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戏命师·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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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童的训练效果显著。
她现在觉得自己很强。非常强。是那种想找人打一架的强。
而人一旦觉得自己非常强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想要作死。
“白乔！要不要去坐公交车？”她一脸期待地给白乔打电话，“300路或者400路环线！坐不坐坐不坐坐不坐？”
“昨天不是刚坐过吗？”白乔用肩膀夹住手机，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着。
“可是昨天一无所获耶……”江童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你是在公司吗？什么时候下班，我去找你！”
“今天可能要加班。刚完成了个并购项目，有点忙。”
“并购？并购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系统研发岗吗？”
“也帮着处理点金融方面的事。”
“啊？！那你忙得过来吗？真是黑心资本家呀！”江童替白乔感到痛心，“学生工本来工资就低，还让你一份工资打两份工！他的良心不会痛吗？”
白乔看了一眼身旁面色难看的“资本家”本家，调侃道：“有良心能当资本家吗？”
“也对。那我不打扰你了，抓紧干完活还能早点下班，拜拜啦。”
江童挂断电话后，便背起小书包独自出了门。昨天坐的300路，一个坏人都没遇到，今天就坐400路吧。
她哼着小曲走在路上，一边时刻留意着周遭动静。她感觉自己好像吕四娘——游走江湖，行侠正义。
果然每个华国小孩心中都有一个武侠梦。尤其是当你感觉自己武力值拉满了的时候。
突然，江童发觉身后似乎有个黑影一直在不远不近地跟着她，她拐他也拐，她停他就停。
江童假装没发现，继续淡定地哼着小曲，步伐轻快地拐进旁边的胡同，余光始终锁定着身后。
她假装蹲下系鞋带，指尖却悄悄摸向包里那根伸缩棍。
“既然送上门来……”她正愁找不到坏人呢。
江童嘴角一翘，突然加速拐进胡同深处，一个闪身贴墙藏好。
果然，几秒钟后，一个身穿黑色冲锋衣、头戴鸭舌帽的瘦高个青年快步追了进来，左右张望着。
“找谁呢？”
江童冲出来，上去就是一棍子。对方反应极快，侧身避过，却没还手，反而后撤两步。他抬头，帽檐下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居然比想象中清澈。
江童有些意外，但手上动作没停，又来了一记扫腿。
那人轻松格挡，却依旧不反击，只压低声音道：“江小姐——”
“哟！还知道我名字？！”江童一棍子戳向他喉咙，被他偏头躲开。
“别别别，我不是……”他话还没说完，江童已经变招，棍子冲着他膝盖扫去。
这回他没躲，硬挨了这一下，闷哼一声单膝跪地。
江童趁机一个反剪，将他胳膊扣在背后，膝盖顶住他后腰。
“青天白日之下还敢尾随小姑娘？！今天算你倒霉，碰上我江十四了！”
那人沉默了两秒，叹了口气：“女侠饶命。”
“哼！算你识相。”她得意地笑着，两手往上一提，“走，去派出所！”
“别别别，江小姐，我没有恶意。”
“那你鬼鬼祟祟地跟着我干嘛？！”
“我是……”他犹豫了一下，只好实话实说，“我是少……呃，司董派来保护你的。”
“谁？”
“司董，司氏海运的董事长兼CEO。”
江童懵了，手上力道松了下来。
那人趁机脱身，活动了下手臂，退到安全距离。
“江小姐，初次见面，我叫烬。”
江童一听，憋着笑道：“大名戏命师吗？”
烬立刻反击：“那江十四是你小名？”
江童瞪大双眼：“我这是有典故的！‘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所以叫江十四，有何问题？！”
“那你咋不叫江三千呢？”
“……反正比你那‘烬’强！”
烬气笑了：“那你说叫啥？‘影’？‘夜’？‘刃’？烂大街了都。”
“哈哈，这么说你是‘司董’的暗卫咯？”
“现在叫贴身保镖。”
“哦……不过为什么叫‘司董’，不都是叫总裁吗？”
“他是公司的创始人加绝对大股东，担任董事会主席，所以叫董事长。”
“好吧……”江童不明觉厉，“你跟我多久了？”
“差不多一个月。”
“我居然才发现！不过你以后可以不用跟着我了，我现在可以保护自己了。”
“我必须执行司董的命令。”
“那他就说叫你保护我吗？有说不能做别的吗？”
“这……这倒没有。”
“那你去找找附近有没有超市，帮我买根苦咖啡雪糕呗？”
“……”
烬僵住了，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白乔说我不适合吃雪糕这种太寒凉的东西，刚好趁他不在。替我保密哈！”
江童等了几秒，见他不动，便说道：“你不是暗卫吗？应该会飞檐走壁吧？找家超市不是小意思？”
她顿了顿，大手一挥道：“给你报销！”
当烬捏着3块钱走出巷子的时候，耳边全是“你不是暗卫吗？应该会飞檐走壁吧？”，让他突然有种“我是谁？我在哪？”的自我怀疑感。
晚上，估摸着白乔应该下班了，江童就给他打电话。
“我今天见着烬了。”
“啊？！”
“嗯！就那个暗卫。是你叫司董派人来保护我的吗？他好大方，居然把自己的贴身保镖派来了。”
“……你怎么发现他的？”
“那！我是谁呀？人称‘踏雪无痕、神目如电’的江十四！这还能瞒得过我的眼睛？”
“……他不都跟了你一个月了？”
“别瞎说啊，江十四才刚出山好吧！你跟你那司董说一声，以后可以不用让他跟着我了。”
“咱们马上就要去齐东了，到时候烬是你的摄影师。”
“哦……好吧，倒是挺合理。”
“嗯嗯，你准备一下，咱们后天就出发。”
* *
江童低头看了看胸前挂着的《华国地理》记者证。
照片上的她笑得僵硬，下面姓名一栏里印着“林晚”，是白乔帮她捏造的假身份。身旁的烬推了推墨镜，肩上扛着专业摄像机。
白乔的声音从微型耳机中传来：“记住，你们是‘国际东亚考古学会’的特邀媒体，进去后别碰任何没标记的东西。”
江童轻轻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朝警戒线内的考古队看去，目光忍不住在徐明身上多停留了一秒——他正被几个陌生壮汉围在中间，神情紧张。江童赶紧检查了下自己的脸基尼，暗自庆幸还好在工地上包裹严实不会引起怀疑。
“那些人不是原队员。”烬压低声音说道，“山海的眼线。”
“国际东亚考古学会”派来一辆黑色商务车，车上下来几个学者打扮的人，其中甚至还有白人和黑人。为首的是一位白发教授模样的男子，热情地与执行领队握手：
“久仰久仰！我们学会对贵基地很感兴趣，特意邀请了两位记者记录参观过程。”
执行领队有些狐疑地打量着江童和烬，但看到学会出具的“官方许可函”后，勉强默许了。
他转身向专家们介绍此次参观的陪同研究员，专家们互相寒暄着朝墓室走去。
江童跟在后面，经过被几个壮汉围在中间的徐明时，又忍不住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徐明顿时睁大双眼，目光在唯一露出的那双圆眼上停留了一瞬，随即低头掩饰震惊。
参观的流程是先参观墓室，然后是库房，那批舞蹈杂技陶俑应该就存放在库房里。
“林记者，这边请。”那位白发教授模样的男子微笑着引导他们走向墓室入口。
墓室内的光线昏暗，只有寥寥几盏考古灯投射出冷白的光。江童一边听研究员介绍情况，一边假装在笔记本上记录着。
烬则装作拍摄纪录片，实则用摄像机记录下每一个山海集团安插的“研究员”的脸。
进入库房后，白发教授热情地拉着研究员们交谈，为江童和烬争取靠近陶俑展区的机会。
“目标确认。”烬的摄像机状似无意地扫过那批舞蹈杂技陶俑，镜头内置的X射线荧光光谱仪已经开始工作。
“检测到微量氧化钴。”白乔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江童假装对陶俑产生兴趣，拿着笔一边看一边记录着。
她凑近一看，发现陶俑釉面布满密密麻麻的细小裂纹，每个裂纹的大小均匀，分布规律。
江童若有所思。
这时，一个研究员走到江童身旁，微笑着问：
“林记者对这批陶俑很感兴趣？”
江童心跳微滞，但声音平静：“是的，尤其是这些舞俑的服饰细节，很生动。”
研究员的视线在她的脸基尼上停留了几秒，随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希望你们能拍到满意的素材。”
在研究员转身的瞬间，江童光速按开笔夹上的特制机关，笔尖立刻弹开，变成了采样器取样头，在陶俑底座轻轻一刮。
“样本已采集。”江童低声说道。
“准备撤离。”白乔马上回应。
话音刚落，库房的灯光闪烁了几下，随后彻底熄灭。是白乔远程切断了电源。
人群一阵骚动，有人疑惑道：“电路故障？”
黑暗中，烬迅速靠近她，低声道：“有人盯上我们了。”
江童的余光瞥见刚刚那个研究员正悄悄退到角落，对着耳麦说着什么。
“撤。”烬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借着黑暗的掩护，闪向紧急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