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逃学记：目标小夫子》鲸臆

7、青梅竹马的“狼狈”夏日记

　　处暑前的午后，太阳把地面烤得滋滋冒热气，连院墙上的爬山虎都蔫头耷脑地贴着墙，只有树梢上的蝉不知疲倦地叫着，“知了——知了——”的声音此起彼伏，吵得沈灵溪趴在窗边直皱眉。
　　她盯着绣绷上那只被自己绣得“翅膀像耷拉的抹布”的蝴蝶，烦躁地把绣花针扔在桌上。
　　转头就冲进来送茶的挽月说：“不行了，再绣下去我要疯了！挽月，你看外面那蝉叫得，跟在我耳边喊‘来抓我呀’似的，咱们去捕蝉吧！”
　　挽月刚把茶杯放在桌上，闻言差点把手里的茶盘摔了：“小姐，您可别折腾了！上次您非要学爬树摘枇杷，结果卡在树杈上下不来，还是苏先生搬着梯子把您救下来的，您忘了？”
　　沈灵溪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却还是硬着头皮站起来：“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这次不一样，捕蝉多简单，找根竹竿，绑个网子，一兜一个准！你去给我找材料，咱们偷偷去后院的老槐树下，肯定能满载而归！”
　　架不住沈灵溪的软磨硬泡，挽月只能苦着脸去库房翻找。
　　没过多久，两人就拿着“装备”溜到了后院——一根比沈灵溪还高的竹竿，一块破了洞的纱布，还有一团缠得乱七八糟的麻绳。
　　沈灵溪蹲在地上，试图把纱布绑在竹竿顶端，结果缠了半天，纱布要么滑下来，要么就被她缠成了“粽子”。
　　最后还不小心被麻绳绊倒，一屁股坐在了泥地里，裙摆上沾了一大块泥印。
　　“哎哟！”她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裙摆，又看了看笑得直捂嘴的挽月，气鼓鼓地说：“笑什么笑！这叫‘接地气’！快过来帮忙，再耽误会儿，蝉都要睡午觉了！”
　　好不容易把捕蝉网弄好，沈灵溪扛着竹竿，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老槐树下。
　　树顶上的蝉叫得正欢，她踮着脚，把竹竿举得老高，小心翼翼地往蝉身边凑。
　　眼看就要碰到了，脚下却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前一扑，竹竿“啪”地打在树枝上，树叶和蝉粪“哗啦啦”掉了她一脑袋。
　　“呸呸呸！”沈灵溪赶紧抹了把脸，刚要发作，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
　　她转头一看，苏慕言正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提着一个小竹篮，嘴角憋不住地往上扬。
　　“苏小夫子！你怎么来了？”沈灵溪又羞又恼，赶紧用袖子擦脸，却没注意到脸上的泥印被她擦得更花了，活像只刚从泥潭里爬出来的小花猫。
　　苏慕言强忍着笑，走上前，从怀里掏出帕子，犹豫了一下，还是递到她手里：“我娘让我给你送点刚做好的绿豆沙，路过后院就看见你了。你这是……在跟树打架？”
　　“谁跟树打架了！”沈灵溪接过帕子，胡乱擦了擦脸，没好气地说，“我在捕蝉呢，都怪这树太高，不然我早就捉到了！”
　　她说着，还举了举手里的捕蝉网，结果网子没举稳，纱布“哗啦”一声掉了下来，正好罩在她自己头上，把她弄得像个“蒙面大侠”。
　　苏慕言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肩膀都在抖。
　　沈灵溪扯下头上的纱布，瞪着他：“你还笑！再笑我就把你的绿豆沙全吃光！”
　　“好好好，我不笑了。”苏慕言赶紧收住笑，强忍着笑意说，“捕蝉不是这么捕的，得轻一点，而且你这网子绑得太松了，我帮你重新弄吧。”
　　他说着，接过竹竿和纱布，手指灵活地用麻绳把纱布缠紧，还细心地把纱布边缘整理平整，比沈灵溪弄的结实多了。
　　沈灵溪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的气早就消了，忍不住凑过去问：“苏小夫子，你也会捕蝉啊？我还以为你只会看书呢。”
　　“小时候在乡下住过一段时间，跟着邻居家的孩子学的。”苏慕言绑好网子，递给她，又指了指树上的蝉，“你看，蝉停在树枝上的时候，翅膀会动，你要慢慢把网子凑到它身后，然后突然往上兜，这样才容易捉到。”
　　沈灵溪点点头，按照苏慕言教的方法，小心翼翼地举起竹竿。
　　这次她学乖了，脚步放得很轻，眼睛紧紧盯着树上那只蝉，一点一点地把网子凑过去。
　　眼看网子就要碰到蝉了，她深吸一口气，猛地往上一兜——“啪”的一声，蝉没捉到，倒把一根细树枝兜了下来，树枝上的刺还划破了她的手背，渗出了一点血珠。
　　“嘶——”沈灵溪疼得皱起了眉，刚要把竹竿扔了，苏慕言就赶紧走过来，拉过她的手，仔细看了看她的手背：“怎么这么不小心？都流血了。”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点药膏，轻轻涂在她的手背上，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沈灵溪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脸颊突然有点发烫，小声说：“没事，就一点点小伤，不疼。”
　　“怎么会不疼，都流血了。”苏慕言皱着眉，从帕子上撕下一小块，小心翼翼地帮她包扎好，“别再捕了，万一再受伤就不好了。”
　　“不行！”沈灵溪摇摇头，“我都跟挽月夸下海口了，说今天肯定能捉到蝉，要是一只都没捉到，多没面子！”
　　她说着，又要去拿竹竿，却被苏慕言拦住了。
　　“我帮你捉吧。”苏慕言拿起竹竿，目光在树上扫了一圈，很快就锁定了一只停在较低树枝上的蝉。
　　他脚步很轻，慢慢走过去，手腕轻轻一扬，网子准确地兜住了那只蝉。
　　蝉在网子里扑腾着翅膀，发出“知了知了”的叫声。
　　“捉到了！”沈灵溪开心地跳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像藏了两颗小星星，“苏小夫子，你太厉害了！快把它给我看看！”
　　苏慕言笑着把网子递给她，叮嘱道：“小心点，别被它的翅膀划到。”
　　沈灵溪小心翼翼地捧着网子，看着里面扑腾的蝉，开心得合不拢嘴。
　　挽月在一旁笑着说：“小姐，还是苏先生厉害，您刚才折腾了半天，连蝉的一根毛都没摸到。”
　　“你懂什么！”沈灵溪瞪了挽月一眼，却还是忍不住笑着对苏慕言说，“苏小夫子，你教我怎么养蝉吧，我想把它养在院子里，天天听它叫。”
　　苏慕言摇摇头：“蝉养不久的，它们离开树就活不了多久了。还是把它放了吧，让它在树上好好叫，不是更好吗？”
　　沈灵溪愣了一下，看着网子里的蝉，有点舍不得，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吧，那我们把它放了。”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网子，蝉扑腾着翅膀，飞走了，很快又停在不远处的树枝上，继续叫了起来。
　　“虽然没捉到蝉，但还是很开心。”沈灵溪看着飞走的蝉，笑着说，“苏小夫子，谢谢你帮我，还帮我包扎伤口。为了感谢你，我请你吃绿豆沙吧，正好我有点渴了。”
　　苏慕言点点头，跟着沈灵溪走进前厅。
　　挽月把绿豆沙倒进碗里，刚端上来，沈灵溪就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口塞进嘴里——“烫！烫烫烫！”
　　她赶紧把绿豆沙吐回勺子里，吐着舌头，眼泪都快出来了。
　　苏慕言赶紧递给她一杯凉水：“慢点喝，刚做好的绿豆沙肯定烫，你怎么总是这么急。”　　沈灵溪喝了口凉水，才缓过劲来，不好意思地说：“谁让你娘做的绿豆沙太香了，我忍不住嘛。”
　　她说着，又拿起勺子，这次学乖了，先吹了吹，才慢慢舀了一口放进嘴里，“嗯，真好吃，比我家厨房做的好吃多了！苏小夫子，你也快吃啊。”
　　苏慕言笑着点点头，拿起勺子，慢慢吃了起来。
　　两人坐在窗边，一边吃着绿豆沙，一边聊着天。
　　沈灵溪说起小时候和苏慕言一起去河边摸鱼，结果两人都掉进了河里，回家被各自的爹娘骂了一顿。
　　苏慕言则说起沈灵溪小时候偷偷把他的书藏起来，逼他陪她玩捉迷藏，结果两人都忘了时间，天黑了才回家，吓得两家爹娘到处找。
　　聊到开心的地方，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暖融融的。
　　沈灵溪看着苏慕言，突然想起什么，说：“对了苏小夫子，再过几天，城西有个庙会，听说有很多好玩的，还有好吃的糖画，咱们一起去好不好？”
　　苏慕言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好啊，正好那天我不用去崇文堂，我们可以早点去，逛到天黑再回来。”
　　“太好了！”沈灵溪开心地拍了拍手，“那说定了，到时候我去你家找你！”
　　吃完绿豆沙，苏慕言准备回家。
　　沈灵溪送他到门口，突然想起自己手上的伤，举起手对他说：“苏小夫子，你看，我的伤还疼呢，你明天能不能再过来帮我换药啊？”
　　苏慕言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里知道她可能只是想让自己过来陪她，却还是点了点头：“好，我明天一早就过来。”
　　沈灵溪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开心地笑了起来。
　　挽月在一旁笑着说：“小姐，您就是想让苏先生过来陪您吧，这点小伤，我也能帮您换药啊。”
　　“你懂什么！”沈灵溪瞪了挽月一眼，却还是忍不住笑了，“苏小夫子换药比较仔细嘛。”
　　第二天一早，苏慕言果然准时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药膏和干净的帕子。
　　沈灵溪早已在院子里等着他，身上穿着一件新做的粉色衣裙，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看起来格外娇俏。
　　“苏小夫子，你来了！”沈灵溪笑着跑过去，把他拉进院子，“快坐，挽月已经给你倒好茶了。”
　　苏慕言点点头，坐在石凳上，接过沈灵溪递过来的手，小心翼翼地解开帕子，看了看她的伤口：“恢复得不错，已经结痂了，再换一次药，应该就没事了。”
　　他说着，倒出一点药膏，轻轻涂在她的伤口上，动作温柔又仔细。
　　沈灵溪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暖暖的，忍不住说：“苏小夫子，你真细心，以后谁要是嫁给你，肯定很幸福。”
　　苏慕言的脸颊瞬间红了，赶紧低下头，小声说：“你别胡说。”
　　沈灵溪看着他腼腆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才没胡说呢，我说的是实话。对了苏小夫子，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是像我这样活泼的，还是像隔壁李小姐那样文静的？”　　苏慕言的脸更红了，手都有些发抖，赶紧帮她包扎好伤口，站起身说：“我、我该回家了，我娘还等着我帮忙呢。”
　　看着苏慕言落荒而逃的背影，沈灵溪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挽月在一旁笑着说：“小姐，您就别逗苏先生了，您看他都快害羞得钻地缝了。”
　　“谁让他总是这么腼腆，逗逗他多好玩。”沈灵溪笑着说，心里却有点甜滋滋的——她就是喜欢看苏慕言害羞的样子，觉得比巷口的说书先生讲的故事还好看。
　　接下来的几天，沈灵溪天天盼着庙会的到来，还特意让挽月帮她准备了很多零钱，想着到时候要吃遍庙会的小吃，还要玩遍所有的小游戏。
　　苏慕言也时不时会来尚书府，有时候帮沈灵溪换药，有时候会给她带些他娘做的小点心，两人偶尔会聊起庙会，沈灵溪说得眉飞色舞，苏慕言则安静地听着，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
　　终于到了庙会这天，一大早，沈灵溪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提着一个小篮子，兴冲冲地来到苏家。
　　苏慕言早已在门口等着她，身上穿着一件新做的月白长衫，手里还拿着一把油纸伞，怕中午太阳太大，晒着她。
　　“苏小夫子，你准备好了吗？我们出发吧！”沈灵溪笑着说，眼睛亮晶晶的，像藏了两颗小星星。
　　“嗯，准备好了。”苏慕言点点头，看着她，忍不住说，“你今天真好看。”
　　沈灵溪的脸颊瞬间红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你也很好看啊。”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往城西走去。
　　路上，沈灵溪像只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说着话，一会儿说要吃糖画，一会儿说要去套圈，一会儿又说要去看杂耍。
　　苏慕言安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眼神里满是温柔。
　　很快就到了庙会，这里早已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路边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摊，有卖小吃的，有卖玩具的，还有卖首饰的，吆喝声、笑声、杂耍的锣鼓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烟火气。
　　沈灵溪拉着苏慕言的胳膊，兴奋地穿梭在人群中。
　　她先是拉着苏慕言去买糖画，看着老师傅用融化的糖汁在石板上画出各种各样的图案，有龙、有凤、还有小兔子，忍不住惊叹：“哇，好厉害！苏小夫子，你看那个小兔子，好可爱，我们买一个吧！”
　　苏慕言点点头，让老师傅画了一个小兔子形状的糖画，递给沈灵溪。
　　沈灵溪接过糖画，开心地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好吃得眯起了眼睛：“真甜！苏小夫子，你也尝尝。”
　　她说着，把糖画递到苏慕言嘴边。
　　苏慕言犹豫了一下，轻轻咬了一小口，甜腻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心里也甜甜的。
　　接着，沈灵溪又拉着苏慕言去套圈。
　　摊位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有小泥人、小风车、还有小摆件。
　　沈灵溪拿起圈，瞄准一个小泥人，扔了出去——结果圈扔偏了，落在了地上。
　　她不服气，又拿起一个圈，这次更用力，结果圈直接飞过了摊位，差点砸到旁边的人。
　　“哎呀！”沈灵溪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苏慕言笑着说：“我来试试吧。”
　　他拿起一个圈，目光专注地瞄准一个小风车，手腕轻轻一扬，圈准确地套在了小风车上面。
　　“中了！中了！”沈灵溪开心地跳了起来，拉着苏慕言的胳膊，“苏小夫子，你太厉害了！”　　老板把小风车递给苏慕言，苏慕言转手递给沈灵溪：“给你。”
　　沈灵溪接过小风车，开心地举起来，风车在风中转了起来，五颜六色的，格外好看。
　　她笑着说：“苏小夫子，谢谢你，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两人继续往前走，来到了杂耍表演的地方。
　　这里围满了人，一个杂耍艺人正在表演吞剑，看得众人惊呼连连。
　　沈灵溪也看得目瞪口呆，紧紧抓着苏慕言的胳膊，生怕杂耍艺人会受伤。
　　苏慕言感受到她的紧张，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小声说：“别担心，他经常表演，不会有事的。”
　　表演结束后，沈灵溪还觉得意犹未尽，拉着苏慕言去吃了很多小吃，有糖葫芦、炸糕、还有豆腐脑，吃得肚子圆滚滚的。
　　夕阳西下，庙会的人渐渐少了，两人提着满满的战利品，并肩往家走。
　　“今天真开心，”沈灵溪看着夕阳，笑着说，“苏小夫子，谢谢你陪我来庙会，这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天。”
　　“我也很开心，”苏慕言看着她，认真地说，“只要和你在一起，不管去哪里，都很开心。”
　　沈灵溪的脸颊瞬间红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心里却像吃了蜜一样甜。
　　她偷偷看了苏慕言一眼，发现他也在看自己，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弥漫着甜甜的气息。
　　回到巷口，沈灵溪看着苏慕言，笑着说：“苏小夫子，明天我们还一起玩好不好？去城外的湖边钓鱼，我听说那里的鱼很多，很好钓。”
　　苏慕言点点头：“好啊，都听你的。”
　　沈灵溪开心地挥挥手，转身跑进了尚书府。
　　苏慕言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心跳得很快，像揣了只小兔子。
　　他知道，自己对沈灵溪的感情，早已不是简单的青梅竹马，而是藏在心底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