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写》玥瑛

15、坦白

　　贺清持看到她即将醒来，盖好被子扶着床艰难的起身，转身缓慢朝门外走去。

　　她醒来顺手抓住贺清持衣角，贺清持察觉衣服被人拽住，不敢面对她。

　　她闻着熟悉的香味猜出是他“贺清持，为什么走？”

　　贺清持强装镇定，转身扶着她起身，调整枕头的位置。调整到她舒服的位置靠着。

　　她的手还攥着他的衣角，贺清持轻轻松开她的手“我去告诉她们你醒了。”

　　“嗯。”她感觉贺清持哪里怪怪的，才几日不见变得如此冷淡，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贺清持关上卧房门，颤颤巍巍没走几步就摔在地上，贺清持四肢被打断养了没几天，再加上今天的冲动，四肢一定不能动弹，贺清持绝望的趴在地上，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薛庭烨熬完药回来，贺清持想见到救命稻草一样眼睛湿漉漉的看着薛庭烨，薛庭烨端着药跑过去，往门方向看去，离她的门只有几步之遥，声音急促压低声音“贺清持！”

　　薛庭烨放下盘子，背着贺清持朝药房方向跑去，后面的丫鬟端着药给她送去。

　　丫鬟打开门那一刻，她眼神复杂，我刚刚好像听到门外有薛庭烨的声音，是我出现幻听了？

　　丫鬟放在桌上，一只手端药一只手拿着饴糖，走到床旁边“小姐，这是公子请自给你熬的药，专门放了饴糖减轻苦味。”

　　她接过药“我自己来。”她习惯性的憋着气一口气喝完，递给丫鬟。

　　这次的药跟以前喝的不一样一点不苦。

　　许慕言小时候说药太苦，老爷夫人公子心疼坏了，绞尽脑汁用什么方法都不行，薛庭烨就亲自研究做了这个饴糖，放进药里许慕言在也没有说过药苦，薛庭烨在外征战的时候，抽空给许慕言做饴糖，每隔几天寄一个信，十句有九句都没离开过许慕言，薛庭烨回来的时候醒的第一件事就是问许慕言，连夜做饴糖偷偷放在她的攒盒。

　　她突然想到薛庭烨没来看自己“哥哥能？”

　　“公子刚刚背着殿下走了，叫我来照顾小姐，看样子很急。”

　　她满脸疑惑“他背着贺清持？”

　　“是的。”

　　自从贺清持回宫看母妃，信是不回的，寄来的信是提前写的，今天又很刻意，可明明看到他眼睛都哭肿了，从一开始看到的他都是他想给我看的，对我并没有敌意，他怎么会躲着我能？

　　她掀开被子，下床穿鞋，“小姐，你这是要去哪？不行，你身体吃不消。”

　　“去皇子府。”

　　“是，奴婢陪你一起去。”

　　她坐在马车上，伸出手仔细端详，每一根手指包扎的特别细，行动方便，不影响自己用手。

　　之前我被拔掉十根手指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晕过去，还晕过去几天？在疼也不敢晕，害怕晕过去在也醒不来了，怎么回事许慕言你是忘了？难道在这个世界里身体素质差？

　　“小姐，到皇子府了。”马车停在贺府大门正中央，丫鬟放下步梯，她伸手，丫鬟扶着她下马车。

　　她站在大门中央，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找贺清持，转头对着丫鬟说“你就站在这里等我。”

　　“是。”

　　她巧了几下门见无人回应，推开门的那一刻惊讶。

　　这么大的院子竟然一个人没有？

　　她关上门，走进去，已经绕了好一会，没有看见人影，就随便推开一扇门，径直走进去，用过的拐杖还有浓厚的药味……

　　自己的指甲赫然放在桌子上，她走过去把指甲拿在手心里。

　　她听到动静转身看见贺清持站在身后，眼神对视上，贺清持后面还有一个轮椅。

　　她看到他就像看到曾经的自己，反应过来，收回指甲，贺清持想解释“慕言，我……”

　　她走到贺清持面前轻轻推了一下，用力过猛推，摔在轮椅上，贺清持以为她推自己是因为自己隐瞒不告诉她。

　　“站不起来，就别硬撑。”

　　贺清持：“慕言，其实我……”

　　她推着轮椅走“怕我担心？”

　　贺清持思索片刻点头欲言又止“是又不是。”她满脸疑惑的看着贺清持。

　　贺清持心虚低头“我不喜欢让你看到我现在的这个样子。”眼睛瞬间红润转头看着她“我应该让你失望了吧？”

　　“没有。”贺清持脸色瞬间红润转头脸埋下来偷偷笑。

　　她推着轮椅察觉到贺清持一直一个姿势坐着，停下，走到他旁边眼睛落在贺清持的胳膊上。

　　贺清持看着自己的胳膊，盯着她“以前我犯错，父皇总是罚我，胳膊断了还能接上。”

　　“父皇？”

　　“犯错就把你四肢打断？”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让他这么讨厌你。”

　　“都说帝王无情，可是他对那两位公主处处袒护，还有贺远洲简直就是溺爱。”

　　贺清持：“父皇一直不喜欢我，小的时候没见过父皇，记得那一天冬天院子里梅花开了，五位皇子在雪地里玩耍，正巧我给母妃送炭的路上经过他们，拦住去路，掀翻，对我拳打脚踢，父皇正和几位妃子赏梅，他们拖拽着我走到父皇面前，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父皇，说要给父皇表演节目，拿着鞭子轮流抽打我，抽出一道道血痕衣服都开了，其中一个皇子不小心伤到自己，父皇心疼坏了，罚我在雪地里跪一个时辰，我用尽全力爬到炭旁边还差一点就碰到，我就昏了过去，感受雪一点一点埋在身上，很烫，直到薛庭烨许将军经过救下我，还送了新的炭够用了整个冬天。”

　　“后来能？”

　　贺清持：“后来我把皇子都杀了。”

　　“那他能？”指的贺远洲。

　　贺清持：“父皇用断药威胁有召必回。”

　　“原来你一直瞒着我的事情就这些，倒也不必瞒我”

　　“你等我一下。”转身去书房找笔墨纸砚，摆放整齐。

　　推着他过去，她伸出手，贺清持缓缓抬起手拉着，她把御笔放在他的手心里，教他写字。

　　“你要把欠我的书信都补回来。”

　　贺清持：“好。”

　　笔尖悬空在纸上，就教他名字吧，提笔写下贺清持（汉字）

　　贺清持看着陌生的字体，紧紧思考了一秒“是我的名字，贺清持。”笑着看向她求表扬。“我猜的对不对。”

　　她肯定的点头“确实是你的名字。”

　　贺清持：“防止有心之人写假的书信，以后就用这字代替你觉得呢？”

　　“正合我意，我把她们的名字都写一遍。”

　　看着她一脸认真的写着所有的人名字唯独没写自己的名字，贺清持颤抖的手紧紧拿住笔，每一个字无力像蚯蚓爬过。

　　终于写完最后一个名字薛庭烨的烨，“我写完了。”

　　她拿字一张一张检查“不错。”

　　贺清持看着天色不早了，影响她声誉提醒她“慕言，天冷了。”

　　她收拾纸笔“我先把这些送回书房。”

　　贺清持：“她们的名字我都学过了，那你的名字呢？”

　　她放下纸笔，提起笔写下许慕言（汉字），贺清持认真看着她写下每一笔。

　　写完名字她把纸放在他的面前“这是我的名字。”

　　贺清持看着字认真念了一遍“许慕言。”

　　她听到门外有丫鬟传来的声音“小姐。”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伴随着耳边“言儿。”

　　是哥哥！

　　贺清持：“你喜欢什么花？”

　　贺清持身上伴随着兰花香，她想都没想，随口一说“兰花。”转身走了。

　　只留下贺清持暗自窃喜：“兰花，她喜欢兰花。”

　　她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薛庭烨站在正中间刻意等自己手还拿着自己的披肩，薛庭烨走向前温柔的给她披上“来披上。”

　　临蛰把门关上，找贺清持。

　　“哥。”

　　薛庭烨：“先上马车，别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