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暗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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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游轮，大部分区域依旧灯火通明，笙歌不断，但通往下层甲板的通道却显得格外冷清和森严。
根据那个厨房帮工提供的路线，原行和迟旅避开主要的楼梯，找到了一扇标记着“杂物间”、隐藏在一条不起眼走廊尽头的门。
门锁被那个帮工事先做了手脚，轻轻一推便开了。
门后并非杂物间，而是一条狭窄、陡峭的金属维修梯，向下延伸，充满了机油和金属冷却的味道。
这里的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功率很低的应急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与上层奢华格格不入的、属于船舶底舱的粗粝感。
两人悄无声息地沿着梯子向下，脚步声在金属结构上发出轻微的回响。
根据地图记忆，废物处理间应该位于船尾底部。
越往下，空气越潮湿闷热，机器运行的嗡鸣声也越大。
他们经过了一些管道纵横的区域，看到了标有“污水处理”、“垃圾压缩”字样的舱门。
终于，在一个拐角后，他们看到了目标——一扇厚重的、带有观察窗的金属门，门上喷着“废弃物最终处理”的字样。
门旁有一个控制面板，亮着红灯，显示“作业中”。
两人隐身在拐角的阴影里，仔细观察。
门口并没有看到守卫，但控制面板亮着，说明里面有人在工作。
原行对迟旅打了个手势，两人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靠近，贴在门侧的墙壁上。
原行小心地探出头，透过观察窗向内望去。
处理间内部空间不大，灯火通明。
中心是一个巨大的、类似熔炉的装置，正发出低沉的轰鸣声，散发出高温。
两个穿着船员制服、但眼神空洞麻木的男人，正操作着机械臂，将一个黑色的、裹得严严实实的条形包裹，从推车上抓起，投入熔炉的进料口。
就在包裹被投入的瞬间，迟旅凭借强化过的感知，清晰地看到那包裹的一端，赫然露出了一截苍白、毫无生气的人手。
而熔炉内部，隐约可见并非火焰，而是一种诡异的、不断扭曲旋转的暗蓝色能量涡流。
包裹一接触那涡流，瞬间就被撕扯、分解、湮灭，连灰烬都没有留下，只留下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灵魂哀嚎般的能量波动，被涡流吸收。
那就是……“燃料”？！
参与者被系统“处理”后，竟然被送到了这里，投入这诡异的熔炉，化为了驱动这艘船航行的能量？！
迟旅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才没吐出来。
原行的脸色也瞬间阴沉到了极点。纸条上的“漩涡”，难道指的就是这个？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操作员似乎完成了工作，按下了某个按钮，熔炉的轰鸣声逐渐降低。
他转身对同伴用一种呆板的语调说：“编号739，能量转化率87%，达标。补充燃料完成，航向稳定。”
编号739，正是白天那个因为暴力违规被广播通报、点数为负的参与者。
他真的被当成了“燃料”！
另一个操作员记录着什么，随口回应：
“平衡维持所需能量越来越大了。不知道这些‘客人’还能提供多久……”
两人的对话冰冷而机械，仿佛在讨论一件再普通不过的货物。
原行和迟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寒意。
这艘船，根本就是一个以参与者为食的怪物。
所谓的规则任务，很可能就是在不断榨取参与者的“某种能量”，而点数为负者，则被直接投入熔炉，转化为更直接的动力。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的发现太过骇人，一旦被发现，他们绝对会成为下一批“燃料”。
两人小心翼翼地原路退回，沿着维修梯向上爬。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回到那扇伪装的“杂物间”门口时，下方通道里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
“……刚才监控显示这边有点异常信号，过来看看。”
“估计又是哪个不懂规矩的想溜下来吧，处理掉就行了。”
是巡逻的船员，而且正朝着维修梯走来。
他们被发现了，或者说，他们的行动触发了某种警报。
退路被堵死，下面是无情的船员和恐怖的熔炉，上面是即将被发现的绝境。
原行眼神一厉，猛地推开那扇伪装的“杂物间”门，拉着迟旅闪身而入，然后迅速将门关上反锁。
几乎就在门合拢的瞬间，外面传来了船员走上维修梯的脚步声。
“门锁了？”
“撞开！看看谁在里面捣鬼！”
沉重的撞击声立刻在门外响起，这扇门支撑不了多久。
杂物间里堆满了清洁工具和备品，没有其他出口。
迟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向原行。
原行目光快速扫过整个狭小的空间，最终定格在头顶上方——一个被铁丝网封住的通风管道入口。
“上去！”原行毫不犹豫地踩着一个货架，用力扯开那并不牢固的铁丝网。
门外，撞击声越来越猛烈，门板已经开始变形。
迟旅立刻跟上，两人先后钻进了狭窄的通风管道。原行回身，勉强将扯开的铁丝网拉回原处做伪装。
就在他们爬进管道深处的下一秒，
“砰！”
杂物间的门被猛地撞开了，船员的手电光柱在杂乱的房间里扫过。
“没人？”
“奇怪，信号是从这里发出的……检查一下！”
听着下面船员的对话和翻找声，管道内的两人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冷汗，顺着迟旅的额角滑落。
他们暂时安全了，但也被困在了这纵横交错的通风管道之中，下面还有搜索的船员。
而他们携带的关于“燃料”的可怕真相，如同一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