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是你》粒荔皆好

3、初次相遇

　　回到住处，记忆在一瞬间拉扯出来，回到那个跟陆言盛见面的晚上。
　　她记得，那是一个再填高考志愿的前后时间，因为想考燕城的学校。

　　燕城的夜晚，本是寂静无声的，却因在繁华的街道变得喧嚣无比，充斥着热情和活力。
　　许是在大学旁边的缘故，门口来来往往的路人大多都是学生模样。

　　陆言盛在酒吧门口跟着朋友在一旁聊天，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不确定的喊了名字。

　　“许嘉惜？”

　　许嘉惜他们吃完饭，计划去燕城大学城附近的酒吧看看。
　　正准备进酒吧，就听到有人喊她，一行人的脚步全部停了下来。

　　许嘉惜转身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先是愣了一下，对方似乎在等什么人，跟身旁的人在聊天，旁边的人看起来有些情绪。

　　倏地反应过来，“言盛哥哥？”
　　“不是在国外读书吗？”

　　后半句嘴比脑子快，许嘉惜没想到的是，他还能记住她，这三年她也改变了不少吧。

　　睨了他们一眼，淡声道：“嗯，放假回来的。”
　　最后把目光转到许嘉惜脸上，问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他们很明显就是学生，也不知道谁给的勇气，让他们来酒吧，还是穿着很稚气的衣服。

　　“我跟我同学来看看这边的大学，”许嘉惜轻轻坦言。

　　赵雅雅拉着许嘉惜，小声问道：“嘉惜，这是你哥哥吗？”
　　“这是我哥的朋友，陆言盛，”许嘉惜解释。

　　许嘉惜他们走到了陆言盛身旁。

　　许嘉惜三言两语把她的朋友们跟陆言盛简单做了个介绍。

　　他们这次的来燕城的有四人，时慕予，赵雅雅，傅西跟许嘉惜是前后桌跟同桌的关系，高一就认识了。

　　“哥哥好。”三人异口同声喊道。

　　“许嘉惜，你能进去？”话说给许嘉惜听，但却对着他的发小道。
　　言下之意就是都不用查身份证的吗？

　　“不是，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们酒吧很有原则的，未成年不能来的。”
　　陆言盛的话，让顾深白多少有些心虚，这酒吧虽说是他的，但是也么怎么管。

　　拿出电话对着陆言盛说道：“我问问怎么回事。”

　　许嘉惜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抱歉道：“要不，你们去就好了，我先回酒店休息。”

　　本想着去看看酒吧里面有没有兼职可以做的，也没想过会有年龄限制，这个大学计划之一只能泡汤了。

　　“嗐，酒吧有什么好玩的，那就不进去了呗，”时慕予怕许嘉惜心里愧疚又说：“反正后面还有机会的。”

　　“对呀，对呀，我们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去看学校。”赵雅雅手挽着她安慰道。

　　“走走走，回去。”傅西附和着。

　　一行人转身之际就听到：“你们住哪里？我送你们回去。”

　　“嗯？”他们停顿住，许嘉惜摆了摆手说：“不用，我们有四个人，可以自己回的。”

　　“行，到酒店发给我定位给我，”他也踱步到她身边，手指点了几下手机后，陆言盛将屏幕展在她面前。
　　对上许嘉惜投来的目光，施施然道：“微信加一下，有什么事联系我。”

　　许嘉惜轻声应好，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微信扫上二维码，白皙修长的手指在屏幕操作。
　　手机放回兜里，跟陆言盛道别：“言盛哥哥，我们先回去了。”

　　他们坐上回去的出租车，其他人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许嘉惜还是过意不去。
　　许嘉惜愧疚看着他们，说道：“对不起，因为我的原因让你们去不了酒吧，明天中午请你们吃饭，我哥刚给我零花钱的。”说罢，她微微低下了头。

　　“没事，本来我也还没成年。”赵雅雅手掌托住下巴：“不过嘉惜，你哥哥的朋友好帅。”

　　“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好像他一直都是这样。”思绪一下拉回到那个夏天。

　　五一前后的日子，都城的天气时而凉爽，时而燥热，在许嘉惜补习班附近有一条夜市街。
　　每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位置上的人，三三两两吃着烧烤，喝着啤酒，聊着天，很是热闹。

　　许嘉惜看到其中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桌有四人，她猜想应该是他的朋友。
　　“许嘉泽？”

　　许嘉泽听到自己名字的人抬头看过去发现是自己妹妹，起身施施然道：“不是9点半吗？我还准备去接你。”
　　到她身旁又说：“难道你今天提前下课了。”

　　许嘉惜被他的话弄的无厘头，淡淡道：“一直是这个时间。”

　　补习班距离公交站台有一条街，里面是夜市街，公交站台离的近，可以看到吃东西的人。

　　说完许嘉泽拉着许嘉惜到他们位置上，介绍起来。
　　“我妹妹，许嘉惜。”

　　三人同时抬头看向她，小姑娘身穿干净松敞的蓝白校服，扎着高丸子头齐刘海，小鹅蛋脸，很文气。

　　“这些是我大学室友，向易，洛风柏，”到了陆言盛，稍微停顿了一会，“还有这位是我学长读大四了，陆言盛，大我们两岁。”

　　向易跟陆言盛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按辈分来讲陆言盛是叔辈的，这其中许嘉泽也没有过多的介绍。

　　许嘉惜乖巧地打起来招呼，“哥哥们好。”

　　向易：“妹妹好。”

　　洛风柏：“妹妹好呀。”

　　陆言盛抬头看了一眼，算是打招呼了。

　　许嘉惜觉得陆言盛长得真好看！！！棱角分明的轮廓，深邃的眼睛，嘴唇微薄，性感迷人。他坐在那里，身穿一身简单的黑色衣裤将他衬得极为清隽，举手投足间透出慵懒的姿态来。

　　洛风柏调侃着，“盛哥，人家嘉泽的妹妹你都不打声招呼的。”

　　她听到洛风柏的话，倏忽脸蛋发热。
　　她的位置刚好在许嘉泽跟陆言盛的中间，一时间停住了，是不是得换个位置。

　　许嘉泽看她不上不下的，伸手把她往位置上按下，接着递过菜单给她。
　　“想吃什么，自己点，吃完再回去。”
　　拿起一串以为是牛肉的羊肉给到许嘉惜说：“先吃点牛肉串。”

　　许嘉惜接过咬了一口，倏地蹙起眉心，急忙端起旁边的饮料喝了好几口。
　　对着许嘉泽控诉道：“这是羊肉。”

　　许嘉惜把剩下的羊肉串放到许嘉泽的盘中，看着面前的其他烧烤伸手过去拿吃了起来。

　　许嘉泽的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拿起看来电显示，摁了接通键。
　　“喂，妈！”

　　那边电话声音着急道：“接到你妹妹了吗？打她电话没接，也没发信息过来。”

　　许嘉泽看了一眼许嘉惜，悠悠回道，“嗯，接到了，在吃宵夜，吃完回去。”

　　“你给她听，”对方不放心道。

　　许嘉惜接过电话：“妈妈，我跟哥哥在一起，”听到对方声音有点担忧，解释说：“电话调静音放书包了，没听到响。”

　　许妈：“让你哥哥早点回来，不要太晚了，你哥哥说要给你惊喜的，让我不要告诉你他去接你的。”

　　“嗯好，妈妈。”许嘉惜说完挂了电话。

　　手机递回给许嘉泽，同时一口气说出：“妈妈说你来接我的，但是你没有来我补习班教室接我，而且时间你也搞错了，要是我不看到你，我就得自己回去了。所以，哥哥这不算你来接我，我回去要告诉妈妈。”

　　许嘉泽听到这话便挑起眉头：“说吧，你想要什么。”

　　许嘉惜嘴角挂着一抹得意又俏皮的笑，眼睛很亮，“现在还没想到，先欠着吧。”

　　向易忍不住打断道：“嘉惜妹妹跟我妹妹长得好像，嘉惜妹妹几岁了呀？”

　　“14岁，初三了。”许嘉惜如实道。

　　“这样，我妹妹今年才12岁。”向易略作迟疑点头呢喃着。
　　他低下头，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抬眸看向陆言盛，问道：“盛叔，你研究生在燕大读吗？”

　　陆言盛拿着烟盒，许是旁边有未成年，又把烟盒放下，散漫倚靠着座椅回道：“嗯，刚好需要在那边处理一些事情。”

　　许嘉惜吃完烧烤，看他们还在聊天，陆言盛在一旁听着，时不时就插进去一俩句话。
　　她觉得很神奇，明明四个人的性格不一样却能玩在一起。

　　许嘉惜从书包拿出数学试卷做题，倏地洛风柏的声音不由提高了几个分贝，吸引了许嘉惜的注意力，她停下手中的笔，探出身子，把椅子往那边挪了过去，然而声音却倏然而止。

　　她只能把心思放回到题目上，手中的笔在草稿纸上胡乱涂鸦，却无法形成清晰的思路，泄气地把笔往桌上一扔。

　　陆言盛突兀道：“有不会的题？”

　　椅子向她那边挪近，看了卷子上面的题目，拿着了草稿本以及笔，演算给许嘉惜看。

　　陆言盛正在一笔一划地写着解题步骤，而许嘉惜确认他的手指所吸引。
　　手指瘦削而修长，节骨分明，指甲圆润干净，净白的皮肤下隐约可见淡淡的青色纹路。

　　“清楚了吗？”陆言盛问她。

　　陆言盛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她不好意思说刚才跑神了，但她看了他的解题步骤了解个一二。

　　她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的啊！懂了。”

　　解完题目，把手中的笔，纸张都递过去给到她。

　　看到他伸过来的手，忍不住看他的手指，蓦然脸红了起来，呼吸急促。
　　许嘉惜调整了一下呼吸，接过笔，道了谢。

　　时间也差不多了，烧烤也吃得差不多了，几个人商量着下半场。

　　许嘉泽侧头看向许嘉惜：“我先送你回去，太晚了。”

　　听到许嘉泽喊她，于是把桌上小角落的课外资料收起放进书包，收拾动作却那么的急促。

　　“没人催你，慢点，”许嘉泽在原地，无奈叹息道。
　　总算知道她这个妹妹为何总是丢三落四了，也在猜测是不是每次收拾东西都是这样着急。

　　“盛哥，”他喊住了陆言盛，“你们先去，等一下我去找你们。”

　　等他们走后陆言盛起身准备走，突然看到地上有的一本小本子，捡了起来翻了翻，猜想应该是刚才许嘉惜掉的，看向她远去的背影，便放进口袋里。

　　夏天的夜晚总是那么的令人陶醉，漆黑天穹里布满了点点生辉的星星，格外耀眼。
　　许嘉惜回忆着跟陆言盛第一次见面，怎么回到酒店都不清楚。

　　“嘉惜，嘉惜。”赵雅雅担忧的在许嘉惜面前喊了几句。

　　许嘉惜微微一愣，须臾眼神恢复了清明。
　　“怎么啦，雅雅。”

　　赵雅雅如实道，“从在车上你就一直走神，我洗完澡了，你要不要去洗。”
　　她微顿了下，才应道：“哦……好。”

　　笃，笃笃——

　　许嘉惜拿着衣服正准备要去洗漱，听见有人敲门，心想：“都这个点了，谁还敲门。”

　　时慕予站在门前，指节迟疑地叩响门板。
　　这三声，清晰却沉闷，似是撞在自己胸腔，走廊寂静无声，他顿时屏住呼吸，只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等待的每一秒钟都被拉长数倍，勇气正随着呼吸一点点消失，掌心渗出薄汗。

　　许嘉惜手里还拿着换洗衣服，先透过猫眼看清来人，推开门。
　　另一只手握着门内侧的把手，不解道，“怎么了？”

　　他愣了半响，才想起自己来的做什么，嗫嚅道：“嘉惜，我有话跟你说。”

　　许嘉惜心里一震，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你在这等会。”
　　原路返回房间内，放下手里的衣服，对着赵雅雅道：“雅雅，你要是困先睡，慕予有事找我。”

　　赵雅雅原本悠闲地躺在床上刷着视频，乍然弹起身来，惊呼出声：“找你干嘛？”
　　像是想到什么，往许嘉惜床上奔过去，小声道：“可能要跟你表白？”

　　赵雅雅想到的事情，许嘉惜自然而然也想到了，只是这种事情只要不挑明，就还是能当作不知情。

　　许嘉惜也犹豫了，他们曾经短暂地在一起过，一段不为人知的地下恋。当时时慕予追求她，她觉得人生至少得留点值得回忆的事情，于是答应了他。
　　只是相处的过程中，许嘉惜对他并没有很喜欢，或许那个年纪也不懂这些，最后她提出了分手，至于现在她还能感受时慕予的喜欢。

　　许嘉惜沉吟着说，“要不，我还是不去了。”

　　“别，你还是去，”赵雅雅出声制止她，建议道，“我觉得把话说清楚。”

　　许嘉惜有意地跟时慕予拉开距离在他后面，缓慢的脚步穿过走廊，周遭的空气被沉寂包裹的严严实实。

　　来到院子里。

　　时慕予缓缓停下脚步，随着灯光下的影子回头，夏日地晚风伴随着蝉鸣吹动院子里的海棠树，海棠树枝繁叶茂，绿油油的枝叶随风摇曳，斑驳的树影打在她的脸上，夜晚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这副模样，时慕予霎时看呆了，他迈着坚定而缓慢的步伐走上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许嘉惜的光线。
　　许嘉惜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微微仰起头。
　　一瞬间的对视，时慕予的心如擂鼓，眸中却是毫不掩饰得炽热，鼓起勇气像是做好决心张了张嘴。

　　这时向絮打断道：“慕予，我们快高考了。”
　　“我知道的，嘉惜。”他小心斟酌措辞，语气认真道：“就是能不能高考……”重新在一起这几个字没说完再次被许嘉惜打断。

　　许嘉惜不想让他抱有一丝的希望，认真而郑重地拒绝道，“慕予，我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影响到我们高考，现在给不了你答复高考后也给不了。”
　　“我希望能考到你想要的大学，也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你，我会很愧疚的，”她的声音清脆，带了点温柔。却极为有力地，一字一字地砸在他的心上。

　　他眼神稍黯，苦涩的笑意不达眼底，像是被她坦率的模样刺激到，他眼眶透红，讲话时动作极简，近乎机械：“嗯，这次高考我会好好考得，不会影响到的。”

　　许嘉惜看他这般模样，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该说的话也已经说完了。
　　“我先回去房间了，”说完她转身离开。

　　陆言盛手指尖夹着烟斜靠在墙壁上，显得悠闲自在看着他们。
　　“言盛哥哥……”许嘉惜有些错愕，“你什么时候来的？”

　　陆言盛不紧不慢地朝他们走了过来，停在许嘉惜面前，淡淡扫向时慕予。随口问道：“在约会？“

　　“不是，”许嘉惜否认道，“慕予他问我一些问题，问完了我们要回去了。”

　　蓦地想起什么：“慕予，你先回去，我有跟言盛哥说。”
　　“那个，”心虚地看着陆言盛：“今天的事能不能不要告诉我哥。”

　　“怎么办？我发信息给他了。”突然向她靠近，在她耳边低语，“但是，嘉惜。你知不知道大晚上跟男生出来，很危险的。”
　　他的声音带着慵懒的沙哑，确让人有一瞬间的恍惚。

　　许嘉惜感受他的靠近，仿佛每一个字都有某种魔力，让她心跳加速，她的脸颊立刻泛起一片红晕，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她回过神，唇瓣动了动：“哥哥不也是男的吗？”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又开口：“很晚了，我的回房间了，再见。”
　　话一落脚步匆匆往前走。

　　这一切的小举动都被陆言盛看在眼里，突然觉得这小女生似乎与他第一次见的不一样，也不像她哥哥说那般眼里只有学习的人，不过他怎么总是能碰到男生跟他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