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我的规矩只有一条” ...
-
一行人沉默地上了电梯,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白霁被敖崢牵着手站在最前面,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十几道刀子似的目光钉在自己背上,主要是钉在他们交握的手上,他头皮发麻,试图抽回手,却被敖崢更紧地握住,指尖还在他掌心轻轻挠了一下,带着十足的安抚和……戏弄?
白霁“……”他真想咬这老龙一口!
电梯直达顶层专用的高级会议室,门一开,敖崢便自然地牵着白霁走到主位,自己则拉开紧挨着主位的椅子,施施然坐下,仿佛那是他的专属王座。
跟进来的巡查组成员们看着这架势,脸色更是黑如锅底,赵巡查长强压着火气,在白霁对面的首位坐下,其余成员在他身后一字排开,阵仗森严。
“白组长。”赵巡查长率先开口,声音冷硬,目光却死死盯着敖崢“请你解释一下,这位先生,究竟是谁?与昨日古墓事件有何关联?又为何会出现在国家特殊事件管理局的核心办公区域?”
所有压力给到了白霁。
白霁深吸一口气,坐直身体,正准备按照预案好的说辞开口,无非是“故人”、“协助者”、“特殊存在”那套模糊说辞。
但他还没发出一个音节,身边的敖崢却轻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很低,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敖崢微微向后靠向椅背,双腿交叠,姿态闲适得与对面紧绷的气氛格格不入。他抬起眼,金眸如同熔化的黄金,缓缓扫过对面严阵以待的巡查组。
“尔等前来。”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每个人心坎上“所求不过三事。”
“一,吾之身份。”他指尖轻轻点了一下桌面“吾名敖崢。”
名字报出的瞬间,会议室内似乎有无形的波澜荡开,空气微微震颤。
赵巡查长眉头紧锁,迅速在脑中搜索所有已知大妖、上古存在的名讳记录,却一无所获,但这名字本身,似乎就带着某种古老的、沉重的力量。
“二,昨日之事。”敖崢继续道,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墓中凶阵,触及吾之所爱,吾出手平息,有何不可?”
所爱?
白霁猛地扭头看他,耳朵尖瞬间红透,这老龙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巡查组众人也是面色各异,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白霁。
敖崢却仿佛没看到众人的反应,金眸微转,落在了赵巡查长身上,那目光陡然变得深沉而具有压迫感。
“三。”他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一种冰冷的、毋庸置疑的威严“尔等最想知的,吾对此间俗世,意欲何为。”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骤然绷紧到了极点,赵巡查长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身体前倾,等待着他的答案,这才是总局最高层真正关心、也最恐惧的问题,一个拥有瞬间平息上古凶阵力量、完全无法测度的存在,他的意图,足以颠覆现有的一切秩序。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敖崢缓缓抬起手。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以为他要施展什么惊天动地的法术以示威胁。
然而,他的手却只是轻轻落在了身边白霁的头顶。
动作自然无比,甚至带着点宠溺的意味,揉了揉那柔软的黑发。
然后,他看向如临大敌的巡查组,金眸中那冰冷的威严褪去,染上了一点显而易见的……嫌弃?
“吾对此间权柄、纷争、蝼蚁之闹剧,毫无兴趣。”他语气懒散,仿佛在打发什么无关紧要的麻烦“吾在此,仅为他。”
他的指尖顺着白霁的发丝滑下,轻轻捏了捏那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
“护他周全,遂他心愿,伴他身侧。”敖崢说着,目光重新落回完全僵住的白霁脸上,眸色瞬间变得深沉而温柔,那变脸速度让巡查组的人瞠目结舌。
“至于尔等……”他这才施舍般地将目光重新投向对面已经彻底石化的赵巡查长,语气重新变得淡漠疏离“若愿行个方便,吾可保此界一时安稳,算是谢礼,若不愿……”
他微微停顿,金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金芒,整个会议室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那无形的威压让所有巡查组成员心脏骤停,仿佛下一秒就会被碾碎成齑粉。
“亦无妨。”
轻飘飘的三个字,却带着绝对的力量和漠然。
赵巡查长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毫不怀疑,只要对方愿意,甚至不需要动手,仅仅一个念头,就足以让他们所有人灰飞烟灭,这不是威胁,这是陈述事实。
绝对的寂静笼罩了会议室,落针可闻。
良久,赵巡查长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得厉害“…我需要向总局最高层汇报……”
“可。”敖崢收回目光,仿佛对方只是答应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所有的威压瞬间消散,他又变回了那个慵懒靠在椅子里、只顾着摆弄身边人耳垂的“闲人”。
他甚至微微侧头,对着大脑已经完全宕机、脸红得快要冒烟的白霁,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低声”安慰“瞧,解决了,很简单,不是吗?”
白霁“……”
巡查组众人“……”
解决个鬼啊!这根本是赤裸裸的武力威慑和强买强卖!
但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赵巡查长几乎是手脚发软地带着他的人离开了会议室,连基本的告辞礼仪都忘了,背影甚至有些仓皇。
会议室的门轻轻合上。
死一样的寂静里,白霁猛地回过神,一把拍开敖崢还在玩他耳朵的手,气得声音都在抖“你、你刚才都在胡说些什么,什么所爱!什么谢礼!你还威胁他们!你知不知道这会造成多大的……”
他的咆哮被一声低笑打断。
敖崢伸手,轻易地将炸毛的小狐狸揽进怀里,不顾他的挣扎,下巴轻轻抵着他的发顶,声音里带着千年夙愿得偿的满足和叹息:
“不过是说了些实话而已。”
“从此以后。”他收紧手臂,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声音低沉而坚定,宣告着一个不容置疑的未来“无人再敢质疑你我的关系,无人再敢让你受半分委屈。”
“我既出来,这世间法则,便该按我的规矩来。”
“而我的规矩。”他低下头,吻了吻白霁泛红的耳尖,语气温柔得近乎蛊惑“第一条,也是唯一一条,就是你。”
会议室厚重的隔音门将外界一切声响隔绝,只剩下顶灯微弱电流的嘶嘶声,以及…白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