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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他靠得太近,我却不知如何拒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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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而言,那些来历不明的女子根本不值一提。真正重要的,始终是许安然。
拿他们来作比较,本身就是一种笑话。
然而,当我正要换衣服时,他却仍紧跟在后,不肯离开。
“有话要说吗?”我挑眉问。
“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他迟疑着,却没有退缩。
“嗯,说吧。”
“刚才那位女士……究竟是谁?”
“咳……”
没想到他竟会问这个。
按照身份,我并没有回答的必要。他是下属,是比我年轻的小辈,而我是公会会长。
一个上司,怎会去解释自己的私事?
可我们之间,又不仅仅是上司与部下。那种用血与命系在一起的羁绊,让我心里一瞬动摇。
——算了,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她啊……曾经和我交往过。”
“现在……已经没有了吗?”他追问的眼神出乎意料的执拗。
我心里微微一怔。这孩子为什么要执着这种问题?难不成,他其实对那女人另眼相看?
“当然早就结束了。她总是缠着不放,我索性今天就把话挑明了。”我干脆编出一套说辞。
可不知为何,我话音落下,他的神色却一点点暗了下去。
……奇怪,听见我拒绝别的女人,他反而更不高兴了?
我只好换了个话题,像长辈般给出忠告:“安然,你以后也要小心。和太多人牵扯不清,总是会生出麻烦。与其如此,不如找个真正端正、清白的伴侣,比如李若雅那样的性子。”
“……同时,和很多人吗?”冷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愣了愣,抬眼望去,只见许安然神色冰冷,目光灼灼。
“什么……?”
“会长您喜欢同时与多个女人交往吗?请您正面回答我。”
他极少这样咄咄逼人,此刻却紧紧盯着我,几乎不容退让。那种逼视感,让我生出一丝莫名的委屈。
因为无论是我,还是陆谨言,本就从未做过这样的事。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但我隐隐觉得,比起解释和辩解,若能给出一个干脆的答复,或许在他眼里会更像一个成熟的“大人”。
于是,我轻轻点头。
“嗯,是的。”
——话音落下的刹那,他的神情倏然凝固,眉眼间浮起令人心悸的冷意。
是啊,我觉得这样才对。于是点了点头。
“嗯,是的。”
话音一落,许安然的脸色骤然僵硬。那双眼眸里涌起的寒意,几乎让人心底一颤,像是错不该错的地方却狠狠踩中了他的逆鳞。
【登场人物许安然对你产生了强烈的失望。】
我怔住:“什么……?”
“如果真是这样,那您之前对我——又算什么?”
他低声呢喃,却像是咬牙切齿般,每个字都生涩而刺耳。下一刻,只余下一张受伤到极点的面孔。
“……抱歉。”
他扔下这一句,转身利落得不容追问,甩门而去。
“喂!你去哪儿?”
回应我的,只有门闩重重合上的声音。
我愣在原地,半晌没回过神来。……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迟来的叛逆期?
叹了口气,我终究没追上去,只能把他闷在房里的背影抛在脑后,转而去查看林景渊上交的报告。
不得不承认,他的文书工作确实扎实,就连我这种不擅长细节的人,也能一眼看出条理清晰。只是可惜,我想要的答案仍未出现。
“系统,属性面板。”我轻声唤道,随即问,“这些副本记录里,有没有与血之迷宫相符的?”
【没有。】
林景渊调查到的副本里,确实存在一些相似之处:比如限定在个体所处空间内发生,又或者要求以鲜血作为代价完成任务。
但它们都未曾像血之迷宫一样,将血迹抹消得干干净净。
事实上,这才是最让我在意的地方。
更何况,资料里甚至没有“血之迷宫”这个名称。
“喂,系统。既然没有这样的副本,那你之前的答案又是从哪来的?……难道还真是你那点古怪的幽默感?”
这一次,属性面板没有回应,安静得叫人恼火。
算了,确认到这里也够了。我拿起通讯器,拨通林景渊的号码。
【是,没有相关记录。我自己也觉得可疑。】
“那就继续查吧。重点留意类似的副本,一旦有苗头立刻上报。还有,那间曾经生成过副本的病房,让分析师定期去勘察。”
【明白。】
挂断通讯,我揉了揉眉心。也许,不必太过忧心。
按照《禁忌深渊》的发展走向,这些副本的出现往往只是推动剧情的导火索。既然副本种子已经彻底消散,那也许真能告一段落。
带着这样的想法,我随意走向厨房。晚餐已经准备妥当。
只是,桌边却不见许安然的身影。
看来,他只是默默把饭菜做好,又躲进自己的房间去了。
我垂眸凝视那整整齐齐的摆盘,心口微微一滞。——他是真的生气了啊。
看样子,他大概真的因为那场误会而失望了吧。以为我与那些女人有过暧昧不清的牵扯,于是才冷着脸不与我同桌。
可再怎么说,也不该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对着餐桌吧。
心底涌上一丝莫名的酸涩,我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安慰自己——或许他也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
只是,越是这么想着,越止不住好奇。他那样的人,独自一人的时候,又会做些什么?难道还在不眠不休地训练?
我收拾好餐盘,把碗筷放进洗碗机后,鬼使神差地走向了许安然的房门。想看看,他究竟在做什么。
自从觉醒成S级后,我才发现自己能随心调动感官。昨天偶然间试过,发现听觉和视觉都能放大数倍。
……虽说是侵犯隐私,但谁叫他让我孤身一人吃晚饭?这种小小的惩罚,他受得起。
我屏息,把耳朵贴上房门,凝神细听。
起初没听见什么,只是断断续续的呼吸声。
我皱眉,加大了精神力。
就在那一瞬——
“……嗯……”
低哑而压抑的声音透过门缝渗入耳膜,我猛地一怔。
紧接着,是某种沉闷的撞击声,夹杂着衣料摩擦。
心口骤然一紧。
不对,这绝不是普通训练时会发出的动静。
“……呃……”
断续的声音压抑不住地溢出,我像被雷劈中一般,骤然反应过来。
原来……他一个人承受着什么。
手心骤然冒出冷汗,我几乎是弹起来一般,仓皇地后退几步。
——该死。
我不该听的。真的不该。
抱歉,安然……这一次,是我冒犯了。
可即便逃回房间,脑海里那点声音却像烙印般挥之不去。
他喘息时压抑的颤音,他指节或许因用力而发出的轻微碰撞,全都清晰得过分。
我从未想过,会在这个世界里,亲耳听见另一个男人孤独地排解欲望。更何况,那人是许安然。
在《禁忌深渊》原作里,他永远是被追逐的那一方,被无数人逼得无暇顾及自己的欲望。可如今,他终于开始学会面对自己最本能的一面了。
这算是一种成长吗?我说不清。
只知道心口的悸动,久久无法平复。
我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像是瞬间老了五岁。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卧室,心底唯一的念头就是——希望他已经睡下了。
可刚躺下没多久,背后却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嗓音。
“……会长。”
低低的呼唤,带着一丝不安和探寻。
我的心,重重一跳。
直到那一刻,我才再次想起一个事实——许安然没有我,根本无法安然入睡。
脖颈僵硬地转过去,只见他犹豫着走近,眼神里带着不安。
“……会长,我……睡不着。”
脑海里闪过一个荒唐念头——是因为方才那件事?我立刻将念头像火一样扑灭,面色尽力保持冷淡。
“躺下吧,我也要休息了。”
“嗯。”
话音未落,他已顺势钻进被褥,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与前一夜因为怕黑而仓皇扑来的模样不同,这一次,他表现得太自然,甚至让我生出一种被他牵着走的错觉。
我沉默着躺到他身侧,却越发无法入眠。原因很简单——那个人就躺在我旁边。
“……看什么?”
那双眼睛执拗地追逐着我,逼得我心底发慌。
毕竟,他就是刚才在房间里独自……的那个人。想到这一点,我心口涌起一阵异样的燥热,偏偏又无法直视他的脸。
“……会长。”
“什么事?”
距离近得过分。呼吸几乎交织在一起,不合时宜地让我紧张起来。更讽刺的是,我忽然想起——在《禁忌深渊》里,他就是那个被设定为无数人觊觎的主角。
“会长……您白天是不是很忙?”
“啊?嗯……是挺忙的。”
出乎意料的问题,让我下意识松了口气。至少,不是我担心的方向。
然而,他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
如果不是因为我抽空陪他训练,我的确可以更轻松些。可这些年,我从未后悔过,只是此刻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如果您没有那么忙……能不能,再多指导我一些?”
许安然语速很快,仿佛怕我拒绝似的。
“我知道这是勉强的请求……可我真的,还需要继续学习。”
我愣了愣,随即点头:“学得更多,总归是好事。”
确实,他还有不少不足。只是让我在意的,是他忽然变得如此坚定的理由。
“那就是说,从明天开始,就能立刻加训了吗?”
他猛地逼近,眼眸在黑暗里亮得惊人。那一刻,我几乎是下意识地点头:“……行。”
“谢谢您,会长!”
他竟直接跪下行礼,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欣喜。
我心口一紧,这场面让我有些手足无措:“不用这样,快起来,去睡吧。”
“可是……您明明因为我,变得更忙了。”
“睡觉!”
我索性一把将他推倒在榻。
可动作落下的瞬间,画面却出乎意料。
散乱的衣襟,眉心紧蹙的神情,狼狈却又格外惹眼。我的目光竟鬼使神差地停住,直到对上他的眼睛,我才骤然惊醒,慌忙抽身。
“……抱歉。”
正欲退开,指尖却被人轻轻攥住。那是微弱却固执的力道。
我皱眉,目光投向那只手——偏偏想到,他方才独自沉溺的举动,心口顿时一滞。
许安然抬眸,目光执拗,直直落在我身上,叫人无法忽视。
沉默良久,他终于开口。
“会长……”
“……什么。”
“我能……睡在您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