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虹色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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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红手套三巨头之一的“女神之剑”塞西玛的命令，整个值夜者小队迅速集结了起来，全都挤在一个房间里等待着两名高级执事发话。
将赫卡特告知的信息和已经查到的线索稍微结合了一下，塞西玛重新给值夜者进行了编组，更换了新的巡逻和排查方式，尝试用另外一种方式布置出一个“真假真”夹杂在一起的陷阱，引诱那个“恶魔”上钩。
除此之外，赫卡特还得到了塞西玛的允许，随时可以通过教会伪造一个新的身份，前往海上。
塞西玛仔细打量了一眼赫卡特，微笑着补充道：“你还缺一件非凡物品，能够改变自身容貌的非凡物品。”
“这对应着占卜家途径序列6的无面人，很遗憾，教会内部目前并没有这样效果的封印物，你需要自己去寻找。”
“现在，你可以想一想新身份了。”
塞西玛没有让赫卡特深入参与恶魔事件的打算。
对于一个本身途径就充斥着灾难与痛苦的非凡者来说，就算有神灵的眷顾，就算始终在克制自己，在做着与自身途径定义相反的事情，一旦自身潜藏着的恶念被引爆，依然会成为一个可怕的炸弹。
而引爆“欲望”，则是恶魔们最擅长做的事情。
这也是他果断同意赫卡特离开贝克兰德，前往海上一段时间的原因。
这个道理赫卡特也明白，所以她从始至终都并未深入参与这件事情，并在这样一个关键节点提出了离开贝克兰德的申请。
今天的月光格外的红啊……
离开圣塞缪尔教堂，赫卡特猛然抬起头，望向了高悬于半空之中的红月。
那原本该是一个半圆的月亮轮廓飞快丰满，短短一两秒的时间后，就变成了满月，赤红如血的满月。
而这距离上一次满月才过了两周多。
按照正常的历法，按照天文学的内容，下一次的满月还有十天左右。
“血月……”
赫卡特的眼睛眯了起来。
她快步向前走去，不再停留于原地。
这样的“血月”会带来负面情绪的攀升和爆发，同时，现实世界与冥界、灵界的联系会增强，到一定程度之后还可能反过来影响现实世界。
那个“恶魔”会在今晚行动，进行第11次的猎杀。
赫卡特的脑海里无端地出现了这样的想法。
在情绪的强烈攀升甚至爆发中，他不可能还能留存大部分理智，而且，算一算时间，也差不多到间隔最短的下一次猎杀了。
在外巡逻的值夜者们都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们都是拥有丰富经验的非凡者，处理起这类事件还称得上得心应手，也明白这样的血月会成为“恶魔”最好的行动日期。
赫卡特随手拦下一辆雇佣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自己的家。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她诵念起愚者的尊名，等待着克莱恩给予回应。
下一秒，她的眼前弥漫出无穷无尽的灰雾和深红色的光芒，再次睁眼时，她已然来到了灰雾之上，坐在了属于她的位置上。
不过这一次除了她和克莱恩，同一边的座椅上还多出了一名女子。
“晚上好，‘愚者’先生，很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您。”
不清楚那名女子的底细，赫卡特起身虚提裙摆，向青铜长桌最上首的克莱恩行了一礼，随即坐回原位，没再像往常一样走到克莱恩的身边。
她毫不掩饰自己对于新出现的女子的好奇打量，同时收敛住了全部的情绪，以确保对方无法从她这里获取更多的信息。
“这位是……”
“一位险些被呓语折磨到失控的小姐。”克莱恩简短回应道。
“呓语？每当满月就会听到的呓语？”
不知为何，赫卡特脱口问道。
“你知道！”那名女子激动地惊呼出声。
不，我也不完全知道。
赫卡特麻木地看了克莱恩一眼，随即轻轻点了点头。
“知道一些，但是，我目前无法给你肯定的答复。”
已经从“愚者”克莱恩那里知道了大概的答案的佛尔思不再进行追问，她环顾了一圈后，试探着问道：
“‘愚者’先生，您这里似乎还有别的人经常来往？”
问完这个问题，佛尔思就想扇上一秒的自己一巴掌。
这都明晃晃摆了一个“别的人”在身边了，她这么问岂不是显得自己很蠢。
克莱恩没有在乎她言语中的漏洞，态度轻松地笑道：
“是几位和你差不多的人，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被我拉入了这里。”
“他们希望我能定期召开聚会，进行配方的交易、材料的买卖、消息的交换和任务的委托。”
“我答应了他们。”
佛尔思听得怦然心动，想着自身已经陷入，于是大胆问道：
“‘愚者’先生，我能加入这个聚会吗？”
“可以，每周一，下午三点，排除掉干扰。”克莱恩微笑指了下青铜长桌表面突然具现出来的纸牌道，“他们决定以塔罗牌的名称为各自的代号，你可以自行挑一张，以下已经有主人，不能选……”
佛尔思点了下头，便饶有兴致地洗牌切牌，边嘟囔了一句：
“让命运来安排我的称号吧……”
很快，她抽出了一张牌，看了眼道：“魔术师！”
塔罗牌从她的手中消散，赫卡特此刻才再次开口道：“欢迎你的加入，‘魔术师’小姐，你可以称呼我为‘女祭司’。”
切断了与“魔术师”小姐的联系，整个灰雾之上又只剩下了赫卡特和克莱恩两个人。
回想起上一次从灰雾离开之前的场面，赫卡特轻咳了一声，望向克莱恩道：“你晋升了？”
“嗯。”克莱恩点了下头，“今天刚晋升成功，就听到了‘魔术师’小姐的祈祷声。”
克莱恩的目光还停留在佛尔思的那张椅子上，停留在那象征着“层层叠加之门”的符号上。
“能听到门先生的呓语，她应该是学徒途径的非凡者。”看不见那些层叠的象征符号，但赫卡特能够从呓语的源头判断出那位“魔术师”小姐可能的途径。
“应该是的。”克莱恩对此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沉默了片刻，克莱恩揉了揉额角，带着些询问意味地开口道：
“这个时间点怎么会想着诵念我的尊名，你明明可以直接潜入我家。”
“请更换你的措辞，莫雷蒂先生，我那叫‘拜访’。”赫卡特不满地纠正了一句，“我已经得到了老师的批准，等新的身份证明下来，应该就会离开贝克兰德，前往罗思德群岛海域，接下来对恶魔的追捕工作我不会参与，你要多加小心。”
没去多问“魔术师”拥有什么样的非凡能力，反正圣堂有记载，密修会的成员也展现过序列7的能力，赫卡特勾起嘴角，语气戏谑地问道：“需要我帮你剪几个纸人吗？”
用灵性包裹住自身，坠入灰雾，回到现实世界后不久，克莱恩放下手中第不知道多少个一不小心把头部剪断的纸人，将那把剪刀丢到了一旁，生无可恋地趴在了桌上。
值夜者的手工活如此之烂原来是一脉相承的吗！
已经进入了睡眠的赫卡特突然从梦中惊醒，她眼前出现了那无边无际的灰雾，和居于灰雾之上的那道摊成一块猫饼的克莱恩·莫雷蒂。
“帮帮我——赫卡特——”
被人从睡梦中吵醒的赫卡特并不准备理会克莱恩的求助，她等待着画面自行消失后，翻了个身，继续于温暖的被窝里进入梦乡。
睡醒之后，赫卡特像往常一样去教堂报了个到，然后就随便找了个房间，开始沉浸式创造自己的另外一个身份。
戴莉今天没有其它的事情，追查恶魔的事情暂时也轮不到她这个被判定为情绪还不稳定的“定时炸弹”。
在得知赫卡特已经来到教会之后，戴莉直奔她现在的位置，推门走了进去。
“唔？戴莉？”
听见敲门声和推门声，赫卡特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就看见脸上涂抹着夸张的蓝色眼影和腮红的戴莉·西蒙妮，噙着浅笑站在门口。
“怎么准备离开贝克兰德，去苏尼亚海域，都不记得跟姐姐说一声啊？”
听见戴莉这颇有些做作的语调，赫卡特灵性就像出发了烟雾报警器一样“滴嘟滴嘟”响个不停。
完蛋，忘记告诉戴莉，她生气了。
“我这不是，还没走嘛……”赫卡特缩了缩脖子。
戴莉的高跟鞋在地面踩出哒哒哒的声响，像是对赫卡特审判的倒计时。
她一把薅住赫卡特的后脖颈，像提溜一只小猫一样把缩成一团的赫卡特拎了出来，脸上笑意更甚：
“好样的，兰尔乌斯的事情就没有通知我，直接自己跟着塞西玛阁下莽上去了，这一次的‘恶魔’事件竟然还打算自己去搜集线索，要不是塞西玛阁下禁止你参与，你是不是还要自己去抓捕他啊？现在更是不得了，离开贝克兰德一个人去海上闯荡这么重要、这么危险的事情，你竟然都不跟我说一声？”
“我告诉你赫卡特·米耶娃，邓恩不在了，塞西玛阁下也不会在贝克兰德常驻，那你在贝克兰德的监护人就是我，戴莉·西蒙妮！”
“哎哟，戴莉，我的好戴莉，我错了，再也不敢了。”赫卡特讨好地抱住戴莉的腰身，一双眼睛闪着无辜的光芒盯着戴莉，“我就算去苏尼亚海，也会一直和教会有联系的，好戴莉，你可以写信给我，这样我们就不会断联啦！”
见赫卡特这副模样，戴莉也不由得放软了姿态，将赫卡特抱进了怀里。
“我是害怕，赫卡特，我害怕。”
“我害怕你会和邓恩一样离开我，也害怕你会变成‘另一个我’。”
“齐林格斯死了以后，顶替他的又是魔女教派的人，你要是被魔女教派发现了，不一定有机会向教会求援。”
“海上环境纷杂，作为序列6的魔女，你的确有一定的自保手段，但这也会成为你危险的来源。你知道的，那些海盗从不乏亡命之徒，他们不会在意你是谁、有什么身份，他们只管自己那一时的快感。”
“你或许可以从中获益，消化掉魔药，但你真的会想要这样的情况发生吗？”
被戴莉抱在怀里的赫卡特沉默了片刻，她拍了拍戴莉的背，轻声回答道：“我知道的，戴莉，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我发誓，一定会让你见到鲜活的、完整的我。”
戴莉很少说这么多话，由于她本身的经历，她对任何人说话多少都夹杂些令人尴尬或想入非非的措辞，但面对赫卡特时不会。
她看着赫卡特，就像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她希望能够得到拯救，哪怕最终获救的并非是她。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虹色5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