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同人]人间烟火（西国犬妃）》十八春

36、危机

　　将佛前之钵供奉过的佛珠打入神乐体内之后苍遥姬就直接离开了，那佛珠应该能够延续神乐一段时间的性命……也能够让她看到杀生丸最后一眼。
　　——是的，那掺和在瘴气之中的，杀生丸的气息。
　　刹那间，树叶沙沙作响。
　　“起风了……”
　　苍遥姬望着远处被残风卷起的花瓣低声道。
　　那是自由的洒脱的风，尽管生命的烛火被燃气，却仍残存着一种不屈的精神。
　　——你最终还是自由了，神乐。
　　苍遥姬犹如雕塑般静静地伫立着。
　　任凭清风吹拂她的发丝与衣摆，手里紧握的冰刃躁动不安。
　　一颗心一旦感情失衡，就会产生羁绊。而她此刻再清楚不过。
　　自己根本无法摆脱杀生丸。无论她是否以逃避来解决现状。
　　百年前的第一次相遇，两人懵懂无知，百年后的现今才惊觉过往的相遇。以及从某种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对方冰冷高傲的模样从未改变过。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在鸟瞰杀生丸，但是却不知何时开始，那个高傲的妖以一种强大的姿态出现在她的视界里。她甚至被拯救，被保护。
　　——但是你却一直以你们同为大妖怪这种可笑的理由一笔带过他给予你最大的温暖！
　　那个垂死女妖的话依旧在击打着她的耳膜。
　　真的是珍视，真的是在意吗？
　　苍遥姬有些绝望地闭起眼睛。
　　要知道，一旦她做出心中的决定，就有可能一切都回不去，而她也将出现最大的弱点。
　　但是——退缩真的适合于她吗？
　　一直以来她都只知道无畏的前进，没有任何东西会让她的心产生羁绊与波动，从来她都是站着天上看人间，她可以讥笑，可以慈悲，可以漠视，一切随性，但是倘若她真的承认了自己的心，那么一切都会不一样。
　　草丛沙沙作响，分明听见了最熟悉的脚步声。
　　片刻犹如亘古般恒久，远在天涯被拉成近在咫尺，苍遥姬缓缓地睁开眼睛，澄黑的瞳仁里有着男妖的镜像。
　　细长的凤眼中掠过一丝惊诧，苍遥姬不禁后退一步。
　　“……杀生丸？”
　　为何他会循着她的气息而来？
　　瞧那从繁茂的树丛之间款步走来的男妖，一脸的冷若冰霜，眼底沉沉得令人感到莫名压迫。
　　走到离苍遥姬几步之远处，杀生丸停下步子。
　　那英气的眉竟然略微蹙起。
　　“玲在等你。”
　　良久之后，杀生丸才缓缓开口。
　　苍遥姬蓦地一愣，她凝视着眼前的男妖，犹如醍醐灌顶般，笑了起来：“只有玲吗？”
　　又是一如既往的笑容，仿佛是盛夏的阳光，带着灼热的温暖以及令人莫名懊恼的戏谑，杀生丸定定地盯着苍遥姬，最后冷哼一声，“随你来不来。”
　　“唔，看在杀生丸你亲自来请我回来的份上，我就和你一起回去吧。”
　　看着笑盈盈向他走来的女妖，杀生丸额间青筋一绽，他似是愠怒地一甩袖子，冷道：“只是顺路。”
　　“一起回去吧。”
　　她轻轻扬起红唇，含笑着说。
　　她好像真的无法……放下眼前这个妖了。

　　.

　　只是当与杀生丸一同回去时，却不见了玲的踪影。
　　“你说什么？”
　　苍遥姬皱起眉，目光冷峻地盯着邪见。
　　“玲被奈落的手下抓走了！”邪见慌乱道。
　　“终于等不及了吗……”苍遥姬轻笑一声，一旁的杀生丸瞥了她一眼，苍遥姬对其挑了挑眉：“你那是什么表情？”
　　杀生丸只是冷冷道：“如果你陷入危机，我不会救你。”
　　“好巧。”苍遥姬睨了杀生丸一眼，随后便率先飞上了天空，朝着瘴气凝聚的地方飞去，杀生丸见此也立即跟上，只留邪见一个人站在原地，一脸懊恼。
　　“——请务必要带回玲啊！”

　　.

　　苍遥姬从未感觉到如此强大的瘴气，不，不仅仅是瘴气，那是源源不断的四魂之玉的邪气使得这些瘴气更为阴邪。
　　坐落在瘴气中央的是一座辉煌大气的宫殿。
　　苍遥姬抽出腰间的冰刃，刀刃上流转出蓝色的光茫，她高高举起冰刃，蓝光不断地凝聚在刀尖，只见苍遥姬蓄力一击，向下劈去！
　　刹那间，笼罩在上空的瘴气被分割得向两旁散去！
　　“啊！苍遥姬和杀生丸！”
　　待其落地之后便听见了犬夜叉的惊呼声。
　　“你还是一副老样子，”杀生丸慵懒地瞥了眼犬夜叉，讥诮道，“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
　　犬夜叉顿时瞪圆了眼睛，“喂！才一会不见你就欠揍了吗！？”
　　“行了犬夜叉！”戈薇有些无奈地把犬夜叉从激动的边缘拉了回来，看眼前这个半妖，白净的脸因为打斗而沾染了灰尘，衣服头发更是一团乱，不由地轻笑一声，宠溺地帮他散乱的刘海拨好。
　　“这下子，人都到齐了。”
　　散落在地方的肉块在瞬间聚集在一起，仿佛是在黑暗的最深处出来一样，奈落带着史无前例的瘴气与邪气。
　　“玲，”苍遥姬愠怒地看着奈落，仿佛不想重复第二遍般一字一顿地说道，“把玲交出来。”
　　但是眼前这张清俊的脸庞却丝毫没有一丝畏惧，反而露出诡异的成竹在胸的笑容，奈落似乎是在嘲讽：“为了区区人类做到这一步，你们这些大妖怪……”
　　但是还没有等奈落说完，苍遥姬与杀生丸便如同事先说好那般默契地欺身而上，只见冰刃与斗鬼神的光茫愈发强烈，仿佛，仿佛要摧毁奈落一般。
　　而瘴气之中的奈落，却笃定地伸出了舌头，从他血红的唇上舔舐而去。
　　——马上，马上就能给你带来死的宁静了，苍遥姬。
　　打斗仍在继续，仿佛进入了白热化了阶段，每个人四周都被无数触手缠住，而这些触手又犹如是野草一般，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其消灭干净。
　　“……”
　　目光被杀生丸手中的天生牙所吸引，苍遥姬抿了抿唇，心中大致明白了什么。
　　杀生丸过来寻找她时就已不见了斗鬼神……想必，斗鬼神于杀生丸而言已经无用。
　　耳边恍然有风呼啸而过！
　　苍遥姬抬头一脸错愣，只见无数只触手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苍遥姬旋身而起，冰刃之光游离四散，就在她对付四周的触手不暇分身之时，奈落眼中闪出诡谲的光芒，伴随着一声冷笑，巨大的触手从天而降直直地冲向苍遥姬！
　　但又是在同一瞬间，犬夜叉还未惊呼，戈薇还未提醒，七宝还持续抖动着他的尾巴，杀生丸已经不知何时地飞跃到苍遥姬的上空，一招冥道残月破，将触手化为寂寥。余光已看到从身后袭来的触手，尽管杀生丸以矫健地姿态躲开，但是手臂仍是被触手划出了一道血痕，他皱了皱眉，望向一脸紧张地看着他的苍遥姬，语气平淡：“下一次我不会救你。”
　　苍遥姬轻笑一声，又凝神战斗了起来，可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对杀生丸手臂上的伤口，耿耿于怀。
　　犬夜叉看到这一幕岂止是吃了一惊，一直以来冷漠无情的杀生丸居然会那么及时地去救苍遥姬甚至不惜将自己暴露在敌人的攻击之下？杀生丸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人情味了？不过这样子……似乎也蛮不错的。
　　战斗还是继续，但是触手的数量却越来越少，奈落的眼越发的阴鸷，下一秒，他双手一挥，长袖飘舞，瞬间收走了所有的触手。
　　众人纷纷停下动作，对奈落的行为有些摸不着头脑。
　　“虽然和我预想得不太一样，但是……”
　　那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表情，苍遥姬永远也无法忘记当时奈落血红的眼，她更是无法预料到之后，奈落给她与杀生丸之间埋下了不安定因素的种子。
　　“很快你们就会知道。”
　　说罢卷起了狂风阵阵。
　　“她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就算我送你的礼物，把小姑娘还给你吧。日后，莫要恨我。”
　　肆意的风消散之后，便只留下玲一脸安详地躺在地上，睡着了的样子。
　　苍遥姬紧张地走到杀生丸的面前道：“让我看看你的伤，杀生丸。”
　　“无妨。”杀生丸侧目，手臂的伤已经用妖力治愈。
　　苍遥姬似是舒了一口气，但是心中却仍隐隐不安，方才奈落的表情，那样笃定那样邪恶，令人如芒在背。
　　回过神来之时杀生丸已转身向前抱起玲离开，苍遥姬与犬夜叉等人道别后也快速跟上，但是这一切奇怪的发展，都令她不禁怀疑，他们所有人都走进了奈落的圈子里。

　　.

　　屋内焚着香，苍遥姬倚靠在太妃椅上，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她一脸沉静，却能够看到微微眯起的眼中透着的疲惫。
　　“吱——”
　　木门被缓缓地推开。
　　雪姬笑得百媚生辉。
　　苍遥姬见状，似是精神了不少，“玲呢？”
　　“你怎么同杀生丸一般如此关怀这个人类的女孩。”雪姬有些讥诮地说道，她慵懒地瞥了苍遥姬一眼，“杀生丸这孩子，这么多年才回来一次，却只是为了增强冥道残月破的威力，这让我这个母亲，很失败哪。”
　　苍遥姬失笑地摇了摇头：“雪姬，你又怎会在意这些。”
　　作为大妖怪的雪姬，与其说是与杀生丸母子情深，不如说是放其自由到心性凉薄。
　　“我也以为啊……”语毕，雪姬眼中竟然出现了震怒的波澜，“但是今日看到杀生丸如此在意这个女孩……”那股波澜渐渐褪去，殷红的唇扬起了一抹淡淡地笑，“杀生丸也终于懂得在意是什么，这样的他……”细长的柳眉一挑，似是嗔怪，“却丝毫不把我这个母亲放在心上！真是令人心碎。”
　　“你在说什么？”苍遥姬皱了皱眉，有些不明所以。
　　“我将那女孩送入冥道，杀生丸竟然毫无犹豫地追了进去，丝毫没有想到后路。”雪姬长吁了一口气，“阿遥，我真是既欣慰，又担心啊。”
　　苍遥姬起身道：“我去看看他。”
　　雪姬笑着调侃道：“几百年来没看到你这么急切的样子，怎么，终于看上那孩子了？”
　　苍遥姬却只是淡淡地说道：“看上又如何。”
　　说罢，只留给雪姬一个离去的身影，雪姬玩味的笑容久久不散。
　　离开屋子之后苍遥姬毫无犹豫地向杀生丸所在的地方走去，而脚步竞比寻常快了许多，足以想象其急切的心情。
　　“雪姬说你为了救玲直接地追进了冥道。”
　　来到了正殿之后，苍遥姬高高地挑起眉看着杀生丸，仿佛是在调侃他。
　　一旁的玲已经沉沉睡去，杀生丸“嗯”了一声，脸色冰冷，连眼神都没有移动，没有再说什么。
　　见此，苍遥姬竟然感到一股气在胸口翻腾郁结，她冷冷地看了眼杀生丸，想要转身离去，然而——
　　却隐隐看到了杀生丸眉间的黑气。
　　“喂，杀生丸！”苍遥姬急急地走过去拉过杀生丸的右手，怎料却被杀生丸狠狠地甩开，对方一脸冷煞，着实把苍遥姬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与你无关。”杀生丸冷冷地下了逐客令，“你快出去。”
　　苍遥姬的眉心越蹙越紧，片刻之后，她头也不回的，快速的，消失在了杀生丸的视界里。
　　而杀生丸，额间竟然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

　　入夜，有冷风呼呼地吹过，一袭白衣在黑夜之中隐隐约约，女妖冷艳的脸庞上透着淡淡的担忧。
　　杀生丸从未如此急迫地推开她，也从未如此淡漠地对待她，尽管心中隐隐地抑郁，但是——杀生丸一定隐瞒了什么。
　　屋内的灯一直亮着，而苍遥姬也一直伫立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在守护着什么。
　　突然之间，有东西滚落在地上，屋内响起了尖锐的声响，苍遥姬眼眸一惊，下一秒就直直地从进了杀生丸的屋子内。
　　从未见过如此状况的男妖。
　　剔透的金眸不再，反倒透着迷蒙，眉间有黑气在四窜，杀生丸愤怒地看着苍遥姬，声音克制又冰冷如月光：“——出去！”
　　苍遥姬却丝毫不在意：“杀生丸！”她抓住杀生丸颤抖地双手，睫毛颤了颤，“一定是你为了我挡下的那一击！是奈落做了手脚。”
　　杀生丸定睛地凝视着苍遥姬，女妖白皙的脸颊因为焦急而微微泛红，那双澄澈的眼眸倒映出的影象——只有自己。
　　突然之间，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杀生丸的指甲妖化般的伸长，刺入了苍遥姬的手心，有鲜血不断地落下。
　　“你走。”
　　“你在开什么玩笑？”苍遥姬冷冷地反驳，她将杀生丸推到了长椅上，盯着他眉间的黑气，“什么时候感觉到不对劲的？”
　　“从冥道回来。”良久之后，杀生丸缓缓地开了口，平常冷漠的声线此刻正紧紧绷着。
　　“一定是冥道，催发了奈落在你身上做的手脚。”
　　情况越来越不妙，她还未理清杀生丸的情况，而他的眼中却已缓缓充血。
　　“杀生丸！”
　　难道是瘴气？不对，瘴气不会导致杀生丸这般失常，难道是妖气？但是又有什么妖气能够强过杀生丸自身呢？
　　喉咙被紧紧地握住，苍遥姬瞪大了眼睛，她甚至能够感受到杀生丸灼热的吐息与尖锐的指甲。
　　杀生丸皱起眉。
　　“杀生……丸。”
　　温柔的颤抖的声音，瞬间击打着杀生丸的心房，并不是制服不了此刻的男妖，只是，她不愿意。
　　杀生丸一震，眼中的血色渐渐褪去，他缓缓地松开了手，眼中犹如冰一般的寒冷，“苍遥姬，离开这里。”
　　再一次，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