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妄之渊》云卷苍梧

12、游玩·三日之二

　　“恭喜各位，接下来的三天长假请安心养伤与休息吧。”校长的广播声透过教学楼的扩音器传来，带着几分疲惫却温和的语气，在空旷的走廊里打了个转，才慢慢消散。

　　“呃啊，累死了累死了！”云翊融夸张的哀嚎打破了短暂的沉寂，他伸着懒腰，胳膊差点撞到旁边的君玉衡，“小羊，川哥，我们去浪一下吧，这三天总不能真窝在寝室吧？”他晃着脑袋看向身旁的四人，眼里满是雀跃。

　　“可以可以，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墨铭子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倦意，走路都摇摇晃晃的，肩膀时不时往旁边歪，好在君玉衡一直稳稳地扶着他的胳膊，不然恐怕早就直挺挺地摔在地上了。

　　“我们去珩星城吧！”云翊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宝藏，眼睛一下就亮了，语气里满是安利的热情，“我之前有个朋友和我讲那里可好玩了，风景优美得像画里一样，还有好多地道佳肴。”

　　“我都可以。”苏阳终于抬起头，淡蓝的眼睛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可那眼底深处，仿佛总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让人捉摸不透。

　　几人并肩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宿舍楼前的香樟叶被晚风卷着打旋，一片叶子悠悠扬扬地落下，正好停在苏阳沾着尘土的鞋尖。

　　他弯腰捡起那片叶子，指腹轻轻蹭过清晰的叶脉，触感微凉。这时，云翊融还在一旁滔滔不绝地讲着珩星城的趣事。

　　“听说那儿的护城河是天然温泉引流的，晚上沿着河走，连空气都是暖烘烘的！”云翊融索性靠在路边的栏杆上，双手撑着栏杆望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番景象，“还有家百年糕点铺，叫‘桂记’，只卖桂花糕，每天限量供应，去晚了根本抢不到。”

　　墨铭子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半边身子几乎完全靠在君玉衡肩上，声音含糊得像含了块棉花：“那得……那得早点起啊……不过我现在沾床就能睡，就算定十个闹钟，估计也爬不起来。”

　　秦川在一旁没插话，只是悄悄放慢脚步，和苏阳并排走着。他抬起手，犹豫了半秒，才轻轻拍了拍苏阳的后背，目光始终胶着在他还微微泛红的手腕上，语气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明天要是累了，随时说，我们可以找地方歇着，不用硬撑。”

　　苏阳捏着香樟叶的手指紧了紧，闻言点点头，淡蓝的眼睛在暮色里亮了些，像揉进了细碎的星光：“嗯，知道了。”在他眼里，秦川的关心和云翊融的热闹、君玉衡的沉稳一样，都不过是朋友般的问候罢了。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刚漫过宿舍楼的窗台，把窗帘染成浅金色，云翊融就带着苏阳把秦川的寝室门敲得砰砰响，那力道仿佛要把门板砸穿。

　　墨铭子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鸡窝头，眯着眼睛开门时，云翊融已经背着鼓鼓的双肩包站在走廊里，手里还拎着五个热乎乎的豆浆油条袋子，香气顺着门缝钻了进去。

　　“快吃快吃！”云翊融把袋子往墨铭子手里一塞，探头往屋里喊，“秦川，你们赶紧的！去晚了出城的班车要等半小时，别耽误了放假时间！”

　　等五人挤上开往珩星城的班车时，车厢里已经坐了大半人，空气中混杂着早餐的香气和淡淡的汽油味。

　　苏阳习惯性地选了靠窗的位置，刚坐下，就感觉身旁的座位微微一沉，是秦川。他自然地把背包放在腿上，侧脸对着苏阳，目光却时不时透过车窗的倒影，偷偷描摹着苏阳的轮廓。

　　云翊融和墨铭子在前排聊着天，时不时转头看两眼，君玉衡则靠着另一侧车窗，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认真地翻看珩星城的攻略。

　　车窗外的稻田飞速倒退，成片的绿色像流动的波浪，风裹着清新的麦香从半开的车窗钻进来，拂过苏阳的发梢。

　　他把额头轻轻抵在冰凉的玻璃上，看着远处连绵的青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是昨天在寝室切水果时不小心被划伤的地方，伤口不深，却还是被秦川拉着做了各种消毒，还细心地贴上了创可贴，此刻创可贴的边缘还清晰可见。

　　“在看什么？”秦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薄荷糖，剥好糖纸，小心翼翼地递到苏阳面前。

　　“没什么。”苏阳接过糖，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掌心，像被烫到一样飞快缩了回去，耳根悄悄泛起一抹淡红，“就是觉得山挺好看的，比学校后面的小土坡像样多了。”

　　“到了珩星城，有比这更好看的。”秦川笑了笑，目光扫过他泛红的耳尖，心里像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软乎乎的。

　　他没再追问，只是转头看向窗外，可眼角的余光却始终锁在苏阳的侧脸上，连他咀嚼糖果时微微动的嘴角，都看得清清楚楚。

　　两个小时后，班车稳稳地停在珩星城的老城门下。青灰色的城墙饱经风霜，爬满了深绿色的爬山虎。

　　城门上方“珩星城”三个鎏金大字被阳光晒得发亮，字体苍劲有力，透着历史的厚重感。

　　墨铭子率先冲下车，深吸一口气，新鲜的空气带着草木的清香钻进肺里，他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感慨道：“空气都比学校清新。”

　　君玉衡收起手机，推了推鼻梁上的新配的眼镜，目光落在城门右侧的石板路上：“先去糕点铺吧，顺路，买完桂花糕再去河边找民宿，刚好能赶上中午的饭点。”
　　五人沿着石板路往前走，两旁的老房子都是黛瓦白墙，屋檐下挂着一串串红灯笼，风一吹，灯笼轻轻晃动，屋檐下的铜铃便叮当作响，清脆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

　　没走多久，一股浓郁的桂花香气就顺着风飘了过来，甜而不腻，让人瞬间精神一振。

　　那家“桂记”糕点铺藏在一条窄窄的巷子里，木质的招牌已经有些褪色，上面刻着的“桂记”二字却依旧清晰。门口排着不长的队，大多是慕名而来的游客。

　　“还好来得早。”云翊融兴冲冲地排到队伍末尾，时不时踮着脚往前看，等轮到他时，一口气买了五盒桂花糕。刚打开盒子，甜香就肆无忌惮地溢了出来，引得旁边的墨铭子直咽口水。

　　“快让我尝尝。”墨铭子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拿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软糯的糕点在舌尖化开，桂花的清甜瞬间铺满口腔，他眼睛瞬间亮了，含糊不清地喊道：“好吃诶，比学校超市卖的那些强一百倍。”

　　苏阳也拿起一块，轻轻咬了一小口。熟悉的清甜在舌尖散开，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阿婆在宫殿里的桂花树下，给他做桂花糕的场景。

　　阿婆的手很巧，做出来的桂花糕总是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温暖又治愈。想到这里，他的眼眶微微发热，飞快地眨了眨眼，把那点湿意压了回去。

　　秦川一直留意着他的神色，见他眼底泛红，他不动声色地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温水，拧开瓶盖递过去，声音放得很柔：“慢点吃，别噎着，喝点水顺顺。”

　　“嗯，谢谢。”苏阳小声应着，接过温水喝了一口，温热的水流过喉咙，心里的酸涩也淡了些。

　　他把剩下的半块桂花糕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想留着晚点再吃。

　　找到提前订好的民宿安顿好后，几人便沿着护城河散步。

　　河水果然带着淡淡的暖意，即使是微凉的清晨，也让人觉得舒服。

　　秦川和苏阳走在后面，脚步放得很慢。护城河的水很清，能看到水底的鹅卵石，阳光透过柳叶的缝隙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你昨天的切伤好点了吗？”秦川终于找到机会开口，语气里的在意藏都藏不住。

　　苏阳抬起手腕晃了晃，淡蓝色的眼睛弯了弯，像两轮新月：“好了，你看。”阳光透过柳叶落在他的手腕上，创可贴的边角已经有些卷了起来，露出一点淡粉色的伤口。

　　秦川的目光落在那片创可贴上，手指无意识地动了动。他下意识地伸手，想帮苏阳换一张新的，可手伸到半空又猛地停住——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动作太过亲昵，怕吓到苏阳，也怕自己的心思被看穿。

　　他飞快地收回手，转而从口袋里摸出一片新的防水创可贴，递了过去，声音有些不自然：“换这个吧，防水的，等会儿要是碰水也不怕。”

　　苏阳接过创可贴，他低头认真地贴着，没注意到秦川看着他的眼神——那眼神里藏着小心翼翼的喜欢，比河边的阳光还要暖，还要亮，像盛满了星光。秦川看着他低垂的睫毛，长长的，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心里软软的，又有些酸涩。他多希望，苏阳抬头时，眼里能有除了友谊之外的东西。

　　傍晚时分，五人找了家临河的小馆子。馆子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靠窗的位置正好能看到护城河的夜景。老板是个憨厚的中年人，热情地给他们推荐了当地的特色菜：清蒸鲈鱼、笋干烧肉，还有用温泉水炖的鸡汤。

　　菜很快就上齐了，清蒸鲈鱼鲜嫩多汁，笋干烧肉香气浓郁，温泉鸡汤更是鲜美无比。

　　墨铭子捧着鸡汤碗，喝得津津有味，嘴唇上都沾了油星子；云翊融则忙着给大家夹菜，一会儿给君玉衡夹块笋干，一会儿给苏阳夹块鱼肉，嘴里还不停念叨：“多吃点多吃点，回了学校又要开始坐牢了。”

　　君玉衡偶尔会提醒两人慢些吃，别噎着，桌上的气氛格外热闹。

　　“对了，明天去爬星子山吧！”云翊融咽下嘴里的鱼肉，眼睛亮晶晶的，“我朋友说星子山的山顶能看日出，据说特别美，云海翻涌的样子，像仙境一样！”

　　“爬山？”墨铭子立刻苦起了脸，放下鸡汤碗，揉了揉自己的腿，“不行不行，我现在腿还软呢，昨天训练就够累了，再爬山不得散架啊？”

　　“就当消食了，”君玉衡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地补充道，“攻略说山顶的云海很值得看，错过可惜了。而且爬山能活动筋骨，反而能缓解疲劳。”

　　秦川没立刻表态，而是转头看向苏阳，目光里带着询问：“你想去吗？要是不想去，我们可以留在这里逛别的地方。”在他心里，苏阳的意愿永远是第一位的，哪怕自己再想去看日出，只要苏阳说不，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放弃。

　　苏阳抬起头，窗外的灯笼已经亮了，暖黄的光芒透过窗户映在他的眼里，像盛了两簇小小的火焰。他轻轻点头：“想，我还没看过山顶的日出。”

　　第二天凌晨四点，天还没亮，整个珩星城都浸在寂静的黑暗里，只有几盏路灯亮着微弱的光。

　　五人背着装满水和零食的背包，打着手电筒往星子山出发。山路上很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鸟鸣。

　　墨铭子一开始还在不停地抱怨，说自己的被窝有多暖和，可走了半小时后，身体渐渐热了起来，倒也适应了，甚至能和云翊融聊着悄悄话。

　　苏阳走在中间，步伐不算快，秦川刻意放慢了脚步陪着他，每当遇到不平的路面，就会下意识地伸手扶他一下，指尖碰到他胳膊的瞬间，心脏要跳上好一会儿。

　　快到山顶时，路变得陡了些，脚下的石子也多了起来，一不小心就会滑倒。苏阳小心翼翼地走着，可还是没注意到一块松动的石子，脚下一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朝着旁边的斜坡倒去。

　　“小心！”秦川的声音几乎是脱口而出，他几乎是本能地伸手，牢牢地拉住了苏阳的胳膊，用力把他往自己身边带。

　　云翊融转过头来“小羊你没事吧，我站你后面，你倒了还能把我当个肉垫。”

　　苏阳踉跄了几步，稳稳地站在了原地，“没事。”

　　秦川的手心还残留着苏阳胳膊的温度，故作平静地说道：“没事就好，走路小心点，抓着旁边的树枝。”他说着，还特意指了指旁边的灌木丛，目光却不敢再看苏阳的眼睛，怕自己的心思暴露在这寂静的山间。

　　等他们爬到山顶时，东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天空从最深的墨蓝渐渐染上了淡淡的橘色。

　　山顶已经来了不少人，大家都在安静地等待着日出。五人找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坐下，把背包放在旁边，耐心地等着。

　　没过多久，太阳从山后慢慢探出头来，先是露出一小点金色的光斑，接着光斑越来越大，最后“腾”地一下跳出山巅，金色的光芒瞬间洒满大地。原本灰蒙蒙的云海被染成了橘红色，像海浪一样翻涌着，一层叠着一层，壮观极了。

　　“哇……”云翊融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立刻拿出手机不停拍照。

　　墨铭子看得眼睛都直了，之前的抱怨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喃喃道：“还好景色不错，不然真就白累了。”
　　苏阳望着远处的太阳，金色的光芒洒在他的脸上，把他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柔和。

　　他的眼神里满是惊艳，淡蓝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像盛满了融化的星光。秦川坐在他身边，悄悄侧过头看着他，心里的欢喜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他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温热的牛奶，拧开瓶盖递过去，声音放得很轻：“喝点热的，山上风大，别着凉了。”

　　苏阳接过牛奶，轻轻说了声“谢谢”。他抬头看向秦川，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秦川的眼神很深，里面有山，有云，还有他自己清晰的影子。

　　苏阳愣了一下，只当是朋友间的正常对视，笑了笑便又转头看向日出，他读不懂秦川，也读不懂自己的内心。

　　秦川的心跳却漏了一拍，他移开目光，假装看远处的云海。

　　下山的时候，云翊融又提议去泡温泉。

　　五人找了家环境清幽的温泉馆，换好衣服后泡进温热的池子里，浑身的疲惫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墨铭子半眯着眼靠在池边的岩石上，舒服得直叹气：“这才叫生活啊，比在学校天天苦读舒坦多了。”温热的泉水漫过肩膀，连带着骨子里的酸胀都缓解了大半。

　　“等下去逛老街吧，”君玉衡指尖划过水面，泛起细碎的涟漪，“攻略说那边有很多手工艺品店，还有非遗传承人现场做木雕，值得一看。”

　　几人一拍即合。下午的老街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青石板路被磨得发亮，两旁的店铺挂着各式招牌，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混在一起，格外有烟火气。

　　云翊融盯着吹糖人的小摊挪不开步，最后捧着个兔子形状的糖人跑过来，硬塞到苏阳手里：“小羊，这个好看，给你。”

　　苏阳捏着软乎乎的糖人，淡蓝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谢谢咯。”

　　墨铭子则在一家木雕店前停了脚，对着货架上的狮子摆件啧啧称奇，老板见状立刻热情地介绍：“这是檀木刻的，手工打磨，你看这鬃毛多细腻。”君玉衡站在一旁，时不时伸手扶一下快要凑到货架上的墨铭子，免得他碰倒旁边的摆件。

　　苏阳的目光被街角一家玉石店吸引了。

　　店里的柜台擦得一尘不染，各式玉石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一块淡蓝色的玉石上——那颜色像极了雨后初晴的天空，和他的眼睛几乎是一个色调。他趴在柜台上看了很久，手指隔着玻璃轻轻摩挲，眼神里满是喜欢。

　　“喜欢？”秦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刚才一直跟着苏阳的脚步，见他盯着玉石不放，心里便有了数。

　　苏阳点点头，又飞快地摇摇头，指尖从玻璃上移开，语气里带着点失落：“太贵了，只是看看。”他瞥见价签上的数字，悄悄往后退了半步，准备转身离开。

　　“小羊，喜欢玉石我可以送你。”君玉衡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目光落在那块淡蓝玉石上，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送颗糖”一样简单，毕竟他的异能就是“玉”。

　　“谢谢你，不过不用了。”苏阳连忙摆手，礼貌地笑了笑，“只是觉得颜色好看，没必要拥有。”说完便拉着云翊融往前面的纸鸢铺走去，没再回头。

　　秦川站在原地没动，看着苏阳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又转头看向柜台里的玉石。

　　老板见状立刻上前：“小伙子，眼光不错啊，这是和田玉里的晴水料，颜色正，质地也细腻，很少见的。”

　　秦川没多问，直接掏出手机付了钱。老板麻利地把玉石装进小锦盒，还附赠了一条银色的链子：“帮您免费串成吊坠，戴在脖子上正好。”

　　他接过锦盒，小心翼翼地塞进裤带里，指尖能摸到盒子的棱角，心里悄悄泛起一丝期待——不知道苏阳戴上会是什么样子。

　　傍晚的时候，五人坐在河边的长椅上歇脚。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粉色，余晖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的像撒了一地碎金。

　　云翊融啃着早上没吃完的桂花糕，含糊不清地说：“马上就要回去了，有点舍不得这风景了。”

　　“下次还能来啊，”苏阳把糖人举到眼前，对着夕阳看了看，糖人的影子在他脸上晃悠，“等下次放假，我们还能再出来玩。”

　　君玉衡语气带着点无奈：“回去得好好补觉，下周还要体能测试，逃不掉的。”

　　墨铭子哀嚎一声，瘫在长椅上：“能不能不提这个？破坏气氛。”

　　苏阳被两人逗笑了，靠在长椅上微微偏头，看着河里的倒影发起了呆。晚风有点凉，吹得他打了个轻颤。

　　秦川下意识地把外套脱下来，轻轻盖在他身上——外套还带着他的体温，暖烘烘的裹住了苏阳。

　　“天冷了，你穿着短袖会着凉的。”秦川的声音很轻，怕惊扰了他。

　　苏阳低头摸了摸身上带着淡淡皂角香的外套，又抬头看向秦川。

　　秦川收回视线，手指在裤带里攥紧了那个锦盒，犹豫了几秒，还是把它拿了出来，递到苏阳面前，“给你的，算是……这次旅行的纪念品。”

　　苏阳愣了一下，伸手接过小盒子。打开的瞬间，淡蓝色的玉石吊坠映入眼帘，在夕阳下泛着温柔的光。他猛地抬头看向秦川，眼里满是惊讶，嘴唇动了动：“这是……下午那家店的玉石？”

　　“嗯。”秦川的耳朵悄悄红了，视线不敢直接对上苏阳的眼睛，只好看向远处的夕阳，声音带着点紧张“觉得和你的眼睛很配，就买了。喜欢吗？”

　　“喜欢。”他认真地点点头，“谢谢你，秦川。”

　　云翊融凑过来探头一看，立刻嚷嚷起来：“川哥你也太偏心了吧，只给小羊买礼物，虽说你们是青梅竹马，但也要公平，我们的呢？”

　　云翊融一路上已经很努力不去看秦川与苏阳了，虽然心中有些不平衡，但也不想流露出来。

　　“回去请你们吃饭。”秦川笑着应付道。

　　“切，小气！”云翊融撇撇嘴，却还是凑到苏阳身边，盯着吊坠看，“这颜色真好。”

　　墨铭子和君玉衡也跟着点头，夸秦川眼光好。苏阳把吊坠小心翼翼地放进锦盒里，贴身收在口袋里，像是珍藏着什么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