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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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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辗转难眠。
都二十九岁了,怎么还是随随便便就能被前女友撩动心弦。
爱前妻的女人没出息!
说分开的人是妳,念念不忘的还是妳。
这些年不乏有人向你示好,可妳在那些人的眼里宛若一件商品、一个任人摆布的漂亮人偶。他们居高临下的眼神让妳反胃。
妳更满足于一个人的生活。
有通告就赶通告,工作完之后回到一个人的家里玩游戏看电影的日子也很幸福。
恋爱?
……也不是那么必要吧。
至少在与傅晴重逢前,妳是这么想的。
她为什么还向妳示好呢?
妳那么坏。
什么都比不上她,还好意思把人家先甩了。
陶嘉竹是胆小鬼!
妳用被子捂住头,脑袋一团乱麻。
*
拍摄来到第二阶段,傅晴仍旧早出晚归。
剧本情节很复杂,对于演员的表演来说更是。
几乎所有人都在片场观摩,妳也不例外。
医生一直都想成为医生。
她的母亲也是名医生,但却累倒在了手术台上。
她想继续她母亲的事业。
再强大一点,再知道得多一点,是不是就能挽救像母亲一样离世的人。她背靠母亲的墓碑,断断续续地讲着胡乱的话。
她遇到很多和母亲一样的患者,她尽全力医治他们,也算救了很多人。
但医生的工作还远远不止这些,医患关系,科室评优,职称晋升,忙不完的人情世故。
平日待她很好的前辈因为医闹再也没办法站上手术台,她替前辈打抱不平,领导却想息事宁人,草草了事。
对明天充满希望的病人因为一场医疗事故过世,慈祥和蔼的老人被孩子抛弃留在医院郁郁而终。
她在精神世界继续创造自己所爱的“美好世界”。
快要康复的小女孩,颐享天年的老人,还有早逝的母亲,大家都在这里。
第一个察觉到她的问题是不对付的同事,并以此威胁她退出参与研究的项目。
“医生”将他约到僻静的郊外小屋,割开他的喉咙,残忍地分开他的身体埋下。
第二天,这位同事也出现在医生的“美好世界”里,其他秩序却开始崩坏。
她觉察到异样,拜托「妳」调查。
「妳」替她在档案库查询,查询到一个与医生形容的有百分之六十相似的女孩,打电话去询问,对方说女孩已经在半年前去世了,「妳」又找到一个相似的老人,同样也是在之前离世。
有人报案在城西郊区的废弃小屋里发现大量的不明血迹,血迹与人体组织与不久前报失踪案的当事人比对符合。
「妳」好友的同事?会和好友说的失踪有关吗?「妳」拿着厚厚档案,陷入沉思。
“OK!”丁一点点头,示意妳继续保持状态,“补一条。”
妳环视一周,没通告的傅晴不在,大概是在酒店休息。
从傍晚到深夜,妳长时间面对着造景的灯光,眼球布满血丝。
丁一正需要这样状态,好在妳瞎之前她结束了拍摄。
“辛苦啦~”小艺捏捏妳的肩膀,替妳解开制服上的领带。“陶姐妳脖子红了欸......”
“是不是领带系太紧啦?”造型师正巧听到,紧张地上来查看。
“不会不会,是我自己皮肤敏感,可能这个衬衫材质穿不太习惯。”妳安慰她,叫她不用太紧张。
“我看看。”瘦高的身影挤进她俩之间,动作太大甚至扯松了妳的衬衫扣子。
“带衣服了吗?”
小艺乖巧地把手里的袋子交到她手上。
“快去换了。”
“哦......”
“陶老师脾气真好。”造型师感叹。
“嗯......”小艺表示认同。
“诶,妳说傅老师配陶老师一起去更衣室干嘛?”
“......”
“这是个很好的问题。”
“难不成?”造型师眼里闪烁着吃瓜群众兴奋的光芒。
小艺抿嘴,在嘴边作出拉拉链的动作。
更衣室内。
“妳进来干嘛?”妳尝试把她阻挡在门外,奈何体力敌不过。
她轻而易举地推开门,进来后又落了锁。
“给妳擦药。”
“哪里需要擦......”
她捏住妳的脸,歪头查看妳过敏的地方。
“别的地方是不是起荨麻疹了。”她掏出装在药店塑料袋的药膏。
“我自己擦。”妳试图拿走她手里的东西,她藏到背后。
“后背妳自己能擦到吗?”
“那妳给我,我让小艺帮我擦。”
“她经常替妳擦吗?”
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出现在这个密闭安静的空间里,她握紧手里的袋子。
“不是,我很少过敏的。”妳回答她,感到莫名的心虚。
“那我给妳擦。”她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语气不容置疑。
“妳把眼睛闭起来。”妳耳朵软软的,骨头也软软的,实在气不过,拿着她的手捂住她自己的眼睛。
妳扣子解到一半,警觉地回头看。
她还算听话,双手仍紧紧捂着自己的眼。
“好了,妳擦吧。”妳抱着衣服,把后背留给她。
几道红痕浮在瓷白的皮肤上,肩胛骨的地方果然起了一大块疹子。
清凉的药膏接触到皮肤,妳轻哼一声,身后人的呼吸乱了节奏。
“不用这么轻,我不会痛的。”妳语气带着笑意,证明妳的确没事。
毕竟荨麻疹真的只是痒得要命而已。
“之前怎么不说,她们才好准备适合妳的衣服。”
“没事啦,只是有点痒而已,制服也只有几场戏会穿……我之前没演过戏份这么重要的角色,以前的剧组我呆的时间都不超过一个星期,没人在乎我的。这次时间这么长,忘记告诉剧组的工作人员了,抱歉哦。”
“不用道歉。”拿着棉签的手一顿,手里的动作更轻了。
像是一场春雨落在身上。
细柔的雨丝抚平难耐的痒意,妳靠着更衣室的墙,眼皮沉重如铅。
“好了。”她转了转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酸痛脖颈。
“妳快把眼捂上,我要穿衣服了。”妳抱紧衣服,警惕地转身。
“脖子还没擦。”她突然拉近与妳的距离,妳惊了一跳。
她又拿了一根新的棉签蘸上药膏,仔仔细细地擦在妳脖子的红痕上,神色认真,动作轻柔,即使妳说妳不会疼。
妳垂眸。
她脖颈又红了。
“这次好了,妳快把衣服穿上吧。”为了让妳放心,她转过身背对着妳。
待你从更衣室出来,片场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小白、小艺和造型师坐在角落拿着手机打游戏。
“要回去了吗,晴姐陶姐?”小白手里动作忙得起飞,都没空抬头和妳们说话。
“不急,可以等妳们打完了。”妳在她们身旁坐下,看着她们手里那块小小的屏幕。
“好的妈妈!”小白回妳,过了一会她又意识到了什么,紧张地看向站在面前的傅晴。
“妳们打吧,明早我也没戏。”傅晴双手插在兜里,看起来像因为对方溺爱孩子而无奈的另一位妈妈。
妳与她两两相望,唇角情不自禁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