是我不想把我的痛苦带给你。”
　　时知星点了点头，“重新开始吧。”他说的这句傅清满应该能明白，重新开始有很多，就比如从现在开始他们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忘记过去，享受当下。
　　他主动的牵上傅清满的手笑了笑。
　　过红绿灯的时候，时知星看着绿灯上的25秒笑了笑，他偷偷笑了几声随后拉着傅清满跑了起来。
　　时知星看见一家宠物店停下脚步，他有点激动的说：“我们进去看看？”
　　傅清满看着笼子里面的小宠物点了点头。
　　进去后，老板从柜台上走出来高兴的说：“欢迎光临，有什么需要的吗？”
　　时知星嗯了一声大大方方的说：“我们想买一只猫，有什么小猫推荐的吗？”他看着这么多小猫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选择了，全买了他也养不起这么多，不买的又舍不得走。所以他把这个重任交给了老板，她说什么时知星就买什么！
　　“有啊，布偶猫就很适合你们喂养。”她指了指笼子里的布偶猫说：“这只小猫4个月，那只小猫5个月。”小小的两只别提多可爱了。
　　时知星高兴的看了傅清满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把傅清满的手松开说：“我买了。”我买了就是我的！
　　傅清满笑了笑说：“败家子。”
　　时知星撇了撇嘴说：“我要那只5个月的。”买了不让傅清满一起养！
　　“1980。”
　　什么？1980，时知星听到价钱都要惊掉下巴了，他之前去奶茶店打工资才2000块，这只猫竟然抵了一个月的工资！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它养的好好的，其实不用发誓他也会养好的。时知星拿着自己的付了款。
　　老板给小猫换进了一个白色和黑色配对的手提箱里。
　　傅清满接过老板手中的手提箱，这引起了时知星的不满。
　　就在他们快出门的时候，老板慌张的喊住他们两个：“等一下!”
　　两罐320克的奶粉还没有给他们呢。
　　时知星小跑过去提着塑料袋，甜甜的说：“谢谢啦。”
　　离开后，时知星抱着他的肩膀说：“我们给它取一个名字吧。”
　　傅清满想了一会儿，他问：“我们现在去哪里？”
　　看起来没有想到给小猫取名字。
　　时知星笑了笑说：“去海边，我刚才还没有玩够呢。”海真的好美，不知道有没有人陪他一起看。
　　“可以。”他皱着眉看着对面的红绿灯说：“我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名字。”
　　“什么什么？”他好奇的问，但是他又有点不相信，不相信傅清满能取到好听的名字。
　　“198。”他说。
　　时知星小声的重复了一遍，198？这猫不是花了1980吗？
　　什么东西啊！
　　他翻了个白眼说：“我1980买的，那个0被你吃掉了？”为什么要把0吃了！
　　？
　　“不是，我说的是他的名字。”傅清满吞吞吐吐的说：“不好听吗？”
　　这能好听吗？198？198一个敷衍的名字。
　　“我还叫它999呢。”时知星生气的说。
　　但凡傅清满把那个0说上，时知星也不至于生气。
　　“就叫198。”他拉着时知星走到对面。
　　“不让你取名字了，你把我的猫还我！”他伸手去抢猫。
　　傅清满把猫给他了，反正他也不想提了…
　　时知星把奶粉扔到傅清满怀里说：“你拿着。”
　　时知星提着小猫想了想：“它叫198了。”少个0多好啊，叫习惯后就以为它是198买的了。这样也不会心疼1980块钱了。
　　傅清满无奈的笑了笑：“你怎么不叫999了？”
　　时知星听见转过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后他解释道：“这个不好听。”
　　傅清满：不好听刚才还叫999…
　　他们两个慢悠悠走在硌脚的石子路上。
　　时知星叹了口气说道：“我走不动了。”在走一会儿他感觉自己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傅清满走到他前面蹲下身说：“上来。”语气跟之前变了很多，没有之前那么开心了，也没有之前笑的灿烂了。
　　时知星摇了摇头，“我不要。”他才不舍得让傅清满背呢…
　　“你想要……”什么，两字还没有说完，他就想到了什么，站起身后他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时知星没有说话。
　　他疑惑的看着手机眉头一皱，他说：“我不要这个。”
　　“不要这个？”他啧了一声，皱着眉思索了一下问：“你想要什么？”
　　他当然是想要傅清满！
　　他害羞的笑了一下说：“我要自行车！”他刚刚还说要和自己一起骑自行车呢，他现在不说话，不会要拒绝吧？。
　　傅清满说：“可以啊！”他看着时知星的眼睛说欲言又止，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把他手中的手机拿过来去旁边扫了一辆自行车，他说：“把你的手机给我。”
　　时知星站在他旁边回过神哦了几声慌乱的从口袋里拿出来手机。
　　递给他后，时知星看了眼四周的建筑，右边是广场，广场上的人大部分都集中在喷池周围。时知星低着头笑了笑，随后他对上傅清满冷冷的目光，不知道该笑还是什么了。
　　傅清满揉了揉他的脑袋说：“怎么了？”他怎么突然不笑了，是不是自己吓到他了，他缓慢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没有什么问题了，我这不是在笑吗？难道是我笑到不好看吓到时知星了？时知星抓着他的胳膊把他的手从他嘴角上拿下来，他顺势把笼子放到他的手中，他笑着说：“这只小猫就是我送你的礼物了。”
　　傅清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谢谢了。”他推出一辆黑色的自行车说：“走了。”
　　“哦。”
　　再不走天就黑了。
　　他们骑自行车一直往南就可以到海边了。
　　前面的车筐太小放不下小猫，所以他就把笼子挂到把手上。
　　路面很平，笼子应该不会大幅度的晃动。
　　傅清满坐在自行车上说：“走啊。”他是不是不会骑？傅清满猜测。
　　时知星点了点头骑着就走，拉链不拉开有点不舒服，所以时知星停了下，他低着头拉着拉链，傅清满不紧不慢的下车询问：“衣服需要我拿着吗？”
　　他摇了摇头：“不要，快走了。”说完他就骑着跑了。
　　“……”傅清满推着车子笑了笑，他喊道：“等等我。”
　　他骑着自行车追了上去。
　　时知星看了眼旁边的傅清满笑了笑，他说：“慢点骑，不要骑这么快。”他后面说了一大堆，傅清满都没有听清楚。
　　他皱着眉想了一下，他就听见了‘快点骑’这三个字。他觉得时知星的原话是‘快点骑，再不快就追不上我了’
　　时知星疑惑的看着旁边的傅清满问：“我刚刚说了什么？”他怎么突然骑这么快了。
　　“快点骑啊。”他笑着回答。
　　时知星说的明明是慢点骑。难道是自己说错了还是傅清满记错了。
　　时知星轻轻叹了口气笑着说：“我是让你慢点骑，不要把小猫晃晕了。”
　　什么快一点骑啊！
　　小猫要晕倒，他绝不轻饶。
　　傅清满这回听清了，他笑着说：“知道了。”
　　发丝飘逸，笑容满面；阳光洒脱，海风闲适。
　　时知星笑着开玩笑道：“我想去上学了。”好不容易出校门放松一次，他还不想这么快去上学呢。
　　傅清满听完愣了一下：“那我们回去？”
　　他当真了。
　　时知星笑着说：“不要，来都来了。”他想了一下接着又说：“我跟你开玩笑的，你看不出来？”他觉得自己的玩笑开大了。
　　傅清满扭头看了眼后面：“看出来了。”
　　没有看出来，但想让他陪。
　　时知星看着傅清满的阴沉的表情说：“你能不能开心一点？”
　　开心不是一个人才能开心起来的。
　　傅清满不开心，时知星会开心起来？
　　海鸥的翅膀发出清脆且具有穿透力的声音。
　　阳光透过缝隙照在大地上。
　　骑行道很宽，并排大概可以容下五个骑车的人，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后面，说：“我怎么不开心了？”
　　他刚才说的那句话真的吓傅清满一跳。他怎么知道自己不开心了。
　　时知星停下车笑了笑：“耳机。”
　　要是听着音乐，吹着小风，别提有多美了。
　　他停下车从左兜里掏出耳机盒，打开拿出里面的耳机递给了他一个，问：“你想听什么？”
　　他不紧不慢的把耳机戴上：“想听你唱的。”他想戴上耳机想听傅清满在这里清唱。
　　傅清满哼笑一声，早知道就不问了。
　　他摇了摇头：“听你的吧。”
　　他低头播放了一首甜甜的音乐。
　　时知星听见音乐笑了笑说：“比你唱得都好听。”
　　傅清满点了点头没有反驳，骑着车走。
　　时知星愣了一下，跑远了就听不到音乐了，所以他骑着车追了上去，他笑着说：“傅小满～”
　　傅清满低着头补充道：“我爱你。”
　　炽热的夏天，热恋的他们。真诚的彼此，最好的对方。
　　时知星害羞的别过头笑了笑，没想到傅清满这么聪明。
　　他是怎么知道时知星接下来要说什么？
　　傅清满疑惑的嗯了一声，他叫自己名字，不就是想听那三个字吗？
　　“你的脸皮能不能厚一点？”他傅清满眼神瞥向时知星在心里嘀咕，脸皮厚才能不害羞。
　　“……”时知星的耳朵和脸颊红红的，看样子是被热的：“哦哦哦。”他敷衍应了几声。
　　傅清满看着前方说：“害羞什么，我问你一个件事？”他说完看着时知星红红的脸蛋，没忍住笑了出来，他心说，时知星又不是没听过那三个字，那他今天为什么会这么害羞。
　　时知星小鸡啄食似的点了点头示意他说。
　　傅清满轻声嗯了一声问：“这是不是我们谈恋爱的第一天？”
　　时知星皱着眉想了一下，嗯……从头开始恋爱也不是不行：“是啊，是我们恋爱的第一天。”
　　傅清满漏出牙齿笑了笑。
　　时知星看着傅清满，这好像是他第一次漏出牙齿笑的很开心，他一般笑只会扯了扯嘴角什么的。时知星在心里懊悔我之前为什么没有发现呢？
　　傅清满说：“今天我生日，陪我一起约会吧。”
　　“……”时知星笑骂道：“你有病吧！”他谈对象就这么爱过生日？他一年要过几次生日？
　　时知星紧接着又说：“你还没有陪我过生日呢？”
　　他过了两次生日，时知星一次还没有呢。
　　傅清满低着头：“跟我约会还不行吗？”声音不大也不小，他敢保证时知星听见了。
　　时知星本来腿酸的要命，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他骑得越来越快了。
　　……
　　装作没听见，甩掉傅清满。
　　傅清满也懒得搭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