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终幕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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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像云那样飘逸，大朵大朵如蓬松轻柔的棉花。苍蓝色停滞在天空上，暖融融的阳光像橙汁般倾洒在甲板上，冷暖色调和谐交织。船体悠悠然晃动，让你感到一阵目眩神迷。你仰身倚靠在船舷上，不由得闭上双眼。
“博士～”一道欢呼雀跃的声音。
“船上纯正的人类只有我一个。”你低声说道。
你感知到他站得离你很近。
你睁开眼睛，对上他的眼睛。
“嘿嘿……被博士发现了。”
“这艘船是怎么移动的？”
“船的底部。”
原来如此。
水月眺望远方：“让别人见证我们的死亡太不道德了。”
你赞同水月的说法。
“这艘船又是哪里来的？”
“月岛家的私产。”
“你一直在控制月岛会长吗？”
“没有的事，博士。他是真的喜欢博士。没有人会不喜欢博士吧？”水月目光炯炯，坦坦荡荡。
喜欢……
“芽吹予知突然死亡可能会引发变故。”
“都安排好了，博士。对外宣称的消息是‘隐退’。”水月摆出一副很可靠的样子。
“那‘月岛凛’死了怎么办？”
“唔……亲爱的月岛会长只能找新的继承人了。”
“水月不会感到不舍吗？”
“‘美食、漫画、游戏，以及创造了它们的人们，都是散落在星空下的诗篇。而我的旅途就是品遍它们’。”你努力从稀薄的记忆中扒拉出这句话。
“还有处理掉可能对这一切造成妨害的东西。”水月主动补上这条语音的后半段。“博士，我现在就是可能对这一切造成妨害的东西。”
“这样的自知之明不如不要。”
“唔……博士在和我开玩笑？”
“……”
“博士，我们随时都可以返航。博士的指示就是我的道标。”
你摇了摇头，和水月一同眺望一望无际的大海。你瞥了一眼手表，现在刚好是正午。
“再开一小会儿，我就跳下去。”
“我和博士一起跳下去。”
“你不用那么做吧？”
“仪式感啦～想和博士做同样的事。”
“吃掉我吧，水月。”
“我会的，博士。”
回答得这么肯定？你还以为会有一番折腾呢。
“我的梦想是变得和博士一样……吃掉博士的话……是不是就与博士同在了？”
“我死了之后，要过多久你才会彻底消失？”
“立刻。”博士死了他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那你还有时间——”
“这点时间还是有的，博士。”
“一定要吃掉我，水月。”
“就算博士不说我也会那么做的。我不那么做，博士就会变成海洋里其他生物的养分了。这不可以。”水月啪嗒啪嗒咕噜一通，然后啪嗒啪嗒跑进船舱又跑出来，手里抱着你的高专校服：“博士在外面奔波好几天了，在船上洗个澡吧？”
“水月嫌弃我吗？”你没好气地走到他身边按压他的脑袋。
“哎呀呀，博士……现在不洗未来好多年都没机会洗澡了。”
“你不是要穿我的校服？怎么不穿？女装给我看看……”
“博士不是看过我穿女仆装吗？”
有这件事吗？你知道你的记忆不全面。像这种细微的事情……“水月，我真的看过吗？罗德岛——”
“博士看过的。”水月很肯定的说。
就相信他吧。你也不是真的想看水月女装，只是和他开玩笑。
“船上的设施都能正常使用？”
“不能。热水是我提前准备的。”
所以这艘船完全就是一个钢铁架子在海上飘。
“为什么一定要到船上？”
水月把衣服递给你：“博士需要做好心理准备吧？”
“我建设好几天了。你不是——”坚持不住了吗？
“是啊。但是博士，死亡不能那么草率吧？我不想博士草率地死去。博士该长长久久的活着。博士活着远比博士死去更有意义。”水月近乎于呓语。这是他真实的想法，也是他真正想做的事。
“意义……意义如何衡量呢？”你喃喃自语，“我想救下的人，本来也会在某一天死去。”
“博士知道‘进化’的意义吗？”
“生物为‘进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适应环境以便更好的生存。为了整个族群的存续，个体可以牺牲自己。那为什么，生物要如此顽强不息的活下去？”
“水月，你和你的族群能给我答案吗？”
“博士——是为了‘可能性’。”
“可能性？”你也曾有过类似的想法。
“生存的意义就是生存本身。活着才能见证不同的可能性。”
“我们从海洋走向陆地，然后进入星空。这都是在尝试不同的可能性。也许在某条世界线中，我们始终潜藏深海；也许在某条世界线中，我们与人类实现共存；也许在某条世界线中，我们毁灭了一切。”
“平行世界的说法？”
我原本的世界、我和水月的世界、我和这个世界……我究竟是什么呢？”
「博士是更高维的存在。」
“这个世界之所以排斥博士，是因为博士所代表的‘可能性’实在太过庞大。博士继续存在，会破坏它所维持的秩序。拒绝归于此秩序的生物会被抹除。”
“我没有想做什么。”你只是想减少一些牺牲。
“博士没有感到这个世界本就漆黑无比吗？这个世界从诞生的最初，就没有得到过一丝善意。它不愿意变得更好，博士。”
我会改变这一切。我会修正这个程序。
海洋该学会拥抱万事万物，拥抱所有可能性。这才是幽深广大的海洋。
“我的存在，就是博士存在所代表的一种‘可能性’。为什么偏偏是我？是因为我和博士之间的感情深厚到足以跨越亿万光年来回应博士的思念。”
“亿万光年哦，博士。以人类目前的技术完全做不到。”
“你是真正的水月吧？”
“唔……被博士猜到了。”
大群的团结不容置疑。
即使是虚假的大群。
“不然不会这么急迫。”
“想我了没有，博士？”
这声问候来自所有世界线的水月。
你存在、或不存在，都对他有举足轻重的意义。
“我对你的思念如同秋山落叶。”
“唔……博士，我收下了！再重也砸不死我！”
你看着激动的水月：“水月，深切地思念一个人也算活着吗？”
“博士，为什么不算？这是感知到自己还活着的重要手段吧？”
“那也许会有一片又一片落叶压在我身上。”
“树会长出新芽、长出嫩叶，博士。”
“我——”水月没有让你继续说下去，他急切的说：“我的存在，就是博士存在所代表的一种‘可能性’。我会为博士奉上一个改变结局的可能性。”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拥抱新生了，博士。”
“我知道。”
见到真正的水月你就知道了。
向死而生。
瞒过所有人，才能瞒过世界。
你必须“死”一次。
你发动术式。
散发着莹蓝微光的水母们伸展身体，连接成一张梦幻的网，接住坠入海洋的两人。
它们早有准备。它们备受煎熬，要克制吞噬这一原始本能不是件容易的事。为什么吞噬不算爱？它们不理解，它们遵从更崇高的意志。
水月坐起来，自言自语道：“博士脑死亡了。”
无论在哪一个世界，他都尽力不让博士死去。哪怕让博士以吞噬他的血肉为生。
“为什么要写得这么干脆利落地丢下我……博士也很不满意吧？对吧？”水月把手按在你胸前，“要不人工呼吸？好羞耻啊……”
附肢到处乱窜。
水月捂住脸：“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知道这具载体救不活啦。
时间有限，必须趁现在朝这个世界渗透更多的力量。
“博士想回来的时候，就回来吧……那时候我肯定已经不在了，我成了彻彻底底被拒绝入内的黑户呢……”
“回家之后要打开游戏找我……不可以那么喜欢‘五条悟’这个角色，我会嫉妒的……”水月一边做事一边碎碎念，“怎么能因为我的故事线完整、没有遗憾就忽略我？还让我来帮你……真过分呢，博士。”
“不过能想起来带我玩也很好……这就是你活着的可能性啊，博士。”
……
“大功告成！”水月鼓掌激励自己，然后抱着你的身体：“博士……我会把这具身体藏在海洋的最深处保管。当博士的意识再次登录时，就没有事物能阻碍你做出好的改变了。”
“这个世界的作者品味真差。”
潮水带着叹息一遍又一遍轻抚大地，浪花唱着安眠曲。黑夜像帷幕般遮盖阴影中伸出的触角。
星光逐渐显现，明灭闪烁。
星空下的诗篇是告别。
“晚安，博士。我们在别的地方再会。“
*
你正在疯狂和亲友吐槽。没有一个正常人，看到这样癫狂的剧情能不发疯。
我要去日本杀了iivv！
亲友在你的攻势下再起不能。
你只好打开游戏。
最近和少女乐队番的联动各方面都超大杯。
你想到被腰斩的五条悟……这就是内部爱和内部恨的区别。
不管了，集成战略，启动！
饿了……饿了么美团启动！不对，最近外卖大战该用淘宝……怎么感觉自己老年痴呆了一样……京东什么时候也送外卖了？
今天是几月几号？
你划拉开手机上的日历软件。
我的记忆没错啊……怎么回事？
昨晚熬夜大脑糊涂了？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先小红书启动一下。
小红书关闭吧。
又刷到iivv狗屎新作了。
祝你西内，iivv。
病魔怎么没有战胜你。
人与人之间的怨气不要那么大——那是人吗？
骂得太脏了，はつちゃん。
はつちゃん？はつちゃん是什么鬼？
你费了吃奶的力气才从脑海里把这串鬼画符打在手机上。
你左瞧瞧又看看——「请选择你掌握的语种」（我们假装能选）
你搞懂了这个词汇的意思。
这好像是一个名字。
脑海中有人用这个名字唤你。
奇怪，我的名字不是——［请填入你的名字］（我们假装能填）
手机跳出来一则通话，上面标着“快递外卖”。
［接］
［不接］
你花了一点时间取外卖。取完外卖回来你就把那什么はつちゃん抛到了脑后。
俗话说得好：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只是一份垃圾外卖，怎么还吃出了家的味道。
今天真奇怪。
晚上睡觉的时候，你的脑子居然编排出了“はつちゃん是我在另一个世界的名字”这一想法。按照脑内小剧场，你是胎穿者，还是胎穿到了异国他乡，换个名字好像很正常。
我代入了！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终幕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