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如灼》冰岁碎

1、第 1 章归人如刃

　　许潮阳是被信息素惊醒的。

　　不是他惯常接触的、带着商业气息的冷硬味道，而是馥郁的，像雨后花园里盛开的繁花，还带着一丝神秘的幽香。很淡，却带着顶级Enigma特有的吸引力，顺着门缝钻进来，缠在他手腕的旧疤上——那是三年前替许残年挡车留下的伤，如今还能清晰摸到凹凸的肌理。

　　他猛地坐起身，丝绸睡衣的衣摆扫过床头柜上的手表盒，轻微的碰撞声在寂静的卧室里格外刺耳。楼下传来行李箱滚轮碾过地板的声响，沉闷得像敲在他绷紧的神经上。

　　许潮阳没开灯，摸黑走到楼梯口。逆光里站着个高挑的身影，白色风衣沾着夜露的寒气，头发留长了些，碎发垂在额前，遮住了眼底惯有的冷意，只露出线条干净的下颌。那人正弯腰换鞋，虎口处的薄茧蹭过鞋尖——那是常年练舞磨出来的，和他手上的不一样，但同样是努力的痕迹。

　　“哥。”

　　许残年先开了口，声音比记忆里沉了些，带着旅途的沙哑。他抬头时，目光精准地撞上许潮阳的，两人的信息素在空气中无声交锋，冷冽与馥郁纠缠，谁也压不过谁——一个是顶级Alpha，一个是顶级Enigma，这是刻在骨血里的吸引，也是藏不住的羁绊。

　　许潮阳没下楼，指尖抠着楼梯扶手的木纹：“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下飞机。”许残年拎起行李箱，轮轴再次滚动，“爸说，让我回来住半年。”

　　客厅的吊灯被按亮，暖黄的光落在许残年肩上，照出他风衣领口露出的绷带一角。许潮阳的目光顿了顿——那是上个月舞台事故留下的伤，当时他在国外谈生意，只能通过视频听许残年说“哥，我没事”。

　　“伤没好就别乱跑。”许潮阳终于下楼，伸手想碰那绷带，却在半空停住。他想起三年前许残年分化成顶级Enigma的那天，少年缩在衣柜里，信息素失控得厉害，是他把人抱在怀里，一遍遍地说“别怕，哥在”。可现在，他们一个是站在商界顶端的Alpha，一个是舞台上光芒万丈的Enigma，连触碰都成了奢侈。

　　许残年却主动凑了凑，让他的指尖碰到绷带：“早好了，就是医生让多缠几天。”他的信息素轻轻蹭过许潮阳的手腕，带着安抚的意味，“哥，你还在忙公司的事？”

　　“嗯。”许潮阳收回手，转身往厨房走，“我去给你倒杯水。”

　　水杯递过去时，许残年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两人同时僵了一下。温热的触感像电流，顺着指尖窜进心脏，许潮阳猛地抽回手，水杯里的水晃出几滴，落在许残年的手背上。

　　“抱歉。”许潮阳的声音有些发紧。

　　许残年却笑了笑，用手背蹭了蹭水渍：“没事。哥，晚上一起吃饭吧，我做你爱吃的糖醋里脊。”

　　他说这话时，眼睛亮得像星星，和小时候那个跟在他身后喊“哥，等等我”的小屁孩一模一样。许潮阳的心脏软了软，点头时，没看到许残年眼底一闪而过的炽热——那不是弟弟对哥哥的依赖，是Enigma对另一个Alpha，藏了好几年的渴望。

　　“小伤，没事。”许潮阳想挣脱，却被许残年抓得很紧。他的信息素变得紊乱，冷冽中带着一丝焦虑，显然是担心坏了。

　　卧室里，许残年让他坐在床上，蹲下身去查看他的脚踝。动作很轻，指尖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处，像在对待稀世珍宝。许潮阳看着他的发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他知道许残年对他的感情不一般，可他们是兄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绝不能有任何不该有的想法。

　　“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许残年的声音带着委屈，“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衣服上的泥点时，有多担心？”

　　“我是总裁，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许潮阳的声音有些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