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附仙路》嘉树友

61、宝物淬体

　　第六十一章宝物淬体
　　晨光刚漫过别院的雕花窗棂，还带着几分困意的王攀附，便被赤焰剑震耳的嗡鸣拽醒。剑鞘上的龙鳞泛着细碎金光，正与他怀中龙元珠的暖芒缠在一处，撞出细碎的灵力涟漪 —— 连石桌上的逆鳞盾牌都跟着轻轻震颤，盾牌边缘昨晚被铁剑门余孽划下的浅痕，此刻竟在微光中缓缓愈合。淡金色的流光顺着划痕蜿蜒游走，似有生命般舔舐着裂口，像给伤口敷上了层温软的活肉，不过三息功夫，划痕便消失无踪，只余下盾牌表面光滑的鳞片，仿佛从未受过伤。
　　“急什么？” 王攀附揉着眼睛坐起身，指尖刚触到逆鳞盾牌，便觉一片温热 —— 那温度不是死物的凉，倒像有龙族强劲的脉搏在鳞片下轻轻搏动。他忽然想起龙啸天送盾时的话：“这逆鳞盾啊，不仅能硬抗金丹期修士的全力一击，更藏着自愈的本事。龙族的傲骨都裹在里面，伤得越重，恢复得越凶。” 从前他总觉得，一剑劈翻对手才是痛快，此刻摸着盾牌上平滑如初的纹路，心头忽然亮堂：刀能伤人，靠的是一时之锐；甲能诛心，凭的才是长久之狠。承认自己还不够强，先把命护住，才有资格跟人谈输赢。
　　将龙元珠嵌进聚灵阵阵眼，紫瑶先前送的龙骨核心立刻亮起淡青色荧光，与龙元珠的金光缠缠绕绕，织成一张半透明的光网。王攀附盘坐在光涡中央，赤焰剑横在膝头，逆鳞盾就搁在手边。他望着龙气与灵力在体内交织成细小龙形，余光却瞥见盾牌上的龙纹突然亮了 —— 一道淡金色的光膜从鳞片缝隙里渗出来，如薄纱般轻轻裹住他的周身。这是…… 主动护主？王攀附心里一动，故意运起灵力冲击筑基中期的壁垒，光膜竟跟着增厚几分，将外泄的灵力牢牢锁在经脉里，运转效率比往常高了三成不止。
　　不到半个时辰，他便听见筑基中期的壁垒传来 “咔嚓” 脆响，松动得厉害。照这速度，用不了十天就能摸到后期门槛！更惊喜的是，刚才冲击壁垒时岔了点灵力，胸口隐隐作痛，可光膜一贴上来，痛感竟像被温水冲散似的消了。这盾牌不仅能挡，还能卸力疗伤？王攀附拿起盾牌往地上一顿，鳞片碰撞间发出沉闷的龙吟，震得周围的聚灵光点簌簌颤抖，连墙角的灵植都往这边倾斜，像是被龙威慑住了。
　　院子里忽然传来 “叮叮当当” 的脆响，王攀附探头一看，龙啸天正赤着上身，古铜色的臂膀上青筋暴起，手里捏着块磨盘大的蚀龙蚁甲壳，狠狠往青铜砧上砸。十几个焚天卫校尉捧着黑壳站在旁边，眼睛瞪得溜圆，连呼吸都放轻了，死死盯着龙啸天掌心流转的金红色帝龙火 —— 火焰裹着甲壳，正慢慢熔成暗红的铁水。
　　“都看好了！” 龙啸天的声音洪亮如钟，指腹碾了碾铁水，“这东西冷却后，硬度能比玄铁还强三倍！便是影阁那些淬了毒的弩箭，也别想射穿它。” 他余光瞥见王攀附手里的逆鳞盾，嗤笑一声，“你那小盾牌再厉害，能挡得住三十人齐射？”
　　“挡不住，但它能自己长好。” 王攀附跳下床，赤着脚跑到院子里，将盾牌往青石板上一摔。石板裂开细纹，盾牌却毫发无损，之前被帝龙火燎到的焦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黑色，恢复成璀璨的金色。“龙大哥你看，” 他指着鳞片间流动的光纹，语气里藏不住欣喜，“这逆鳞自带龙血精华，受了伤不用丹药就能恢复，抗揍得很。” 说着忽然压低声音，带了点过来人的通透，“我以前总想着一剑劈翻对手，可上次被影阁的毒针偷袭，才明白 —— 承认自己怕疼、怕偷袭，没什么丢人的。把防御力堆到顶，让敌人打不动、耗不起，最后崩溃的只会是他们自己。”
　　龙啸天愣了愣，随即大笑起来，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你小子总算开窍了！” 他从储物袋里摸出块最大的甲壳，足有桌面宽，扔给王攀附，“用你的赤焰火烧，做面大盾配着逆鳞用，攻防一体才像样。对了，铁剑门的粮仓查到了，就在城西废弃的酒坊底下，今晚去探探？”
　　王攀附刚想答应，就见灵溪端着白瓷药碗从厨房走出来。碗里盛着用龙髓药膏调的灵粥，表面浮着层亮晶晶的淡金色油花，闻着便有股清润的灵气。“师兄，先喝粥。” 她见着王攀附，眼睛先亮了亮，鬓边那枚陨龙渊材质的龙齿吊坠，也跟着闪起细碎的光，“紫瑶前辈说，玄冰龙皮坎肩做好了，让你试试合不合身。” 她的目光落在逆鳞盾上，忽然睁大眼睛，满是惊讶：“这盾牌…… 好像比昨天亮了？”
　　“它长本事了呗。” 王攀附接过粥碗，见灵溪耳后沾着点面粉，指尖轻轻替她拂掉 —— 心里忽然觉得，这碗冒着热气的灵粥，比龙元珠还滋养心神。他摸了摸玄冰龙皮坎肩，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又拍了拍怀里的逆鳞盾：坎肩挡毒咒，盾牌抗重击，赤焰剑贴了紫瑶给的破煞符，骨蛇毒粉藏在剑鞘夹层 —— 这下别说铁剑门主，就是金丹期老怪来了，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啃动他这块硬骨头。
　　紫瑶的院子里飘着淡淡的冰雾，刚踏进门，一股沁人的寒气便裹了上来，院角的梅枝上还凝着层薄冰。王攀附刚过门槛，挂在檐下的玄冰龙皮竟 “嗖” 地飞过来，自动缠上他的肩头，冰凉的触感顺着衣料渗进去，瞬间驱散了聚灵阵带来的燥热。紫瑶正坐在石桌旁，用龙语咒淬炼银色圆环，圆环上的龙形符文流转不定，与她指尖的寒气交织成奇异的冰纹，落在石桌上，竟凝出了层薄霜。
　　“这皮能挡暗箭。” 紫瑶头也不抬，声音清冽如冰泉，“你那逆鳞盾是好东西，可挡不住空间法则的反噬，下次进空间裂隙记得带着。” 话音刚落，她指尖的圆环突然射出道银光，直直击中院角的假山 —— 山石竟无声无息地裂成两半，断面平得像用冰刃切过，连点碎石都没溅出来。
　　王攀附心里一暖。他摩挲着逆鳞盾上的鳞片，忽然懂了紫瑶的意思：这盾牌不仅是防御的甲胄，更是底气。上次在空间裂隙被虚无魔影拍飞，若有这盾牌在，根本不会受那么重的伤。从前总觉得抱大腿就行，可真到了生死关头，能靠的只有自己身上的甲胄。
　　傍晚时分，万宝楼的眯眼掌柜连滚带爬地冲进别院，脸色白得像敷了层厚粉，连声音都在发颤：“王公子！铁剑门送帖子来了！说明天午时在斗技场决斗，说您要是不敢去，就是缩头乌龟！”
　　王攀附打开锦盒，里面的帖子用狗血写着 “不死不休” 四个大字，旁边还画了只歪歪扭扭的乌龟，龟壳上用墨汁涂了 “王攀附” 三个字，丑得刺眼。他 “嗤” 地笑出声，手指夹着帖子往逆鳞盾上一拍 —— 狗血瞬间被鳞片吸得一干二净，连点腥气都没剩，倒像被盾牌一口吞了似的。
　　“正好，省得晚上跑一趟。” 王攀附掂了掂盾牌，鳞片上的自愈光纹在掌心流转，像条蜷着的小龙。他想起铁剑门主那柄能吸灵力的血煞剑，想起影阁那些藏在阴沟里的毒招，忽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你想吸我灵力？想偷袭暗算？来啊，看看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盾硬！看看是你的毒凶，还是我的皮韧！
　　龙啸天凑过来看了帖子，看完拍着大腿大笑：“这老东西急了！听说影阁答应帮他出手，放心，明天焚天卫会把斗技场围得水泄不通，保证没人敢耍阴招。” 他从储物袋里摸出颗拳头大的龙元珠，塞进王攀附手里，“拿着！明天揣在怀里，要是灵力跟不上了就捏碎，能顶半个时辰的金丹期灵力，够你撑到赢。”
　　紫瑶把玩着用玄冰龙皮做的剑穗，银色圆环在她指尖转得飞快，语气依旧清淡：“铁剑门主的血煞剑练到第七重了，能吸人修为。” 她递过三张破煞符，符纸上用金线勾着盘旋的龙形，符角还缀着点玄冰碎屑，“贴在赤焰剑上，能克制邪器。”
　　王攀附接过符纸，小心地贴在赤焰剑的剑脊上。符纸一触剑身就化作金光，融入龙纹之中。他拍了拍怀里的逆鳞盾，鳞片忽然发出低低的龙吟，光膜顺着衣襟爬上来，在手腕处形成层薄甲，连指缝都没放过。血煞剑再凶，能破开他这自愈盾？影阁再阴，能绕过玄冰龙皮的防护？他忽然想起龙啸天说的 “甲可诛心”—— 当敌人耗尽灵力都伤不了你分毫时，崩溃的只会是他们自己。
　　灵溪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小脸皱成个包子，语气里满是担忧：“那血煞剑很邪门的，会在伤口上留黑疤，消不掉的。”
　　“留不了。” 王攀附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抬手将逆鳞盾对着夕阳 —— 阳光透过鳞片，在地上投下片流动的金纹，像条蜷着的小龙，晃得人眼晕，“你看这盾，伤得越重长得越结实。就算挨了一剑，它也能帮我把伤压下去，连疤都不会留。” 他凑近了些，声音带点狡黠，“再说了，我要是扛住了他的血煞剑，你说他会不会吓傻？这可比直接杀了他解气多了。”
　　夜深时，王攀附绕到万宝楼后院，接过眯眼掌柜递来的黑瓷瓶 —— 瓶里的骨蛇毒粉泛着幽绿的光，晃一下便簌簌作响，透着股阴寒，只要往剑上一抹，见血封喉。他却没立刻往剑上抹，而是先摸了摸逆鳞盾，感受着鳞片传来的温热。
　　刀能伤人，是一时的痛快；甲能诛心，才是长久的胜算。王攀附握紧盾牌，指腹陷进鳞片的纹路里。明天的斗技场，他不仅要赢，还要让所有人看看 —— 承认自己的弱，武装好自己的盾，照样能把不可一世的对手，碾成尘埃。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明天的景象：铁剑门主挥着血煞剑劈来，剑尖撞上逆鳞盾，只留下道浅痕，眨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影阁的毒针偷偷射来，却被玄冰龙皮弹开，落在地上碎成齑粉；他笑着拍掉肩上的灰尘，盾牌上的龙纹在阳光下亮得刺眼，而对手的眼神，从最初的嚣张，慢慢变成惊恐，最后彻底沉进绝望里。
　　这场戏，注定要让逆鳞盾牌唱主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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