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旅天涯》流云飞天

12、良妃娘娘

　　“翊坤宫的主子惠妃娘娘请蓝羽姑娘过去坐坐。”
　　“惠妃娘娘，那不是大阿哥的老妈吗？”蓝羽倒吸了一口凉气，后背阴风阵阵，前几日被大阿哥差点掐死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大阿哥折磨我还不过瘾，难道老妈也一起上，不是要准备针刺火烧一类恐怖的刑具来对付我？怎么又多了一个容嬷嬷的？地球太可怕，还是回火星吧。
　　“蓝玉姑娘快点，不要让主子等急了。”小太监焦急地催促道。
　　“知道了”蓝羽实在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娘娘，而自己只是个小小的宫女，万恶的旧社会，阶级观念太他妈的深入人心，官大一级，今天本姑娘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她倒要瞧瞧惠妃这只母老虎能玩出什么花招，大不了像小燕子一样打东西。貌似自己穿越到古代前还练过几年的双截棍，快使用双节棍呼呼哈和。那群宫女太监还入不了自己的法眼。
　　翊坤宫属于西六宫的范畴，是康熙大小老婆生活起居的地方，太监宫女进进出出，每个人面无表情，整个一僵尸，后宫这地方，是女人的天下，你争我夺，互相倾轧，没玩没了，争来争去来不是为了一个男人，有啥意思？蓝羽宁可削发为尼，与青灯黄卷为伴也不要走入这里，做什么所谓的娘娘。
　　“奴婢给惠妃娘娘请安，惠妃娘娘吉祥！”蓝羽别别扭扭地福身请安
　　“蓝羽姑娘免礼，来人赐坐”惠妃的语气很温和，看不出一点生气的样子。
　　“咦，难道不是兴师问罪的，是来讲和的？”蓝羽愣了一下，不过也好，既来之则安之，看看惠妃说什么，自己见招拆招，以不变应万变。
　　“谢惠妃娘娘”蓝羽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惠那拉氏的对面。
　　蓝羽在慈宁宫也混了一些日子，后宫的娘娘她基本都见过，为人直爽，心高气傲的宜妃郭罗罗氏。温柔娴淑，四四的老妈德妃乌雅氏，寿及百岁，靠死儿孙的成嫔戴佳氏，唯独没见过惠妃和良妃，据说两位大神，一个修佛，一个不愿意和人走动，今天有幸，蓝羽可要看个够。
　　惠妃那拉氏虽人到中年，却也是风韵犹存，眉宇间仍带着几分娇媚的神态，可见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真羡慕那些做皇帝的人，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三千粉黛，林林总总，形形色色，任君挑选，天天做新郎，日日入洞房，那小日子多爽啊，天子天子，坐享齐人之福。啥时候能轮到俺呢？下次穿越一定要到女尊时代，三千美男爱上我。
　　惠妃看蓝羽紧绷肌肉，像个大刺猬一样就知道她的心里想些什么。笑着说：“蓝羽姑娘，本宫今天请你来不是为了刁难你，是替褆儿赔礼的。来人上果桌子。”
　　一盘盘精致的点心摆在蓝羽的面前，做工精致，样式繁多，光看上去就让人食指大动，这样的点心可不是御膳房能做的出来的，难道是惠妃亲自下厨，真是位贤妻良母。
　　“蓝羽尝尝本宫的手艺如何？”惠妃微笑着递过来一块芙蓉糕。
　　“谢谢娘娘”蓝羽接过来尝了一口，滋味甜美,重油、轻糖,酥松绵软,口味纯正，比御膳房的点心好吃多了，惠妃果然有两下子，难怪康熙老爷子总喜欢在无事时到翊坤宫来坐坐，欲先征服男人，必先征服男人的胃，此乃至理名言！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有几句话和蓝羽姑娘说”惠妃挥了挥手，示意宫女太监退下。
　　“奴婢，奴才告退”
　　惠妃又等了一会，看蓝羽渐渐放下心中的戒备，才转入正题，“褆儿这孩子从小要强，小时候和阿哥们上书房，总希望能拔的头筹，他心里怎么想的，为这个做额娘的又岂会不知，他是皇长子，总希望做兄弟们的表率，为君父分忧解劳，褆儿16岁上战场，这些年一直在军营里摸爬滚打，身上大伤小伤都是伤，没到阴雨天便会酸痛的厉害，虽然他不说什么，但本宫还是能从他紧皱的双眉看出一二。”
　　“天下所有做母亲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平平安安的，本宫也是如此，本宫不希望褆儿卷入这是是非非，只要他活得开心，活得幸福，本宫也就满足了，可是生在皇家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太多的无可奈何，你不去争，不去抢，结果只能走向灭亡。说了这么多，蓝羽姑娘你能明白本宫做母亲的心吗？褆儿性子急，说话做事难免有失分寸，但他心地善良，如果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也请你能原谅他。”
　　老妈都出面替儿子道歉了，蓝羽还能说什么，心里原本的怒气，此时也烟消云散。
　　“惠妃娘娘哪里的话？大阿哥是主子，蓝羽是奴婢，无论大阿哥对奴婢做了什么，奴婢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让它过去吧，娘娘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这就好”惠妃点了点头。
　　蓝羽正要说什么，听到外面小太监不男不女的声音“奴才给良妃娘娘请安，良妃娘娘吉祥！”
　　良妃娘娘，清朝野史上那个“美艳冠一宫，宠幸无比，”而且“体有异香，洗之不去”，即使“唾液亦含芬芳气”，康熙爱的死去活来的人女人，今天得以见到她的真容，蓝羽简直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的心情。
　　今天的卫氏身着一身淡色的宫装，没有太多的修饰，淡雅中透着一种高贵与宁静，宛若一株与世无争的兰花，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幽伤让蓝羽想起《红楼梦》里形容林妹妹的一句话“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一种柔弱的美，一种让男人激起保护欲望的美。
　　良妃这一生洒满哀怨，出身的不幸，生活的不幸，家庭的不幸，种种的不幸，导致她匆匆离世，还不到四十岁，而她的离世更间接引发了八阿哥与康熙这对父子的决裂，有人说“毙鹰”事件代表的是良妃，或许真的有几分道理。
　　“妹妹给惠妃姐姐请安，惠妃姐姐吉祥！”良妃虽是皇妃，但位次最低，见到惠妃依旧要行礼。
　　“奴婢给良妃娘娘请安，良妃娘娘吉祥！”古代人就是麻烦，总要拜来拜去的。蓝羽很崩溃。
　　“起吧”良妃上上下下打量着蓝羽，笑着说：“这是乾清宫的蓝羽姑娘吧，长得可真标志”
　　“可不是，本宫也着实喜欢呢？”
　　“奴婢谢两位娘娘谬赞”蓝羽实分谦逊地回答。
　　“妹妹怎么过来了？最近不是在礼佛吗？”惠妃拉着良妃的手，俨然一副好姐妹的样子。宫里就是这样虚伪的要死。
　　“昨个老八来请安时说姐姐身子不舒服，妹妹特意来看看，姐姐身子好些了吗？要不要传太医过来看看？”良妃和惠妃因为八阿哥的关系走得很近。
　　惠妃刚要说什么，听到外面甩马蹄袖，请安的声音“奴才给八阿哥请安，八阿哥吉祥！”
　　“说曹操曹操就到”惠妃脸上挂满了笑容“老八这孩子真是孝顺，几乎天天来请安，快让他进来吧。”
　　母子见面有免不了一番行礼问安，蓝羽都要疯了，只要进来一位，她就要下跪，还是赶紧闪吧，她可陪不起。可是母子三人聊得特别的H，可怜的蓝羽根本插不上嘴，只能站在一边当花瓶。
　　“母妃，您的身子可安好？最近儿子得了一个方子，专治风寒的，母妃想试试吗？”八阿哥，八贤王，裕亲王口中那个心性好，不无矜夸的好孩子，办事果然八面玲珑，对惠妃既孝顺又不是诚恳，不知道还以为是惠妃的亲生儿子呢？
　　“真是个孝顺贴心的好孩子”惠妃招呼八阿哥坐到自己的身边，“母妃不过是偶感风寒，喝两服药也就好了，你不必挂在心上，不用每天都来请安，户部的差事那么多，你多为皇上分忧解劳，母妃也就放心了。”
　　“还是母妃的身子重要”八阿哥笑容不减，“户部的差事有兄弟们帮衬着，倒也没什么，儿臣最担心的还是您。”
　　“瞧瞧，瞧瞧”惠妃指着八阿哥对良妃道：“老八多会说话，可比老大强多了。老大来了就气我，还是老八知道疼人。”
　　“姐姐说笑了，”良妃陪笑道：“老八也就是嘴甜，论才能还不如大阿哥一半，姐姐可不能夸她，要时常敲打他才好。”
　　“额娘”八阿哥的话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三人都笑了。
　　惠妃和八阿哥说说笑笑，俨然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良妃静静地听着，轮到自己说话时敷衍几句，至始至终，蓝羽几乎没听过良妃笑过，即使笑也很勉强，眉宇间依旧带着化不开的哀愁。
　　这就是皇家，表面上和和气气，开开心心，实际上各怀心事。
　　还是那句话生在皇家有多少的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