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行天下》壹自

37、到达妖界

　　又在苍然族休息了两天后，苏天下不顾六月等人的苦苦哀求，说什么都要离开了。临走之前，还强硬地要求他们给几件不是那么暴露的衣服，最后勉强交出来的是三件灰色长衫长裤和三双黑色的布鞋，但有生于无，几人只好吞下抱怨，绳子随便一系，腰带混乱一扎就出发了。
　　“从这里往东北走上三百里便可出苍然族地界，然后再继续沿着东北方向，我想不出三日便可到达妖界边境。”
　　将苏天下等人送出村落十里左右后，卡萨和他的大军便停下道。
　　“三百里？嗯……一公里等于两里，三百里就是一百五十公里也就是一百五十千米，一百五十千米是什么概念？按我的脚程绕四百米操场两圈半差不多十分钟左右，那么一百五十乘以十等于一千五百，一千五百再除以六十等于，等于二十五，也就是说，阿苏，我们要不眠不休连续走上二十五小时才能走出苍然族的地盘！”
　　算了一大堆后，小黑顿时哇哇大叫，指着卡萨的鼻子嚷嚷道：“丫的，你们拿那么一大块土地干吗？想走死老子啊？”
　　“小黑，不得无礼！”
　　苏天下黑下脸训斥。
　　“无妨，”卡萨很大度地摆摆手道：“黑兄弟……”
　　“老子姓董不姓黑！”
　　小黑气急败坏地打断他。
　　“好吧，董兄弟，难道你忘记了你□□的东西了？”
　　小黑顺着卡萨的手指方向，却看错了地方，立刻捂着自己的□□吼道：“那不是东西，是老子的宝贝，难道你没有吗？”
　　“咳，”卡萨被他一呛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旁边的侍卫都轻笑出声，陆铭桑捂着脸一副我不认识他的样子，苏天下则侧头望天吹口哨。
　　“那个，我指的是你的坐骑‘端’！”
　　好一会儿后，卡萨才再次强调道。
　　“哦，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早说嘛……”小黑这才领悟过来，有些讪笑地拍了拍端的脖子，惹得它踢着前蹄闷声吐气。
　　“有了端在，你们不出一个时辰就能出苍然土地。”
　　卡萨笑着说。
　　“那你所说的出了苍然还要再走三天是我们的脚程还是端的脚程？”
　　陆铭桑问。
　　“这个其实我们也不大清楚，我们甚少出过苍然族，就算有也只是在周边走走，从没有靠近过妖界。但是按照我们祖宗留下来的资料里面的说法，应该是骑着端还要走上三天！”
　　“天哪，连日行一万八千里的端都要走上三天，那是有多远？”
　　苏天下闻言低呼，“而且出了苍然也许就是一直是那种阴天天气，如果再加上大雾，迷路只是时间问题，到时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你们之中难道没有一个会辨认方向么？”
　　卡萨试探性地询问。
　　“如果有指南针的话就会！啊，对了，你们这有没有什么司南罗盘之类的指明方向的东西？”
　　小黑突然响起历史书里学的东西问。
　　“不，我们从来不用那些东西。我们苍然族对方向有种直觉，无论走到哪里都能轻易找到回家的路。”
　　“真好啊……”苏天下听了感叹道，虽然她在现世不是路痴但那是有各种地图导航仪之类的情况下，但来到这种和古代差不多落后的地方，她可能连北极星都找不到！
　　“那不如这样……”陆铭桑思考了一会儿后道：“你们借我们一个人当向导如何？只要送到妖界边境就够！”
　　“啊，对啊，族长，你就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看我们几个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路上会发生什么都不知道！”
　　“这……”
　　“拜托了！”
　　苏天下也请求道。
　　“那好吧，”卡萨答应，然后转头对身边的布和说道：“布和，就你来当苏姑娘的向导，务必将他们安全送到妖界！”
　　然后又凌空变出一块类似龟壳一样的东西，上面印着一个黑色的符号，递给卡萨道：
　　“这是我族的文牒，如果有事要入境，把这个拿给守卫看即可。”
　　“是！”
　　布和接过文牒，二话不说答应了。

　　端健步如飞，果然不出两个小时就出了苍然地界。
　　“从这里开始，我们要万分注意，毕竟不是我苍然的地方，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
　　坐在端上，布和嘱咐道。
　　“嗯，知道了。”苏天下三人同时点头。
　　放眼望去，这里和苍然境内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萧条，一样的荒无人烟。
　　“布和，你知道混沌里还有其他种族吗？”
　　又行了半日，几人找了一块有巨石庇护的地方吃午餐，苏天下嚼着硬梆梆的粗饼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布和盘膝坐在一旁，道：“由于近年来我们受到妖树的迫害严重，所以根本就没有心思出境，而外族人似乎也都知道我们苍然地盘有棵妖树，很不安全。于是就跟我们断绝了往来。”
　　顿了顿，他喝了一口水继续道：“但是据我所知，我们和妖界是同一个世界，只是不属于妖界。混沌在妖界的外围，其实就是围着妖界一圈。而同我们一样在妖界东方的种族一共就有十三个，其他地区不是很清楚，但是数量应该不多，因为最近几百年，有越来越多的混沌种族臣服与妖界的统治之下。所以，混沌也在慢慢减小。”
　　“说实话，再这样发展下去，混沌很快也会被妖界控制，到时，白泽真的是完成了统一妖界的大业！”
　　“你们不喜欢这样吗？”
　　苏天下试探性地问。
　　“也不是不喜欢，说实话，我们不否认在白泽政权下，也许我们的生活会更好更富足，也可以避免不必要的种族战争，但是我们苍然族一向是崇尚自由的民族，我们自成一方，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没必要将自己交付到一个人手里。”
　　“妖界不是不止一个王吗？”
　　小黑看了一眼苏天下好奇地问。
　　“传说是不止，”布和收起装水的皮袋子，道：“在传说中，妖界是有两个王的，其中一个还是女人是白泽的妻子，因为征服妖界的大计是她最先发起的，所以有人说她才是妖界真正的王，但是在千年之前的仙妖大战中，她不幸死了，所以最后政权落到了白泽手里。但这也只是传说而已，我前面就说过了，我们从没有踏进去过妖界，这些事情也都是听偶尔经过苍然的妖界居民说的，准确度到底如何，是有待考证的！”
　　说到这里，布和平静的表情突然有些激动，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除了护送我们，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什么计划？”
　　看着他的样子，陆铭桑问。
　　“啊，被你看出来了！”布和讪笑地摸摸头，没有丝毫被看穿的尴尬，“其实呢，如果今天族长没有要求我护送你们，我也会自己请命的。”
　　“为什么？”
　　“说实话，因为我对妖界很好奇，尤其是妖界双王的故事，所以我打算趁此机会进入妖界，去收集考证这些消息的准确性，然后编辑成册！不怕告诉你们，这可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
　　布和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布和其实长得挺好看的，不似苍然其他将士那般强壮，皮肤偏白，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就像是古代的师爷。
　　“哈，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一定要巴结巴结老子了！”
　　小黑一定凑到布和身边炫耀道：“这妖界的一切事情我都知道，上至王孙贵胄的风流轶事，下至平民百姓的偷鸡摸狗，没有一样事情是老子我不知道的！”
　　“真的吗？”布和眼睛一亮，也跟着他嘀嘀咕咕了起来。
　　“小黑，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你应该清楚的吧！”
　　知道自己是控制不了小黑那张大嘴巴，苏天下只能在旁边幽幽地提醒他小心祸从口出。
　　“嘿嘿，当然清楚！”小黑对苏天下保证地笑笑，继续和布和交换着小道消息。
　　“啊，对了。”苏天下像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陆铭桑，“给你的。”
　　“什么？”
　　陆铭桑接过疑惑地问。
　　“护身符。”苏天下淡淡地说。
　　“给我的？”陆铭桑闻言讶异地问，语气有些高兴。
　　“嗯，听莲他们说只要是我用红线绣字就可以成为你们普通人类的护身符，一般妖魔是不敢近身的，我不知道到底有没有那么神奇，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姚瑶当初就是因为这个才免受伤害的，所以我想要给你绣一个，毕竟这里不是你这个人类可以凭一己之力生存下去的。”
　　看着上面绣着一个“桑”字的小巧锦囊，陆铭桑感激道：“天下，谢谢你。”
　　“不客气，毕竟是我把你拉到异世来的，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会很困扰的。”
　　苏天下摆摆手然后又补了一句，“这上面有我的妖气，可以掩盖你身上人类的气味，所以你要贴身放好。”
　　“嗯，我会的。”陆铭桑笑道，把锦囊放进了自己的怀中，还顺便拍了两下。
　　于是就这样一路上走走停停，途中闯过了三个瘴气林，越过了两个养着毒蛇的沼泽，跳过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悬崖，翻过了一座猛兽横行的山，几个人比预计多花了两天时间才到达所谓的妖界。
　　停下端，远远望去，只见一幢高耸入云的雄伟城门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沿着城门向两边扩展的是由巨大青石块堆砌而成的城墙，而城墙是建在断崖之上，密密麻麻的瀑布顺着断崖飞流直下看不见底，只闻气势磅礴的水击声响彻天际，城门正中间的黑色牌匾上写着“震州”两个红色大字。而一座放下来的铁锁桥梁连接了断崖的彼端和此端。
　　“天，太壮观了！”
　　小黑张大嘴巴久久合不上，其他几人也都是一脸的惊叹，看来妖界果然是名不虚传。
　　“咦，你们不是妖界的人吗？怎么感觉像我第一次来妖界一样？”
　　布和收起赞叹奇怪地问。
　　“啊，那是，呃，那是因为这次是我们第一次出妖界，以前根本就没有见过城门外面的景象！”苏天下干笑着瞎掰，视线游离，“还真没想到妖界外面是这样的啊！”
　　“哦，原来如此。”布和不疑有他，整理了一下行囊，兴致勃勃道：“那我们现在就进去吧！”
　　“哟！”
　　小黑高兴地大喝一声，率先骑着端走了过去。体形高大的端踩在铁索桥上，踩得桥身微微晃动，让几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低头看下面云雾缭绕的万丈深渊。
　　“站住！”
　　刚靠近城门，两个凶神恶煞的守卫就走上前将他们拦下。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苏天下几人立刻从端上跳下来，布和掏出文牒对着守卫道：“我们是来自混沌苍然族的人，来妖界探亲。这个是我们族长的亲笔文牒。”
　　守卫接过文牒仔细地看了一下，然后又来来回回将苏天下几人打量了一遍，才将文牒递还给布和指着城门边一个文案道：“去那边登记。”
　　坐在文案前的士兵递给他们每个人一张纸道：“填写上你们的姓名和种族还有来自何处去往哪里。”
　　几人很快写好后，那个士兵又誊抄了一遍，最后在誊抄的那份上盖了一个章叮嘱道：“这张纸就相当于你们在妖界的通行证，以后每经过一个地方，都要出示这个证明，如果没有这张证明，你们就会立刻被丢出妖界，听懂了吗？切记要保管好！还有在妖界尽量不要闹事，否则被赶出去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是是。”几人忙不迭地点头，小心翼翼地将那张薄薄的纸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