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陆子君

26、番外二 小碧同学脑中的妄想小剧场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小陆子是个受，却没想到丫儿是个诱受。我一开始见到的小陆，就是个跟在小火药身后来乖巧的小通天，认认真真按着猩猩的吩咐，坐在帮派的文书处咬着毛笔改帮规的错别字。他是很听话的，掌门的话句句听；他改完了，我刚去主城交任务，找NPC，接了新任务，要帮派签字。我叫小陆，没有应，进去一看，只见墨笔墨汁撒得一地，没有我们的小陆了。他是不到别家去玩的；各处去一问，果然没有。我急了，央人出去寻。直到下半天，寻来寻去寻到主城楼上，看见他一脸娇羞的被压在地上，他身上躺着火药那个禽兽。大家都说，糟了，怕是躲不过这一劫去了。再往下看；他们果然手手脚脚缠在一处，脸贴着脸鼻对着鼻，嘴唇都快紧紧贴到一出去，小陆那一双眼睛快汪出水来了…可恨那猩猩，这时候出来搅合了！
　　——以上摘自小碧日记

　　星辰的核心人员的构成，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掌门第一事事优先，盟里里面预备着各色美男，可以随时XX。帮中的人，一天早晚完了任务，每每花二十个石头，秒个技能进度，——这是两个礼拜前的事，现在每次要涨到四十个了，——在主城帮派大厅站着，亲亲热热和掌门打个招呼；倘肯多花一点心思，便可以多管些事，或者努力提高道行，在帮中也就更得看重。如果升级很快，那给帮里的贡献就更多，掌门便更重视了。但本帮的玩家，多是短衣帮，大抵没有这样阔绰。只有像火药破剑那样穿长衫的，才踱进大厅后面的包房去，悄悄谋划，慢慢地JQ。
　　我从七月份起，便在星辰的主城大厅里当接待人员，猩猩说，我的有些思想不好，怕侍候不了长衫主顾，就在外面做点事罢。外面的普通帮众，虽然容易说话，但唠唠叨叨缠夹不清的也很不少。他们往往要亲眼看着自己的贡献放进帮派仓库了，看过记录本子上确实写上自己名字了，又亲看我将贡献值加到他们名下，然后放心。在这严重兼督下，偷懒也很为难。所以过了几天，猩猩又说我干不了这事。幸亏我是一早就跟着星辰发展起来的，情面大，辞退不得，便改为专管登记名册的一种无聊职务了。
　　我从此便整天的站在主城里，专管我的职务。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猩猩最近都很少来，帮众里也没有美男CP，教人活泼不得；只有陆子君来了主城，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
　　陆子君是长得好看又肯给我YY的穿长衫的唯一的人。他是通天宗源，身材偏瘦；瓷白脸色，一张脸上总是笑眯眯的弯着秀气的眉眼，一颗短短头发的刺猬头总让人忍不住想去揪。穿的虽然是道袍，可时时都整洁干净，似乎才从书斋里出来，满身的墨香，一身书卷气。他对人说话，总是和和气气，教人不好意思与他大声争论。因为他姓陆，别人便从搜狗拼音上“lu”的所有音中，替他取下不少绰号，其中就有“小陆子”，但这只能火药叫，旁的人叫了，火药便不喜悦。大家便私下这般叫，当面还是叫他小陆。小陆一上线，所有在的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小陆，你脖子又添上新的吻痕了！”他不回答，对大家说，“主城的防御度，再加三个百分点。”便排出名单来叫人工作。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偷着去见破剑了！”小陆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偷着去见破剑，被火药吊着打。”小陆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见面不能算偷情……议事！……讨论帮里的事，能算偷情麽？”接连便是难懂的话，甚麽“发乎情止乎礼”，甚麽“工作第一”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主城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和月凌霄嫂子、飘逸之凤娘、水五月二嫂以及隐藏妹妹背地里谈论，小陆原来不是星辰门派的，但终于没有久留，那边没有强攻，他又不惯野合；于是愈过愈饥渴，弄到退帮出来了。幸而遇到火药，便跟了来星辰，替帮里整理文书，撰写攻略。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事事认真。做不到几天，便连人和书籍纸张笔砚，一齐高升了。如是几次，他管着的也不只整理文稿了。小陆没有法，便免不了偶然做到深夜了。但他在我们帮里，品行却比别人都好，就是从不拖欠；虽然间或没有时间，暂时晚个几分钟，但不出今日，定然做完，在站短里把所有人该做的事都交待得清清楚楚。
　　小陆作完今日的事，疲累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道，“小陆，你当真和火药有JQ么？”小陆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说道，“你怎的又和破剑猩猩狐狸他们乱在一处呢？”小陆立刻显出害羞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红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之乎者也之类，一些不懂了。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帮派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在这些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火药是决不责备的。而且火药与小陆，也每每故意说些暧昧话，引人发笑。小陆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说通，便只好向我说话。有一回对我说道，“你知道这攻受的究竟是甚麽意思麽？”我略略点一点头。他说，“既然知道，…我便考你一考。攻受的受字，究竟有几种类型？”我想，总受一样的人，也配考我麽？便回过脸去，不再理会。小陆等了许久，很恳切的说道，“不能写罢？我教给你，记着！这些类型应该记着。将来写耽美文的时候，写小受要用。”我暗想我和写耽美文的等级还很远呢，而且也从来只看不写的；又好笑，又想逗他，笑笑的答他道，“谁要你教，不就是诱受总受美人受腹黑受健气受大叔受这几种还比较有趣么？”小陆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将两个修长的指头轻轻敲着柜台，点头说，“对呀对呀！……腹黑受有四样表现，你知道麽？”我不明白，但又不想被他看扁，努着嘴走远。小陆刚笑了笑，正想附耳过来悄悄告诉我，见我毫不热心，便又叹一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可他哪里知道他背后站着火药，火药正瞪着眼睛看我，我岂能不走。
　　有一回，其他区的帮派听得他名声，也赶热闹，围住了小陆要他帮忙。他推脱不过便给他们建仙府，工作安排妥妥当当的。仙府建起来了，仍然不放他走，眼睛都望着他，伸手来拉扯。小陆着了慌，收起五指将领子抓住，弯腰下去说道，“不可不可，我已经有家室了。”直起身又看一看那些人，自己摇头说，“我心中早有所属，怎能与你们苟合？”于是这一群人都压抑着赤果果的欲/望在失望中不肯走远。
　　小陆是这样的使人快活与信服，可是火药心里怎麽想的，别人也便不清楚。
　　有一天，大约是合服前的一个礼拜，猩猩难得来一次帮里正在和大家说话，看看众人，忽然说，“火药长久没有来了，还欠十九年道行才升十三万年呢！”我才也觉得他的确长久没有来了。猩猩掌门便又说道，“他怎么会来？……他不会来了。”帮众说，“哦？”“他总开露露的玩笑。这一回，是自己发昏，竟把玩笑开真了。火药这人，一旦喜欢了会那么容易放手？”“后来怎么样？”“怎么样？先是不认，后来冷处理，冷处理了一个礼拜，自己受不了。”“后来呢？”“后来嘴上不认心里承认了。”“承认了怎样呢？”“怎样？……谁晓得？这不是出国逃避了麽。”猩猩也不再说，只叫我们都装着不知道。
　　合服前两三天，秋风是一天凉比一天，猜着合服的话帮战就近了；我整天的看着剑炉，也想做好剑出城作战。一天的下半天，没出一把JP剑，我正合了眼坐着。忽然间听得一个声音，“各位，我有话说。”这声音虽然极低，却很耳熟。看时又全没有人。站起来向里一望，那小陆便在里面包间坐着。他脸色苍白而且瘦，已经瘦得不成样子；道袍还是那一件单薄的，手撑在桌上，手指轻轻抚着嘴唇。另一只手捏着酒杯，却又皱着眉头，似乎很愁烦的下了决心；见我们大家都来了，又说道，“火药不玩这游戏了。”月凌霄嫂子便也伸出头去，一面笑说，“小陆，还以为是甚麽大事，我们都知道了。”小陆很惊讶又感激的仰面道，“这……对不起，隐瞒了大家。这一回谢谢你们，我当真感激。”大家仍然同平常一样，笑着对他说，“小陆，你又偷着去幽会破剑还是小狐狸了？！”但他这回却不十分分辩，单说了一句“不要取笑！”“取笑？要是不幽会，怎么火药会突然出国？”小陆低声说道，“我不，不，不知道……”他的眼色，很像恳求大家，不要再提。此时破剑和狐狸都来了，便和小陆说笑，逗他开心。我写了站短，发过去，叫他不要伤心。他隔了好一阵子才回复过来，我打开一看，里面只有谢谢两个字，似乎还带着泪痕。原来他便是这样伤心又不想我们担心。不一会，他精神好起来，便又在旁人的鼓励声中，与破剑和狐狸一起打羊升级去了。
　　自此以后，长久的帮战又几乎没机会单独和小陆说话。到了十一月底打赢帮战统一了新服，小陆发了他本人署名的公告说，“以后帮里的事务由月凌霄和雪人儿负责”。到十二月初的时候，又说“以后不会再出手了”。到中旬时听说火药回来了，可是火药没再来过，再到年关也没有看见他们俩。
　　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小陆和火药确实是相亲相爱去了。

　　于是，这个故事说完，咱们下次说个啥好呐？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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