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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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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半月,追命身上的上已是好了个七七八八。
只是记忆却没有任何恢复的影子。
铁手有时会安慰自己,也罢也罢,他的过去,想不起来才最好。
六扇门天下第一女捕快,成了六扇门天下第一小女佣,成天待在老楼端茶递水任追命差遣。追命在和她说了数次不用仍不奏效后索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她去了。
铁手每天都会来,他来的时候水芙蓉会躲出去。好几次铁手都想和她说没必要,可水芙蓉像是在故意躲他一样,每次和他说话目光都躲躲闪闪的,没说上两句就脚下开溜,铁手心下有些惴惴,芙蓉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看着床上向他扁嘴的人,他笑了,知道就知道了罢,反正早晚也得告诉她。
只要他好,还有什么能让他铁手害怕的?
“今天怎么样,好些了没?”铁手坐到床边。
“闷死了。”床上的人不满的哼哼。
“再多休息几天,伤筋动骨——”
“一百天嘛,这几天我都听了无数次了。”无所谓的语气,不像是在抱怨,平静得简直像是在叙述着一件无所谓的事一样。
完全没有平时追命抱怨的时候那像小孩撒娇一般的感觉,铁手心下划过一丝疑云,然而转瞬即逝他还来不及抓住的时候,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于是温和的笑了笑,“这也没办法,顶多你好了之后多赔你几坛酒便是。”
“我才不要,等好了我要去醉仙楼大吃一顿。忌口忌得我快不知道饭菜的味道了。”
铁手的笑僵在了脸上。
“喂,难道我出去走走也不行吗,我的腿也该好得差不多了吧。”
铁手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平静:“好,我带你出去走走。”
“真的?”面前人的眼睛即刻亮了起来。
铁手站起身,往门外走:“你换件衣服,我在门外等你。”
逃也似的走到门外,直到背靠上坚硬冰冷的墙壁,才似乎终于可以呼吸了。
他听到了什么?
他听到那个可以三天不吃任何东西,但不能一刻离了身侧的酒囊的人,对他说不要喝酒?
他可不可以不记得昨晚大师兄对他说过的话,他可不可以就当作这半个月来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
他可不可以当作,追命仍在他的身边,没有任何的危险?
就在昨晚,无情找到了他,对他说要小心追命。
他不明就里,无情只说了一句,六扇门的追命,自是不用堤防的。
无情的话向来说得很隐晦,隐晦到了有千百种意思,可铁手却只想到了一种最不愿意想的。
六扇门的追命自是不用堤防,可现在躺在追命的老楼里追命的房间里追命的床上的追命却需要小心,这是什么意思?铁手可不可以不知道?
无情问,除了那张脸,还有什么能证明他是追命?
没错,辨识追命的方法很多,可这么多的方法却全部都很“恰好”的无法发挥作用。
追命最擅腿功,可那人的双腿骨折;追命身上带着酒香,可那人全身上下都是伤口,即使有酒味,也早就被血腥气和药味盖了去;追命出生即带着内伤,可那人身上的内伤甚重,重到了,连诸葛神侯都无法断定,那内伤是追命多日备受折磨而加重的原本的内伤,还是故意新打上去的内伤。
而唯一相像的脸,在认识了顾惜朝之后,谁还敢说,一张脸就能证明一个人的身份?
除此之外,平乱珏、六扇门的腰牌皆是身外之物,连身上的特征都没有用,这些东西更谈不上证明什么。
当然,更重要的,是追命从清醒到现在,从来不曾试图从房间里溜出来,更不曾试图想尽办法弄酒来喝,甚至抱怨的话都少了很多。
一个人,可以失去记忆,可以失去过去,可个性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失去的。
追命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样子?
铁手突然想到了,自从追命醒来之后,冷血似乎从来都没正眼看过他。
是不是这个从小生长在野外,有着天生的野兽的敏感的小师弟早就知道了或者说感觉到了什么?
一袭白衣的人推门走了出来,对着他点头:“走吧。”
铁手稳定了心神跟了上去。
若这人真的不是追命,追命必在他的手上。他既然下了如此血本的假扮追命,怎么可能不在六扇门讨回来?
若此刻揭穿,他讨不到的代价,自然会落在追命的身上。
昨日大师兄告诉他按兵不动,敌暗我明只能静待变化。
此刻,他不能慌,不能乱。否则追命的命,怕是真的追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