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下镇九渊 ...
-
玉溪公主被皇上强行送去顾贵嫔处待嫁，李樱自是万般不愿意，她自觉楚充华无错，一心想去皇上面前闹一出，顾贵嫔生怕她在这关头再惹皇上动气，只好软禁起来，不让她出入宫中。
也算是不容易，本来的双喜临门闹成这样，六月初七一到，玉溪公主从偏门正阳门送嫁，平阳公主告诉李静兰时，李静兰一愣，当天皇上以她孕中需静养未让她前去，听到此事时，不免有些惊讶。
“阿爷，生楚氏的气，也不能拿婚事亏待五阿妹，大周百年来有几个公主从偏门出降，这哪是折辱楚氏。”李静兰当然知道李樱平日里的做派，但皇家婚事不应是责罚的法子。
“哎，旁人不敢说是阿爷的过失，只是这么一弄，平昌伯一家的心可是被伤透了。”
平昌伯世子杨清辉与玉溪公主的婚事，本就是双方都不满意的结果，玉溪不喜杨清辉，但是皇上问时，她又不肯说，杨清辉认为自己在冷脸贴热屁股，不止一次去与皇上陈说，然后玉溪又不搭腔，弄得皇上觉得杨家再耍自己，差点那欺君罔上的罪名治罪。
“阿姐，咱们还是先不说此事了，太医说已经两月有余了，这一眨眼居然两个月了，我是真不敢相信。”
平阳见李静兰神色柔下来，往日总带着明媚笑的脸，转变为温情的模样，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
平阳不免多嘱咐了李静兰几句，长姐如母，这些事阿娘不在，她更要多多费心。
薄暮冥冥，夏日落日来得晚，这会时辰不早了，岫玉上前提醒：“这会快戊时了，驸马爷递了消息说是有事寻公主呢。”
“阿姐，可别寒了驸马的心思。”李静兰打趣道，平阳掩帕笑了笑，“阿妹，那阿姐先走了。”
待平阳公主一走，李静兰也用了膳，孕中忌口多，即使如此每顿饭食，照样是变着花样弄出色香味俱全的膳食。
李静兰看了会书，困意上来后，叫人服侍着睡下，临睡前，水仙心疼说：“公主为了此事，连平阳公主也要瞒着。”
“只有最亲近的人信了，大家才会都信。”李静兰摸了摸水仙的额头，“你愁什么劲，放心我不会牵连你们，你们也不许私下心疼我，没有可心疼的地方，既然选了这条路，就不会后悔。”
这边，皇上以晋阳公主孕中需静养的理由，不许人随意进出公主府，李静兰乐见其成，她正好趁着这段时日好生规划一番，那边，宫里又有了新事。
事情是这样的，玉溪公主婚事时，与平昌伯交好的东平侯世子同来接亲，东平世子业景与六皇子李瑶，两人一见如故，借此结交为朋友。
事也是巧了，月余后皇上给六皇子指婚，想着宗室适龄的孩子有几人，便让掖庭办一场花宴，让他们几人在宴上相看一番。
李瑶对此兴致缺缺，便躲懒藏在一处偏避亭内，赏着景色，吃着点心，一副好不快活。
正昏昏欲睡之际，突然传来一声，少女的声音，那声音洋洋盈耳，很是动听，只听她说：“呀，我刚写的诗词，怎么找不到了？”
那少女将身上摸了个遍，还是未找到，急的在原地不知所措，李瑶叹了口气主动问道：“小娘子是个什么样的纸，我叫人替你寻寻。”
少女一听是男子的声调，踌躇不决，一想那诗有大用，还是回话：“那纸上画着一株莲花。”
李瑶让身旁的内侍监去寻几人找去，不多时便找来了，“那诗我叫人放在离你三步远的石头上，你且瞧瞧是不是。”
少女走过去，在亭内李瑶一下看见了她，而她是瞧不见里面，李瑶咬了下嘴唇，这事他没办好，只好赶紧坐下，不让自己在瞧。
“多些公子，正是这首诗。”少女已看完纸张，向着声音处盈盈一拜，当做谢礼。
“‘若耶溪傍采莲女，笑隔荷花共人语。日照新妆水底明，风飘香袂空中举。岸上谁家游冶郎，三三五五映垂杨。紫骝嘶入落花去，见此踟蹰空断肠。’是这首吗？”话一出李瑶就后悔了，显得自己像登徒子一般，不知礼数。
虽是在感慨怀才不遇、壮志难酬的诗，但前面可是在描述少男少女情愫初开一事，花宴上带着此诗意义昭然若揭。
对面久久未出声，李瑶定是自己莽撞将少女吓走了，于是小心翼翼探出头来，却见少女，一直在，仿佛在等人。
见此情景，李瑶从亭中出来，佯装轻松走到少女身边，少女略微一惊，衣服上的花样可是皇子才能用的，不怪她一惊。
“妾，参见六皇子。”她身穿一袭淡绿色搭配的华裳，头上略微点缀几朵小花，淡雅不失端庄。
“不必多礼。”李瑶也不知自己羞得什么，脸上热腾腾的，“是我失礼在先，望小娘子，不要怪罪。”
“不妨事的，只是不知六皇子怎在此处？”她长得如清水芙蓉，声音悦耳动听，让人不自觉就跟着走。
“让小娘子见笑了，我本想躲懒，应付过去 。”
她不说话只是笑了笑，这一笑把李瑶弄得不知所措，脸上只觉得更烧的上，李瑶平常被人说多情带笑的桃花眼，此时像续满泪般，惹人怜爱。
“要不咱们去亭子里，那有茶有吃食，小娘子也逛了大半天了，正好去歇歇，如何？”
两人前后前去，侍人重新拿副用具，续上新茶，她品了口茶：“此茶这是清冽可口，甚好。”
李瑶偷偷看她，却未想两人正好对上眼，她倒是不害羞，“我听闻六皇子长相甚美，觉得未免夸大，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确实很美，芝兰玉树。”
“你也是。”李瑶傻乎乎回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正如这诗般，令人见之不忘。”
“真的见之不忘吗？六皇子。”她别有深意一问，“那你可要记住妾名为业莲，乃是东平侯家的女儿。”
业莲说完便走了，李瑶愣了会，在回过神来，只有桌子上的带莲花的纸张，证实这一切不是梦。
赏花宴后，皇上多方考虑后各自指婚，只有李瑶他一时还拿不准主意，想着叫来好生问一番。
那日后，李瑶又与业景见一面，他有些生气，毕竟若没有这个阿兄，业娘子不会知知甚多。
可业景却说他并不知情，“六皇子这就是错过我了，小妹自幼在外祖家长大，我虽是其长兄，但长年在青州，相处日子不多，不如说是六皇子的美名在外更合理些。”
暂且信了，不放心叫人去查了查，情况与业景说的别无二致，那当日他与业莲真的是凑巧，原来世间缘分就是如此妙不可言。
李瑶来到太极殿，皇上知道他的随性，走过场问了句，赏花宴如何，没指望他能回话。
可天算不如人算。
“阿爷，儿与东平侯家的娘子倒是相谈甚欢。”李瑶说完，又觉得脸烧得慌，不好意思低下头。
“是吗？你这性子居然会有看对眼的人，怎么还羞涩上。”皇上见这小子少见的安静，忍不住逗两句，“若你真喜欢，事情还不好办，那娘子与你同岁，那便，过个一两年择日成亲，明日我让礼部的人先去宣旨。”
六皇子李瑶封为吴王，出宫开府，赐婚东平侯之女业氏，两人于天启二十九年三月二十七成婚。
旨意传到晋阳公主府，李静兰正收拾库房，水仙刚拿出几匹缎子，乃是上好的南阳绸缎，面料光洁柔软。
“那可真是巧了，水仙，吩咐人把这几匹缎子送去东平侯府上，让小娘子制几身衣裳，穿着玩玩，就说是我这当阿姐的一片心意。”
李瑶可是李静兰看大的阿弟，听他有喜事，自然是要添个好彩头，家室的好坏瞧一眼穿着，就可一清二楚，因此不管在哪，上好的缎子都受人追捧。
“还有，把那两个璎珞送去齐王府上，就说给两个孩子的，聊表心意。”之前齐王归京，她因有孕未去，只是随众送了些礼，今日她给东平侯，哪也是该给齐王府上两个孩子补一补。
齐王府。
李瑛看着眼前托盘上的璎珞，沉思许久，璎珞上坠着透亮的玉石，大而饱满的珍珠，镶金的颈圈，实实在在的贵重。
他一时不解，晋阳何意，毕竟凭他二人阿娘的恩怨，也不会送如此物件，那么，只能是与魏王有关了，难不成兄妹两个真闹掰了？如果是真的，哪是要拉拢自己？这想法，就更加异想天开了，或许就是相安无事而已，不然为何要给孩子呢。
“叫王妃和孩子来一趟，就说他们四阿姑送了礼来。”
秦玑不多时带着两个孩子前来，长子李宥言已经三岁，长女未满一岁，还未命名。
“这璎珞晋阳公主倒是上心挑选的，当年就是个机灵的娘子，长大了更是蕙质兰心。”秦玑不知其中的事，但她记得当年自己曾听过，四皇女的琵琶一绝，真是才貌双全。
“你喜欢，那就给他们两个带上吧，四阿妹一片好心，咱们可不能辜负了。”李瑛不过多说，叫人给两个孩子带上。
“良人，那回何礼呢？晋阳公主如今怀着身孕，不如我绣上几件肚兜，再填上些上好补品，你看如何呢？”
“就按你说的做吧。”
等李静兰收到回礼时，已经到了秋祭时节，秦玑的绣工不错，肚兜上的花样，个个栩栩如生，她看了几眼，叫人好生收下。
“不去秋祭也好，省的还要与人虚情假意的来往，倒不如就咱们几个人，简简单单聚在一起给过了。”
现下已有四个多月，李静兰身上微微见肉，显得比以前有精神气些，山茶说道；“公主之前太瘦了，现在定了身量，稍微胖些才好呢。”
之前因成亲一事，被李珞摆了一道，打那后，心中有气再加身量渐长，倒是消瘦不少。
“还有半年光景才生，不知那会有何样。”李静兰抚摸着肚子，神情温情，染着些算计。
天启二十九年二月十日。
晋阳公主府递进消息，说是公主开始发动了，皇上听到心都露了一拍，一应事务早早准备好，但对于这个女儿，他是最复杂的。
一上午连奏折看不进去，昌禄大着胆子揣测：“皇上不如去公主府上瞧一瞧，也好放心。”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下镇九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