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晋江文学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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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回到家，陈达把自己重重地摔进柔软的大床里。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车流声。他闭上眼，试图放空大脑，但眼前晃来晃去的，全是林清许的影子。
他清冷疏离的侧脸，他礼貌却淡漠的笑容，他走过时带来的那缕冷香，还有……音乐课上，手机屏幕里那个舞动起来仿佛在发光的、判若两人的他。
“操……”陈达烦躁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试图驱散这些不受控制的画面和思绪，但效果甚微。
挣扎半晌，他认命般地摸过床头的手机，解锁，指尖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直接点开了那个绿色的音符图标。历史记录里，第一个就是@南清许的主页。
他点了进去，开始一条条地刷起林清许以往发布的跳舞视频。每一个视频里的他都风格迥异，时而慵懒性感，时而力量爆棚，时而魅惑勾人，但无一例外都精准地踩在陈达（或许也是那八百多万粉丝）的审美点上。
看着屏幕上那个魅力四射、掌控全场的人，陈达感觉自己的心跳随着音乐的鼓点一起加速，一种混杂着崇拜、欣赏和某种更深层次悸动的情绪，在寂静的夜里无声地蔓延。
就在他刷到第三个视频，正为其中一个地板动作感到血脉偾张时，手机顶端突然弹出一条提示：
你关注的 @南清许发布了新作品。
陈达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点了进去。
页面跳转，加载，然后开始自动播放。
背景似乎是在他的卧室，比练习室视频更生活化一些。他穿着白色加绒长袖T恤，外面套着一件白色打底衫和中长款上衣，层次感分明，下身是一条黑色高腰牛仔短裤，露出一双笔直修长、白得晃眼的腿。这身搭配既休闲又带着点说不清的纯欲感。
音乐是最近平台上大热的一首流行曲，节奏轻快活泼。
林清许随着音乐起舞，动作依旧干净利落，卡点精准，但或许是因为在家，他的状态显得更松弛一些，少了几分舞台上的锐利，多了几分随性的慵懒。
陈达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屏幕，呼吸不自觉地放轻。
视频进行到中间部分，一个转身动作后，林清许面向镜头，微微低下头，随即又抬起。就在他抬头的瞬间，他对着镜头，轻轻从嘴里吐出了一小团白雾。
那团白雾在灯光下氤氲开，模糊了他精致五官的瞬间，带着一种朦胧的、近乎梦幻的美感。
紧接着，白雾散去，他对着镜头，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那不是他平时礼貌疏离的笑，也不是舞台上魅惑勾人的笑。那是一个带着点恶作剧得逞般的小得意，又混合着少年独有的清澈和顽皮的笑容。眼角的泪痣也仿佛随着这个笑容活了过来，灵动又狡黠。
这个吐雾后的笑容，又纯又妖，像是一支裹着糖霜的箭，隔着屏幕，精准无误地射穿了陈达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轰——！”
陈达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血液仿佛在瞬间冲上了头顶，耳膜嗡嗡作响。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停止了跳动，又在下一秒以失控的速度疯狂鼓噪起来，快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手指甚至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颤抖。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映出他自己呆滞而通红的脸。
完了。
彻底完了。
陈达瘫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模糊的光影，脑子里反复回放着那个吐雾后的笑容，像中了邪一样。
他之前所有的挣扎、否认、自我告诫，在这个笑容面前，都显得不堪一击，土崩瓦解。
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不仅仅是觉得他好看，不仅仅是好奇，不仅仅是粉丝对偶像的崇拜。
这是一种更强烈、更私人、更无法控制的情感。
他，陈达，好像真的……喜欢上林清许了。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一阵恐慌，却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隐秘的兴奋。
他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一夜无眠。
那一夜，陈达几乎没怎么合眼。
他像个重症患者，反复地点开那个新发布的视频，看着林清许吐出的那团白雾在屏幕里散开，看着那个让他心跳失序的笑容一次次重现。每看一次，心里的悸动就加深一分，那份清晰的“喜欢”的认知就更加烙印一分。
他甚至还手滑点了个赞，又做贼似的赶紧取消，生怕被正主发现，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才在精疲力尽和过度兴奋的拉扯中迷迷糊糊睡去。结果梦里也不得安生，全是林清许在跳舞，跳着跳着就走到他面前，对着他吐出一团白雾，然后歪着头问他：“同学，你的桌子能不能往后挪一点？”
第二天早上，陈达顶着一对浓重的黑眼圈，魂不守舍地来到了学校。他几乎是踩着点进的教室，下意识地，目光第一时间就精准地投向了那个熟悉的位置。
林清许已经坐在那里了，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样子，正低头看着书，晨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安静美好得像一幅画。
陈达的心跳又不争气地开始加速。他赶紧低下头，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动作僵硬地坐下，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引起前方那人的注意。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视频里那个又纯又妖的笑容，一会儿是眼前这个安静疏离的背影。两种截然不同的形象交织碰撞，让他对林清许这个人充满了更多的好奇和探究欲。
一整个上午，陈达都处于一种高度敏感又极力掩饰的状态。他能清晰地听到林清许和同桌偶尔低声交谈的声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冷香，甚至能感觉到他起身时带起的微弱气流。
每一次微小的互动，都像是在他心湖里投下一颗石子，漾开层层涟漪。
课间操时，队伍按照身高排列，陈达恰好站在林清许的斜后方。这让他可以正大光明地、不用任何掩饰地看着对方的背影。
林清许做操的动作并不十分标准，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随意，但架不住身形好，姿态舒展，看起来依旧赏心悦目。阳光落在他柔软的黑发上，跳跃着细碎的光点。
陈达看着看着，就又走了神，直到旁边的哥们用胳膊肘撞他：“达子，发什么呆呢！该跳跃运动了！”
他这才猛地回过神，手忙脚乱地跟上节奏，脸颊一阵发烫。
中午去食堂，陈达下意识地又在老位置看到了林清许。他内心挣扎了零点一秒，最终还是身体战胜了理智，再次端着餐盘坐到了他对面。
“嗨……又、又没人吧？”陈达感觉自己舌头都在打结。
林清许抬起头，看到是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嗯。”
这次陈达学乖了，吃得慢条斯理，生怕再呛到出糗。他偷偷观察着林清许，发现他吃饭很安静，细嚼慢咽，几乎不发出什么声音，仪态很好。
“那个……”陈达鼓起勇气，试图找话题，“你……抖音玩得挺好的。”
林清许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他，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你看了？”
“啊？啊……就，偶然刷到的。”陈达心里一慌，赶紧低头扒饭，含糊其辞，“跳得挺好的。”
“谢谢。”林清许的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话题再次中断。
陈达在心里哀嚎，怎么跟这人聊天就这么难呢！
就在这时，林清许似乎吃完了，他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角，忽然像是随口一提般说道：“你昨晚……给我点赞了？”
“噗——咳咳咳！”陈达一口饭差点喷出来，呛得满脸通红，眼泪都出来了。
他他他……他看到了？！他不是取消了吗？！难道有延迟？！还是他记错了？！
林清许看着他这副惊慌失措、恨不得钻到地底下的样子，那双丹凤眼里极快地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看来是手滑。”他语气淡然，听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
陈达简直无地自容，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原地消失。他涨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解释：“是、是手滑！不小心点到的！我、我平时不怎么玩那个……”
林清许没再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我吃好了，先走了。”
等他离开后，陈达才瘫在椅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是打了一场硬仗，浑身虚脱。
太丢人了！
他居然被当场抓包！
然而，在极度的尴尬和羞耻之下，心底深处，却又有一丝隐秘的雀跃悄然滋生——
他跟我说话了。
他注意到我了。
虽然是以这种社死的方式。
陈达把再次滚烫的脸埋进掌心，感觉自己在这条看似前途黑暗的路上，好像……又义无反顾地往前迈了一小步。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7.晋江文学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