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萌宝：总裁爹地请跪好》爱笑的曼陀罗

7、尘埃落定与一百个碗

　　酒会的惊天混乱以刘婷婷精神崩溃、被保安强行“请”出会场、随后被警方带走调查而告终。李承宇把自己关在顶层办公室里，一整夜没有出来。窗外城市的霓虹闪烁，却照不亮他内心的惊涛骇浪和一片狼藉。
　　第二天清晨，集团紧急董事会召开。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股东们言辞激烈，纷纷要求李承宇必须立刻与声名彻底扫地的刘婷婷及其相关势力进行切割，并对“私生子传闻”、总裁私人感情纠纷给集团股价和声誉带来的巨大负面影响，给出明确的解释和解决方案。
　　巨大的环形会议桌上，争论不休。集团法务部的陆律师擦了擦汗，正准备宣读一份措辞极其谨慎、试图淡化处理的声明稿时——
　　会议室那扇厚重的实木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条缝。
　　一个清脆又带着点奶气，却异常冷静镇定的童声响起，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个人信息保护法》第四十四条及《民法典》第一千零三十二条，自然人享有隐私权。任何组织或个人不得以刺探、侵扰、泄露、公开等方式侵害他人的隐私权。我母亲张晓女士，并未授权各位在此讨论关于她以及我的个人隐私问题。”
　　全体董事愕然回头，只见张小宝背着他的蓝色小书包，手里拿着一个专业的录音笔，淡定地走了进来，仿佛这不是巨头云集的董事会，而是他家客厅。
　　他走到巨大的环形会议桌旁，由于身高不够，只能仰着头，但目光却沉稳地扫过在场每一位神色各异、目瞪口呆的大人物，不慌不忙地开口，逻辑清晰得可怕：
　　“诸位董事上午好。我是张小宝，张晓女士的法定代理人之一。基于目前舆情涉及我与我母亲的个人隐私，我代表我方发表以下声明：”
　　“一，未经我母亲本人或其法定代理人（也就是我）明确、书面同意，李氏集团及其关联公司无权在其内部会议或公开声明中传播、讨论、定性其婚恋状况及亲子关系等敏感个人信息。否则，我们将保留追究法律责任及要求高额赔偿的权利。”
　　“二，”他顿了顿，目光转向主位上脸色憔悴、眼底布满红血丝的李承宇，像是医生在做病情陈述一样，语气平铺直叙，“李承宇先生，基于远程监测你今早进入大厦时的微表情分析、步态监测及心率波动数据，你昨晚睡眠严重不足，有效深睡眠时长预估不足1.5小时，平均静息心率预计在89-92次/分区间，伴有轻度焦虑体征。建议你在进行任何可能产生法律效力的重大决策发言前，先补充300毫升温水并进行五分钟的深呼吸调节，以免因身体机能下降及情绪波动影响判断的客观性与准确性。”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董事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语出惊人、条理分明的小男孩，仿佛看到了什么外星生物。
　　张小宝将录音笔放在光可鉴人的会议桌上，又从书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给离他最近的一位董事：“这是我母亲张晓女士签署的正式授权函原件，以及她委托我提交给董事会的证据包副本。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刘婷婷女士长期买通媒体造谣、伪造社交软件聊天记录陷害我母亲的银行转账截图及中间人证词；王老板向原城南厂李主管行贿、要求其窃取技术并刁难我母亲的完整聊天记录及音频；以及李主管利用职权恶意克扣工人工资、做假账的部分证据。顺便通知各位一声，李主管因涉嫌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侵犯商业秘密罪及职务侵占罪，已于今日清晨被经侦部门正式带走调查。这是案件受理回执。”
　　他看向一旁同样震惊得说不出话的陆律师：“陆律师，贵方准备的那份声明稿，其中关于'传言'、'误解'、'私人感情纠纷'等共计三处关键表述，与已知事实严重不符，且存在误导公众、淡化对方违法责任的倾向。基于法律专业性和集团声誉风险，建议立即重写。相关法律依据我已标注在附件最后一页。”
　　陆律师难以置信地翻看那些证据，尤其是那份有着张晓亲笔签名、手续齐全、完全合法有效的授权书，额头冷汗直冒。这母子俩…太可怕了！
　　李承宇望着儿子那镇定自若、仿佛天生就该站在权力中心、睥睨一切的小小背影，巨大的酸楚、无地自容的羞愧和一种难以抑制的、澎湃的骄傲感同时冲击着他的心脏。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全场所有董事，声音因熬夜而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和力量：
　　“从今天起，董事会及集团内部所有涉及张晓女士及其相关事宜的议题，必须经由她本人，或其法定代理人，”他看向张小宝，眼神复杂而坚定，“明确书面同意后，方可讨论。任何未经授权的私下讨论或泄露，均视为严重违规，我本人将拒绝出席任何相关会议，并追究相关责任人。”
　　这一刻，再也没有人敢轻视那个坐在会议桌旁，晃悠着小短腿，一脸平静地操作着平板电脑，仿佛在玩普通游戏的小男孩。他用绝对的智商和碾压式的证据，为自己和母亲赢得了绝对的尊重和话语权。
　　几天后，风波渐息。张晓在新岗位上逐渐适应，她的技术能力和管理才能开始真正发光发热。
　　晚上，李承宇终于再一次鼓起勇气，提着一包据说是韩姨帮忙准备的、对身体好的中药材（实则他自己翻遍医书搭配的），敲响了张晓的家门。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张小宝严肃的小脸。
　　“李承宇先生，”他一本正经地传达指令，“我妈妈说了，‘信用评级为负、仍需长期观察的爸爸’，目前暂不符合入户准入标准。药材可搁置门口，我方会进行安全检测后酌情处理。”
　　李承宇脸上掠过一丝苦涩，点点头，正准备把药材放在门口就离开。
　　张小宝却突然又从门缝里递出来一张折叠的纸。
　　“哦，对了。我妈妈让你看这个。”他顿了顿，补充道，还伸出小手指了指屋内的智能猫眼，“她还说，‘如果某人看完之后，还是不肯走，并且态度勉强算诚恳、智商在线的话……就让他把昨晚厨房洗碗池里那堆没洗的碗给洗了。物理清洁，算是基础劳动改造的第一步。’”
　　李承宇怔了一下，接过那张纸。是张晓的字迹，清秀而有力，一如她的人。
　　“五年前，我没有拼尽全力解释，不是因为心虚，而是因为你从头到尾，都没有给过我哪怕一次开口的机会。你的不信任，就是插在我心上最狠、最深的那把刀。”“五年后，我没有立刻回头，不是因为不原谅（原谅你需要时间），而是我的儿子需要一个真正完整、稳定、充满爱与安全感的家，而不是一个仅仅因为愧疚、后悔或得知儿子天才才想回来的爸爸。”“李承宇，你想做小宝的爸爸，光靠嘴上说说、砸钱摆平麻烦、或者玩苦肉计，是远远不够的。你得学会付出，真实的、平等的、不带施舍感的付出。从最低处开始。”
　　信不长，却字字如锤，沉重地敲在李承宇的心上，带来刺痛，也带来一丝清晰的指引。
　　他站在门口，低着头，沉默了许久许久。然后，他忽然动了。
　　他没有离开，而是转身，径直走向狭小的厨房。他脱下昂贵的西装外套，松开领带，将衬衫袖子仔细地卷到手肘，然后拧开水龙头，拿起洗碗海绵，挤上洗洁精，开始沉默地、认真地、一个一个地清洗着水池里那些堆积的、沾着油污的碗盘碟子。
　　他做得并不熟练，甚至有些笨拙，动作略显僵硬，水流有时会溅湿他高级衬衫的前襟。但他洗得极其专注，侧脸线条在厨房温暖的灯光下，竟透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柔和、执着与…踏实。
　　十分钟后，张晓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她从未想象过的、极具冲击力的画面——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矜贵冷漠、永远一丝不苟的李承宇，正系着她那条略显滑稽的卡通围裙，站在她狭小甚至有些简陋的厨房里，微微弯着腰，无比认真地对付着那些最日常的油污，额角甚至冒出了细微的汗珠。
　　她愣在了原地，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心底最坚硬的地方，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李承宇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却没有回头，只是声音低哑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与期待，轻声说：
　　“小宝说…洗够一百个碗，并且全部通过他的‘无菌级洁净度检测’，才能积累一分…满十分…才能申请一次十分钟的‘爸爸试用期’考核机会。”
　　屋内，趴在床上通过平板电脑远程监控厨房实时画面与李承宇腕表传输的生理数据的张小宝，看着屏幕上男人那副小心翼翼、又无比认真甚至有点可爱的样子，小嘴微微撇了撇，小声地对着麦克风嘀咕了一句：
　　“啧，实时生理监测显示，泪腺分泌又有活跃迹象…皮质醇水平下降，催产素水平微升…哼，混合了洗碗水的表面活性剂成分，情绪数据可能受干扰…算了，看在你洗碗姿势还算标准、磨损了我妈妈0.5%的洗洁精的份上，本次洁净度光学检测标准，可以酌情下调0.5个标准差。”
　　然后，他扭头对着客厅的方向，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却悄悄放缓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妈，”他喊了一声，“碗柜最左边那个印着小恐龙的碗，他说…好像是他小时候用过的旧款，让你拿给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