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玫》今日吃薯条

15、讨厌你

　　电梯里，沈雁书沉这一张脸，安静的吓人。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靠在电梯的扶手上，看着女人，问：“谁让你来的？”
　　女人见沈雁书不高兴，站得远了些：“王总。”

　　“他自己要带你来，还是有人点名要你来。”沈雁书问。
　　“王总要带我来的。”

　　沈雁书冷哼一声，想着苏白那张脸，笑起来春风荡漾，不笑的时候拽二五八万的，确实得耐心相处。

　　“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要是那个人赶我走，让我姿态放低。”女人听着沈雁书的问题明白过来，沈雁书对那个男人有意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是那位先生要我去的，王总用白酒灌了他，他看起来酒量很好，但是一杯酒就有些醉了，那位先生要走，王总拦着说让他先去房间休息，才带我去。那位先生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女人确实聪明，沈雁书审视着她的眼睛，好一会儿才说：“知道了，谢谢你。”

　　电梯门打开，沈雁书让女人离开。

　　晚风吹着，沈雁书有些迷茫。她走进了旁边的便利店，捞起了两瓶酒付完钱，坐到空位上打开，猛喝了一口，才缓下来。
　　女人说的话和苏白说的一样。
　　但她还是生气，即使苏白不是真的愿意。

　　江鹤鸣是真的有问题，苏白是在帮她，她送去玫瑰是想继续追苏白的，想找个机会当面跟苏白说清楚的。
　　她被冲昏头脑了，不该这样的，她应该理智一点。

　　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路。

　　“喂，小书在干什么？”
　　“……妈妈。”沈雁书听到明婉的声音，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她发现自己不是所有时刻都能保持理性，尤其是面对苏白。

　　听着沈雁书声音不对劲，明婉忙问道：“谁欺负你了？”
　　“小书怎么了？”沈行声音有点远的闯进来。

　　沈雁书现在非常想回家，躲在家里，待在父母身边，那样她才有安全感，她擦了一下眼睛，说：“没事，我想回家住几天。”
　　明婉问：“好，要不要爸爸去接你？”
　　沈雁书喝了酒，不能开车：“要。”

　　“那你发个定位，乖乖等着爸爸去接你。”明婉说。
　　“好。”

　　沈雁书挂了电话，趴在桌子上发呆。外面车水马龙，沈雁书就这么看着来来往往的车，她心脏隐隐抽痛，想起苏白，还是难过。

　　苏白就是个混蛋，她骂道，眼前有点恍惚，她以为是自己花眼，看到苏白正站在玻璃橱窗外面。
　　他温柔地看着她，沈雁书觉得自己出现的幻觉。

　　装什么呢？在这担心我，找人的时候怎么不这样。

　　苏白走了进来，站到沈雁书旁边，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沈雁书在气头上，越解释越乱。
　　“怎么喝酒了？”苏白有些担心。

　　“不用你管我。”沈雁书的睫毛上沾上了水滴，“谁要你管我。”

　　说着没坐稳，歪了一下，苏白赶忙伸手扶住，让她靠在怀里。
　　她知道苏白是真的，但她想把他当假的，假的就不那么生气了。

　　“……我讨厌你。”
　　讨厌你总是让我难受，总是控制我的情绪。

　　她看着苏白的眼睛，认真说道，她要看见苏白的难受，看见他伤心。
　　果然苏白真的这样了，但她更加难过。

　　苏白声音发颤：“讨厌……我吗？”
　　“……对。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沈雁书一股脑的全都倒出来，“我不想理你，不想被你牵着鼻子走，你也不来找我。”

　　苏白说：“是你躲着我，宁城太大了，你躲得我都找不见。”
　　“是你不愿意真心找。”她戳着苏白的胸口，“……是、你、不、愿、意、真、心、找。”

　　“我以为你真的不想见我，我怕我的出现会让你更烦我。”
　　苏白抬头抚上她的脸颊，柔软的温暖的，只有一秒便不满的扭过头去。

　　“我要怎么做呢？”苏白的手滞留在半空中，沈雁书还没有教他怎么安慰她，他笨拙的只会提问题，他发现自己只会索取沈雁书的喜欢，却没有给她一些。他自以为勇敢的表达，对于沈雁书是不够的。他想把沈雁书装进口袋带回去，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里，向她解释清楚。

　　“……小书。”
　　“小书。”沈行的声音突然出现，苏白转身看着有些不悦的沈行。

　　沈雁书从苏白怀里探出头来：“爸爸。”
　　沈行走上前，把他拨开，揽住沈雁书：“我来接你回家。”

　　他转身，毫不客气的对苏白说：“我知道你干的事情，不管你做的是对是错，你只需要清楚一点，她是我的女儿。”

　　沈行的怒火已经烧到苏白的眼皮子底下，要不是怀里扶着沈雁书，苏白想他应该会被揍一顿。

　　他等沈行说完，才道：“对不起。”

　　“不需要对我说。”说完便带着沈雁书离开了。

　　苏白盯着沈雁书离开的方向许久，然后坐到沈雁书的位置上，桌上的酒瓶还在，苏白转动杯身看了眼酒精度数，五度，根本不会让沈雁书醉，她只是不想见他而已。

　　看来他真的不适合谈恋爱，沈雁书不会再耐心教他了。

　　当然，他没有权利让沈雁书教他，等他。

　　关城看完一场大战，默默为苏白捏一把汗，生害怕苏白被沈行打。

　　老丈人打女婿谁吃亏显而易见。

　　看着一脸落寞的苏白，关城坐到他旁边，问：“要陪你聊聊吗？”

　　苏白没说话也没有拒绝。

　　“喜欢沈小姐了？”关城之所以这么问，是他一直知道苏白是个情感淡薄的人，所以出发点得从苏白的心意开始。

　　很久之后，苏白点了点头。

　　他声音发凉，说：“关城，我不知道怎么对她。”
　　关城问：“为什么？”

　　苏白回忆道：“那天宴会，我在门外听到她说只是玩玩，我不想为只是玩玩的感情付出时间，但我心里又很生气，生气她说只是玩玩。”

　　关城听完，思考了一番，问：“沈小姐说玩玩之前，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是，她问我有没有点喜欢她。”苏白想起那时候沈雁书期待的眼神，是他把事情弄糟了。

　　以苏白的性格和结果来看，估计是不怎么像样的答案。

　　他问：“你回答了什么？”

　　苏白说：“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我不是一个适合谈恋爱结婚的人，这点我很清楚，我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付出情感，我害怕伤害她。”

　　关城一针见血地说：“但你已经伤害了。沈小姐问你是不是有点喜欢她，是给你留有余地，但你想的太满，想到以后恋爱结婚，想自己能不能给她幸福，你想的太多，但不是说这不好。”

　　苏白眸色微动。

　　“心理学上说，父母关系会影响孩子的择偶观，或许你受你父母影响太深才会这样。”关城说，“但是，喜欢一个人，是要让她高兴，而不是让她难过我记得我之前说过，嘴巴是用来说话的。她从小在父母和睦的家庭里长大，就算她有再多耐心也是无法完全理解你的，你应该找个机会跟她说清楚，沈小姐是聪明人，她能明白。”

　　“你心里的所有疑问和不安都应该向她说，她在向你走近，你不能只想以后，而忽视现在。想着付出是没错，但也得先清楚对方的需求是什么。”

　　苏白安静的听着，关城说：“道理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难。”

　　关城看着桌子上沈雁书留下来的酒水，说：“你也不会相信她是被半杯酒弄醉的人。”
　　苏白看了他一眼，目光移到了桌上的易拉罐：“她酒量很好。”

　　“她是借着酒在说自己的委屈。”关城想苏白脑子还算清醒：“一个喜欢你的女孩子对你诉说不满，说明她想你改变，想让你能回应她，而不是在拒绝你。”

　　沈雁书是千娇万宠的，是沈行和明婉护在手心的明珠，她有她的傲气，有她的原则。

　　苏白说：“我明白。”

　　“还有，如果是我，对着喜欢的人问‘你喜不喜欢我’，那个人要是沉默，我也会说只是玩玩。”

　　“为什么？”

　　“不想认输。”关城说，“嘴硬、提前给自己打预防针还有……不开心。”
　　“因为对方的沉默不开心，好像只有自己一直付出，却没有半点回报。”

　　关城觉得自己颇有成为恋爱心理学专家的潜力，他拍了拍苏白的肩膀：“不要错过自己的心意。”
　　苏白说：“谢谢。”

　　关城说：“要是真的谢我，给我打一笔咨询费吧。超出我的工作范围了。”
　　苏白无奈的笑了一下，拿出手机给关城转了五万。

　　关城看着数字，“下次有心事再给我说。”
　　“我可不想再有下次。”苏白说。

　　“走吧，别伤感了，送你回家。”关城说，“回去好好想想怎么挽回吧，多想想。”
　　苏白察觉到关城的揶揄，说：“你话有点多。”

　　关城不可思议：“用完就扔？”
　　苏白说：“我付费了。”
　　行行行，拿人手短，说啥就是啥呗。

　　“走吧回家。”关城说，“睡个好觉才有精力上班，还有一堆工作等着你处理。”
　　他的工资还要靠苏白发呢，要是一蹶不振，他怎么办。

　　坐上车，关城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道：“今天和王总聊砸了？”
　　苏白想起自己王总，难免有些恶心：“对。”

　　关城头转向一边，心想再成熟的人碰到感情都会变成缺心眼。

　　“怎么了？”苏白说。
　　关城叹了口气，说：“没什么，想夸你干得不错。”
　　“我能听懂你的意思。”
　　“中文不错。”
　　苏白鉴于刚才关城的耐心，没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