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穿牌尽》长江有猫

1、幻想吗

　　“你收拾一下，等会李叔来搭你过去。”电话那头的女人嘱咐着，“穿桌子上我给你买的衣服。今天你生日，你爷爷可是把你二舅他们都叫来了。乖啊，别像上次那样穿着你那个什么恐龙服就出来了。”
　　“嗯，”叶还序换下拖鞋，“行，我挂了，妈。”他绑好鞋带愣了会，又转头看着挂在椅子上的恐龙服，“这次还不让人穿了。”
　　窗外的路灯洒下暖橙色的光，叶还序瞥了一眼墙上的钟，顿时皱眉，明明昨天还买了电池换上，怎么今天又坏了。
　　他“啧”的一声，就往门口走去。
　　“喂，李叔？”叶还序应道，“嗯，没事。他考上了？”

　　“考上啦？”女人嗓门大了几声，“哎呀，恭喜恭喜！”
　　淮什阳手里正添着饭，他头一偏，问道，“谁考上了，妈？”
　　“你三婶的大儿子！”淮妈把电话挂了就唠叨起来，“哎，你三婶她大儿子上个月救人溺死，这个月她小儿子又考上华清。真是又喜又悲的。”
　　淮什阳把鱼肉夹在淮妈碗里，他不知道说什么，安静的默默吃饭，余光瞄到她不动了，顿感不妙。
　　“唉，你爸当年也是下水救人，结果那个白眼狼害了你爸！”
　　“妈。”淮什阳慢嚼着饭，“明天是爸的祭日，还是别说了。”
　　“你有没有良心！现在连说都不让人说了。”淮妈一拍桌子，眼睛红道，“你三婶儿子还有你爸都是因为救人死了，我不求你愧疚，但你要是像他们挺身而出死了话，你就别认我这个妈了！”
　　“妈，哎。”淮什阳抽张纸巾熟练给她擦泪，“什么救不救的，见别人有危险肯定要救啊。”
　　“我不允许！哪怕是妈有危险了，你也不要救！”
　　“什么话啊妈。”淮什阳见她情绪稍微静下来，又想到什么，“哦，对了妈，我出去换个煤气，今天打了好几次都打不出火来。”
　　淮妈抽泣没应他，就单单看他拿着煤气出门，什么也没说，又想说什么。

　　淮什阳走在路上，眼眸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爸爸在他小时候就死了，是妈妈拉着他长大的，妈妈因为这个，从小就给淮什阳输入不要学别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样只会把自己搭进去。
　　他还记得自己把笔借给同学，回家时就被淮妈发现了，他老老实实把原因说了出来，淮妈很生气打了他一顿，晚饭也没给他吃。这样的事情很多，以至于淮什阳不知道怎么面对淮妈，是爱吗，不对，为什么会扭曲。
　　他想了想，自己似乎没有非常要好的朋友，因为朋友都是互相帮忙才结立起来的……
　　淮什阳在迈个一百步就到目的地了，他低着头，耳边传来嘈杂声。
　　“救命…”女孩趴在地上被人捅着，“救我…”
　　人群离的很远，一个中年大叔不停的拿刀刺向女孩，嘴里一直说着“让你骗我，让你骗我！”
　　众人虽围观着，却没有一个人上去帮忙，只有少数人举起手机拍照，手机拍照的闪光灯像星星一样，刺得叶还序眨了眨眼，他关闭车窗，望着前面的红绿灯。
　　“李叔，”叶还序问道，“还有多久。”
　　“快了，差不多五分钟。”
　　“五分钟啊，那…”
　　车子的刹车声很重，叶还序迎面望着大车向自己撞来…
　　强光令他睁不开眼…刀刺进心脏也扭曲的痛…

　　淮什阳被人推进救护车，他看了一眼火烧云，慢慢闭上眼睛…“不转了…”叶还序心念着，抢救室的钟停了…
　　“停止抢救，时间，19点54分。”

　　世界寂静，抢救室里的两颗心跳停止跳动。车子停了下来，鸟也不叫了，钟也…钟转了起来，从12转到1在慢慢转到2，它逆着方向前行…一直前行越来越快，突然，它停了下来，又逆着方向前行。

　　“嗯…”头上的灯刺痛叶还序的眼睛，他迷迷糊糊的起来，扫视周围。“什么情况？”
　　一会，他明白了点，自己在抢救室里面。空气弥漫着诡异，不由的起鸡皮疙瘩。叶还序动了动筋骨，不错，不对！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他不是被车撞了吗？不是还在抢救吗？如果这是恶作剧，那也不会有什么恶作剧能把自己的伤治好。
　　叶还序身上的衣服还留着出车祸的血，他摸了摸头发，还好没伤。随后，他下床做了一套热身操，身体并没传来什么痛。
　　接着，他望着那道门，那道抢救室的门。他走了过去，现在要搞懂怎么回事，就只能打开这扇门一探究竟了。
　　叶还序的手放在把手上，他犹豫了一会。半响，正当他再一次握紧把手，准备扭动它弄清缘由时…门把手自己动了，它自己往外开，叶还序眼神也就往外看。
　　眼前景象不过很平常，可叶还序却瞪大双眼，他看着面前的少年，迟旧没说话。
　　少年也愣了愣，他们大眼瞪小眼没一会，“嘭”的一声，吓了叶还序一跳。
　　彩带从他们中间头顶落了下来，让两人不知所措。
　　“哈喽！”一个机器人冒了出来。
　　说是机器人也不像，因为他没有身子。只见一个椭圆形机器悬浮在空中，椭圆形中间有块电子屏幕，屏幕下面有一道凹槽，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的。椭圆形上面还带着耳机，随椭圆形悬浮的还有两个小球，小球一半是光滑的，一半是黑色网格状，看起来刚刚的声音是从这里面发出来的。
　　“两位好啊！”电子屏幕上显示出表情来，显得很激动。
　　“不好。”叶还序靠着门，“谢谢。”
　　“哎呀，不要这样。”小东西的电磁圆手分别贴近两人耳朵，“我叫赛尔丝！”
　　叶还序被震的皱眉，“你到底想干嘛？”
　　“嘿嘿，”赛尔丝笑了笑，电子屏幕里出现一堆数据然后生出“入职”两字，“两位要入职吗？”
　　“入职？”叶还序现在精神有些崩溃，他安慰自己，把这当一场梦就好了，说不定等下就醒来了，“什么入职？”
　　“就是入我们格里公司，”赛尔丝故作神秘，“完成任务有积分哟，积分能用来买东西哟。”
　　“哦，”叶还序讥笑道，“不会是你想让我入职，然后陷害我死亡，对吧？”
　　“我没有能力插足这事。”赛尔丝问道，“怎么样，两位要入职吗？”
　　“不入会怎样？”叶还序问道。
　　“那就死了，按你们人类的观点，你们可能会投胎吧。”赛尔丝答道。
　　“那我还是入吧，”叶还序生无可恋，祈祷着这梦赶紧醒来，“干什么的？”
　　“这你就问对人了！”
　　“这除了你还能问谁？”
　　赛尔丝“咳咳”两声，开始讲道，“我们公司是因念而生的，“赛里飞”就是你们的入职名称，我们公司的工作是维修未完结小说的世界观，有了完整的世界观，就可以推着小说剧情到结局，到了结局一本书就完结了。
　　完结的小说我们会上传到你们人类的网站，可小说的结局你们人类大多数都不满意，为了防止公司不倒闭！我们决定派人穿进还没完结的小说里面，操控书里的配角，把小说结局改成人们满意的。”
　　“那怎么你不进去？”叶还序问道。
　　“我们是机器人，只改善世界观，而且我们不懂你们的情绪。”赛尔丝答道。
　　“擅自序写别人的剧情，”叶还序疑惑，“是不是不太好。”
　　“我们有个独立的网站，”赛尔丝答道，“不会在作者的账号上写的。”
　　“你指的未完结小说，”叶还序思考道，“万一人家是连载小说呢？”
　　“小说都是一年没更新的。”赛尔丝答道。
　　“可一个地球，不可能…”叶还序语塞了。
　　“不可能未完结的小说怎么多？”赛尔丝自顾自答道，“这个宇宙的星球多着呢，就比如你们两个，你们两个不是一个星球的人。”
　　叶还序沉默了一会，“积分？买东西的？”
　　“是哦，”赛尔丝答道，“积分还可以给你们上面的家人买好运哦，一积分买一个好运，好运越多越幸运，但它不能给自己买。”
　　“算了，”叶还序伸了个懒腰，“就当替我妈打工了。”
　　“所以？”赛尔丝的圆手飞来飞去，“你同意啦？”
　　叶还序点点头。
　　“那你呢？”
　　“嗯。”
　　“那行，”赛尔丝的圆手在屏幕敲敲打打，“我向上级汇报一下。”

　　“嗯。”叶还序埋头看着自己的脚，正纳闷自己鞋去哪了，就看见一双手伸了过来。
　　“认识一下吧，”少年对他说道，“我叫淮什阳。”
　　“呃，”叶还序愣了愣，随即握住他伸来的手，“叶还序，被车撞死的。”
　　“噗。”淮什阳没忍住笑了。
　　“笑什么？”叶还序问道。
　　“没什么，刚看见你脸时，还以为你挺高冷的。”淮什阳答道。
　　“高冷？”叶还序打量着淮什阳，才发现他身上到处都是血，“好像刚刚都是我在说话。”
　　“只是不知道说什么。”淮什阳说道。
　　“那你还说。”叶还序怼道。
　　“那我不说了。”淮什阳轻笑。
　　“汇报完成！”赛尔丝说道，“现在你们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了，欢迎。”
　　赛尔丝的圆手靠上他们的手，“现在，我带你们去公司看看。”
　　只见，叶还序和淮什阳的身体像数据一样，一片片的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