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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只是朋友 ...

  •   这边苏慕灯得知沈问哲并没有名草有主,激动地缠着祝知,想让他把“竹马哥”带出来给他们认识一下。

      那边京大宿舍楼里,沈问哲刚打开寝室门,就看见苦着脸的余新沐和对此毫无所觉的陈临。

      人菜瘾大的陈临今天祸害的是余新沐,后者正努力找理由退出即将开始的下一局,余光捕捉到从头到脚换了模样的沈问哲。他立刻点了取消匹配,在陈临发出声音之前坐直身子用夸张的语气开口:“哇,沈哥你这帅出新高度了啊,去哪弄的?”

      陈临登时也不计较他的行为了,看向沈问哲的眼里都是纯粹的对帅哥的欣赏。

      随后他吸了吸鼻子,有点困惑:“哥,你今天不是和华大的朋友出去的吗,帖子都说那是个omega?”

      怎么一丝omega信息素的味道都没有。

      413寝全员都知道沈问哲有一个关系极好的竹马。这位神秘竹马是沈问哲手机里绝对的第一优先级,虽然本人信息成谜,沈问哲从来不多说,只知道人在隔壁华央大学,但室友们早已达成共识:沈问哲对身边所有追求者冷若冰霜的根源必然在此。

      今天早上六点沈问哲破天荒地在打扮自己,给他们三震惊坏了——他们真没见过对着镜子又是夹板又是发胶,一个刘海捯饬了半个小时的沈问哲。沈问哲走后他们讨论一番,一致认为除去被夺舍这个可能性,值得沈问哲费心打扮的只有他的神秘竹马。

      果不其然在华大的论坛看见了沈问哲惊喜现身omega宿舍楼下。

      再过一会那个omega终于现身,在照片里和沈问哲并肩而立,那一张脸的漂亮程度足以让他站在沈问哲身边而不被盖过光芒。

      看着隔壁论坛里各种好奇和猜测,三人有一种走在吃瓜前线比别人知道更多的骄傲感。

      沈问哲这一出门就是一天,待到华灯初上,月色如水才回来。这么长的时间,竹马信息素抑制手段再高明也该在他身上留下点存在感吧?

      沈问哲手里提的纸袋里全是今天新买的衣服,他随手往桌上一放,闻言平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承认了约会对象,但不打算解释为什么身上干干净净。

      余新沐在一边打圆场道:“可能那位贴的阻隔贴效果比较好,或者本身信息素就比较淡。”

      那家伙仗着别人根本闻不到他的信息素,从来不做任何手段,只能说面对他这个闻得到的竹马是真的不设防,也是从来没有往旖旎的方向想。

      沈问哲在心里自嘲,面上则是平静无波,对室友们的话不置可否,转身拿了衣物走向浴室。

      “等等啊哲哥!”

      陈临的好奇心显然没得到满足,甚至突破了他对沈问哲的这份明显不欲多说的冷淡的畏惧。

      他问道:“你还没说过你那小竹马叫什么名字呢,我们都好奇好久了——”

      沈问哲道:“祝知。祝贺的祝,知道的知。”

      “原来叫祝知啊,好名字!”陈临来了精神,趁热打铁追问道:“那你们今天是去约会的吗?”

      沈问哲皱眉:“染发,顺便买了点东西。跟约会没关系,他不喜欢我。”

      像是耐心告罄,浴室门“咔哒”合上,留下三个室友面面相觑。

      坐在床上带着耳机假装在听歌的彭却幽幽看向两位室友,没敢说他从那句“他不喜欢我”里听出了一点破防的感觉,但他看出来陈临和余新沐也有这样的想法。

      像沈问哲这样的人也会单相思啊……

      ===========

      对于那个七天的信息素安抚的医嘱,沈问哲本来想着是他到华大来找祝知,但是祝知拒绝了,想自己到京大去找沈问哲,不需要“药”上赶着过来。最后两人各退一步,折中决定在校外咖啡店见面。

      祝知没跟沈问哲说他并没有打消念头。

      沈问哲上午第一大堂有课,祝知拿着他的课表问了好心人方向,找到教室的时候还有十分钟下课。

      蓝发的alpha坐在阶梯教室最后排,盖在课本上的是一本硬皮书,旁边的人干什么的都有,他在看小说。讲台上中年讲师说着自己的高中生儿子成绩有多让他苦恼,丝毫不管这个课堂完全成了一盘散沙。

      祝知注意到他那一排座位还能坐一个人,转了转眼珠,猫着腰悄悄溜进去。

      沈问哲被拍了拍肩膀,侧头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来人眨眨眼,用气声说:“嘿。”

      沈问哲:?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说,片刻后无奈地低声说:“不是说好了吗,怎么跑这来了。”

      他抬手敲了一下祝知的额头,omega眯起眼睛缩了一下脑袋,理直气壮地说:“来看看你的学习环境,惊喜不?”

      祝知对坐在过道那一侧看呆了的彭却说:“同学,麻烦让我进去一下。”

      态度坦然得仿佛他一直坐在这里,只是刚刚出去上了个厕所。

      很快他在沈问哲旁边落座,在沈问哲的注视下拿过去那本绿色的《思想道德与法治》,吐槽道:“怎么会有早八安排这种大水课的啊……沈问哲,你好惨哦。”

      沈问哲道:“知道水还来。”

      祝知假装没听见,四处乱看就是不看他,开始和一旁的彭却问话。

      彭却受宠若惊,顶着沈问哲黑压压的眼神硬着头皮回话。

      他的样子太不自然,祝知笑:“你们不是室友吗,怕他干嘛。”

      彭却内心哀嚎,面上道:“哈哈……”祖宗啊!

      临下课时教室里就已经一阵悉悉索索的收书声,铃声响起的瞬间喧闹声就彻底压不住了。

      走出门的路上,祝知发现了有人频频回头看向他们的方向,如有实质的关注让他不大自在,用手肘碰了碰目不斜视的沈问哲:“大明星呐,你平时出门就是这样接受目光浴啊,比高中的时候还夸张欸。”

      沈问哲“嗯”了一声,抬眼冷冷扫视了一圈,情况瞬间好多了。

      三个可以名正言顺盯着他们看的室友跟在他们后面,默默用眼神交流着:

      其实大家发现大佬特别难追后就没出现这个盛况了吧。
      对啊,今天根本就是因为小竹马的出现。
      小竹马主动跑来找大佬是不是说明大佬也不是没机会啊?

      余新沐对此并不感到乐观:一看祝知的眼睛就知道沈问哲还有得折腾。

      走到分别的路口,沈问哲懒得探究室友们回去如何编排他们,随意挥挥手,祝知一无所知,眉眼弯弯和他们说下次见。

      上课的时间段里学校外的商铺都顾客寥寥,咖啡店里人不多,在前台点完单后两人找了个靠窗的安静卡座坐了下来。

      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木质地板上。

      祝知昨晚回去后就找原序要了学生会的电子报名表,在草木香气的包裹里,他拿出平板,趴在木桌子上开始填。

      沈问哲坐在对面,手上是霍桑的《红字》,注意力却不在摊开的书页上。他看着低头在屏幕上戳着的祝知,属于咖啡店的那股咖啡的醇香里混入了omega身上烤玉米的焦香,信息素传达出来眼前人的情绪现在是十足放松的。

      安抚无需言语,只要待在彼此身边。

      祝知在为他们之间因为性别可能发生的变化感到彷徨,沈问哲清晰地知道这一点。他愿意轻轻揭过那些客气,因为他知道那不是真的疏离,只是试图维护友谊。

      祝知的想法很好猜不是吗?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这种纯粹又对等的关系怎么能因为我,被强行塞入“依赖”与“被依赖”的因素呢?我讨厌这种好像在利用他的感觉。

      祝知不知道他其实对此求之不得。

      ——没关系,我最有耐心了。我会继续守在你身边,用你可以接受的方式,一点点蚕食你的边界,直到你发现我的感情,也接受这一切。

      “发什么呆呢?”

      沈问哲被祝知拍桌子的声音唤回思绪,他看着他的眼睛里是困惑。

      “啊,”沈问哲端起冰美式抿了一口,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他掩饰般地解释道,“不好意思,在想事情没听见,怎么了?”

      祝知重复了一遍沈问哲没听见的话:“不是都说报名表这一部分是不会刷人,都能进面试吗,你到时候帮我排练一下面试的流程好不好?”

      “好。”

      祝知咬着手里生椰拿铁的吸管吸了两口,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问:“你都没说过自己对于加入社团的想法呢,该不会根本没加吧?”

      沈问哲云淡风轻地点头。

      这个答案在祝知预料之中,他想起之前沈问哲和他分析加入学生会的好处和坏处时那条理清晰的样子。这个人一向对自己规划得很清晰,什么划算什么徒劳都掂量得一清二楚,他的履历也不需要社团经历来点缀。

      “也是,你肯定嫌麻烦。”他小声嘟囔了一句,算是为这个话题画上句号。

      他低下头,指尖在平板屏幕上漫无目的地划着,思绪飘上未知的高空。

      咖啡店放着轻松舒缓的英文歌,女歌手嗓音慵懒,操作台的男店员趁同事去送做好的咖啡,暂时离开电脑前的工夫,把歌切成最近很火的短视频热门bgm,被瞪了好几眼还笑得很开心。

      祝知把报名表填好就交给了原序,这位学生会主席或许是在忙,等到下午祝知上法理学课的时候才回复。和“好的学弟”一起来的,是周四在崇德楼104教室参加面试的通知。

      晚上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祝知去驿站拿快递,不仅有他自己的,还有答应帮苏慕灯捎回去的,顺便在外面把晚饭解决了,等他慢悠悠回到寝室,外面天已经黑了。

      祝知顺口说了声“我回来了”,却没有得到回应,整个寝室安静地堪称诡异。

      苏慕灯看见祝知和他手里的快递,走过来接过的同时表情夸张地用气声和他说“谢谢——”,在他疑惑的眼神里给他比了个噤声的姿势,指了指江谢潮的床位,但那床帘紧紧拉着什么也看不见。

      手机振动,是苏慕灯发来的消息。

      【你不要骗我:好像和韩霄吵架了,回来帘子一拉就在哭】
      【你不要骗我:都没给我问发生什么了的机会】
      【你不要骗我:现在没声儿了,但我们还是当自己不存在吧,阿门】

      祝知挑挑眉。

      江谢潮是目前他们寝室唯一一个有对象的人,男朋友是京市音乐学院的大二学生韩霄,也是他的高中学长,两个人高中时因为乐队相识并相恋,韩霄开学第一天还请了全寝室吃饭。两个人站在一起给人带来很大的反差,但能看得出来感情很好。alpha的长相是张扬的帅气,说话时三句不离江谢潮,江谢潮坐在他身边,面上依旧高冷,耳尖却是红的。

      他们吵架了?

      还把江谢潮气哭了?

      祝知诧异地看了一眼又一眼,实在想象不来能把江谢潮气哭的是什么事情,拆着手里的快递感慨了一番爱情真可怕。

      等到快熄灯时,床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拉开,江谢潮终于露面。

      omega神色如常,甚至比平时更冷淡几分,唇角眉梢都是平的,望过来的眼睛像雪一样轻飘飘,但他眼尾是红的,一张漂亮的脸平添了几分脆弱感。

      祝知在心里“啧”了一声,谴责韩霄怎么狠得下心和他吵架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只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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