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危机]漫长的告别》史昂老师

17、车祸，弹壳

　　大学的第一年，1994年，伊芙琳在学校组织的活动中去参观浣熊市当地著名企业——安布雷拉。她的父母莱恩夫妇不知从何处得知这一点，一直打电话催促她尽快回学校。她的逆反心理上头，一边敷衍一边继续。没想到莱恩夫妇驱车赶来浣熊市。
　　他们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骂她，一家三口在电话里吵了起来。莱恩夫妇说已经到了浣熊市郊的某条公路上了，与此同时，伊芙琳在电话里听到了猛烈的急刹车声和碰撞声，紧接着电话就断线了。
　　伊芙琳很慌，随即报了警，又打了出租车赶去他们所说的公路。
　　打开车门，伊芙琳颤颤巍巍地向轿车残骸的方向靠近，没走几步就“扑通”一声跪在嗲上，又支撑着爬起来。
　　家用汽车残骸周围还未拉上警戒线。伴随着消防车和多功能水枪的声音，火势已经被基本扑灭，但现场周围仍然有很大范围焦黑一片。
　　眼前这个残缺的铁架子已经看不出曾经是一辆家用汽车了，倒翻过来，底盘朝上，从车架下勉强能看到两个焦糊的人形。她眼里，父母曾经的笑容和这两个人形扭曲的脸交叠在一起，浮现出诡异的表情。他们驾驶的小汽车撞上了打滑侧翻的油罐车，车祸现场产生大火。她就这样，被迫告别了自己的父母，成了孤家寡人。
　　“爸爸，妈妈。”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后控制不住地尖锐呼喊，“爸爸，妈妈——”闻声而来的消防员阻止她靠近现场的危险行动，把她拉到了一边的草地上，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待在路旁。
　　伊芙琳看不到满天的星光，消防车的工作灯和路灯光似乎也消失了。她就呆呆地定在那里不动，过了许久，不远处传来的警笛声才拉回她的思绪。她试图撑起双腿起身，但感觉到有东西硌着自己的腿，侧过身体捡起来才发现，是一个圆柱体的东西——子弹壳。她默默收起了子弹壳，再摸索一下周围，再往前一点的地方确实有几个边缘不规则的小洞，手感有点粗糙、扎手。
　　“警察说这些坑洞是撞击自然形成的，我父母遗骸头部的孔洞也被定义为‘燃烧放大的撞击伤’。这种说辞无法说服我，所以我根本没有把捡到弹壳的事情告诉他们。明显的隐瞒让我无法信任他们。”伊芙琳已经倚靠在布莱斯的肩膀上，胸口因为激动而不断起伏，手指下意识掐着他的胳膊。
　　“所以你只是想找车祸档案。”他看着她一直佩戴的“弹壳”项链说。那是一颗黄铜色、尺寸非常小巧的点22LR子弹的弹壳。
　　“是的，为了查清楚真相。我一开始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他们，但这个被遗漏的弹壳表明事情不简单。很多次我都觉得坚持不下去想要了结，因为这一点，我还是选择坚持下来。不过现在一想，我还是太天真了。”她松开手，坐直了身体，“弹壳”在她胸前晃了晃。这种需要隐瞒公众的案件，也不可能让一个普通文员查得到真相。
　　“那你不想继续查下去了？”
　　“浣熊市已经毁了，纸质档案也不可能在了。”她深吸一口香烟。
　　“浣熊市的事情是那个小警察告诉你的。”
　　“又监视我？”
　　根本用不着专门监视，那天挺多人在场。当然，那天她和里昂的对话也没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他把烟头夺了回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除了浣熊市，眼下你还有更的调查方向。”
　　“是什么？”
　　“反正你想去死，没必要告诉你。”
　　“你明知道……”她撒娇似的晃起了他的手臂，“求求你告诉我吧。不然，我自己也会弄清楚。”
　　“浣熊市警局可主导不了这样一场车祸。现在安布雷拉正面临起诉，资产被拍卖，你也许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
　　他转过头，视线紧紧地钉在她的眼睛上，一字一顿地说：“记得，活下来才有机会，一个接一个。”
　　伊芙琳笑了，凑上来轻吻了他的脸颊，再慢慢滑到嘴角。
　　布莱斯掐住她的下巴，喉结动了动，咽下了到嘴边的话，眼神上下闪烁地看着她的眼睛。
　　很快，他推开他，闭上了眼睛。他的内心像是暴风雨的海面，他很想像个疯子一样摇晃着她的肩，你知不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境遇？
　　她忽然说：“如果我只是个普通女孩……”他拧灭烟头：“那我根本不会出现在你的生命力。”
　　“你在说什么，答非所问的，我又没问你怎么样。”
　　他起身，从衬衫里面扯出一个“狗牌”，扣在她胸口的‘弹壳’项链上：“好了，该回去了，再晚一会儿，我们就要上叛逃名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