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冢不二—公报私仇》幺*

5、第五章

　　手冢走后的第一天，站在网球场外的不二想到了两个字，那就是“无聊”，三个字就是“好无聊！”四个字就是“真的无聊。”五个字是“超级无聊啊！”但是再多的无聊也不能表达不二心中的郁闷。
　　以往，上课的时候有菊丸可以逗逗，下课的时候可以跑去手冢班上逛逛，部活的时候可以调侃移动冰山，但是，现在，哎~因为手冢不在，不二心情不爽，所以菊丸很聪明的见到不二有多远就躲多远，部活的时候，不二就这么靠在丝网上，左边是本来是研究新阵型但是现在却在打闹的菊丸与大石，右边是拖着越前要进行对打练习的桃城，中间正在指点着海堂的乾，不管他的眼镜逆光多少，终究还是有不怕死的人送上门给他当实验，那就是正在压腿的海堂。就连阿隆都闻到不二身上与以往不同的感觉早早的就与荒井凑成了一对在练习。看来看去，就只剩这天才是一个人了，你说，怎么会不无聊呢。
　　但是，这也不能怪那帮正在练习的家伙啦，谁叫不二你中午吃饭的时候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呢。话说午餐期间，整个食堂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张由青学正选占据的桌子，所有正选坐成一桌本来就是所有人注目的焦点，在开饭不到一分钟从那里传来的低泣声更是让全食堂的人都吸引过去了，只要你转身，你就能看见，那张桌子，微笑的只有温文尔雅的不二周助，哭泣的是那些俊脸通红鼻涕直流的其他正选。
　　最先逃跑的是带着帽子的越前，只见那拽拽的小孩拼命压低着帽子，压低着声音匆匆说了一声：“我吃完了！”就蹭蹭的跑掉了。
　　随后是桃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摸着后脑勺叫道：“我也吃饱了。”然后像阵风一样消失不见。
　　接着是一句话也没有的海堂低着头砰的一声站起身，拿着饭盒飞一样消失了。
　　就连最懂料理的河村也是红着脸咳着声音说道：“不二，你做什么手脚了？”
　　最可怜的是网球部副部长大石，不光要止住自己啪啪的泪水还要安慰着一直抽着鼻涕的菊丸，最逍遥的莫过于虽然看不见眼泪但是那白的像纸的脸现在红的像猴子屁股却一直都在奋笔疾书的乾了，不二可是为他提供了不错的数据。
　　正是因为有了这餐，加上乾的数据：“不二现在处在危险期，想活命的千万不要靠近！”所以导成了现在不二如此无聊的境地。而之所以不二会这么做，一部分是因为闲的没事做，一部分是因为乾的威胁：“不二，要是我把你到冰帝的事告诉手冢，你说手冢会怎么想呢？”
　　不二从来就不怕威胁，但是，关于这件事，就算是千分之一泄露的可能，不二都不会让它存在，顾不二与乾达成了协议，只要收集到全部正选的眼泪就再也不提这件事。这事就发生的有根有据了，只是苦了天才不二啦！
　　话说手冢离开的第N天，天才本来就懒，哪有精力去记那流水一样的日程，总之，他知道，手冢离开的够久了，久到他都懒得去计算了。所以就用了未知数N来表示了。
　　在手冢离开的第N天，不二终于暂时不用无聊了，因为他遇见了小时候的玩伴，佐伯虎次郎。虽然以三场就结束了比赛，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佐伯的心情，因为输的心甘情愿，一笑泯恩仇，何况没有仇，最多只是赛场上的对手而已，赛下又是朋友了。
　　话说，那天，不二拖着佐伯在众人的注目礼下溜掉，就连菊丸的抱怨：“不二，你怎么跑掉了！”都被风吹得一丝不剩。以为只是不习惯手冢在身边的不二，拉着佐伯把青学方圆几十里的地方都玩遍了可心中还是觉得无聊。
　　佐伯看着一贯微笑的不二，蹙着眉瞄着紧扣着自己手臂的纤手，满脸担忧的问道：“不二，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不二惊疑的看着眼神认真的佐伯，收回一直扣在佐伯手臂的手，双手插在口袋，低着头，踢着脚下的石头，淡淡道：“很无聊啊。”
　　无聊？佐伯低笑着，提醒道：“不二，我们可是刚刚把整条街都逛过了，你还觉得无聊？你的心到底放在哪里了？”
　　我的心到底放在哪里？不二蹙着眉头想着佐伯的话，轻扬着头，看着行走的人群，手轻轻的按着心脏，转身，直视佐伯，淡淡的笑道：“当然是在这里了。”
　　佐伯看着按压着心脏的不二，虽然笑着，但是满眼都是迷茫的无助，佐伯拉下不二的手，温柔的笑道：“不二，我们虽然有几年不见了，但是我知道，你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不二，从刚才就一直在思考什么，你在想什么”
　　“不二，从刚才就一直在思考什么，你在想什么？”很熟悉的话呢。好像手冢也说过这样的话吧，不二回想着，认真的想着，可是一向健忘的不二，却什么都想不起来，面对着佐伯的质问，不二只能摇头，淡淡道：“我真的什么都没有想。”
　　“你在逃避什么？”没有思考，没有想法的话，那么只能说明你在逃避着现实，可是，是什么现实让你逃避，以至于什么都不想了呢。佐伯目不转睛的看着低垂着头的不二，困惑的想着。手不经意的拍着不二栗色的发，淡柔的笑道：“不二，谁人都说你是天才，但是我知道在天才的光环下你还是一个孩子。好了，什么都不想，我们继续玩吧。”
　　佐伯是第二个拍着自己头的人，第一个是手冢，但是，他们却是不一样的表情，佐伯就像是照顾着弟弟的哥哥一样，笑着满足他所有的要求。手冢却是一脸的冷漠，可是，那样的冷漠下却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柔，那种感觉，当时不二没有深究，现在更不可能知道了。
　　算了吧，就依佐伯的话了，好好玩一下吧，佐伯明天就要回去了，再纵容自己也就是这一天了。不二重重的点头，然后拉着佐伯就跑，一路随风，一路奔跑，一路都是笑语，简单透明的，没有任何负担也没有任何的迷茫，现在，他只是一个尽情玩耍的孩子。但是，佐伯的话还是被不二记在了心头。我在逃避什么吗？
　　不二没有更多的精神去思索自己的困惑，因为，接下来的战斗，几乎是耗尽了青学所有的精力。青学，说到底除了已经败北的冰帝，真正能够得上威胁的其实没有几所学校，就算是千叶的六角都是以三场就结束了比赛，说到真正称得上对手的，只有王者立海大。本该进行的比赛推迟一周之后进行，而这一周，青学进行了合宿训练，不光是增强自身的能力，也让这帮神经紧张的孩子得到一个放松的机会。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手冢竟然安排了冰帝作为青学挑战立海大的陪练对象。一样是那么华丽的队伍，一样是那些傲慢散漫的家伙，一样是那个自恋高贵的部长，与迹部再见面，谁也没有提有关手冢在德国治疗的事，就把这一切当成是秘密好了。
　　整个练习过程都是围绕着比赛开展的，对于抽签的决定，没有任何异议，但是，奇怪的是，只有不二与越前没有参加抽签而是直接定了比赛的对象。越前对战的是华丽自信的迹部，而不二的对手是被称为冰帝的天才忍足侑士。
　　不二对忍足最大的印象是紧随在迹部身后的谋士，海蓝色的发，轻佻的笑，优雅的动作，傲慢的关西腔，这就是不二对于忍足所有的感觉。经过一周特训的青学无疑各方面都得到提升，不二也不例外，天才与天才的较量终于以不二胜出。
　　不二也没有去想为什么所有人都是按抽签来决定对象偏偏自己是迹部指定的人，不二甚至在想，这或许又是那个自恋的迹部搞的鬼，但，结果却是：这一切都手冢的安排。
　　自己与忍足，是手冢拜托迹部指定的。
　　不二说不出来在听到迹部与忍足对话时的感觉是怎么样的，总之，不二知道自己做了一回偷窥者。所有比赛都结束，在迹部中途终止了自己与越前的比赛，冰帝的人都已经上车就等迹部上车了。就在不二准备回房休息时却听到忍足抱怨的声音：“喂，迹部，你是故意要看我出丑才安排我与不二比赛的对吧。”本来还在笑着忍足孩子气的不二在听到迹部的话时突然停下了脚步。
　　“这是手冢安排的，本大爷当然是好人做到底了。”
　　“手冢？为什么这么做？难道是为了训练不二？如果是训练不二的话，你应该更合适吧。”依旧是忍足淡淡的笑。
　　迹部拉着自己的衣服，撇着嘴角傲然道：“你觉得不二用得着训练吗？”
　　“也对，已经有着那么完美的球技，是没有训练的必要了。话说，某人今天可是差点也出溴了。”
　　“你以为本大爷想给那孩子当炮灰的啊，不过既然答应手冢训练青学，就没有理由不去挑战越前的极限。”
　　“原来我们的部长大人这么伟大啊。”
　　“忍足侑士，你想死是吧啊！”
　　“不敢，但是，很奇怪啊，为什么手冢偏偏要我对战不二呢。天才的对手，是谁都可以吧。为何多此一举呢？”
　　“大概是想要不二战胜自己吧。”
　　“因为我有着与他一样的巨熊回击？”
　　“要不然你以为是什么？算了，走吧。反正答应手冢的事已经做到了，我就希望那家伙赶紧实现他的承诺。”
　　“手冢给你什么承诺了，让你这么放下身段来当青学的陪练。”忍足修长的手搭在迹部的肩头挑着眉头笑道。
　　“忍足侑士，你不知道本大爷有洁癖的啊，把手给我拿开。”
　　“洁癖？可是，我看见某大少爷抱人了呢。”
　　“你哪只眼镜看见本大爷抱人了？”
　　“我四只眼都看见你抱着不二周助了。呵呵，想抵赖吗？”
　　“忍足侑士，你话太多了。”
　　“嗨，我话已经说完了。”
　　看着像闹着别扭的迹部与一脸含笑的忍足并肩离去，不二这才从门后走了出来。习惯性的看着刺眼的阳光，为什么，手冢？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安排呢？难道真的如迹部所说，你是要我战胜自我吗？果然，最清楚我的就是你了，即使说好了要以你的目标为坚持的信念还是很难做到啊。果然还是让你担忧了吧，就在我自己都快要迷失自己的时候，你给我了当头一棒，不二周助终究还是需要推动的呢。手冢，我真的不知道，我会不会让你失望呢。

　　还没有交手之前就从橘桔平受伤这事上知道了王者立海大的威胁，那是一种让人无法镇定的恐惧以及控制不住的心惊胆战，很久没有遇上这样的对手，很久没有这样想要战斗的心情了。虽然恐惧害怕着，但是还想去挑战那样的强势，还是想要去打破那样的神话。不二觉得网球只是网球，而不该当成泄愤的工具。但是，最主要的是，切原，你谁不好得罪，偏偏在不二面前挑衅手冢，那一刻的冰蓝与凝视，显示着不二的战意在那一刻突然升至最高点。
　　比赛前一天，不二照例去看了橘桔平，对于不动峰，不二更多的是敬佩，敬佩那样无坚不摧的凝聚力，因为那是自己无法拥有的吧。但是，他们还是输掉了，不是他们不强，而是对手太强。
　　听着橘桔平说立海大的部长幸村精市也在住院时，不二心中划过一丝的讶然，他从来就不知道，领导着王者立海大的部长竟然也是有伤在身，但，即使是幸村精市不在的立海大，还是无法忽视的呢。
　　手冢，只差一步了，那么，你是不是也快回来了呢。不二看着窗外的天空，淡淡的笑着，淡然的笑却有着让自己都无法忽略的急切期待。
　　橘桔平看着不二与以往不同的笑，微笑着猜测道：“在想手冢什么时候回来吗？”
　　不二收回视线，淡淡的笑道：“恩，这一战之后就是全国大赛了，我们约定好了，一起去全国大赛的。”
　　橘桔平放下手中的书，目不转睛的看着不二，微笑道：“所以，不二说什么都会遵守约定的，对吗？不过，你还是要小心切原呢。”
　　不二点头，像个孩子一样笑道：“谢谢了，我会的。”这样的保证，让任何人都放心呢。
　　“我该走了，橘，好好养伤呢。全国大赛，期望与你们再相会。”
　　橘桔平重新拿起放在一边的杂志，笑道：“我也很期待呢，路上小心。”看着掩上的门，橘桔平张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低声喃道：手冢，你还真是幸运的人呢。有着不二这样的人在身边，是谁都会放心吧。
　　不二背着网球袋来到天台，医院的天台比学校的高呢，感觉与天空靠的更近了。不二放松神经，闭着眼，感受着凉爽的风，低低的笑道：“呐，手冢，可不要忘记约定呢。”越来越频繁的想念着手冢了，这样的期待让不二整颗心都颤抖了起来，莫名的战栗。
　　幸村精市一推开天台的门就看见了背对着自己迎风而立的栗发少年，眯着紫色的眼，看着少年背后网球袋上的字，幸村轻轻的低喃了一声：“青学？”
　　听到声音后的不二忽的转身，入眼的是一温柔如水，看似弱不禁风的美丽少年，蓝色的发，紫色的眼，嘴角的笑有着淡淡的忧伤，这是？
　　在不二惊怔的时候，对面的少年偏着脑袋，淡淡的笑道：“是不二君吧。”准确的猜测，自信的笑，而且，用的是肯定句。
　　不二放下抵在嘴角的手指，弯着眉角，淡淡的笑道：“是幸村君吗？”之前没有与立海碰上过，所以，他并不认识一直都给人神秘感的幸村精市。但是，自他唤出自己的名字之后，不二莫名的有了这样的猜测，看着紫色眼眸中的讶异，不二知道自己猜对了。
　　抬脚，走到幸村身边，伸手，笑道：“你好，不二周助，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幸村面对着不二突来的自我介绍，有着片刻的呆怔，看着不二暖人的笑，回复着温柔的笑，交握，同样修长的手，但是却有着病态的苍白，“幸村精市，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不二君。”
　　不二握着幸村有些冰凉的手指，像老朋友一样，淡淡笑道：“呐，身体还好吧。”
　　幸村回握着不二同样低温的手，淡淡的点头：“是老毛病了。对了，不二君怎么会在医院？”
　　看着幸村身上的病号服，纤细的身体总有种风一吹就倒的感觉，不二指指身后的椅子，笑道：“坐下来说吧。”实在难以把眼前温柔的人与强势的立海大部长联系在一起呢。
　　幸村依言坐在不二的身边，依旧是淡淡的温柔的笑。
　　不二放下网球袋，背靠在椅背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同样休闲优雅的幸村，微笑道：“来看橘桔平的。”
　　幸村微微蹙眉，淡淡道：“不动峰部长橘桔平吗？”
　　“啊，我没有想到会遇见幸村君的。”不二笑道。
　　幸村直视着微笑的不二，淡柔的说道：“切原有点过分了，不过，那孩子，我不在的时候总没有分寸，让人操心了。不过，切原其实是个可爱的孩子呢。”幸村的表情，总带着淡淡的忧伤，就像是个操心自己孩子的父母一样。不过，不二不觉得对于切原的事幸村有责任，所以，弯着眉角，直视着温柔若水的幸村，淡然的笑道：“幸村君还是把病养好吧，真田君是一个负责人的副部长呢。”
　　幸村眯着紫色的眼，淡淡的笑道：“啊，真田是个让人放心的家伙呢。”
　　看着幸村微微的笑，那明显的轻松让不二不由的羡慕起真田，至少，因为幸村这么毫无担忧的相信吧。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可以让人放心啊。不二低着头淡淡的笑着。
　　幸村看着享受着吹风感觉的不二，温柔的笑有着淡淡的迷离与朦胧，像个找不到路的孩子一样，幸村转身看着耀眼的阳光，淡淡的笑道：“不二君也是一个让人放心的人呢。”
　　不二一怔，蓝色的眼微微张开，他怎么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随后在幸村目不转睛的直视下慢慢的合上眼，有点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淡淡的笑道：“我可是一个最让人不放心的人呢。我很懒散的啦！”还是第一回这么直接说出自己的短处呢，因为眼前的人给自己一种身为同类的感觉吧。
　　幸村微笑的看着笑得孩子气的不二，低低的重复道：“不管怎么说，不二君还是一个让人值得依靠的人吧。要不然，手冢也不会安心去德国治疗呢。”这不是对你的信赖，是什么呢？还是说，不二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手冢对他的依赖呢。
　　“是吗？还真是让人难以相信啊，手冢从来就不依靠任何人的。”不二低垂着头，看着脚上的运动鞋低喃着说道。那么坚强自持的手冢，怎么可能依靠任何人。那个帝王一样的手冢，怎么可能去依赖任何人。
　　原来，天才也有不自信的时候吗？幸村轻抚着蓝色的发，温柔的扬着嘴角，轻轻的笑道：“不二君，还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啊。”
　　咦？孩子？不二第二次被人看成是孩子呢，第一次是佐伯，佐白这样说是有理由的，因为他们毕竟是青梅竹马的朋友。但是，眼前的美丽少年，是第一次见面吧，为什么他也会这么说，难道自己真的是一个孩子吗？还真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啊。不二蹙着眉头，扬着纤细的手指，湛蓝的眼透过指缝，看着阳光，抿着嘴角，笑道：“幸村君，明天的比赛，我会全力以赴的哦。还有，切原，如果他再没有分寸的话，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即使，我知道幸村君很是爱护他。”
　　这是宣战吗？幸村眯着眼，仔细打量着依旧保持着仰望阳光的少年，金色的阳光在他栗色的发上飞舞着，柔韧的身躯完全依靠在椅背上，一切都休闲的让人感觉到他是一个什么都可以无所谓的人，但是，刚才的话，是宣战吧。而且，即使是宣战，那表情还是温柔的像天使一样美丽，那笑容依旧耀眼的就连阳光都被遮盖了。
　　不二周助吗？青学的天才吗？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