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灭黑桃3》周五吃炸鸡

36、第 36 章

　　月考前一晚，叶炽正对着一道物理难题薅头发时，他的廉价终端同时震动了一下。
　　两条加密信息，来自两个他绝没想到的人。
　　司南辰：「受力分析对象错误。」
　　苏晚萤：「你的参考系选取干扰了判断。尝试隔离A物体，单独分析B的受力。」
　　叶炽惊呆了，脸颊发烫，第一反应是暴露了！
　　羞赧和一股暖流同时冲击着他。
　　没等他回复，一条新的群组邀请弹出（成员：司南辰，苏晚萤，叶炽）。
　　司南辰：「开门。」
　　苏晚萤：「在你门口。」
　　叶炽手忙脚乱地跳下床打开门。司南辰和苏晚萤一左一右站在他狭窄的宿舍门口，中间隔着冰冷的空气，表情依旧是疏离的，手里却都拿着平板。
　　“哪题不会？”司南辰开口，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效率点，时间不多。”苏晚萤语气平淡。
　　没有质疑，没有调侃，更没有戳破他可怜的自尊。仿佛这是一项早已安排好的例行公务。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在叶炽这间逼仄的D级宿舍里，上演了诡异而高效的一幕：两位处于冷战中的顶级学霸，轮流为一个“不求上进”的D级生进行考前急救。他们依旧不直接交流，一个人言简意赅地点拨，另一个便逻辑清晰地补充，像一场无声的教学接力赛。唯一的听众则是在知识风暴中晕头转向又感激涕零的叶炽。
　　辅导结束，两人同时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去，如同潮水退去，不留痕迹。
　　叶炽望着空荡的走廊，心里堵得厉害。他那点可笑的面子，在对方这种不着痕迹的、精准的维护面前，碎得一文不值。
　　然而，这点隐秘的温暖无法驱散月考带来的巨大压力。
　　真正的考验来临了。
　　月考当天，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月考的紧张气氛如同低气压，笼罩着每一个按等级划分的考场。对于六人组而言，这远非简单的学业测试，更是关乎接下来一个月生存资源和行动自由的关键博弈。
　　D级考场的氛围最为凝重，这里混合着放弃挣扎的麻木和背水一战的紧绷。叶炽眉头紧锁，指尖用力地捏着笔，正与一道复杂的力学应用题角力。公式在脑中盘旋，却总觉得差之毫厘。就在他全神贯注之际，旁边座位的一个男生却猛地起身，几乎是跑着将卷子交了上去。
　　“交这么早？”叶炽心下诧异，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然而，那男生回到座位后，并未离开，而是做贼似的左右张望，接着竟从课桌抽屉里飞快地掏出一本——物理课本！
　　他手忙脚乱地翻到前面关于基础公式定义的章节，紧张地比对某道选择题的选项，嘴唇无声嗫嚅，完全沉浸其中，仿佛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讲台上监考的仿生机器人眼中红光一闪，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旁，冰冷的电子音响起：“D-739号考生，违规携带资料。本场成绩作废，取消资格。”
　　那男生如遭雷击，脸瞬间惨白，书册脱手落地，被机器人无情收走，随即被带离考场。
　　叶炽：“……”
　　内心那点因答题不顺而隐约躁动的侥幸心理，瞬间被这荒唐一幕浇灭，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清醒。在物理考场上掏物理书？这得慌成什么样？愚蠢且无效。他深吸一口气，彻底摒弃杂念，将全部注意力重新投入到眼前的难题上。
　　到了第二天，闹剧再次上演。依旧是那个男生，在交卷后，大概是因为昨日成绩作废心态已崩，竟又堂而皇之地掏出个人终端，低头玩起了游戏，似乎完全放弃了挣扎。屏幕的亮光和细微音效在寂静的考场里格外刺眼。
　　结果毫无悬念。监考机器人再度闪现：“D-739号考生，二次违规使用通讯设备。所有科目成绩清零，上报处理。”
　　叶炽这次险些嗤笑出声，光顾着看这连续作死的戏码，差点忘了时间，最后时刻才匆忙填完剩余答案。
　　在C级考场，任蔚之遇到了另一种麻烦。她正沉稳答题时，旁边一名女生用笔帽悄悄捅了她一下，递来一个揉皱的纸团，眼神混合着胁迫与哀求，气声道：“选择题答案，不然要你好看……我知道你认识那个D级的……”
　　任蔚之眉头倏地蹙紧。不是恐惧，而是涌起一股强烈的厌烦。她无意卷入这种低级且风险极高的纠缠。看也未看那纸团，她直接用手背将其扫落，随即举手。
　　“老师，”声音冷静平稳，“有人试图作弊干扰。”
　　监考的人类教师瞥了那面无人色的女生一眼，记下考号作为警告。考试结束，任蔚之刚走出考场，便被拦下。那名女生找来了“靠山”——一个神色倨傲的B级男生，身后跟着两人。
　　“喂，你胆子不小，敢举报我的人？”B级男生挡在前面，语气不善。
　　任蔚之正权衡对策，一个身影却抢先一步插了进来。
　　是简遇。他脸上惯常的慵懒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打扰后的明显不悦，甚至忘了收起还亮着小说界面的终端。
　　“有完没完？”他语调不高，却带着刺人的锋芒，直接对上那B级男生，“考完了不消停？B级很闲吗？”
　　简遇语速极快，不等对方反应，又看似随意地追加了一句：“要不咱们一起去问问石峰班长，看他平时是不是也这么‘照顾’同学？”
　　石峰的名字像一道止音符。那B级男生脸色一僵，气势明显弱了下去，眼中闪过一丝顾忌。
　　简遇趁势拉住任蔚之的胳膊，转身就走：“麻烦。走了。”
　　那男生被这连消带打的一顿抢白弄得措手不及，加之对石峰的忌惮，竟未再阻拦。
　　任蔚之略带惊讶地看向简遇，简遇却已恢复懒散模样，重新捧起终端，嘟囔道：“真耽误时间。”但他紧抿的嘴角和略显急促的脚步，隐约透露出不同往常的情绪。
　　其他考场则相对风平浪静，但暗流依旧。
　　月考终于结束。
　　成绩公布之日即将来临，那将决定每个人接下来在这残酷游戏中所能拥有的筹码和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