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是胆小鬼》竹尚枝

2、第二章

　　王素梅见俞泽清回来，放下手上的活，朝他走来，俞泽清还没开口，王素梅就拍了他肩。
　　“让你回来早一点，你磨磨蹭蹭的还有你这头发，剪的啥啊？”王素梅想说丑死了，让碍于面前这个是他儿子，这话还是不说的要好。
　　俞泽清没回答他妈问的问题，反倒是好奇李婆的事“我听李晃他妈说李婆咋了？你让我回来也跟这有关？”
　　“嘘！”王素梅立马拉着俞泽清，又把院门关上“小点声，我也是听说啊，但十之八九就是真的，李婆大早上去菜市场，你猜怎么着看到了死人！整个菜市场都是那个人的血！今天菜市场进不去！”
　　“哎呦…”王素梅拍着自己胸口，这些光是听到她就已经开始害怕了，不敢想看到这一幕的李婆…
　　“说是一个年轻人…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可怜，唉，凶手还没有抓到，你这几天少出去！”俞泽清没理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又拍了一下“听到没！？”
　　这回俞泽清反应过来，嗯嗯点头，他往厨房瞟了一眼
　　哟？今天没看到裴正羽？平时要吃饭的点他一直会来厨房帮忙，今天怎么不在？这真不是俞泽清多想，他缓了缓开口：“妈，裴正羽呢？”
　　“小羽今早去县里了，咋了你找他有事啊？”
　　俞泽清说：“我找他能有什么事。”
　　“素梅，小清”大姑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往客厅走，看到他们母子俩还站在院门后不知道在交谈什么，招呼他们来吃饭“饭好了！”
　　“哎，来了！”王素梅应了声，拉着俞泽清先去洗手。
　　“你看这孩子，去新田就剪了这个头发回来！”王素梅拉开椅子坐下时，嘴上还不忘嘲讽他。
　　大姑仔细看他的头发，最后作出评价：“也还行，小清漂亮…”
　　啪！老爷子一筷子拍在桌上，俞泽清正拿着碗往嘴里爬饭呢，听到动静眼睛悄咪咪的看向他们。
　　老爷子一筷子打断了大姑的话，他瞪了一眼大姑，嘴上又开始说着尖酸刻薄的话：“你不会说话就别说！”
　　“……”
　　到了晚上，俞泽清洗完澡爬上二楼时，回他房间前会经过二楼的阳台，这个天气热，但每次洗完了澡出来吹到的风都是凉的，特别舒服。
　　他站在阳台上，张开双臂，感受着风吹在他身上…舒服。
　　二楼这个高度能看见外面，俞泽清眯着眼，看到一个人往他家这个方向走来，步子缓慢…但又感觉这人特别着急？俞泽清一直看着这人走到他家院门前，不过门关着他进不来。
　　哟，是裴正羽。
　　他看到了裴正羽，裴正羽也看到了他，明明这天已经黑了，俞泽清还是能看清，裴正羽望着他，嘴张了张说：“开门。”声音绝对不大，在院子里的大姑往房间走时，都没有听到他儿子在门口的声音。
　　所以这是要他开？做梦。
　　俞泽清哼了一声，往自己房间走，房里空调开着，他舒服的往床上躺，嘴里哼唧哼唧，又在床上左滚一下右滚一下，像只小狗。
　　这床太舒服了，他这一躺下去就睡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空调温度开太低了，俞泽清是被冻醒的。
　　四肢冰凉，俞泽清双手交叉，使劲的搓着手臂，突然脑子里想到，他好像没有听到院门被打开的声音吧？不过他睡着了怎么可能听到？
　　鬼使神差俞泽清推开房门，到阳台查看，说真的他绝对没有关心裴正羽的意思！
　　这一看不要紧，俞泽清推开阳台门时，吓了一跳，裴正羽咋还站门口？他是傻子吗，不会敲门？一直站那？！
　　俞泽清去把灯打开，往楼下走，嘴里一直骂骂咧咧“裴正羽这个神经病！”
　　他踩着拖鞋，每走一步，鞋子都会发出“哒”的响声，平时这个声音不大，倒是今天，在这安静的夜晚，这点声音就格外明显，每“哒”一声，俞泽清心脏就跟着跳一下。“
　　总觉得哪里奇奇怪怪，不踏实…
　　他打开院门时，院门是木头做的，用来锁门的是个粗木条插在上面，俞泽清拿木条从里面抽出时，一直遇到障碍，平时一拉就出来了，怎么今天怪的很。
　　这可能是老天在帮他，提醒他不要开门…
　　咻，木条被拉出，门打开了。
　　“裴正羽，你脑子肯定有坑吧？”
　　门外，裴正羽微微低着头，嘴里不知道在扒拉扒拉什么，俞泽清翻了个白眼，准备往回走时，还没走出一步，手腕就被人拉住了。
　　是裴正羽。
　　俞泽清像是被屎碰到了一样，裴正羽拉住他的一瞬间，他狠狠的甩开，另一只手拿着衣服边，一脸嫌弃的擦着裴正羽碰到的地方。
　　“我靠，你真的是神经病，你不会在手上沾了尿在来摸我吧？！”擦了擦，又放到鼻子边闻，好像没有什么味道，但还是恶心。
　　“…抱歉”裴正羽收回手。
　　“？”俞泽清诧异的看了眼裴正羽，这人是去县里一次，把脑子改造了吧？嘴里还能说出一句像样的人话？！
　　不想在与裴正羽多说，交待他把门关好就往楼上爬。
　　裴正羽目光一直盯着俞泽清，看着他上楼，消失在自己视野里，脸上的神色又恢复到平常的模样，双瞳看着面前，明明脸上都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但就是让人感觉他非常愤怒？以及伤心！？
　　第二天早上，俞泽清刚醒就听到了楼下老爷子训斥的声音。
　　“大晚上不睡觉，一直在房间里吵！俞冷玉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爸你别生气，小羽回来晚，吵到你了，他下次肯定不会这样的，估计从县里回来太累了，没注意。”俞冷玉拉着裴正羽，示意他道歉认错在做个保证。
　　王素梅在一边见状立马缓和气氛：“哎呦，爸，你就别跟小孩子计较，来吃早饭吧。”
　　俞泽清就是在这个时间下楼的，出现在大家视野前，俞泽清就感觉到一道视线像是黏在他身上…
　　“小清醒啦，来吃饭。”
　　“小羽要上高一了吧？是不是离开学就几天了？”说话的是大伯母，说完话她拿了个包子给她女儿。
　　王素梅说：“对，还要提前一个星期去，学校要军训。”
　　大伯母又看向裴正羽，说：“小羽啊听你妈说，你成绩好，能不能有空教一下你妹妹学习？明年她就要中考了，她这成绩，我都担心考不上一个高中！”
　　她这话说出后，俞若南脸上肉眼可见的不高兴，但她也没说什么，吃着碗里的早餐，直是到用餐结束，碗里那个包子都没动。
　　七点多，大伯跟俞泽清他爸回来了，他们俩在厂里上班，正好昨天是夜班，王素梅上去给俞一峰接衣服，问他要不要吃东西。
　　俞泽清收回目光，继续吃着碗里的早餐，只是…
　　俞泽清扭过头，看裴正羽，裴正羽今天也不正常，竟然坐到他旁边来了，来恶心他吗？想让他吃不下早餐，作为昨天没提前给他开门的报复？
　　俞泽清压低声音，质问他：“你神经病吧？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裴正羽沉默了片刻，放在桌下的手伸到俞泽清面前，张嘴问：“我昨天洗干净了。”
　　“……”这只手是昨天碰俞泽清的那只，但现在俞泽清越看裴正羽越觉得他是神经病。
　　他又说：“这次我能碰你吗？”
　　完了，真的是神经病了！
　　“不能！滚！”
　　好吧，裴正羽收回手，眼睛一直盯着自己那只手，似乎在疑问，他都洗那么干净了，为什么俞泽清还不能同意让他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