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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夺女风波,痛揭疮疤 ...

  •   暮春的傍晚,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温柔的橘粉。金色的夕阳透过高大的法国梧桐枝叶,在“阳光宝贝”双语幼儿园门口洒下斑驳的光影。周五的放学时分,总是格外热闹。彩色的气球拱门下,已经开始聚集起等待接孩子,翘首以盼的家长。家长们翘首以盼地。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芬芳和孩子们隐约的欢笑声,一派宁静祥和。
      童锦言和温念并肩站在人群外围。两人都难得准时下班,像是约好了要共同兑现对欣予的某个承诺。童锦言换下了平日里一丝不苟的西装,穿着一件质地柔软的灰色羊绒衫,更显得肩宽腰窄,眉宇间往日积压的阴郁被一种松弛的温柔取代。他一手拿着欣予最近痴迷的、毛茸茸的垂耳兔玩偶,另一只手自然地揽着温念纤细的腰肢。温念一身米白色的风衣,长发松松挽起,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她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透明盒子,里面装着点缀着大颗草莓的奶油蛋糕,正微微侧头,含笑听着童锦言低声说着什么。夕阳的金辉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一圈温暖的光晕。他们之间流淌的那种宁静、默契与无需言说的亲密感,仿佛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外界的喧嚣温柔隔开,美好得如同电影海报。
      这温馨刺眼的一幕,分毫不差地落入在了不远处角落里,一双因嫉妒和怨恨而灼烧得通红的眼睛里。
      李若丹躲在街角一棵粗壮的香樟树后,指甲几乎要掐进粗糙的树皮里。她看着童锦言脸上那久违的、发自内心的轻松笑容,看着温念那个贱人一副女主人的从容姿态,看着他们之间那刺眼的和谐,胸腔里的妒火如同被泼了汽油,瞬间爆燃,烧得她五脏六腑都在扭曲、疼痛!那本该是属于她的位置!属于她的男人!属于她的温馨场面!现在却被那个凭空出现的女人轻而易举地夺走,还表现得如此理所应当!凭什么?!
      “爸爸!念念妈妈!” 清脆欢快得像银铃般的童音响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幼儿园大门打开,孩子们像一群出笼的小鸟般涌出来。扎着两个可爱小揪揪、穿着粉色蓬蓬纱公主裙的童欣予,宛如最快乐的小蝴蝶,先是精准地找到了老师,乖巧地说了声“老师再见”,然后立刻像颗小炮弹似的飞扑过来。她先是习惯性地抱住了童锦言结实的大腿,仰起小脸甜甜地笑,随即立刻转向温念,大眼睛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依赖和喜爱。
      温念的心瞬间软化成了一汪春水,她立刻蹲下身,将蛋糕盒小心放在一旁,温柔地接住扑过来的小身子,在她散发着奶香和阳光味道的脸蛋上亲了亲,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欣予宝贝今天在幼儿园乖不乖呀?有没有学到什么有趣的新本领?”
      “我很乖的!念念妈妈,我今天画了一幅画!画了爸爸、念念妈妈、我,还有……”欣予献宝似的从身后背着的小兔子形状书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画纸,迫不及待地展开。上面是用彩色蜡笔涂鸦的四个小人,线条稚嫩却充满了爱意。最高的男人穿着蓝色衣服(爸爸),旁边穿着黄色裙子的女人(念念妈妈)牵着一个小女孩(粉色裙子,扎揪揪的自己),而在她和念念妈妈中间,还有一个特别特别小、用棕色笔画的小不点,被欣予用红色的爱心小心地圈在中间。
      “还有个小弟弟!”欣予指着那个小不点,语气无比认真和骄傲,“老师说了,家里有新成员就是这样的!我们要爱他!”
      “小弟弟?”童锦言和温念对视一眼,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同时失笑,眼底是无法化开的温柔、惊喜和巨大的满足感。孩子的直觉,有时敏锐得惊人。
      温念笑着拿起一旁的蛋糕,“欣予,看,念念妈妈给你买了什么好吃的。”
      “哇,是草莓蛋糕。谢谢念念妈妈,我好喜欢。”欣予开心地眯起眼睛,乖巧的窝在温念怀里。
      童锦言也蹲了下来,高大的身躯瞬间和女儿处在同一高度。他接过那幅充满童真和爱意的画,看得极其仔细,仿佛在欣赏一件无价的艺术品,指尖轻轻拂过那个被爱心圈住的小人,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的愉悦:“欣予画得真棒!这是爸爸收到过最好的礼物!我们回家就把它贴在最显眼的地方,好不好?”
      “好!”欣予开心地重重点头,一手自然而然地牵起童锦言的大手,另一只小手紧紧握住温念的手指,蹦蹦跳跳地就要往他们停车的方向走,“回家吃草莓蛋糕咯!”
      这温馨和谐、宛如真正一家三口的画面,彻底击碎了李若丹最后一丝理智的防线。女儿那声清脆的“念念妈妈”,和那对温念毫无保留的亲昵依赖,像毒针一样刺痛了她……嫉妒和怨恨如同毒藤般疯狂缠绕着她的心脏,勒得她几乎窒息!凭什么?!凭什么她苦心经营、严防死守的家,最后分崩离析?凭什么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对着那个抢走她一切的女人笑得那么甜?!凭什么童锦言在经历了离婚后,非但没有一蹶不振,反而事业更上一层楼,还拥有了新的家庭,活得如此光芒万丈?!凭什么他们可以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样幸福美满,而她自己,却要躲在角落里,守着那个日渐冷清的炸鸡店,啃噬孤独和怨恨?!
      不!她不甘心!她不能让他们这么幸福!至少……欣予是她的!是她身上掉下来的!童锦言和温念休想完全夺走!
      一个疯狂而偏执的念头在她心中成形。趁着童锦言和温念低头看画、欣予注意力也在画上的瞬间,李若丹猛地从树后冲了出来,如同离弦之箭,目标明确地冲向童欣予!
      “欣予!跟妈妈走!”
      一声尖利到变形的嘶吼划破了温馨的暮色,像玻璃碎裂般刺耳。
      李若丹如同从地狱里冲出的复仇幽灵,猛地从树后窜出,双眼赤红,面目狰狞,以惊人的速度直冲过来!她的目标明确——那个被童锦言和温念牵在中间、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身影!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李若丹一把狠狠推开猝不及防的温念,粗暴地去抢夺童锦言手里的欣予!她一把抓住欣予的胳膊,用力就想把孩子往自己怀里拽!
      温念一个踉跄,被童锦言及时扶住。
      “啊——!”欣予被突然出现的李若丹疯狂的样子和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失声尖叫,小脸瞬间煞白,手里的画纸飘落在地,死死抱住童锦言的腿,大哭起来,“爸爸!爸爸!我怕!”
      “李若丹!你干什么?!放开孩子!”童锦言又惊又怒,反应极快地在李若丹抓住欣予的瞬间就猛地伸手,死死扣住了李若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李若丹痛呼出声。童锦言猛地甩开她,将惊魂未定的欣予紧紧护在自己和温念身后,高大的身躯如同一堵墙,隔绝了李若丹疯狂的视线。他脸色铁青,眼神冰冷如刀,“你吓到欣欣了!”
      温念也被这突发的状况惊得心跳骤停,随即立刻蹲下身紧紧抱住瑟瑟发抖的欣予,柔声安抚:“欣予不怕,不怕,念念妈妈和爸爸在呢。”
      幼儿园门口瞬间安静下来。原本喧闹的家长和孩子们都被这充满火药味的一幕惊呆了,纷纷驻足观望,窃窃私语。保安也警觉地走了过来。
      “我干什么?!”李若丹扑了个空,更加癫狂,她目眦欲裂地瞪着童锦言和温念,尤其是护着欣予的温念,眼中是滔天的恨意,“我带我自己的女儿回家!有什么错?!童锦言!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联合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来抢我的女儿?!你们想组成新家庭?想过三人世界?做梦!只要我活着一天,你们就别想得逞!欣予是我的女儿!是我生的!谁也别想抢走!”
      污言秽语如同毒液般喷溅而出,不堪入耳。童锦言的脸色瞬间铁青,额头青筋暴跳,眼中怒火翻腾:“李若丹!你嘴巴放干净点!再胡说八道我……”
      “我胡说八道?”李若丹尖声打断他,声音因为激动和恨意而扭曲,“你敢说你们不是早就勾搭上了?!童锦言!你这个伪君子!婚内出轨的渣男!还有你,温念!装得一副清高样,背地里不知道使了多少下作手段!八年?暗恋?呵,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早就……”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不管不顾地试图绕过童锦言去拉扯哭得浑身发抖的欣予,状若疯魔。周围接孩子的家长和老师都被这一幕震惊了,纷纷围拢过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就在这时。
      “够了!”一声清冷而极具穿透力的声音打断了李若丹歇斯底里的咆哮。
      伴随着声音,一只白皙却异常有力的手,稳稳地抓住了李若丹再次伸向欣予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李若丹吃痛地停下了动作。
      是温念。
      她先将还在抽泣的欣予轻轻推到闻讯赶来的幼儿园老师怀里,低声嘱咐:“王老师,麻烦您先带欣予回教室,给她喝点水,安抚一下。” 她的声音依旧平稳,但眼神却冷得像冰。
      王老师连忙点头,心疼地抱起吓坏的欣予快步走进幼儿园。
      温念这才转过身,直面状若疯狂的李若丹。她的脸上没有了平日的温和沉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极具威慑力的平静。她没有愤怒的咆哮,没有委屈的辩解。那双总是清澈睿智的眼睛里,此刻寒芒凛冽,洞悉一切锐利的目光,如同出鞘的利剑,直直刺向李若丹。
      “李女士,”温念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冷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瞬间压过了李若丹的嘶吼,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这里是幼儿园门口,到处都是孩子。你现在的行为,已经构成了骚扰和恐吓,严重惊吓到了欣予,也扰乱了公共秩序。还有,你好像忘了,法院判决书上明确写明的,童锦言是童欣予的唯一合法监护人,而你,只有探视权?!”
      “探视权”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了李若丹的痛处。她尖叫起来:“监护人?!那是他童锦言骗去的!是他和他那该死的老子联手抢走的!我是她妈!永远都是!法律算个屁!”
      “法律不算什么?”温念冷笑一声,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那好,我们就不谈法律。谈谈你作为母亲的资格和良知。”
      温念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冷静力量,“你这样当众撒泼,伤害最深的,是欣予!是你口口声声说爱的女儿!”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李若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要不是你……”
      “我?”温念轻轻打断她,向前走了一步,目光如炬,直刺李若丹混乱的眼底,“李姐,你难道从来都没想过,你和童锦言之间的问题根本,在哪里吗?”
      “问题根本?”李若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着童锦言和温念,声音尖利刺耳,“问题根本就是他出轨了!就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小三插足了我们的家庭!不然我们怎么会离婚?欣予怎么会离开我?!”
      “李若丹!”童锦言忍无可忍,厉声喝道,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你再说一遍试试!你再敢污蔑她一句,我……”
      “言哥!”温念抬手,轻轻按住了童锦言紧绷的手臂,示意他冷静。她的目光依旧牢牢锁在李若丹身上,带着一种洞穿灵魂的力量。
      她微微前倾身体,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剥开李若丹所有的伪装,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击在对方最脆弱的神经上:
      “李姐,”她的声音依旧保持着可怕的平静,却蕴含着风暴般的力量,“看来到了今天,你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或者说,你根本不愿意去面对,只会像懦夫一样,把一切责任都推给别人。”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如同法庭上的最终陈述:
      “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是双向的奔赴,是共同的经营。需要两个人朝着同一个方向努力,一起成长,一起负重前行。而你,李若丹,你把自己永远困在了原地,困在了你那个狭隘、自私、只有控制和索取的‘安稳’幻梦里。你只让童锦言一个人在拼命为这个家努力、奋斗、在外面承受所有压力,而你,除了像个吸血鬼一样索取、抱怨、控制,你为这个家庭、为你们的关系,作出过任何积极的、有建设性的改变和成长吗?你没有!你甚至拒绝成长!”
      “我改变?”李若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荒谬绝伦的愤怒,试图用音量掩盖心虚,“我哪里还需要改变?我给他生了童欣予!我给他做饭洗衣!我替他管着这个家!我付出了我的全部!我哪里还需要改变什么?你告诉我?!难道这些付出还不够吗?!还不够吗?!”她反复嘶吼着,仿佛这样就能让谎言变成真理。
      “付出?”温念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深刻的悲哀,不是为自己,而是为眼前这个可悲又可怜的女人,“李姐,你所谓的付出,是停留在最基础、甚至可以被替代的物质层面,是自我感动式的牺牲。你给童锦言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这是事实,我们都感激你。但这只是婚姻的开始,不是维系婚姻的全部。孩子是爱情的结晶,不是你用来捆绑对方、索取无限度回报的筹码!更不是你停滞不前、拒绝跟上伴侣步伐的借口!做饭?洗衣?管家?这些是生活的一部分,是任何一个组成家庭的人都需要共同承担的责任,不是你一个人的‘伟大牺牲’,更不是你用来证明‘我已经做得够多了’的挡箭牌!”
      温念的声音陡然变得越发犀利起来,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毫不留情地剖开血淋淋的现实:
      “那么我问你,在你和童锦言婚姻存续期间,在你抱怨他忙、抱怨他不顾家的时候:
      你有没有想过如何把你的炸鸡店经营得更好,真正成为一份事业,而不仅仅是打发时间的玩意儿?有没有去学习新的餐饮管理知识、研究新的受欢迎的口味、想办法拓展客源、提升营业额?还是永远守着那个半死不活的小店,满足于‘饿不死就行’,然后把所有对金钱和未来的焦虑,都转嫁成对童锦言的抱怨和控诉?
      你有没有想过如何让欣予受到更好、更全面的教育?有没有去了解过前沿的教育理念,学习如何科学育儿,为她规划更丰富的课外活动、培养她的兴趣和眼界?还是仅仅满足于把她送去幼儿园就万事大吉,然后把陪伴质量不高的责任,全部推给‘工作忙’的童锦言?
      你有没有把时间和精力花在提升自己这个‘人’的价值上?去学习一门新技能,去培养一个能滋养心灵的爱好,去读书,去旅行开阔自己的眼界和心胸?还是把你所有的时间、所有的精力,都偏执地花在了怎么监控童锦言的行踪,花在了怎么疑神疑鬼地查他的手机,花在了怎么去他单位撒泼打滚,甚至……花在了处心积虑怎么去找我的麻烦、怎么给我泼脏水上?!”
      温念的质问,一句比一句尖锐,一句比一句直指核心,剥皮剔骨,将她这些年的空虚、懒惰、偏执和毫无成长展露无遗!李若丹的脸色随着她的话语,由愤怒的涨红转为心虚的苍白,再由苍白转为绝望的死灰!她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想反驳,想怒骂,却发现大脑一片空白,因为温念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她无法否认、血淋淋的事实!她这些年,确实把所有的生命能量都耗损在了“控制”童锦言和“防备”温念这两件事上,唯独忘了,最该经营和投资的,是她自己!
      “你一味地逃避问题的核心,把所有责任都推给童锦言,推给我,推给工作,推给这个世界对你不公!你有没有哪怕一秒钟照照镜子,看看那个停留在原地、甚至不断倒退的自己?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你李若丹本身,才是导致你失去一切的根源?!”温念的声音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目光如冰似火,既冷冽又灼热,“但凡你嫁给童锦言后,能有一丝一毫的危机感和上进心,能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的局限和与童锦言的差距,能意识到婚姻就像划船需要两人一起用力,能像童锦言努力追求事业巅峰一样,去努力经营你的小店、提升你自己、拓宽你的视野和心胸……你们的婚姻,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会吗?!”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李若丹摇摇欲坠、眼神涣散、几乎要崩溃的样子,抛出了最后的重磅炸弹,彻底击碎她所有的自我欺骗和幻想:
      “真的是我的问题吗?李若丹,你听清楚了,这话我只说一遍。”
      “是,我承认,我爱童锦言,从八年前在江大听他讲座的那一刻就开始了。但那是我的事!是我的心意!它被我妥善地、艰难地埋藏在心底最深处!在你们婚姻存续期间,我和童锦言之间除了工作以外更没有任何交集,这份心意被我上了锁,从未越雷池一步!我温念行事,光明磊落,从未做过任何一丝一毫破坏你们家庭、介入你们关系的事情!我无愧于自己的良心!”
      温念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清白和坦荡,让周围所有围观的人都为之动容。
      “如果你珍惜你们的婚姻,如果你足够好,好到让童锦言觉得值得,觉得幸福,觉得温暖,觉得离不开你……如果你能和他并肩成长,成为他灵魂的伴侣而不仅仅是生活的负担……那么,我这颗心,会永远埋葬在黑暗里,至死都不会让他知道!它只会是我一个人的秘密!”
      “但是——你没有!你亲手把这一切都毁了!”
      “是你用你的狭隘、你的控制、你的拒绝成长、你的歇斯底里,一点点消磨掉了他对你最初或许有过的温情和耐心!是你把他对你的那点责任感和愧疚都消耗殆尽,把他推向了绝望的深渊!是你亲手一点一点地、彻彻底底地葬送了你们的婚姻!才给了我……也给了他……一个看清彼此心意、重新开始的机会!”
      “你还看不明白吗?李若丹!毁掉你婚姻的,掏空你家庭的,让你失去丈夫和女儿尊重的,从来不是我温念,而是你自己!是你那个不肯长大、只知道索取和抱怨的、可悲的灵魂!”
      “轰——!”
      温念的话,如同最终审判,字字诛心,句句见血。李若丹像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瘫软在地,再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混着脸上的妆容,肮脏而狼狈。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不是输给温念,而是输给了那个早就被自己抛弃了的、不堪回首的自己。
      “如果你足够好……我这颗心会永远埋葬……”
      “是你亲手葬送了婚姻……才给了我机会……”
      “毁掉婚姻的……是你自己!”
      这些话语在她混乱的脑海中疯狂回荡、撞击!她一直以来的精神支柱——她是受害者,是童锦言负心,是温念插足——在这一刻被温念无情而精准的剖析彻底击得粉碎!原来,她所以为的“付出”是如此的浅薄和自私!原来,她固守的“安稳”是如此的狭隘和停滞!原来,她处心积虑的“控制”正是将爱人越推越远的元凶!原来,那个她恨之入骨的情敌,竟然曾经是她婚姻的“守墓人”,而她自己,才是那个真正的“掘墓人”!
      巨大的、迟来的、无法承受的悔恨和认知崩塌如同海啸般瞬间将她淹没!她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剧烈地哆嗦着,眼神涣散空洞,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灵魂和力气。她看着眼前并肩而立、眼神清明的童锦言和温念,再看看周围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人群,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耻、绝望和巨大的无地自容感将她彻底吞噬!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喃喃自语,声音破碎不堪,身体摇摇欲坠。
      童锦言看着李若丹彻底崩溃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有愤怒,有悲哀,但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释然。温念的话,虽然残酷,却道尽了真相。他沉默地看着这一切,看着温念为他、为他们的未来,如此冷静又如此强悍地战斗,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动和力量。
      欣予在王老师的安抚下,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童锦言看到女儿走出幼儿园大门,过去抱起女儿,走到瘫软的李若丹面前,声音冰冷而坚定,不再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怜悯:
      “李若丹,你也听到了。你我之间,早就无话可说。看在欣予的份上,我给你最后一点体面。但从今天起,关于欣予的探视,我会向法院申请附加条件——必须由第三方监督,确保你的情绪稳定,不会给女儿带来二次伤害。如果你再敢像今天这样,试图强行带走她或者吓到她,我会立刻申请禁止令!我说到做到。”
      童锦言的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李若丹。她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最后的挣扎,但接触到温念那冰冷而坚定的目光,以及童锦言沉默却同样决绝的注视,她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干了。她像一个被戳破的气球,彻底萎顿下去,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靠着身后的梧桐树,缓缓滑坐到冰冷的地面上,双手捂着脸,发出了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童锦言说完,不再看那个失魂落魄的女人,弯腰捡起地上欣予掉落的那张画着“全家福”的画纸,小心翼翼地抚平褶皱,一手紧紧抱着女儿,另一只手紧紧握住温念的手,低声说:“念念,我们回家。”
      温念反握住他的手,点了点头,目光温柔地看向还在抽噎的欣予:“欣予不怕,爸爸和念念妈妈在呢。我们回家吃草莓蛋糕,看动画片,好不好?”
      欣予搂紧童锦言的脖子,懂事的点点头。
      三人相携着,紧紧依偎在一起,穿过人群自动让开的通道,走向他们的车。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镀上一层温暖的金光,仿佛再也无法被任何力量分开。
      身后的阴影在落日下,越来越模糊。
      李若丹的怨恨与不甘,在这一刻,终于被残酷的真相和温念的强势,彻底击碎,偃旗息鼓。她输掉的,不仅仅是女儿,更是对自己人生的所有掌控和认知。
      这场闹剧般的夺女风波,最终以最惨烈的方式,揭开了所有疮疤,也彻底斩断了最后一丝扭曲的牵连。新的生活,虽然历经波折,却终于清晰地、坚定地展现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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