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业火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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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掉了？”
咒灵无法回答他。
夏油杰揪着自己的头发不撒手。他凶恶的表情吓到了咒灵。咒灵在房间里跑来跑去。
“滚回来。”
咒灵消失了。
指甲嵌入头皮的刺痛唤回了夏油杰。他转头对着镜子，看见了镜中面目狰狞的自己。
他气急而笑。
夏油杰一边散开头发一边对镜排练笑容。
他可不能吓到はつちゃん。
夏油杰梳出一撇刘海。
镜中人露出一个温柔随和的笑容。
“中午好，昨晚睡得好吗？”
待会儿见面就和はつちゃん这么说。
梳子停留在夏油杰的肩侧。他的脸又阴沉下来。夏油杰不去关注镜子了。他在想那张照片的事。
他从来不敢那么想、也不敢那么做。
那是亵渎。
这群……猴子……
夏油杰捏起胸口的衣服，揉成一团。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是怎么的，他白净的脸庞红得像煮熟的虾。
夏油杰想到他刚刚和你的对话。
はつちゃん为了祓除更多的咒灵，在不懈的努力。
努力……
夏油杰没法不去想那张被烧掉的照片。
夏油杰想到那个冬天，伏黑还没有破坏一切的时候。
［这同样是我作为咒术师的工作。既然我的音乐能让人感到快乐——这不就意味着咒灵会变少嘛。］
玷污、这是玷污！这是在玷污咒术师的理想！
冷静，夏油杰。
四人的合照。
谁也不能缺了谁。
冷静，夏油杰。
想一想办法。
“那个、可以请はつちゃん不要再做偶像了吗？”
“为什么？”
因为他们在践踏你的理想。
“没有为什么，我会让悟和硝子和我一起劝说はつちゃん的。”悟和硝子一定会和之前一样，他们三人站在同一阵营。尤其是悟，他会想把这些人全都杀了的。
绝对会。
全都宰了。
夏油杰一直对你做偶像这件事没有实感。入学高专后，他的世界便围绕着咒术师和咒灵而旋转。和父母的联系也渐渐减少，他能自己养活自己，在学校里也更快乐。不知道是他先不联系父母还是父母先不联系他。总之，他很长时间没和他们联系了。
父母……不提也罢。
实打实算下来，你做偶像的时间还没一年。在你说要借助演唱会用「哀荣断」祓除整个东京的咒灵之前，夏油杰一直觉得你只是在用术式玩闹。
无论如何你都会成功的。你可是术师。你能控制人类的情绪，激起人类心中的狂热并不难。无论悟和他说你有多么多么受追捧他都持无所谓的态度。如你所说，夏油杰只把你做偶像这件事当做作为咒术师的额外工作。
就算效果聊胜于无，总归是你的一片心意。
普通人不该感恩戴德吗？
你能把当初的大话变作现实了。夏油杰决定、决定要去看你的演出，那一定相当精彩。可、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会让他遇到这种事？
夏油杰看见镜中披头散发的自己，下意识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はつちゃん～”
はつちゃん不在这里，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分别是早该发生的事情。
是はつちゃん拜托夜蛾老师。
［为什么突然喊我“杰？”］
［杰不喜欢吗？］
喜欢、喜欢、喜欢得要死。
可你不是真心实意想喊我的名字。
你只是为了让我感到自己没有被区别对待。
你明明在喊悟为“悟”之后还喊了我好长一段时间的“夏油”。你那时不知道吗？你知道。你只是没那么喜欢我。起码没有喜欢悟那样喜欢我。所以你不会选择我。我和悟比，到底差在哪里？
容貌还是实力？
我的长相不比悟差。
我和悟都是特级。
是我当初不够勇敢吗？如果那天表白的是我，你选择的会是我吗？
夏油杰无法让自己停止去想这些事。他一定要想。他必须畅想这些可能才能让他活过来。
可他完全没想过要去死啊。
哈、他夏油杰在你面前算得上什么？足以令人一见钟情的美貌，同样是特级。性格也那么好……你当然有选择的权利而不是让他或者悟上演一场强取豪夺。
可你需要有人保护。
人人都知道「特级」若叶初的致命缺点。
人人都知道「特级」五条悟和「特级」夏油杰是若叶初的同伴。
人人都知道在能用反转术式治疗他人的家入小姐那里若叶初是唯一的例外。
你被这么多人环绕着。
甚至、甚至伏黑。
悟和他分享过你昏迷那一天之前的情况。
……
伏黑他不配。
夏油杰弯腰，双手按在桌上支撑自己的身体。镜子里这幅颓丧的样子，像是回到了はつちゃん刚昏迷不醒的那段时间。那段时间他和悟都很自责。如果、如果他和悟足够强，那些死亡根本不会发生。
那时候死掉的全是はつちゃん最重要的人。
夏油杰最重要的はつちゃん那时候也死掉了。
我当时明明不是现在这个想法。
不是怎么样都好吗？
而且はつちゃん此刻正好好地躺在床上睡觉吧？
我能去找她吗？
我不能。
镜子里的夏油杰露出微笑。
我今晚还能睡得着吗？天都要亮了吧？
他的眼前又浮现出那张照片。
卑劣的猴子。
呵。
镜中的夏油杰皮笑肉不笑。
杰，明明はつちゃん和悟那么努力的想让你回归正常，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可你的思想还是不由自主坠入深渊了啊。
我爬不上去。
我无法忍受。
睡吧，睡吧。
别想了，杰。
*
我看到了天使，我无比确定。
天使肌肤雪白，仿佛可以窥视到机体内部浮现着的细小青筋与血管；天使鬓鬟乌黑，穿绣着金线的白袍，脸庞渺远如浮世绘；天使眸子晶莹剔透，盛着幽暗的浓蓝。我没有看清天使的脸，天使的周身便起了一层薄雾，使天使看上去更为玄妙美丽。
天使在晴空中散播着轻柔婉转的声音。
“到我身边来。”天使说。
我照做，我很想一探究竟。如若有天使，天使能做到凡人所不能吗？强者能否成为神？
我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感情，我相信天使正注视着我。天使是那么圣洁。天使对焦虑烦躁的我依然保持微笑。
天使踮起脚尖吻了我。
天使也需要踮脚吗？这个念头之后，我便如没有系安全带就坐上过山车的人，心惊得要死。我的心脏摇晃不停，我几乎要窒息。我下意识闭上眼睛。天使没有离开，芬芳馥郁的香气逐渐弥漫在整座仙境。天使的唇温润而甜，荡漾着蜜糖的味道。
天使的笑和水沫似的，又像慵懒舒卷的云。
天使如幻影般消散。
我睁开眼睛。
*
夏油杰慢悠悠坐起。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记不太清了。梦镜总是这样。他对这些梦唯一的印象就是和はつちゃん有关。
大概是和はつちゃん一起执行任务或者逛街吧。
他摸到了放在床头的手机。
你发了短信，约他到一家饭店吃饭，尝一尝岩手的特产。
看完这条信息后，夏油杰准备起床收拾一下去见你。他穿衣服时顿了一下，重新掏出手机解锁。
夏油杰的手机屏保之前是你。
一次任务之后的合影。
在五条悟和你表白你和五条悟在一起之后，夏油杰就换掉了那张屏保。
现在的手机屏保只是普通的风景图。
他很快便在网上找到了你的资料。
头衔、演艺经历、人气证明，这些他通通无视。他很快找到了和那张照片一模一样的图片。
找到了，又能怎么样？
他变得茫然无措。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业火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