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华实

9、第九章

　　我依旧镇定坐着，风吹动衣摆，都像扰人不安。
　　血液在向上涌，我肯定脸红了，看他调笑的眼神就知道了。
　　我很想说：就算做一次，望春楼都是要给钱的，家用的干净，随叫随到，你都该多给点！
　　脸更烫了，没有自主权的人还在拿着扇子，晃一晃又晃一晃。
　　“别扇了，你不冷吗？”
　　我立刻停下了，看看他，又愤青的扇了起来。不解气的起来跑掉了。
　　远远的听到一句话，“让寒玉给我留门！”
　　我脸色更红了，愤怒也是会脸红的，有个词貌似叫脸红脖子粗……

　　荣景三十七年冬，大雪。饿殍遍野，上京城内也涌入许多逃难之人，据说是天意不测，上听不达，造成夏季干旱，冬季冰雪成灾。
　　上京巡抚为维持治安，联合兵部镇压百姓于城东。城内喜气连连，家家户户扫尘除旧，嫁的近的女儿年前还要拜访父母，嫁的远的女儿也早就托人带来物品孝敬，我们叫做送年。
　　城东露天野外，兵士吆喝着让逃难百姓不要乱闯，过会就会分发粥饭，因为脚底偏薄，就算是身体素质好的北营军也冻的嗖嗖的。偏将看着上将军程苛：“将军，上面什么时候给钱啊，快撑不住了！”程苛看着这群逃难者，默默不语。两天前，苏二公子找过他，“你忍心看这百姓流离吗？程将军……我给你三天时间。”

　　“救命啊！救命啊！求求您，妈妈只要一点药，只要一点药，好不容易才活下来啊，怎么可以这样就死了呢？那么多的雪，都没有死啊……”程苛走过去，看这年轻女孩的脸，大概十四五岁，就死了爹爹，只剩下妈妈吗？难道妈妈也会离她而去？“求求您，求求您。”女孩看见程苛过来，赶忙转向他，冻的青紫的手用力的抓着他的衣服，那像冰块一样！

　　透着衣服都感到丝丝寒意。“求求您，妈妈受伤了，我们有钱，让我们进去吧。”说着拿出藏在衣服里的一根簪子，就要往程苛手里塞。“去……去……去……还不把你的手拿开，将军也是奉命行事……”

　　我围着暖炉，拿着暖手套，桌旁放了杯茶。寒玉在旁边伺候着。
　　“少爷，您的肺被刺伤过，炭火对您不好，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吧？”
　　在她说到肺的时候，我就盯着她了，亏她还能说下去。
　　我缓了缓，起身走了出去。道路基本被清扫了出来，冬季只有梅花盛开，绚烂冷傲。我不喜欢梅。苏恒总是说我就是梅花，所以不喜欢。非要冻一冻才开，还真是费劲。

　　“莫祁山在哪？”
　　“少爷您忘了？祁山少爷随他父亲上大同练兵啦。”
　　“别拿话来糊弄我，苏恒昨天跟我说了。”
　　“原来少爷已经知道了，寒玉真是多嘴！”
　　我闭了闭眼，这些日子，哪次不是撞死又撞回的。我真不长记性。
　　还记得昨天晚上苏恒轻声在我耳边说：“别再想着莫祁山啦，他可跑的远远的……”
　　远？到底有多远？

　　荣景三十七年十二月二十九，景帝崩。
　　大年初一一过，十三子为新皇，年号丰顺。先皇共有十三子，活下来的只有老七与十三，老七是残废，十三年尚七岁。宰相苏卿被尊为太傅，其子苏恒为新任兵部尚书，站在他身后的是上将军程苛。
　　俗语云，天下从此见苏萧。
　　偏将不满上将军程苛，举兵哗变，上将军镇压，杀之，以摄军心。
　　祯王爷对苏家稍有微词，不久祯王抱病而逝，萧宝蠡承其父位。在丧礼第二天，去吊唁了名妓苏笑。

　　我依住在丞相府，往来人群越来越多，我多次向苏恒提出我要出去住。
　　他亲亲我额头：“乖，忙完这阵子，随你住哪。”
　　“不，这里太吵，我要出去。”
　　他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笔，看着我，我继续说，像个跟家长汇报的孩子，“反正我会回来的。”
　　他笑了笑：“我找到阿笑了！”
　　随即他手伸进我的衣服里摸摸我的肋下问还疼不疼，我脸红了，摇摇头，还是问，她怎么样了。
　　他神色有几分古怪：“你还是别见她的好。”
　　我捉住他的手，亲了亲：“你让我见见嘛。”
　　他还是不说话，我知道他的招数，又吻了吻额头，再向嘴唇滑去。
　　他用劲的搂着我，我不得不抱着他的头。他在我肩窝处，深吸了口气……

　　我骂他，白日荒/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