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校后和他HE了》pinkbay

29、29.晋江文学城

　　三模成绩公布后，陈达像是突然被按下了某个隐秘的开关，整个人以一种近乎燃烧的方式，投入到了最后阶段的学习中。

　　这种变化，明显到所有人都察觉到了。

　　以前课间，他要么围着林清许打转，要么和几个哥们儿在走廊插科打诨。现在，他几乎是铃声一响就掏出单词本或者错题集，眉头紧锁，嘴里念念有词，连林清许跟他说话，他都得反应几秒才“啊？”一声。

　　以前晚自习，他坐不到半小时就开始浑身不自在，不是戳戳前排就是给林清许传纸条。现在，他能像钉在椅子上一样，连续两三个小时不动，只有笔尖在草稿纸上疯狂演算的沙沙声，偶尔遇到难题，会烦躁地抓抓头发，但不会像以前那样直接放弃，而是梗着脖子跟那道题死磕到底。

　　他甚至开始主动问题。

　　不再是像以前那样，拿着题目当借口去接近林清许。而是真的带着困惑和求知欲，去问宋汀桐，去问周一让，甚至去问班上其他成绩好的同学。他听得极其认真，眼神专注，直到完全弄懂为止。

　　这种“拼命三郎”的架势，让熟悉他的人都感到惊讶。

　　“达子，你受什么刺激了？”周一让看着他又一次拒绝了课后打球的邀请，忍不住问道。

　　陈达把一本厚厚的《五三》塞进书包，拉链拉得哗啦响，头也不抬：“没受刺激，就是觉得……不能再这么混下去了。”

　　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决心。

　　林清许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嫌弃他吵，或者觉得他打扰了自己。相反，他看着陈达眼下逐渐明显的黑青色，看着他因为长时间握笔而微微发红的手指，看着他偶尔因为压力太大而显得焦躁却又强行压制的侧脸，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天晚上，陈达又在和一道物理大题较劲，草稿纸撕了一张又一张，额头上急出了汗。林清许放下自己看到一半的闲书，默默坐到了他旁边。

　　“哪里卡住了？”他声音平静。

　　陈达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林清许会主动过来，他指着题目中的一个步骤，语气有些挫败：“这里，这个能量守恒的关系式，我列出来了，但是代进去算不对……”

　　林清许拿过他的草稿纸，扫了一眼，指尖在某个地方点了点：“这里，你忽略了摩擦生热。系统机械能不守恒，要用能量转化和守恒定律。”

　　他的讲解思路清晰，一针见血，甚至比老师讲的更容易让人理解。

　　陈达茅塞顿开，猛地一拍脑袋：“对啊！我怎么把这茬忘了！”他看向林清许，眼睛亮了一下，但随即又黯淡下去，带着点自嘲，“我是不是很笨？这么简单的点都没想到。”

　　林清许看着他，没有回答笨不笨的问题，只是淡淡地说：“继续吧，下一题。”

　　他没有离开，就坐在旁边，安静地陪着他。当陈达又遇到难题，眉头紧锁时，他会适时地提点一句；当陈达终于解出一道题，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时，他会几不可见地弯一下唇角。

　　这种无声的陪伴，比任何鼓励的话语都更有力量。

　　深夜，宿舍熄灯后。陈达还打着手电筒，在床上默写古诗词。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林清许发来的消息：
　　【别熬太晚，明天会没精神。】

　　陈达看着那行字，心里酸酸胀胀的。他回复：
　　【马上就睡。清许，我……我想跟你考一个城市。】

　　消息发出去后，他紧张地盯着屏幕。

　　过了一会儿，林清许回复了，只有一个字：
　　【好。】

　　简单的一个字，却像一颗定心丸，瞬间抚平了陈达所有的焦虑和不安。他关掉手电筒，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感受着心脏因为那个“好”字而有力地跳动着。

　　他知道林清许的目标院校是顶尖的艺术学院，对文化课分数要求极高。以他现在的成绩，还差得很远。

　　但是，他想试一试。
　　他想拼尽全力，去够一够那个有他的未来。

　　这股骤然爆发的、源于内心最深处的动力，支撑着他，熬过每一个困倦的清晨，攻克每一个难解的夜晚。

　　为你，我愿脱胎换骨。
　　为你，我愿拼尽所有天真与莽撞，去换一个能与你并肩同行的可能。

　　————

　　陈达的“疯狂”模式并没有因为一次深夜谈心而结束，反而愈演愈烈。他甚至制定了精确到分钟的复习计划表，贴在课桌最显眼的位置，用红笔将倒计时数字描了又描，像一头铆足了劲冲向终点的斗牛。

　　这种近乎自虐的拼搏，让原本有些散漫的班级氛围都无形中紧张了几分。连最爱玩闹的几个男生，看到陈达那副“谁敢打扰我学习我就跟谁拼命”的架势，课间打闹都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周一让看着兄弟这样，心里明白是为了什么。他没再调侃，只是偶尔会默默地把老师刚发下来的、他自己还没来得及看的复习资料，先复印一份放到陈达桌上。或者在陈达因为解不出题烦躁得快要捶桌子时，扔过去一瓶冰镇可乐，骂一句：“急个屁！慢慢想！”

　　宋汀桐也将陈达的努力看在眼里。他整理笔记和错题集时，会有意识地将基础题型和重点易错点标注得更清晰一些，然后“顺手”放在陈达和林清许座位中间。他话不多，但这种无声的分享，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支持。

　　而林清许，则是陈达这场“战役”中最稳定也最特别的后盾。

　　他不再是在陈达问题时才出手指点。他会提前浏览陈达的复习计划，在他即将进入某个薄弱环节时，看似随意地提起几个关键知识点或者经典例题。他会把陈达容易错的题型进行归类，用他自己独特的、一针见血的方式总结出解题套路，简化成几句口诀，逼着陈达背下来。

　　当陈达熬夜第二天顶着浓重黑眼圈、哈欠连天地来上学时，林清许会面无表情地递过去一杯浓度超标的黑咖啡，语气嫌弃：“喝了，别等下早读睡着丢我的人。”

　　当陈达因为模拟考试分数不理想而情绪低落、晚饭都没心思吃时，林清许不会说什么安慰的话，只会把他拉到学校外面那家他最爱吃的盖饭店，点一份他最喜欢的红烧牛腩饭，然后坐在对面，安静地陪着他，直到他把饭吃完。

　　最让陈达印象深刻的是一个周五的晚上。

　　他正在死磕一套数学卷子，最后一道大题像座大山一样拦在面前，无论他怎么换思路，都找不到突破口。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宿舍快要熄灯了，挫败感和焦急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烦躁地扔下笔，双手插进头发里，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林清许发来的一个视频通话请求。

　　陈达愣了一下，吸了吸鼻子，整理了一下表情，才按了接听。

　　屏幕那头，林清许似乎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地搭在额前，穿着舒适的居家服，背景是他自己房间温暖的灯光。

　　“卷子最后一道题，”林清许开门见山，声音透过耳机传来，带着沐浴后的清爽和平静，“是不是卡在第二个问的辅助线上了？”

　　陈达喉咙一哽，鼻子有点酸，闷闷地“嗯”了一声。

　　“草稿纸，对着摄像头。”林清许命令道。

　　陈达乖乖地把写得乱七八糟的草稿纸举到摄像头前。

　　林清许看着屏幕，沉吟了几秒，然后拿起手边的笔和纸，一边画一边讲解：“从这里，连接这两个点，看到没有？构造等腰三角形……然后利用这个角相等……再代入前面算出来的数据……”

　　他的声音不高，语速平稳，思路清晰地像手术刀。他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引导着陈达一步步思考，拨开迷雾。

　　陈达跟着他的思路，眼睛越来越亮，之前堵塞的地方豁然开朗！

　　“我懂了！原来是这样！”他激动地喊出声。

　　视频那头，林清许看着他那副恍然大悟、眼睛发亮的样子，轻轻“嗯”了一声，唇角几不可见地弯了一下。

　　“懂了就快点写完，要熄灯了。”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纵容。

　　“马上马上！”陈达动力十足，埋头奋笔疾书。

　　那天晚上，陈达在熄灯前最后一刻终于攻克了那道难题。他躺在床上，看着手机屏幕上和林清许视频通话的结束界面，心里被一种巨大的充实感和暖意填满。

　　他知道，他的拼命，不仅仅是为了自己。
　　他的身后，站着最好的兄弟，和那个用他独有的、笨拙又温柔的方式，默默支撑着他的爱人。

　　这条通往未来的路很苦，但因为他（他）们，每一步都走得无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