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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凌晨，想看星星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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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鹤瑾扶着她回沙发上坐好，坐下时无意碰到脚踝她嘶了一声。男生一阵紧张——脚踝碰到了？很疼吗？用不用去医院？
钱乐多尝试着微微转了转脚踝，已经消肿的脚踝没有那么疼，刚才她也是害怕多过疼痛下意识的呼出一声。
“不用，没那么疼，都快好了”
安顿好女生，孔鹤瑾又去忙活晚餐，厨房里叮叮当当锅碗瓢盆交响乐响了一阵。吃饭的时候钱乐多调侃：
“看不出来，你还有家庭煮夫的潜质啊。”
“合你口味吗”
“非常合，合的不得了”
孔鹤瑾开始上强度：“饭菜合，还是我合”
钱乐多懂他的小心思，笑着斜眼瞥他：“不能都合吗？”
“我的荣幸”
“话说这两天咱俩好像就吃饭，没别的可以干了吗”
“你还想干点什么，我都配合”
“啧啧啧”听出来男生调戏的意思，钱乐多不理这茬，切换了话题，
“我可怜的十一黄金周啊，哪里也去不了。”
“你想去哪玩？”
“我想出门，想出去看看人，想出去凑热闹。”
“我不是人？看我还不够？”
钱乐多激扬发言，用普度众生的口吻说出了大气磅礴的调调：“我知道你帅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是，我想看的是大千世界
和芸芸众生，想看万家灯火和人间烟火气。”
“嗯，谢谢你夸我帅。”
“你是会抓重点的。”
“嗯，谢谢夸奖”
晚饭后孔鹤瑾实验室项目有事离开。
钱乐多进浴室把自己收拾利索，按照男生教的连接上投影仪找了个电影投影播放。屏幕变换的光影投在橘红色沙发上，钱乐多
披着一件男生的衬衫站在阳台，耳边是电影情节里的声音，她眼睛望向夜空，也不知在看些什么，指尖还捏着半杯已经凉掉的
牛奶。
她穿着淡橘色的家居服，洗完头发吹得半干就停了，发梢还带着沐浴后的湿气随意地散在肩膀上，偶尔被风吹动微微扬起。
电影里剧情的声音和她轻轻的呼吸声在公寓里穿插，钱乐多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衬衫扣子，嘴角微微向下撇，带着一丝难以察
觉的落寞——好像回到了刚毕业北漂的时候，下班后屋子里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
这感觉有段时间没出现了，之前是因为工作更忙、晚上应酬多了；而最近倒是因为住宿舍过集体生活，孤独的情绪没什么机会
出现。
晚上十点半，孔鹤瑾忙完从实验室回公寓的时候，轻手轻脚推开门看见的就是这个画面——投影仪上是电影播放到最后工作人
员的名单定格，女生蜷在沙发一角，短袖家居服外松松垮垮搭着件他的衬衣。听到开门的声音，女生迷茫的抬头望过来，眼里
雾气朦胧没有焦点，视线迎上他好一会才有了反应。
“你回来了。”
孔鹤瑾觉得心脏被拉扯住，一抽一抽疼，快走几步上前拥住女生，似乎这样就能把思念和安全感传给她，把她从虚无中拉回
来。
“是不是无聊了”
“我想你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低沉磁性带着小心翼翼，一个轻柔沙哑夹着无助孤独。
孔鹤瑾紧紧搂着女生，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这段时间总能从她身上看见恐慌、阴郁和突然灰暗的情绪，她身上不应该出现
这些。
“想不想去看星星”男生轻哄。
钱乐多脑袋里的弦刚接上，还在磨合，“嗯？什么？”
“我们去山上看星星。”
“现在吗？”
“嗯，你想不想去。”
“想”
“好”
孔鹤瑾利落地准备好吃的喝的，将各种用品打包放进一个大袋子，又从屋里拿来两件厚厚的大外套，一件自己穿上，另一件牢
牢裹住女生，收拾妥当一手拎起袋子，另一只手抱起钱乐多搭电梯下楼。
路上钱乐多一直盯着窗外，车外灯光变换，阴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似乎座位上的人儿心绪也是这般起伏波动。
孔鹤瑾一边开车一边注意观察着身旁的女生，她神色平静没有波澜，可是周身却像笼罩着虚无和迷茫，像浮萍，找不到一个依靠。
孔鹤瑾一阵心慌，人明明就坐在他身旁，可是他感觉不到一点活力的气息，彷佛这里待着的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跟他之
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两人之间又近又远。
男生微微颤抖的声音打破沉默，“要听什么歌？”
“嗯，可以”答非所问。
“好”男生眉毛皱得更紧。
车内响起欢快的旋律，这个气氛听些欢快热情的比较合适，旋律很快冲散了车里的沉闷，也逐渐唤回了女生的神智。
“我想喝水，热水”
从出家门到现在过去快半个小时，这是女生主动说的第一句话。孔鹤瑾手里方向盘晃了晃又马上稳住，路边找了地方打开双
闪，最快速度靠边停车。从后边袋子里翻出保温杯，打开感受一下是可以入口的程度，小心翼翼递给女生，眼睛眨也不眨地盯
着女生的动作，生怕错过她一个表情。
几口热水下肚，钱乐多整个人好像是老旧默片修复上了颜色，整个人气色回暖，精神也有了好转，那双灵动漂亮的大眼睛恢复
了往日神采，再向男生看过来的时候已经带上了男生熟悉的鲜活明媚。
“哎？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去哪里看星星，是附近最高的山顶吗？”
“今天是有流星雨吗?怎么突然想看星星？”
“话说回来，这里最高的山是哪个？你爬过没有？”
机器生锈的旧链条打上了油重新转动起来，先是吱呀吱呀磨合启动，后来就是越转越快的机器轰鸣声。
手里还抱着保温杯没放下，女生欢快的声音已经充斥在车厢里的每一寸空间，还是原来那种俏皮清甜的嗓音。
“有没有带草莓，我想吃”
“有”
孔鹤瑾看她恢复了状态心里长舒一口气，拿出保鲜盒打开，保鲜盒里是鲜艳饱满的大草莓，一颗颗令人垂涎欲滴。因着刚从冰
箱取出来，保鲜盒身泛着湿润的水汽，草莓温度也不高，钱乐多看着草莓一时间没有急着吃，反而催着孔鹤瑾赶紧开车。
车子继续行驶，钱乐多偶尔跟着会唱的部分哼几句，偶尔就因为看见窗外什么有意思的事儿跟男生讨论几句。
过了十几分钟，一颗新鲜水润的草莓触碰到男生唇瓣，“第一颗给你”，女生漾着笑意将草莓送到他嘴边。
孔鹤瑾张嘴咬了一口，汁水在口中溅开，酸甜交织，
“吃完”
剩下的草莓也被女生送进他口中，他细细咀嚼，果实绵密口感甜而不腻，像被温柔包裹的幸福从舌尖一直暖到心里。
咽下口中的草莓，男生薄唇轻启，“不凉了”。
“好嘞”
钱乐多一口咬掉半个大草莓，就知道他懂。
两颗草莓下肚，车速逐渐减慢，第三颗草莓刚吃了一半车身已经停稳。
钱乐多转过身看着男生，腮帮子鼓鼓的正嚼着最后半颗草莓，孔鹤瑾捏了捏她塞满了草莓的脸颊，解释道：
“这里是附近一处山顶，远离市区没有灯光干扰，适合看星星”
钱乐多点点头，身子探向后座扒拉过来一件大外套塞进男生手里，是刚才中途停车孔鹤瑾嫌热脱下的那件。
孔鹤瑾温柔地摸了摸女生的头发，穿上外套，开门下了车。钱乐多咽下草莓也跟着蹦下车，看着男生从后备箱拿出来两张户外
折叠椅和一张折叠桌铺好，又将袋子里的吃的喝的用的一样样摆好。
“你这装备挺齐啊”
“嗯，课题组里有时会一块露营，东西就放我这里。”
“你们课题组氛围很好啊”
孔鹤瑾将毯子裹在女生腿上，解答她的疑惑：“嗯，我们是很好的学习搭档，也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宋煜学长和顾皓枫学长也是你们课题组的吗”
“嗯”
“你们组一共几个人？”
“5个，有时候是6个”
“嗯？这还有流动人员？”
“有个博士学长有空的时候会来指导我们，也可以算作团队里的成员”
“孔鹤瑾，你好厉害”
“嗯？”这话怎么接。
“写暑假作业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很厉害”
顿了顿，钱乐多继续说：“现在，你果然很厉害。”
离开繁复灯光的纷扰，静谧夜幕下，漫天星辰都落入女生眼中，亮晶晶的眼睛写满了崇拜和信任，男生猛地低头吻住，他担心
了一晚上的人此刻好好地靠在他怀中，唇瓣柔软甜美。今夜氛围太美好，女生仰头搂住男生脖子加深了这个吻，吻里透露出浓
浓的依赖。
墨色的幕布上，星星像被揉碎的钻石撒满夜空，远处近处的星星出现又躲藏，闪烁间好像是在玩着什么躲猫猫的游戏。
山顶上两个人椅子挨着，一条毯子搭在两人腿上，毯子下身形依偎，孔鹤瑾没说话紧紧握住女生的手，似乎是想将自己的温度
传递给她。头顶的星星正以不同于地球上的另一种速度流淌出自己的轨迹，时间在这一刻变得很慢，慢到能数清彼此的心跳
——怦怦，一下、两下，和着夜晚的风声，和着星星的闪烁，和着彼此的体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