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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立后大典 ...

  •   说着,甩袖离开,孟佑安依旧笑着,笑意不达眼底,在场诸人看得都不痛快,好在他也识趣,行了礼便匆匆跟着长公主离开了。

      金吾卫一路跟着萧沐晞的马车到了公主府门,孟佑安策马跟上,一袭白袍下马,笑吟吟地向她走来她不理,径直往府内走去,冲着年纪大的乳母道:“嬷嬷,闭门。”

      孟佑安抢先一步进门,跟着她往里走,边走边劝:“陛下的事公主还是少插手。”

      虽是秋日,长公主府内仍旧生机盎然,一个白面书生在花丛中照料着话,看到萧沐晞回来笑着迎了上来:“公主,你回来了!”

      萧沐晞眼眸微动,计上心来,掏出袖中的手帕给那人额角擦汗:“溯舟,你辛苦了!”

      随后转身笑道:“你方才说什么?”

      “臣说公主还是顾好自己!”声音从牙缝中挤出,孟佑安作揖告退。

      紫宸殿上,陆栖梧从萧沐阳怀中挣脱,他拽住她,大掌扣在她的手腕上:“朕方才没说笑,朕要你做朕的皇后。”

      “不可能。”陆栖梧仍旧语气冷硬,甩开他的手。

      “这可由不得你。”萧沐阳如此强硬,甚是少见,他是真的想给她权力在这宫中保护自己。

      陆栖梧不理会,径直走到榻上,将如妃送来的坠子扫到地上,坐了上去。

      萧沐阳自高台之下迈步而上,二人目光交汇,仿若剑拔弩张,谁也不让谁。

      天渐渐暗下来,果不其然,陆栖梧又梦魇了,和那一日一般,害怕入睡,抱着他便要凑上前来。

      月光浅浅落在紫宸宫,照着两人交缠的身影,小手在他身上一阵摸索。

      萧沐阳抓住她作乱的手,她有些不满,仰着头看他,萧沐阳仍旧不放,薄唇轻启:“陆栖梧,我是谁?”

      “萧沐阳。”陆栖梧早便不满,此刻声音都有些颤动。

      得到心满意足的答案,他勾唇笑着吻上她:“乖!给你,都给你!”

      不知何时,殿外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金桂凋落一地,殿内二人仍旧火热,床榻颤动,仿若在与雷声相和。

      金黄色的纱帘微动,她睡得很熟,萧沐阳望着她的眼眸,如他所料,她一瞬间睁开眼,眼中惶恐不安:“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萧沐阳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面上眉头紧皱,他问过太医,梦魇,用药无用,除非她能自己走出来或者日后不再触碰刺激她的事。

      这种事情,决不能再发生第二次,决不能。

      又是一夜无眠,朝堂之上,众臣跪在地上,唯有萧砚卿岿然不动:“还请陛下三思!立后乃国之根本,陛下未及弱冠,怎可草率而为。”

      龙袍曳地,萧沐阳身体微倾,下颌微抬,眼底无半分温度,语气沉凝:“也不过就两年了,皇祖父当年不也十七岁亲政吗?况且朕已经十八了,你说是吧,皇叔?”

      萧砚卿眼眸微动,向来冷酷无情的摄政王此刻竟也闪过一丝犹豫,再抬眼时,眸中冷光依旧:“陛下若想立后立了便是,先皇当年太子之时便已娶妻,可见亲政与娶妻关系不大。”

      一句话,表明了他不会还政,即便萧沐阳立后,他也不过当做小孩过家家,不放在眼里。

      萧沐阳本就没想着现在能从萧砚卿手中将大权夺回来,不过却是真心想让陆栖梧做他的妻子,让她在这个世上有一些牵绊。

      下朝后,他连朝服都未换,便来陪她用早膳。二人默契地不提昨晚发生的事,桌上摆满了糕点,她依旧恹恹的,给她夹什么她就吃什么,像个提线木偶。

      陆栖梧,说养也好养,什么都不挑,说不好养也不好养,什么都不挑。

      萧沐阳怕她再迫不得已杀人,除了上朝以外,日日陪在她身边,恐怕再有人嫉妒害她。

      孟佑安是最烦的,总是替萧砚卿支开他。

      萧砚卿来到紫宸宫时,陆栖梧向来无波的眼底寒光乍现,拔起簪子便朝他刺去:“怎么?是来找死吗?”

      萧砚卿目光骤凝,攥住她的手腕:“你当真要为了报复本王做他的皇后?”

      “什么?”陆栖梧并不明白他的意思。

      “立后大典已经操办起了,若是你真的成了他的皇后,此后便只能困在宫中了。”说这话时,眸中冷冽褪去,多了几分暖意,险些让人陷进去。

      “与你无关。”陆栖梧垂眸敛目,语气冷冽如冰。虽然她性子冷些,从前在王府中,萧砚卿还能看到她笑,此刻连他也见不到了。

      “皇叔三番两次闯朕寝宫是什么意思?”龙袍扫过地面,萧沐阳立在萧砚卿身后,语气凌厉。

      萧砚卿晃了神,手上力道一松,陆栖梧反应极快,使了力刺向他的脖子,好在他躲得及时,只微微划破了皮,却还是沁出血来。

      萧沐阳原本有些生气,但见陆栖梧下手毫不留情,蓦然笑了,上前将她拥进怀里,大手箍住她的腰:“再过几日,她便是朕明媒正娶的妻,是皇叔的侄媳,还请皇叔自重!”

      萧砚卿目光触及放在她腰间的手,见她没有丝毫挣脱的意思,眉头拧做一团,却还是无奈低头行礼:“臣告退!”

      望着他愤然离去的背影,萧沐阳仰天大笑:“畅快,朕还从未见过他如此生气的模样!”

      陆栖梧用力掰开他的手:“我不是你们争权夺利的筹码。”

      萧沐阳将她拉回怀里,下巴放在她的头顶,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清冷的香气,说不上是什么味道,但是如此让人着迷,闭了眼吸吮:“你从来也不是。”

      “我不会做你的皇后。”陆栖梧将他推开,他才如梦初醒。

      陆栖梧从不会与他温存,连在床上,都是她睡着了他才能把她捞在怀里。

      “封后大典已经昭告天下,这后位,你不做也得做。”萧沐阳突然就想同她赌一赌,若是他逼一把,她会不会愿意就这样做他的妻子。

      事实证明,他赌输了,太和殿上,盘龙柱巍峨耸立。

      钟声响彻云霄,吉时已到,满朝文武身着朝服,他亦穿着大红的喜袍,端坐在皇位上,不时地朝座下张望,以便她出现的那一刻,他立时便能去接她。

      从凌晨等到日升,从日升等到日落,李福海三请四催,她依旧没有出现。

      眼看大臣们纷纷进谏治罪于她,他突然在皇座上痴狂笑了:“哪有什么立后大典,朕不过是看着好玩诓骗你们的,现在朕玩够了,回宫就寝了!”

      独留下一群大臣面面相觑,这昏君,是越来越不成体统了。

      萧沐阳回到寝宫,原本没打算逼她,但见她剪得稀碎的大红凤袍,眸子蓦地红了,他掐住她的脖子:“陆栖梧,你就这么不想嫁给朕吗?”

      一直服侍在她身边的两个宫女战战兢兢,跪倒在地:“陛下息怒!”

      “滚!”他眸子仿佛嗜血,将人喝退。

      两宫女连滚带爬地跑远,恐怕萧沐阳要了她们的性命。

      她依旧冷冷的,缓缓闭上眼,又是这副求死的模样,他都对她这样纵容了,她还是没有一点活下去的希望。

      手上的力道渐渐松了下来,他眼睛依旧红彤彤的:“罢了,朕从来拿你也没有办法。”

      怅然若失地离开,两宫女悄悄进殿,确认陆栖梧没有事才后怕地拍了拍胸膛,怨不得陛下生气,寻常人家被女子悔婚都颜面尽失,何况贵为天子,九五至尊的陛下。

      前朝后宫一阵轰动,民谣渐渐传起。

      “先祖用命打天下,败于子孙后代手!”

      萧沐阳再未出现在陆栖梧面前,两个宫女原本是萧沐阳寻来给陆栖梧解闷的,话极其多,笑话也是一个接一个的讲,都没逗乐过她,好在她也不骂她们,只是淡淡地听着。

      陆栖梧抬头,两个宫女皆着月白细布交领襦裙,一个外罩浅绿比甲,一个外罩朱红比甲,发挽双丫髻,簪两颗珍珠小钗,脸颊胖乎乎染着红晕,笑时眼睛弯成月牙。

      陛下说她们这般长得喜庆些陆姑娘见了也开心,可陆姑娘依旧没有笑过。

      “红珠,”绿衣宫女快步上前,伸手死死拉住红衣宫女衣袖,指尖泛白,眉头紧蹙,“你要做什么,不要命了!”

      “绿宝,你别管我,我的事与你无关,我一定要将陛下做的告诉陆姑娘,哪怕我死,人怎么能如此铁石心肠!”衣袖从手中挣脱,红衣宫女就这样挤进殿内,绿衣宫女无法,只得随着。

      她们跪伏于阶前,脊背挺直,双手按地,抬眸时眼底含泪却目光坚定:“姑娘,有的事,即便冒着杀头的罪,奴婢也要说。”

      “姑娘平日虽不同我们多言语,但奴婢知道姑娘不是个坏人,陛下赏赐的东西你都给了我们,毫不吝啬……”

      “都是我不要的。”她们话还未说完,便被陆栖梧冷冷打断。

      绿衣宫女唇角勾起一抹牵强的笑:“您瞧您,为何总是将人拒于千里之外呢。”

      红衣宫女随声附和:“我们倒也罢了,可陛下待您千好万好,你千不该万不该这样伤他的心。”

      “但凡有心的人便能看出,陛下待您有多好,您不爱吃饭,他想着法子逗您开心,餐餐陪在您身边,您在人笼不愿挪地,他怕您着凉把紫宸殿留给您,自己去住那建的漏风的笼子,就连您不去封后大典,他都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怕您被天下诟病,他的真心,您当真看不到吗?”红衣女子说着,声泪俱下。

      绿衣女子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道:“别说了!”

      她擦了擦泪,一把甩开:“别拦着我,我们的命都是陛下救的,就是死,我也要说。你知道民间都怎么说陛下吗?说‘先祖用命打天下,败于子孙后代手!’是,陛下本就名声不好,可不过是些风流韵事,也断没有这般戏耍天下的啊!”

      “真的吗?”她眉眼微动,万年不变的表情此刻竟有一丝疑惑,看向绿衣宫女,像是在和她确认。

      “是!”绿衣宫女点头,确认萧沐阳为她所做的一切。

      她从不打探外界消息,以为他是逼着她当他的皇后,没想到,他竟为她做到了如此。

      人非草木,又岂能真的无情?内心高筑起的围墙某处仿佛在悄悄坍塌,脚不由自主地迈出紫宸殿。

      来到那处她初入宫闱住的如同牢笼一般的地方,站定抬首,那个金光闪闪的匾额,赫然写着“人笼”两个大字,不过一句玩笑话,他竟真的听了。画地为牢,原以为是她的牢笼,没承想此刻里面圈进的人竟是他。

      迈步而进,浅粉色纱帘随风而动,萧沐阳低垂着头,想来此刻心情不是很好,听到脚步声怒吼:“朕不是说了别来打扰朕……”

      声音随着抬起的头戛然而止,他的目光触及她的,深邃狭长的眸子就这样盯着她。

      他的目光,凝了些许温柔,仿若民间盛传杀人如麻的君王并不是他。

      未曾向任何人道歉,此刻也不知如何向他致歉,只能生硬开口:“对不住,其实你没必要为我抗下骂名,杀了我便是。”

      她身无长物,也不知如何赔礼,此身只剩下条性命,还是自己不想要的。

      萧沐阳笑着的神色凝在脸上:“别再在朕面前说这句话!”

      哪句,杀了我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立后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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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欢迎收藏评论呀~ 有榜随榜更,无榜隔日更。 PS:小幅度修文不影响剧情。(我再回头修文我就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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