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几步相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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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了！起床了！”
天色刚蒙蒙亮，科尔夫人已经在不耐地扯着高亢的嗓音大喊。‘梆——’，科尔夫人甚至还穿着厚厚的睡衣，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暗黄色头发站在院子里，手里敲打着木棍，“现在，如何谁敢在我洗漱后迟到的话——”她恶意地拉长声音，“我会让他好看的！”
‘乒乒乓乓’，孩子们飞快地跑下楼梯，发出踢踢踏踏的声响，他们有些甚至还没穿好衣服。孩子们朦胧着眼，互相推挤着。有些冲向洗脸槽，舀起水缸的水，冰冰凉凉的水打在脸上，发出‘嘶’地一声，身体有些瑟缩，但扔捊了一把水在脸上。有些则急急忙忙地冲向厕所，门口甚至排起来小队伍。女孩子们显然没来得及打扮，要是迟到了，科尔夫人才不会管你是女孩还是男孩，要知道，玛丽有一次迟到了，就被科尔夫人把她漂亮的长发给剪了，哭了好久呢。
里德尔显然更早地醒来了，也早已经打理好了，他站在门口，光线射进了屋子里。其实除了他不想被科尔夫人抓到辫子而早已习惯早起的原因，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身边有陌生的人躺着，他实在睡不安稳。
他看那个男孩眉头紧皱的样子，抚了抚眼皮下的黑眼圈，心里才得到了安慰。这时，科尔夫人果然准时叫起来了。里德尔皱了皱眉，“真是‘勤劳’的老母鸡”，他想。但他并不打算叫那个性格阴沉的男孩起床，他得罪他了，这是他该受的。
可是事实并不像里德尔想要得那样。
斯内普本来对周围的视线就极其的敏感，他昨天晚上是睡不大好，尽管里德尔起床时没吵醒他，但他刻意盯着他的视线总让人不舒服，再加上科尔夫人尖刻的喊声，他很快睁开了眼。
可惜。里德尔撇了撇嘴，扯痛了嘴角，‘嘶——’，这小子明明这么矮，力气怎么这么大，他看了一眼左手，昨天被咬红的痕迹已经褪去了。算了，那小子也没好到哪里。想到这，他打算转头就走，只不过他忽然改变了主意，竟主动勾起笑容，“我想，现在这个时间，你还来得及洗漱。”
不容置疑，里德尔是个漂亮的孩子，比这里的孩子们，甚至比斯内普从小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好看。他的皮肤很白，却不像他的苍白看起来那么无力，在这样冷的清晨，呵出来的白气儿喷在嘴边，小脸冻得有些血色了。明明和这里小孩一样从小在这里长大，吃喝一样的，穿的住的也一样，一举一动却更像个在贵族圈里长大的孩子。
好吧，昨天被欺负的很惨的、与他打架打得挺狠的这个男孩，现在看起来完全不同。斯内普避开了眼这样想。
斯内普没有理他，径自惞开了床铺，他哆嗦了下，迅速地拎过衣服穿好。他站在里德尔面前，看着他。
‘咳咳’，被这样异常平静的眼神盯着，里德尔感觉挺不自在的。‘他要干什么’，于是他想了想，走在前头，开口：“走吧。”他走了几步，但他发现斯内普没有跟上来，他疑惑地看着他。
斯内普不自然地转开头，“我要洗漱。”
里德尔‘哦’了一声，“跟我来吧。”
刚走几步，三三两两的孩子冲着下来了。斯内普发现那些小孩儿要不直接转另一个弯，要不低头快步跑过。有些悄悄抬头，看了斯内普一眼，然后惊了下。
‘这不是昨天的……’他们很显然听了昨天小孩的夸大其词，见到斯内普，又看到他右脸上的疤痕，立刻像惊弓之鸟一样跑开了。
“怪物就是怪物，魔鬼的小孩都和魔鬼的小孩玩……”
里德尔听见了，‘哼’了一声，显然已经很习惯了，他没有理他们。一群小鬼！他们才不值得他生气，他们连亲吻他的袍角都不配！他到看了一眼斯内普，他面无表情，只是微微转下头，前帘遮住了右脸。
不一会儿，院子里已经站好四十多个小孩。最大不过15岁，最小的才4岁。他们大都是战争留下的孤儿，还有些是被亲人抛弃的，还有些是其他各式各样的原因。小孩们中间明显有几个是带头或老大的孩子。其中一个便是长得最大的约翰•亚修斯，他的父母本是一家庄园的雇佣农家，可惜庄园主被强盗打死了，庄园被抢了，他的父母失去了唯一的经济来源，为了生存下去，不得不卖了家里最年幼的孩子。可惜，约翰被卖掉的那家户主是个不折不扣的坏蛋。有天夜里，他和很多人一起逃亡，然后饿倒在教会门前，被送到了这里。他来这有9个年头了，还有一年，他将不得不离开这。因为孤儿院只养到16岁。
另一个15岁的琼斯•莱顿。她虽是个女孩，却异常凶狠。因为有一头火红色的头发，她被一些人称为火鸡姐，很名副其实的名字。你最好别得罪她，她来这的时间比约翰还久。因为她一岁的时候就被人抛弃到孤儿院门口，琼斯跟科尔夫人的关系很好，甚至有个自称来自教会的老男人做靠山。她总做些不干净的事儿，但她却总保护这里的女孩儿，所以女孩子们特崇拜她。她很会打架，据说学过一点打架的招式，连男孩们都不敢小瞧她。
还有一个男孩儿，他是三老大中最小的，但也有14岁了。他叫萨德尔•雷蒙，他却是因为战争的关系来到这的。萨德尔是个桀骜不驯的孩子，因为父母亲人全部在战争中死去，所以他最讨厌有人在他面前讨论战争的事了，他会把那个人揍得趴下。他来这才不过七年，就迅速有一些小孩聚拢在他的身边。
三个团伙平时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汤姆•里德尔，在这里却是个例外。除了他本身不屑这种弱者才有的群聚，还有那三个团伙默认了这个例外的存在。
但今天约翰•亚修斯却有些不对劲。他一直阴鹜着脸盯着里德尔身后的男孩，看他面无表情地走来，他瞥见里德尔那一副恶心的表情，他更想撕裂里德尔的嘴脸。那个小鬼，那个恶魔！要不是他，要不是他们……他昨天就不会吓得尿裤子了，虽然那时候没人发现，可是他居然……要是这两个怪物敢说出来的话，他不被琼斯笑死才怪。他发誓他要是敢说出去的话，他绝对会要他们好看的！他才不怕他们！
‘哒哒哒’ ，很快，科尔夫人踏着一看就很暖和的长靴快步走来。她穿着严肃的黑色修女服，头上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身材微微发福。她严厉地从左到右扫视一圈，带着恶意地低沉下声音，“四十、四十一、四十二……哦，瞧瞧，我看我抓到了谁？”她满意地看到孩子们吓得了瑟缩了下，飞快地转身，看到一个可怜的孩子畏缩地躲在柱子后面。
“哦，小亚弥，我想你知道——”她故意停顿了下，目光满含恶意，然后飞快地说完，“我想迟到可不是好习惯！”
“现在从这里绕院子跑五十圈，一天不许吃饭，不要妄想偷懒！我想我会叫人看着你的！”科尔夫人慢吞吞地说完，看到亚弥瘪下嘴要哭的架势，立刻说，“不准哭！除非你想三天不被允许吃饭！”亚弥马上收回要哭的表情，向科尔夫人弯了下腰，沉默着跑去了。
科尔夫人看到亚弥乖乖去跑的身影，满意地扭曲了下嘴唇，她看了低下头站在院子里的孩子们，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手里的教棒。
“在这里，我希望你们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规则，只有不要给我找麻烦，我可以给你们点小好处，比如——我不会找你们的麻烦。”科尔夫人眼球骨碌地转了下，“现在，我要介绍一个刚加入的小朋友，希望你们好、好、相、处。西弗勒斯•斯内普，出来。”
斯内普神情冷漠地向前迈了一步，再退了回去。
“相信大家认识了。很好，下面，我只交代一下，最近将会有一位绅士来我们孤儿院，我非常不希望发生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科尔夫人警告地看向约翰，不要以为她不知道他欺负那个小怪物的事，约翰虽然不满但仍低下了头。
“如果搞砸了话，我认为你们接下来的日子并不会好过。现在，去打扫院子！立刻！马上！”科尔夫人中气十足地喊道。
孩子们听到迅速散开了去。
“里德尔，斯内普，你们两个人留下，我有话说。”科尔夫人喊住他们。
两人停下脚步。
她皱下眉头，克制下心里的厌恶，冷静地看向里德尔，“我认为你可以帮助我们的斯内普先生熟悉这里的生活。”
里德尔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科尔夫人不需要他的回答，她转过头严肃地看着斯内普，“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我既然收留你这个无家可归的人，我就相信你不希望被赶出来。”说完，她再也不看他们一眼，径自走了。
“我认为我应该先自我介绍下，我是汤姆•里德尔。”里德尔平静地伸出手。
“汤姆？”斯内普轻轻念出了声，看到对面的人挑眉，撇下嘴，“真是普通的名字。”
里德尔噎了下，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他轻轻地碰了下里德尔伸出的，看起来很干净漂亮的小手，迅速缩了回来。
“我可真想揍你。”里德尔伸回手，小声地嘀咕。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几步相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