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放晴了吗》南瓜丝粥

7、第 7 章

　　时间总是在弹指间溜走，在栖临七中的生活很快过去了半个月，即将迎来激起人人怨念的月考。

　　裴嬿理刚从卫生间走出，停靠在洗手台旁等着温橙，双手交叉背在身后，百无聊赖地垂着脑袋，回忆着昨夜脑海里的译文文章，意念加深地划下一个又一个痕迹。卫生间人来人往，而女孩隔绝于嘈杂声外，恍地裴嬿理的臂膀攀上纤细的力度，回眸一双鹿眼撞入眼帘，一阵熟悉感涌上心头，拼命地在脑海里搜寻那到开学典礼的女孩。

　　裴嬿理恍然：“原来是你啊！”
　　女孩脸上的笑意不减，主动地伸手介绍：“我叫王茜雅……”裴嬿理没有来得及的介绍，女孩热情不掩夸赞：“你叫裴嬿理，大家都认识，你可是在开学第一天引起小规模的轰动！”
　　裴嬿理听得太阳穴突突，礼貌地笑了几声，随后也礼貌地握上，一触即离，道：“当时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帮我撑伞呢！”
　　王茜雅挠了挠头，面露愧疚：“当时那场面我直接吓在原地了，没有及时拉住你，裴同学十分抱歉啊！”
　　看着对方双手合拢在身前，连连抱歉，裴嬿理连连摆手，连忙解释：“那和你又没关系，你道什么歉啊！”

　　温橙甩着沾着水渍的双手，抬眼便见到这场面，再走到裴嬿理的身边，王茜雅已经和另一个女生牵手离开。好奇心使然，对着裴嬿理语气调侃：“我就不在一会，什么妖魔鬼怪都来了！”
　　裴嬿理看着温橙嘟着嘴，一脸圈护。忍不住的失笑，撞了下温橙的臂膀：“想什么呢？朕可为你空设六宫，余生仅独宠温爱妃。”
　　温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激灵了一下，不可置信地侧头：“理理，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油嘴滑舌，”裴嬿理挑了眉，温橙抱上裴嬿理的小臂，歪头靠在肩上，话锋一转：“不过我就喜欢这一套！”
　　走廊里不缺乏追逐打闹的，裴嬿理不仅要密集人缝里寻路处，还要担着温橙附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楼道的转角处忽然闯出个人影，温橙来不及刹脚，得亏裴嬿理拿了个心眼，拽回前倾的重心，男孩也反应的快，堪堪几寸距离，阻止了惨绝的碰撞。
　　男孩连连道了歉，也换了地方皮闹。

　　温橙拍了拍胸腔，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吓死我了，我以为要和大地拥抱了！”
　　裴嬿理在背后也帮温橙顺气，带着警告：“还敢不敢攀着我走路了！”
　　温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作：“我还敢！”裴嬿理被这理直气壮地模样弄得不知所措，温橙继续说：“不过今天这是怎么了？”
　　温橙缓过神来，嘴硬心“软”，换成牵手回班级。裴嬿理疑问出声：“什么？”
　　温橙环顾了四周，没发现可疑人物，附在裴嬿理的耳朵旁低语。

　　说完，裴嬿理惊讶的双眼瞪得有铜铃大，脸色忽黑忽白，温橙看着裴嬿理意料之外的反应，轻笑道：“怎么感觉你的反应比教导主任逮到当事人的反应更大！”
　　裴嬿理拍了拍脸颊，压低声音在两人范围内可听见：“不是，想象不到！”
　　温橙不禁打了寒颤，点头附和：“确实很难想象！”

　　温橙和自己讲了许多王茜雅初中的事，包括她的父母的操作。总结下来就是王茜雅是极其循规蹈矩乖乖女，虽然有时也很跳脱活泼，但在人际交往上极其谨慎；且不说栖临七中对早恋这风气抵制极其敏感，而且王茜雅背后有那么控制欲极强，要求严格的父母，毕竟纸包不住火，两人难以想象要是被知道了，该怎么办？

　　但很快这个话题被揭了过去，温橙又和裴嬿理说了许多班里的趣事，还有时在白纸上画上几个Q版的小人来蛐蛐看不顺眼的人，裴嬿理也很配合，添上对话框写下破话，完美地吐槽到温橙的心坎上。
　　随后又压着温橙写数学作业，说着要是能进全校前百，准备个惊喜，温橙乐呵了，忙忙碌碌地摊开自己的作业和裴嬿理一起埋头苦干，温馨和谐的画面感异常违和。

　　距离一组五排的最远处的是三组最后一排的向桓嘴里咬着笔，翘着二郎腿，斜倚着凳子，身子像荡秋千摆动，桌面上的是物理单元总结试卷，不时的画圈，蹙了眉，又黑笔划去，最后气急败坏地扔了笔，做到自闭骂声吐槽：“这什么玩意？”
　　趴睡在旁边的戴着耳塞的陈灏仪，被身旁的动静搞得脑袋大，伸手拿下耳塞放在课桌上打了个圈，停驻在堆积的书处处，满脸阴沉：“犯什么病？”
　　要是以往吵醒了睡觉中的陈灏仪，也许会发怵，但此刻在物理题处憋得一脑气，向桓直接黑脸到理直气壮：“你睡什么睡，温橙那厮憋在那边学好几天了，要是在月考压我一头，我怕是只能自刎七中门前，无颜见私立高中的孙儿们了！”
　　陈灏仪语死不休：“你哪次考过她的！不还是活得好好的！”说完塞上耳塞换了姿势环臂继续趴下。
　　向桓气打不出来，故技重施地夺过耳塞，讽刺道：“彼此彼此，你中考考得有我高吗，不也是砸钱进来的？”
　　陈灏仪扯了扯嘴角，又是淡淡的嗤笑出声：“无不无聊。”
　　向桓单手托着腮，极需转移注意力散发压力，漫无目的地扫视角教室四周，还是被一组第五排的女孩给吸眼。

　　女孩扎着简单的高马尾，洁白的额前留着空气刘海，但也难掩优越的骨相，摄人心魂的标准杏眼，琥珀色的瞳仁在阳光打撒下熠熠生辉，高挺的鼻梁骨，许是对方方便讲题，微微侧身，从这侧边的视线恰巧能够看到整张脸构造。
　　讲题时，偶尔弯月眉轻挑，紧接着弯唇轻笑，极具感染力的笑容，让人心暖洋洋的，与身侧臭脾气的人简直天差地别，明明都是造物者吝惜的脸，后者真是可惜了！

　　向桓忽然眸色变深，看着班上的班长又来到裴嬿理桌位旁，满脸殷勤。不知道说了什么，裴嬿理应声点点头，便从后门走出了教室。
　　看着班长宁宇的背影，轻啧出声：“司马之心，昭然若揭！”
　　就不得应的继续低语喃喃自语：“这么好的白菜千万别被猪拱了！”

　　“你又在瞎咕囔什么呢？”
　　陈灏仪被两极反差的话听得莫名。

　　向桓吓了一跳，差点从板凳上滚下去：“哎呀妈呀！你没睡啊！”
　　陈灏仪像是盯白痴一样看着自己，向桓也不恼，毕竟习惯了，调整一下坐姿，拿起卷面上的圆珠笔，敛了些纨绔，漫不经心地回道：“小仪仪，这次不是我故意损你，哪怕是以前的巅峰时期的你来了，怕是也弄不过咱班的学委！”

　　向桓就知道对方心傲比天高，浑身散发着不信的模样，也不管陈灏仪听进去多少，侃侃道：“我可打听过了，人家虽然从苏城转来，但几乎垄断市联考各个单科第一，奖项更是拿到手软，变态是什么，是外语……”

　　如亲兄弟所料，陈灏仪是半点也听不进去。

　　办公室里，姚老师单手拧紧眉心，眉宇间满是沉重，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捏着张空白的家庭登记表，裴嬿理余光里瞥见落署名，陈灏仪。瞬间脑海里凌厉的眸子与少年的面部轮廓重合，同时整合一大出戏。
　　“裴嬿理同学，你去找这位同学填一下，放学前交给我。”说着纸就递到裴嬿理手上。
　　裴嬿理点头应到，转身满身疑惑，姚老师怎么拿着这表就好似接到烫手山芋，甩了甩头脑里叛逆小子和倔强老姚的混战画面，从后门进入，直接来到三组最后一排。
　　向桓抓头脑腮叼着笔盖看着桌面上的难题，裴嬿理唤了许多声，对方都没有应，随后双手得体地将表格递到桌面旁，恰好入到对方视线。
　　垂头苦思的男孩才抬起头来，满脸惊喜：“学委！”
　　裴嬿理身形稍顿，意料对方的热情反应，一时语塞。捏紧手心，缓过神道：“就是等你同桌醒了，麻烦你让他填一下表格，放学前交给我。”
　　向桓侧头瞥了眼当事人，暗侧侧地骂了声，然后对着裴嬿理应声点了点头。

　　裴嬿理想着对方满脸温红的样子，要走的步子又收了回来，然后轻启薄唇提点道：“我看了眼你刚才的思路，楞次定律方向是对的，因果关系你倒过来再看一下，应该就可以了！”
　　向桓按着对方的话重新缕了下思路，顷刻恍然大悟，忍住拍桌的劲，扯着嗓子道谢：“学委，你也太厉害了，我懂了！”
　　裴嬿理摆摆手，弯眉道：“你本身的想法就很好，而且刚刚的事就麻烦你了！”
　　向桓挠了挠头，故作不好意思：“这算什么事！”

　　待人走远了，向桓还没回过神来。
　　向桓认识并打在一起的人不少，可是很少人知道，其实自己对声音极其敏感，特别是每个人的音色都有特色的分类。
　　细细品味刚才的声线，典型的南方的温柔水乡音色，简直就是为古风轻柔高音调量身打造。
　　笔尖戳了戳陈灏仪的臂膀，道：“别装了，知道你没有睡着！”

　　陈灏仪埋在双臂里没动，道：“看不见，你帮我写了吧！”
　　向桓太阳穴突突地跳，执起笔“沙沙”地写起来，另边嘴也没有放过他：“你就这么忽悠你舅舅吧，可别给我搭进去……”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幸灾乐祸地补充道：“还有那小裴同学也别跟着你遭殃！”

　　陈灏仪依旧不理，实际刚刚声音杂乱无章地砸进脑海里，思绪如潮涌。
　　拼命地抓住记忆海里熟悉意味的蛛丝马迹，却落手烟消云散，了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