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望王庭》叁冬玖

15、第十五章 进宫

　　翌日早上，我缓缓睁开眼，天已经大亮了。我看着放下来的轻纱帷幔，还有身上盖着的被子，看了看身上还穿着昨日饮酒时的衣服，又看向身侧，无人，我稍稍的松了口气。心想：昨晚一定是酒喝多了，睡了过去。

　　我起身看到桌子上的字条：午时郑西接你进宫。我看了看时辰，还早。突然门口有敲门声，“公子在吗？”是张顺，我披上衣服走出去，打开门只见张顺带了一个四十几岁面目慈祥拿着包裹的妇人，张顺拱手道：“公子，这位是冯大娘，我们王府的老人了。”冯大娘俯身行礼，我让他们进去，张顺摆手，说：“公子，澈少爷来信说一切安好，叫你放心。”又接着说：“属下还有事，就先退下了。” 我带着冯大娘进了院子，让她住在西厢房，又大概和她说了她要做的事。虽然和她没说几句话，但她看我的眼神总是让我觉得似曾相识，心想，既然是王府老人，想来也不会坏事。

　　午时，我穿好一套浅青色的长衫，搭配腰间香囊，这时郑西也来了。

　　我随郑西走到宫门口，近看宫门只觉得威严宏大，压得人喘不上气。我们一路行至御书房，只觉殿宇巍峨，气息森然。门前红砖铺地，很是安静，却也让人觉得呼吸不上来。我攥了攥手，内心已经翻江倒海了，面上还得装作镇定自若。

　　父兄离世后，除了和堂姐有几封书信来往，西北王府和皇家就甚少走动，别说是皇城，京城我和田澈都未来过。

　　郑西带着我，刚到御书房门口，一个小太监就上前说：“师父，殿内有人。”小太监看了我一眼，郑西问：“是哪位大人？”小太监凑近低声说了什么，随后郑西向我躬身拱手道：“公子，劳烦您在殿外等候一会儿了。”我笑笑点点头。

　　我站在御书房的台阶上，看到不时有来往的宫女，太监和结队的御林军。我张望着四周，此刻已不似刚才那般不适了。心想：皇城虽然看着富贵，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好，心里总觉得沉甸甸的。比家规最严时的西北王府都让人喘不上气。真是可怜了小皇帝，从小便生在这么个地方，可怜可叹啊。

　　突然听见御书房的门开了，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胡子有些花白的老大人走出来，脸色并不好看的离开了。郑西走上前说：“公子，请稍后。”说完他就走进大殿中，片刻后，郑西，在门口招招手，示意我进去。

　　我走到门口，看到里面有个黄色身影，我的心又开始翻江倒海，我这是在怕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郑西示意我进去，殿内还算明亮，金光闪闪的，郑西缓缓关上殿门，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的心一紧。

　　走进只隐约见一穿着龙袍的人坐在殿上，我几乎不敢去看他，上前跪地行礼道：“草民田由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感觉过了好久才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起来吧。”听到这个声音，我的内心似乎平静很多，我缓缓起身，还是不敢抬头看殿上的那个人。殿中只有我和齐琰二人，昨日还在一起饮酒，今日对他，我只觉得陌生很多。齐琰问我：“怎么了？今日这样生疏，昨晚我们……”我连忙躬身行礼打断他的话：“陛下，草民昨日贪杯冲撞了陛下，请陛下责罚。”心想：昨日不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吧。齐琰从殿上走下来，站在我面前，使得我不得不看着他，他还是那双明亮的眼睛和清俊的脸庞，只是在龙袍的映衬下，多出了些许帝王的威严。他转向我身后说：“你想朕怎么责罚？”我的内心有些忐忑，心想：只要不把我拉进后宫，怎么罚都行啊。只感觉后背发烫，我说：“陛下，草民不才，自幼习武，愿意做您的贴身侍卫，为期两年，俸禄您看着给就行。”话音刚落，就听见齐琰笑道：“三年，俸禄三倍。”他又重新站到我眼前，我看着他明亮的双眼，心想：昨日他一定是故意陷害我。我鼓起勇气问：“陛下，您能告诉草民，草民昨日到底做了什么？”心想：总比多加一年好啊。齐琰笑了笑，转身又回到殿上，说：“田由接旨，念你护驾有功，朕封你为五品亲从官，特许随侍在朕左右。”我连忙跪下接旨，并谢皇恩浩荡，也稍稍松了口气。齐琰又说：“圣旨，晚些时候会送到你的住处。”我又向他行了礼。齐琰又走下大殿说：“朕知你不喜这些辱节，人前遵守就好，人后就不必了。”走到我面前说：“有什么需要，告诉郑西。”我又躬拱手说：“一切都好，多谢陛下。”齐琰将手搭在我的手上，示意我不需行礼。他又给了我一个可以随时进宫的玉牌。随后，我便退出大殿。

　　走在出宫的路上，我的心还不能完全平复。

作者有话说

　　[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