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香诺艾清

3、一（2）

　　郁轻缨右手卮着下巴，眯着眼睛笑着等待着接下来的事，好象那女生恶意中伤的并不是她自己一样，她太平安定的期待着故事的下文。
　　奚诺涵仍然习惯性的闭上眼睛，他低着头，一直都静静的坐着，淡定出尘，好象他身处一个静谧的空间，静寂得忘记他的存在也是理所当然，甚至，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郁轻缨突然高兴的笑出了声，“呵呵，等到了。”

　　“殷卉！”一个男生站起来，指着右边角落里坐着的化着妆的女生说，“你越来越讨厌了！”
　　“是我又怎么样？蒋若言，你要管我么？”那个叫殷卉的女生被指着，很不自在，所以也站了起来，还故意娇柔做作地抖了抖胸，像是在表明自己是女的，但更像是在示威。
　　“哈！我不屑管你！”那个站着的叫蒋若言的男生发出了相当厌恶的声音，“你不够格！就你这长爬满痘痘的疙瘩脸已经够丑了，还化了妆，哎呦，真像一只浓妆艳抹的母猩猩——倒胃！”他说完把头高傲的一转，不想看那个女生的嘴脸。
　　“哈哈哈哈哈哈哈！”听了男生的话全班开始爆笑。

　　“呵呵，他叫蒋若言啊？”郁轻缨喃喃自语，“口才很好嘛，值得提拔！”
　　而奚诺涵不知是何时睁开了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三个人——嚣张跋扈的殷卉，义愤填膺的蒋若言，还有悠然自得的郁轻缨。
　　他没表情，根本就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是在好奇，他只是冷眼旁观。

　　“你，你，你，你说什么？”殷卉被蒋若言气的话都说不连了。
　　“哦，还有！”蒋若言依然高傲的把头转回来，用眼白部分从高往低的俯视她，说，“哼，看你矮的！我们看你都要鄙视着你才行！不对，我们都不屑看你这张恶心的嘴脸！还有，你不用抖动你身体的某些部位，我们知道你是女的，能说出那么讨人嫌的话来的，也只有你这样恶心叭啦叽的女废物了！”蒋若言在说话的时候一直都用眼白盯着殷卉，说完话立马移开视线，做出“恶心的受不了”的夸张的表情。

　　“哈哈哈哈，你们看！蒋若言的表情好搞笑啊！”一个女生嘻嘻笑着说。
　　“是啊，太形象了！”接话的是令一个女生，显然，她们没有发现自己议论的声音好象有那么点大了。

　　“喂！”殷卉不知是什么时候走到那两个不是故意大声议论的女生旁的，把沉浸在快乐中的两个女生吓个半死，她眼睛瞪得大大的，龇牙咧嘴地冲那两个无辜的女生说，“笑什么笑？胆子不小啊，要我帮你们灭灭气势吗？哼！”
　　那两个女生奇怪的你看我我看你，嘀咕着：“这是什么变态啊？神经病！不理她！”
　　所以，两个女生就又“旁若无人”地讨论起来：“这么丑还这么妖媚的女妖精还真是不多呢！”“是啊，居然还被我们碰上了！咱们要好好观察！”
　　……显然的，她们这次是故意说给殷卉听的，算是变相报复吧。
　　“你们两个！”殷卉咬牙切齿地说，“故意的是不是？有种就再说啊！”
　　“说就说！你这个丑……”其中一个女生被殷卉的行为激怒了，站起来，准备迎上对骂，可是，被人半路拦截了：
　　“呵呵，我想，她们可能是悄悄话说得太响了，是不是有意的就要看听的人自己的心态了。”那是个清爽干净的女声，有点耳熟，“你们说是不是啊？”
　　“不……”“是的，是的！”另外一个女生连忙阻止那个已经被激怒的女生，对她说，“算了，和我们没直接关系！”
　　“可是，这个女生很过分啊！”
　　“是啊，”她抬眼看了看正在走过来的郁轻缨，笑了笑表示感谢，说，“所以，让郁轻缨自己来处理吧，我相信她能处理的很好！”
　　“可，”那个火气被灭得差不多的女生看着笑得很自信的郁轻缨说，“好吧！给她的颜色看看！”
　　“好啊！”郁轻缨答应的很爽快，然后，她就转过去面向殷卉，“你听到了吧，她们不是有意的哦！你的心态真的好差啊！”

　　同学们都沸腾了，终于啊，主角终于上场了，照理说郁轻缨是被中伤的最严重的一个，可她却表现的很自然，像个没事人一样坦率真实。

　　蒋若言早已坐下，微笑的看着郁轻缨，他也很好奇，他也很想知道——郁轻缨到底是一个怎样厉害的角色。
　　奚诺涵也早已把停留在蒋若言身上的目光转移到和殷卉棉对面站着的郁轻缨身上——她是什么时候离开座位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原来她的动作可以达到如此隐秘。

　　所有的人都睁大眼睛看着相对而立的郁轻缨和殷卉——郁轻缨好高，比殷卉高了半个头呢，殷卉得仰望她才行。大家紧紧的盯着她们俩，生怕错过接下来精彩的节目。

　　“郁轻缨？”殷卉问得很小心。
　　“是啊！”郁轻缨回答的很自然。
　　“哼！”殷卉本想用鼻子哼郁轻缨，但是，人家比她高，所以她只能做出凶恶的样子说，“你凭什么打断我教育人？你以为你是谁？”
　　郁轻缨听殷卉怎么说，好笑的反问她：“那你又凭什么教育人？你又以为你是谁？”郁轻缨收起笑容，语调变的很严肃的说，“你难道不知道你刚才的行为性质有多么恶劣么？你又不是她们的家长，又不是她们的长辈，你又什么资格去教育她们？你又有什么资格去恐吓她们？再说了，我打断你，是应该你的行为太可耻了，你难道不知道，如果自己把事情做绝了，最后受报应的还是自己吗？”

　　郁轻缨这席话说完，殷卉的表情从嚣张转变为惊讶，再转变为憎恨，她恶狠狠地说：“郁轻缨！你很了不起吗？你很崇高吗？你刚才是在教育我吗？”
　　“哦？”郁轻缨挑眉，“怎么？连你也发现我很崇高了？哎呀呀，你自己看吧，你都承认我崇高了，你说我还能不崇高吗？你如果说不，那就说明你自己没眼光，如果你说是，那我就谢谢你的夸奖了！嘿嘿！”郁轻缨笑得很调皮。
　　“呃，我……”殷卉又一次无言以对了。

　　蒋若言看着意气风发的郁轻缨，笑得很深，显然，他很欣赏郁轻缨这样能说会道的美女，郁轻缨刚才的话将了殷卉的军，不管殷卉怎样回答，赢的总是郁轻缨。
　　蒋若言就是很欣赏郁轻缨的这一点，她好象不知道什么是困难，而且，她的口才那是相当的棒啊——她能用很快的语速将一长串的话吐字清晰的说出来，甚至，她吵架是的表情也是自然的微笑着的。真的可以说，看郁轻缨吵架是种享受。
　　蒋若言想，如果自己不是喜欢周笠琦的话，也许自己就会这么喜欢上郁轻缨吧。
　　蒋若言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前面的周笠琦，喃喃道：“她应该是不记得我了。”然后，他淡淡的叹了口气，继续看着郁轻缨和殷卉过招。

　　奚诺涵仍然没表情，他只是睁着眼睛看着，静默的坐在那，动都没动。
　　郁轻缨偶然见瞟到奚诺涵，她想：要不是先前和他说过话，自己肯定会把他当聋哑人或者死人来对待。
　　也不知道奚诺涵是不是看到郁轻缨看他了，反正，他就是把眼睛闭上了，如冻结的冰雕般不动声色。

　　郁轻缨看到奚诺涵闭上了眼睛，轻笑了声，理所当然的说：“呵，他要是不把眼睛闭上就怪了！”

　　殷卉看到了，她看到郁轻缨看着左手角落的那个黑衣黑裤的男生笑，她看到那个黑衣黑裤的男生先前也看着郁轻缨，没有表情。
　　殷卉想知道：
　　他们，是什么关系？

　　“对了，”郁轻缨终于想到正事了，她问殷卉，“你还有什么不满的么？”
　　“哼，像你这种女生男样的女生，是不会有男生喜欢的！”殷卉故做不屑的说。
　　“应该，有的吧，”郁轻缨的眼神突然变的很迷离，幽幽地说，“连爸爸妈妈都不喜欢的孩子，也许是真的没人喜欢的吧。”
　　“……”殷卉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又没话接了。
　　“呃，”郁轻缨的眼神突然又带笑了，她笑眯眯地说，“呵呵，跟你讲这个干吗？”
　　然后，郁轻缨就撂下殷卉，回到座位，坐下，宛如什么都没有发生，笑嘻嘻的和周围的人嬉笑起来。

　　“喂。”郁轻缨听到奚诺涵叫她，她转过头，“干吗？”
　　“真的吗？”问得简洁。
　　“什么？”答得也简洁。
　　“刚才你说的。”这回填了点字。
　　“骗小孩的，你也信？”语气里充满的笑意。
　　“你，你的眼神很真，那时侯。”
　　“是啊，我对这个很在行啊，像这个眼神，”奚诺涵看向郁轻缨的眼睛，果然，就是这种茫然迷离的目光，“对吧？”郁轻缨问。
　　奚诺涵眨了下眼睛，重新迎上郁轻缨的眼睛，他惊讶了一下——她的眼神，转变的是不是太快了？
　　“嘿嘿，我对这个很在行的！”郁轻缨笑吟吟的说，笑吟吟的看着奚诺涵又说，“但是，像你这种漠然的表情我是肯定学不像的，因为……”

　　“因为，你是属于快乐与热情的人！”接郁轻缨话的是一个男孩子的声音，郁轻缨觉得这个声音刚才好像听过。
　　于是，郁轻缨抬起头，她看见一个穿着白体恤的男孩子站在自己面前，他的肤色有点白，单眼皮的眼睛很大，他笑得很舒服。“郁轻缨，我是蒋若言。你不用站起来，你站起来我会觉得自己矮的，呵呵。”然后，他伸出右手，显然他是想和郁轻缨握手。
　　郁轻缨也笑着伸出手和蒋若言握手，开玩笑说，“蒋同志，身高不是问题，大不了以后踩着高跷呗！”
　　“嗯，”蒋若言一本正紧的思考起来，说，“好主意！郁同志不愧是革命的好同志啊！”
　　“过奖过奖。”郁轻缨跟蒋若言寒暄起来。
　　“客气客气。”蒋若言也跟郁轻缨一唱一和起来。

　　他俩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来我往的寒暄得兴高采烈，直到蒋若言问道：“郁轻缨，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