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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多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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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闻帮他敷了十来分钟的脸,两个人才回了教室,教室里坐满了三分之二的人,一半在火速补作业,一半在睡觉。
拾闻问前桌的许安宁借了个纸杯,去后方接了杯热水放窗台上降温。
隔壁桌的卓天阳像是看到了什么怪事,眯起熊猫眼问拾闻:“你丫的会喝热水?”
拾闻怼道:“怎么?哪条法律规定我不能喝热水?”
卓天阳瞅了一眼他桌上的冷水,又看了眼塑料袋里的药。马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跟同桌付许明说:“懂了,闻哥有了。”
付许明正在吃鸡,只听到“有了”这两个字,随口问了句:“有啥?”
卓天阳凑近他耳边用手挡着说了句话。惹的付许明起身大叫:“卧槽,铁树开花了?”
这一动静可不小,前桌睡觉的洛俊阳转头骂了句“我草泥马”。也有几个被打扰到的纷纷投来了不满的目光。
付许明只好一一点头哈腰,坐回了位上。继续跟卓天阳八卦,一会睁个大眼一会呲个大牙,战况十分激烈。
这不能怪他们,之前隔壁班的,高二的,甚至高一的女生隔几天就来几个。不是递情书就是送巧克力。拾闻通通给拒了,见到她们就绕道走。
那些被拒绝了的女生以为拾闻是个高冷帅哥,就更疯狂了,扬言要等拾闻一起上大学。
还在学校论坛上创了个“与闻相约”的帖子,讨论量过百,卓天阳是帖子主持人,负责发送情报赚点外快。直到羽叶欢来了,才转移了一半的注意力。
拾闻懒得关注这些,他在等江舟给他们带的饭,抬头望了眼闹钟,转头望着羽叶欢。
他双手交叠搭桌上,脸朝向窗枕在右臂上,背对着拾闻,已经睡着了。半扎的头发落在桌上,发尾有点枯黄。
拾闻伸手摸了摸,又起身试了下水温,烦躁地从桌肚里掏出手机给江舟发了条消息:不会快点儿?
那边江舟刚跑到教室门口,抬头就和数学老师撞了个正着。
数学老师叫李宁,高二换来的中年女老师。一来就逮着经常考A班倒一的5班骂了一上午,中间还不带重复的,并且每天中午亲自来盯半小时的小测。
一个月后的月考,5班考了第一。自此李老师在5班一战成名。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你看过我看你。
“怎么着,江舟,踩点来小测?要造反?”李宁问江舟。
江舟嘿嘿一笑,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讨好地说:“哪能啊老师,我这是去外面热热身,醒醒脑子。”
李宁看了他一眼,抬头望了眼闹钟说:“手里大包小包的,还拿着奶茶,挺会享乐啊,还有三分钟,等会我看你考几分。”
全班在听到门外的讲话声时就规矩的坐好。
江舟麻溜地回到座位,一股脑的把东西往拾闻那塞,顺便说了句:“下次有这跑腿事还叫我。”
拾闻把东西收了下去,三分钟肯定是来不及吃了,李宁又不准测验时吃任何东西,思来想去,用腿踢了踢前桌凳子说:“有糖没?”
江舟转过来坏笑两声,掏出盒水果糖捏手里:“求我。”
“把钱还我。”拾闻瞪着他。
“给给给。”江舟把糖扔他腿上,转了过去。
卷子已经传到了拾闻这桌,考什么题取决于老师当天的心情。
心情好点整三十道选择题,心情不好整三个大题,心情再不好选择题和大题一起轮番轰炸。
他们今天测的就是轮番轰炸。
拾闻从盒子里掏出几颗薄荷味的糖,包纸上趁宁姐转过去的时候放到了羽叶欢的卷子上,用食指敲了敲纸示意他打开。
羽叶欢打开一看,三颗蓝色透明的糖果,猫头形状,低头迅速塞嘴里后开始做题。
看着他吃了糖,拾闻才开始动笔,他的字一向飞着走,写着写着字就飞到题目上去了。但是快,三下五除二就答完了卷子,转头盯着人看。
看着他边答题边吃糖,心情好了不少,从桌子里拿出刚买的胃药取了几颗揣校服兜里。
小测时间半个小时,做完就交,交了就可以午休。
时间一到,拾闻起来收。李老师的规矩是外排的人每天换着收,今天刚好轮到拾闻。
他轻轻接过了羽叶欢递来的试卷,收完了后排,走到江舟那发现他还在奋笔疾书,笔都轮到冒烟,一把抽走了他的卷子,顺带收了许安宁的,往前排收着去。
江舟啐了句:“你丫的!”然后把奶茶递给了许安宁。
宁姐完成了第284次虐菜行动,满意地走了。
全班“唰”的一下纷纷倒了下去给脑子充电,顿时一片鼾声。
头顶上的老式风扇转个不停,吵的有些人换了几个姿势,抽出几张纸垫在下巴处,头贴下去就睡。个别呼噜声大被同桌戳醒,懵逼几秒继续打呼。
羽叶欢本来想睡觉,被拾闻拖出去吃了十分钟饭,回来喝了口变态糖的巧克力奶茶就趴桌上。
拾闻没有一点困意,撑着脸看他,还是刚才的姿势,依旧背着他。刚刚羽叶欢的话给了拾闻一个定心丸,此刻他饶有兴趣地玩起了他的头发。
一会儿放手上搓几下,一会卷起一缕在手里把玩,并不觉得无聊。
他又想起了那层红印,想起身偷偷看一眼有没有消下去,又怕吵醒人,只好坐回去。抬头又觉得这阳光太过刺眼,二次起身扯过窗帘挡住他头,才满意地继续手撑着看人,突然又去试了下水温。
忙得不可开交。
他看羽叶欢看的太过入迷,从发顶看到发尾,绕着整个后身看了一圈,视线最终落到了他的后脑勺上。
忽然拾闻发现他的后脑右方处有一小块突起,离脖子很近,长长的一块,二指比比大约5厘米左右。
尽管不怎么明显,还覆盖着浓密的头发,但拾闻还是注意到了。
或许是他刚才看得太仔细,心跳漏了一拍,莫名觉得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就像他的脸。想伸手去拨开头发查看,无名指刚碰到头发丝时,上课铃这个不长眼的东西响了。
盯着羽叶欢吃了药后开始神游。
后来的课拾闻都没听,脑子里只有他目前发现到的事以及那烦人的咯吱风扇声。
抬脚就想踹过去,没踹到,倒是踹到了江舟的凳子,把他踹的额头撞桌上撞出了个包。
无意识踹了三次,因此两人喜提三张额外试卷,物化生各一张,外加办公室一个晚自习的罚站。
不出意外晚上拾闻躺床上收到了骚扰电话。
挂了三次,对方直接开科技强制盗号威胁。
“你妈!!你今天坑我上瘾了?三张试卷你给我做了,不然你寡一辈子。”一上来就是意料中的咆哮。
不得不说江舟这人的声音和他的长相一样带点阴损感,活像个路边专坑学生的卖菜老人。
拾闻正在写试卷,懒得理他,手机开着免提,还用老办法打发。
果然,下一秒对方秒变餐馆小二,十分殷勤的说:“我刚才正做梦呢,闻哥你还啥什么吩咐给我说,能办到的一定办到,办不到的提头来见。”
应该是给的太多了,拾闻本也没有什么想让他帮的,但想了想今天的事,还真找到件事只有他能做的。
他让江舟盗了羽叶欢的微信小号通过了自己的好友申请再还给他。
这么做虽然不厚道,但拾闻这两年成了个厚脸皮,要脸有什么用,还不如来点强的。
可惜江舟算三分之一个正人君子,对于曾经帮他做过弊的羽叶欢,他暂时还是不想这么做,支支吾吾地推拒:
“我这么干对不起人家,人家一个高冷男神,还帮过我,我就一坑钱的,怎么能去盗人家号呢,你是不是图谋不轨?”
图谋不轨?还真让你猜对了!对于江舟拾闻有的是办法忽悠:“不干什么,前几天得罪人了,我赔礼道歉。”
对方像是信了,没几分钟就办好了事。
拾闻盯着那个“可以开始聊天了”的消息,打了几个字又删除,想发表情包却只有黄色人脸的表情,心虚了半天,滑倒表情包最底下发了五朵玫瑰花过去。
蓝猫:“?”
得到了秒回的问号,拾闻激动地站了起来,绕房间走了两圈,又开了窗户,回到位置,搓了搓手上的汗,才开始打字:
可乐冰:“吃了吗?在干嘛?今天没忙?”
一连串的几个问题,拾闻看到手机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打了半天又删除,最终才回到:
蓝猫:“嗯,今天放假。”
可乐冰:“明天我们还一起吃午饭吗?”
蓝猫:“不能。”
还没等拾闻问为什么,对方先开了口:“我没什么空。”
可乐冰:“那…记得吃药,晚安。”
又是半天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最后回了一个字:“好”。
就这样两人结束了短暂的老年人机对话。
想问他更多的,但又找不到话可说。羽叶欢的头像是个简单的黑色火柴人,就跟现在他这个人一样简单无趣。
拾闻的联系人也不多,就几个长辈和江舟他们那帮狐朋狗友。
他小学转了三四次学,初中转了两次,加上又发生了点事,到高中他才有了江舟这个好友的联系方式。
其实以前他有羽叶欢的联系方式,并且是唯一的一个列表置顶。而且羽叶欢经常爱发一堆无聊的信息骚扰他,他都只回几个字或者是几个表情包。
以至于后面发现自己被对方删除时已经过了六个月了。
而高一才和拾成怀加上了好友,对于长辈之间的聊天就几句客套话,最多的聊天记录是转账。过去有一年多的时间他们的聊天内容全是转账。
或许是共赏明月有着天涯若比邻的微小联系,拾闻这边愁着羽叶欢那边也不好过,所以拾闻多收到了句对方的关心:“晚安。”
高兴的拾闻给江舟发了条有教育意义的祝贺:“以后别那么不讲信用。”
江孙:“你知道你今天的一系列操作像什么吗?”
可乐冰:“可乐冰。”
然后看到聊天界面顶上一串“对方正在讲话中”的提示,持续了六十秒后又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显然是挺想骂自己的,但又有点不太敢。
江孙:“你知道天气预报吗,上午刚晴天下午就打雷,晚上多云,我就跟个气象员似的都多余说你。”又发了几十个比中指的表情包。
拾闻刚才并不是想发可乐冰,而且觉得房间里太热,他出来找可乐喝,误打误撞的回了句心里想的。
他的房间在最里层,对面就是拾成怀和萧云的房间,隔着十来米。
隔壁左边是拾程的,所以他房间里的动静拾程那里可以听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