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马拯救世界》湖里半瓶水

2、你不是娇妻是大女主（一）

　　“滴！”一声突兀的警电子音在脑中响起。“代理人，请查收你的目标任务书。”说完，排山倒海般的信息呼啸着朝我脑子里涌进来。
　　我来到的这个小世界，总的来说是个霸道总裁小娇妻的故事。男主姓顾，女主姓苏。男二姓陆，女二姓祝。
　　哦，最终，姓顾的赢了姓陆的。
　　“当然，”电子音机械的回答道：“据完全统计，本宇宙34892562万本霸总小说里，有27589654本男主角姓顾，所以，他当然要姓顾。”
　　“额，很有道理。”
　　顾禹城是华国首富顾氏唯一的继承人，高、富、帅、拽，妥妥的京圈太子爷。和京城另一豪门祝氏的千金祝晓妍从小就订下婚约，出生就在这个世界的巅峰，不出意外，这一生都将在巅峰原地踏步。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顾禹城失忆，被从小就是孤儿，贫穷善良的女主苏晴救下，两人在城中村出租屋你送外卖我摆地摊，开始了一段平平凡凡的蚁族爱情，一起打工一起穷，好不浪漫。可惜好景不长，男主某次送外卖居然送到了一直对他念念不忘的女二家里。遂被找回，还瞬间恢复记忆，但仍然爱着女主。然而盘靓条顺家世好的女二却激活了恶毒技能，诬陷女主明知男主的身份故意装傻收留他意图谋取好处，于是男女主就开始各种误会虐恋，女二各种挑事儿作妖，至于男二，温柔帅气的翩翩公子，男主从小的竞争者，就因为偶然瞥见女主发完传单取下玩偶头套叹气发呆后就被迷得不要不要的，至于为啥，咱也不懂，咱也不问。一团乌七八糟你爱我你恨我之后，男女主终于排除万难在一起，当然，那些个家族反对、恶婆婆、瓢泼大雨之类的桥段，一个也没落下。
　　总之，这很霸总，这也很普通。看得我打瞌睡，现在谁还看这种啊，老套、过时。
　　“这不挺好吗？”我敷衍的打着哈欠，“我又能做什么？让男女主不要在一起？”
　　“额，你也可以这样认为。”电子音无奈但仍然机械。
　　“什么？还真是！这，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啊！为啥要拆散他们啊？”
　　“emmm”电子音显得有些为难“如果只是小说，确实是正常啦，但，这是活生生的世界啊，虽说生活四处都是狗血，但尊重人性才是基操。”
　　“代理人，你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就是让男女主的人生，向正常的逻辑发展，至于能不能走到一起，就要看你怎么给他们安排咯 ！”
　　“等等，你的意思，不就是让我重新写一本小说，而且，是把霸总小说写成纪录片儿？”
　　“呀！真是个聪明伶俐的代理人呢！”电子音夸赞道。
　　“你谁呀？”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和我说话的家伙，是干嘛的？
　　“我是你亲爱的系统呀！啧，装什么呀，上班摸鱼听快穿小说的不是你？”电子音有点不屑。
　　“·····”
　　“好吧，统子。所以你认识天道那个傻X不？帮我问问他准备给我开什么金手指技能，到账没有？”我无奈又嫌弃的撇撇嘴，准备开工。
　　“技能开启什么的，是随机的，雇佣你的那个天道级别低业务水平差又没钱，能给你开什么高级技能啊？最多就是砸个盲盒，随机内容随机时间，讲真的，我觉得你还是别指望过那个傻X了，靠自己吧！”
　　“被坑了卧槽！”
　　果然真的只能靠自己，我特么甚至只能靠自己投简历，才能进入顾氏集团。统子比天道靠谱多了，好歹给我匹配了身份和简历，但其他就是nothing。
　　“统子能不能给我找个住处啊？”
　　“这位代理人，请你有点分寸感，我们只是同事关系。”
　　是的，这片宇宙主宰，天道在人间的代理人，如果在今天还找不到工作的话，即将流落街头。
　　市中心101层的顾氏大楼。我应聘的职位是总经理特助，离男主最近的职位，系统给我匹配了华国最高学府清北大学硕士学历，再加上我这个在职场摸爬滚打十来年老油子，还能有什么难度？
　　于是，三十分钟后，我就已经在行政部登记信息，录入指纹，领取工装以及上岗物资：两把拖把，一只水桶，四块抹布。负责后勤的死人妖态度恶劣：“省着点用啊！三个月领一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种人，惯会占公司便宜。”
　　我不是个容易认输的人，因为我从小就被教导，梅花香自苦寒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莫欺少年穷，粉身碎骨浑不怕，司马光砸缸····
　　每天上上下下三层楼1000平的办公室拖两遍，四个十蹲位厕所每隔两个小时擦一遍，100个茶杯每天洗一次，一次洗七遍···这工作，真是枯燥又乏味，虽然我觉得一点也不累。但是，这每天猫在楼梯间厕所和基层办公室，啥时候才能见到男主啊？
　　“看来，我得加油努力，争取能扫到最顶层，接近男主！哎？不对，我为什么要打扫？而且，为什么我觉得一点不累，只想拼命干保洁？”
　　“恭喜你，抽到技能盲盒‘勤劳的田螺姑娘’。”
　　“天道，我问候你妈你全家。”我哐当一声砸了水桶，眉眼尽是肃杀之气。
　　“服气，你真是我带过最low的代理人。跟没长脑子似的，被人卖还帮数钱。”
　　“呵，你也不见得是什么高级货。叫你弄个清北大学毕业证，你给我整个清北联合大学，还特喵的是社区夜校部，老子要应聘的是特助，你害我只能当保洁，我去你大爷的，能干事儿就干，不能干滚一边儿去别比比。”老娘一腔怒火无处发，自己撞上来挨怼我只能说系统活该。
　　“你你你！”如果系统有脸，这会儿应该已经七窍生烟了。但我根本没有鸟他，就像你我身边常见的那个没什么卵用但嘴特别贱的同事，根本指望不上，所以不必给脸。
　　“你什么你？我今天就把话给你说明白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我俩肯定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最好老实点，再是这种看不起人的态度，对你我都没好处。”
　　“先说啊，我不是对你妥协，我只是对工作负责。”系统沉默了一会儿，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算是默认了我的提议。
　　“雇用我的那个天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先发问。
　　“他呀？整个混沌管理处业务能力最差的天道，又懒有没有责任心，成天满嘴谎话，到处摸鱼，坑了不少代理人了。”
　　我问道“那你这个系统，又是怎么来和我搞到一起的？”
　　“哎哎哎，你放尊重点儿，谁和你搞到一起啊？系统都是管理处匹配给代理人的，你以为我愿意？”统子切了一声。
　　“告诉我，什么是管理处？代理人又是个什么角色，考核具体是个什么规则？你先别嘴贱，咱俩是同事，任务完不成对你没好处。”
　　“看来你还不算蠢。我们所在的这一片混沌空间，包含了很多个宇宙，每个宇宙，又有数不清的小世界，这些小世界不互通，存在于不同的空间和时间维度。有现代、有星际、有仙侠，花样越多越好，和你看的那些网络小说没什么区别。混沌空间的由管理处统一管理，每个宇宙呢，都有一个最高造物主，就是天道，天道负责创造小世界以及让这些小世界按照这个类别的规则正常运行。但是，数据太庞大了，总会出现一些bug，就需要修正。”
　　“创世啊，是不是就像开荒那样扩地盘？天道自己不能修正吗？他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没那么简单，小世界虽然是天道创造的，但也要受混沌规则的约束，一旦创造出来了，天道就只能做基本的引导维护，而不能随意插手规则。而且，他们是不能进入小世界里生活的，这时候，就需要代理人，去到这个小世界，在允许的范围内，对小世界的运行bug进行修复。”
　　“我有点儿明白了，意思天道管杀不管埋？”我对比了一下，这岗位不跟我们部门经理差不多？只管往上接活儿，再往下派任务，自己就当个传声筒。
　　“也不全是咯，如果天道可以随意修正小世界的规则，那权力就太大了，管理处也不放心，代理人制度也算是牵制吧，不想让天道坐大，以免他们背着管理处在自己的宇宙搞小动作。不过代理人还是交给天道雇佣的，只是需要上报管理处备案挂名。”系统一副懂王的姿态，分析得头头是道。
　　“如果按你的说法，我现在的这个任务，就源于这片宇宙的天道，在创造这个小世界的时候，出现了一些逻辑错误？不应该啊，这种现代社会，不应该是多元化的吗？怎么会还有世界级的主角？还是这么无脑的霸总小白花主角？”我有点疑惑，这也太不高级了吧？一下子从浩瀚无垠的星辰大海闪现到20世纪末初中门口的小书摊了。
　　“唉，所以我才说雇佣你的那个天道是傻X嘛。他是整个管理处业务能力最差的，代号9527，年年考核吊车尾，懒到死，为什么这个世界像古早霸总小说？因为他手上的小世界，都是照着他原来那个生活的那个世界的网络小说捏的！不出bug才怪！”系统越说越气：“不就是有背景吗？什么垃圾玩意儿，像我这么能干的系统都没当上天道，凭什么他就能高我一头。”
　　“哟，”我听他在那里嘟嘟囔囔，就逗它：“系统还会嫉妒啊？听起来，你也有机会晋升成天道？”
　　“当然，天道也要接受考核的，干得不好就会被下放，空出来的位置管理局就会公开竞聘上岗，在系统和代理人里选拔优秀的人才担任天道。”
　　“这晋升通道还挺合理，也就是说，我也有机会当上天道？”想想还挺美。
　　“别想得那么美，还天道，我可提醒你，如果这次任务没有完成，就会白打工，拿不到一分绩点，第二次完不成，就会被扣掉一半的绩点，第三次完不成，就会直接被抹杀掉，跟个屁一样，风一吹就散了，连点臭味都留不下！”
　　”晴天霹雳！天道那个狗杂种误我！愤怒与悲哀交织，生而为牛马，即便死了，也还要被捞出来榨干剩余价值。KPI真是如影随形。
　　系统这狗东西，见我失魂落魄，居然幸灾乐祸起来，“啧啧，所以你以为自己真是被选中的幸运儿呀？不过换个身份继续当牛马而已。还答应你什么昨晚这个任务就回到原来的世界，他哪有这个能耐啊？就是骗你罢了。”
　　我强迫自己冷静了一会儿。正如天道那个狗杂种所说，我吴西西什么人啊？适应能力超强，心里素质一百分，人情练达满格，脸皮比城墙转弯还厚。于是当即收拾了心情，开始飞速盘算，既然已经被坑，就不必后悔纠结，不就是社畜？又不是没干过！只要里面有黄金，屎堆子我都能徒手挖！挖完还能舔一口！
　　“绩点又是什么？”想通了的我头脑清醒，思路清晰。
　　“就是完成任务的奖励，你在一个小世界做任务，天道给你的金手指和你自己学会的技能在完成任务以后，只要你没挂，就一直在。完成一个任务，视难度而言，会给你加绩点。绩点攒到一定的额度，就可以晋升级别，比如你现在是新人，就是五级代理人，最高的是一级代理人，一级代理人，才有资格参加天道的竞聘。新人账户里会先发100个绩点的基本储备，所以你现在有100个绩点。”
　　“所以绩点只能提级别，不能换东西？”我有点失望，小说里一般这种奖励不是都可以拿去换美貌换武器换技能吗？
　　“啧，我们是正规部门，有编制的，咋可能搞那套啊？”系统带这些优越感“你说的那些都是私家混沌世界，看着花里胡哨好处多，其实一点都没保障。”
　　“那你呢？你又是做什么的？”我问系统，顺便也探探它的能力。
　　“就是辅助你完成任务呀，这么说吧，你可以把我当度娘用。每次你完成任务获得的绩点，会给我匹配一半的数额作为奖励，当然，你要多给我一点也是可以的。绩点多了系统可以升级，功能更全面。”
　　“你几级？”
　　“我五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差点笑死，原来真是个窝囊废啊！
　　“你！”
　　“别你啊我了的，乖乖跟我混，咱俩一起升级。”
　　“算了吧你！”系统不屑又带点沮丧“哪有那么容易，有些代理人干到退休都还只是个五级代理人，更何况你这个没背景没实力过劳死的小喽啰。”
　　“退休？代理人还能退休啊？那多少岁退休啊？”我有点惊讶，这劳动制度还蛮科学的嘛。
　　“当然，死了就可以退休了。”系统冷漠的甩我一句。
　　“啊那我岂不是一点优势都没有？”
　　“也不完全是，你这种标签属性的代理人还蛮少的。我倒是觉得你完全可以在这个赛道创出新路。”我发誓我在它人机一样的声音里听出了阴阳怪气。
　　“标签属性？这又是什么？”
　　“代理人都会有标签属性啊，比如武力型、智慧型、颜值型。会按照他们的特点派发任务，这样才能提高bug修复的效率呀！”
　　“那我是什么型？”我一脸期待的问道。
　　“哦，你是牛马型。”
　　“···”
　　虽然这个破系统一直拿腔捏调、不情不愿，但总算是拼拼凑凑把我的工作单位、工作机制搞了个八分明白，深知万丈高楼也得平地起的我猫在楼梯间，认真计划下一步，无论如何，还得先把任务搞定不是？看来通过进入顾氏集团接近男女主是不可能了，得想想其他招。哎？等等！男女主！男主的路子走不通，我可以去找女主啊！接近她不是更容易？
　　“饭统！你给我出来，查查女主在哪里，在干啥！”
　　“嗯？谁是饭统？”
　　平民女主果然好找，从顾氏离开不到半小时，我就在中央广场找到了正穿着玩偶服发传单的女主。30多度的天气，女主扮成一只玲娜贝尔，头套质量不好，面目歪嘴斜眼的，只见她笨重的蹦来蹦去，一张张向路人递着传单，不过也没什么人理她，一直被拒绝甚至推搡···啧啧，我双手环在胸前一脸的嫌弃，好歹也是大学毕业生，啥工不好打，一天天的发传单，去顾氏打扫卫生也比这强啊，真是有毛病！“嘁，你懂个屁！不在这儿发传单，晕个几次，怎么能立起小白花的人设，又怎么和男二发生纠缠？”
　　饭统一提醒，我猛地反应过来，剧情早就开始走了，听那意思，她不会要在这儿偶遇男二了吧？正想着，就看到不远处走过来一个身长1米9，玉树临风、温润如玉、卓尔不群，穿的很贵，一看就是巅峰团成员的男人，想必就是男二了吧？此刻，他向女主的方向走来，而女主正取下头套，一手向后捋着她乌黑靓丽的秀发，脖颈后仰，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莹白如玉的小脸上，虽然不算什么大美人，但是也清秀可人，标准的小白花脸，尤其是两道远山眉似蹙非蹙，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文艺范儿的哀愁，真是我见犹怜，可能是大热天在外面站太久，小白花似乎是中暑了，眼看就摇摇欲坠要往下倒，我在内心尖叫一声，老天奶！可不能让男二英雄救美啊！就是现在！我原地一个蹦起，弹将出去，一手扶住女主，一手抢过她刚取下来的玲娜贝尔头套，啪叽一下，又给她盖头上，这时男二正好在五米处看过来，一眼就对上了歪嘴斜眼的玩偶头，以及在旁边笑得猥琐又油腻的我，想是对这种花痴女见怪不怪了，男二陆少冷漠的转开眼去，迈开大长腿疾步消失在人海中。
　　“吁····”我长长呼出一口气，成功阻止男二对女主莫名其妙的一见钟情，这是个美好的开端不是吗？这时，我感觉有人在戳我肩膀，转头一看，小白花已经取下了玲娜贝尔的头套，一脸古怪的看着我，然后，哇的一声，吐在了我身上。因为在大热天长时间套着厚重的玩偶服，再加上我的一系列骚操作，她终于中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