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敌意 驱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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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4年冬季，阴沉沉天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里德尔费力抬起头，看向远处。这是他来这的第七年，白雪已经第七次覆盖在这油腻的、肮脏的土地上。
轰隆，忽然，阴沉的天空响过一声雷声。
“该死的！该死的！你这该死的怪物！”十几张扭曲的脸，嘴里吐着最恶毒的刺剑，他们呵着白气儿，互相推搡着瘦小的男孩，看着他倒地，卷起地上的雪球，用力地扔向他。打在他的身上，他的头上，他的眼睛里。孩子们脸上犹有恐惧，还有一丝无法察觉的快意。里德尔紧紧地咬住嘴唇，他不准也不允许自己痛呼出声。
他穿着不合身的，看起来明显是大人扔掉的而有些缩水的、破旧的，甚至掉出棉絮的夹袄。夹袄将他的整个身体包裹住，里德尔倒在雪地上，卷曲起腿部，紧紧地抱住自己。他像一条毛毛虫，看起来有些可笑。
里德尔倒在院子里，一动不动，饱含敌意地盯着他们。
毕竟是小孩子，被这样充满恨意的眼神盯着，孩子们停下了手，有些惴惴不安起来。一个小女孩终于忍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尖叫了起来，恐慌一瞬间在伙伴身边弥漫开来。孩子们不安地缩在一起，脚步声、吵杂声响起。
“怪物！他是魔鬼的孩子！”另一个比较大的男孩约翰暴躁地大叫出声，将身边怕得双腿打颤的男孩推开，“不要怕他！上帝会保佑我们的！”
“神会保护我们的！”约翰拍着肩膀保证。
孩子们听到他的话，看了看同伴，虽仍没有消除对里德尔的恐惧，但点了点头，终于安静了下来。孩子们注视着约翰，像是把他当做了神般，他们相信他，相信他会保护他们。
约翰看到孩子们依赖的眼神，显然受到了鼓舞。他挺了挺胸膛，大步走到了里德尔的身前。孩子们深吸了一口气，从没有人敢那样接近那个魔鬼的孩子。约翰轻蔑地呸了口水，将脚踢向了里德尔的肚子，像是要掩饰什么般地大声骂道：“你这臭虫！还敢瞪我们！”
里德尔大呛了口气，他捂住肚子，止不住地咳嗽涌来。他没有说话，只是瞪着恶狠狠的红眼。他要他付出代价，他一定会要他付出代价！
“你们不要怕他！打他！”约翰似乎被他的眼神吓住了，畏缩了下，反应过来暗骂自己的胆小，他又大喊一声，“打他！”
“对，打他！”
“打他！”
“打他！”孩子们被鼓动了起来。对啊，他们那么多人，为什么要怕一个魔鬼的孩子，“打他，打他。”孩子们渐渐向里德尔围拢靠近，眼里满是恶意。
“吱——”这时，铁门发出刺耳的声音，平时并不常开的铁门被人推了开来，孩子们的注意被吸引了过去，却只见院子里走进了一个丑陋的男孩。
男孩站在阴暗处，停顿了下，轻轻地开口，“你们，这一切梅林全看在了眼里。他不会原谅你们的。哦，也许，你们的上帝也不会原谅你们的。”男孩的视线扫过瑟瑟发抖的孩子们，“小心哦，萨麦尔（恶魔——失乐园的古蛇）会很喜欢你们这些愚昧的巨怪。呵呵。”
那个丑陋的男孩，穿着黑色的洗得发白的孕妇装，衣服的几处地方甚至留着干涩的暗红色。男孩微微歪头，颈部像被折断了般挂在脖子上。一道泛着花白色的疤痕，从额头划下右眼。满脸斑驳的血红色，他的脸上浮现诡异的笑容，即使已经走出阴影，仍显得格外阴森恐怖。他的嘴唇微微张着：“愚蠢的人啊……不会原谅你们的。”
“啊——啊——”
孩子们控制不住恐惧地发出尖叫声。不论约翰怎么喊停下，也无法停止，尽管他也早已尿湿了裤子。这时，另一个女孩的叫声竟盖过了所有人的声音。孩子们戛然而止，眼球盯着她，她手里的玩偶娃娃忽然不受控制地飘了起来，摇摇晃晃地，随着女孩的尖叫声，玩偶娃娃瞬间四分五裂了开来。
丑陋的男孩看向天空，棉絮飞散，飘荡在空中，好美丽的寒冬啊。看着那个被欺负的男孩愤怒的眼睛，他笑了起来。
汤姆•里德尔捂着肚子，站了起来。他吃力地喘气，刚才使用那不知名的力量让他有些难受。可他仍站直了身体，视线愈加冷漠地扫过这里的每一个人，尤其是刚刚踢了他肚子一脚的约翰，里德尔狠狠地盯着他们，他像是要把他们的模样永远记在脑海里一样。所有人，除了刚进来的男孩和里德尔，孩子们都大声抽了声气。最后，里德尔扯着沙哑的嗓音向围住他的人喝道：“滚！”
孩子们畏缩了下，后退了几步，十几个人面面相觑，他们分别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那害怕得发抖的身影。空气突然静默了下了，过了一会，尖叫声此增彼涨。孩子们一哄而散，只留空气中散不去的沉闷，甚至还夹杂着几声‘怪物’。
里德尔没有理会他们，他拍了拍身上的雪块，朝向那个丑陋的男孩，“你……”他谨慎地看着他。丑陋的男孩却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又不像是看他。只是眼神放空了般，像是透过他，望向远方。突然，丑陋的男孩阴沉下了脸，他快速地瞥了里德尔一眼，低下头，喃喃自语走开了。
里德尔听到，愣了下，嘲讽地笑了，转身离去。
“妈妈……这里是哪里？”
又一个被母亲抛弃的人。
雪地上，只剩下玩偶娃娃的头，它孤零零地躺着。扑通一下，玻璃做的眼球掉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敌意 驱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