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环爱恋》茗楚九

3、真诚

　　“对啊。”
　　顾沐违听到温择久的回答瞬间低下头去，过了一会闭目养神去了。
　　直到飞机降落，他们坐上出租车后，温择久才察觉哪里不对劲。

　　顾沐违心情不好。

　　“家里有草莓汤圆，还有花生汤圆，你想吃哪种我一会儿下给你吃。”温择久试探性地扯了扯他的风衣袖口，脸上挂着期待回应的表情。

　　“都来点。”顾沐违从嘴角扯出笑容，接着从背包里掏出一盒小狗形状的透明糖果盒，里面装满了彩色的糖。

　　“你什么时候买的？给我的吗”温择久直接拿到自己手中，轻轻一拧盖子就开了，然后拿出一个蓝色包装的糖果剥开糖纸，放入口中细细品尝，是薄荷味的。
　　清凉感和淡淡的甜味很快在口中蔓延，温择久的味蕾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我可没说给你的。”顾沐违转过头看向车窗外。

　　雪已经停了，路上的积雪也已经融化，万物沐浴在阳光下，街道旁的花花草草随春风拂动。
　　“但你肯定就是给我的。”温择久笃定。

　　这次短短两日的旅行期间花费各种费用全都是顾沐违一个人出的，他还会贴心地给温择久买好需要的东西，比如洗漱用品，再比如出去玩穿的便装等等。

　　有时候温择久发现这些细节后夸赞他，顾沐违都会脱口而出否认。
　　已经习惯他偶尔的口是心非了。

　　温择久带顾沐违简单参观完自己的房子后就进厨房忙碌了。

　　他下了汤圆，又简单炒了几个小菜，豆角炒肉，鱼香肉丝，西蓝花炒鸡蛋。

　　吃饭期间，顾沐违又状似无意地开口提了宋之宁的名字。

　　“你到底想问什么？”温择久放下筷子直接问道，直视对方。
　　“他有魅力还是我有魅力？”
　　温择久：“……”

　　对方托腮望他，脸上写满“求知欲”。
　　“你。”温择久说完拿起一旁的勺子给他添了一勺米酒汤。
　　你是我喜欢的人。
　　当然是你。

　　再说，这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比性。每个人都有独特的美和吸引力。

　　顾沐违听完后彻底开心了，吃了好多饭菜。

　　温择久第一次发现，他居然还有这样一面。会问这么无聊幼稚的问题，会在乎自己会不会比别人差，还能……这么好哄。

　　吃过饭，顾沐违主动起来刷碗收拾厨房，等温择久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就看到他已经窝在柔软的沙发上睡着了。

　　睡的很香。
　　睡梦中的人嘴角带了一丝笑意，温择久蹲在顾沐违身边观察他，突然发现某人还流口水了……
　　拍照，必须要赶紧记录下来。

　　举起相机，温择久刚按完快门，
　　顾沐违就醒了。
　　顾沐违眼神迷离，看样子还是很困。

　　和温择久注视了一会接着迷迷糊糊睡去了。
　　他就这样看着顾沐违安静地呼吸，感觉时间像被注入了胶水，暂时变得粘稠，凝固，以及富有迷惑性。

　　又开始陷入不真实了。

　　很久之后，困意来袭，温择久坐在地毯上，靠在顾沐违手边睡着了。
　　——
　　顾沐违日记：
　　他夸我了！
　　他觉得我有魅力！
　　他还给我做饭了！

　　我们还一起睡觉了！我醒来的时候他就在我旁边，我实在忍不住悄悄用手摸了他的头发。这是我第一次碰他头发！
　　.
　　顾沐违日记：
　　天晴。
　　和温择久去看电影了。

　　我和他……好像接吻了。
　　接吻？！！！！
　　天呐。
　　明天给顾米米买好吃的。
　　——
　　次日下午一点，顾沐违给温择久发了消息：上次说请你看电影，一直没有机会，今天下午有空吗？
　　温择久看到消息后犹豫了很久。
　　他有点不想去。

　　感觉最近和顾沐违走得太近了，以至于现在只要收到对方的消息，他就会特别紧张，心脏跃动的频率直线上升。
　　温择久抱着吉他坐在飘窗上愣神。

　　“哥哥，择久哥哥！”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温择久向窗外望去，这才发现顾沐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家楼下，他穿了件墨蓝色运动卫衣，右手牵着一个粉裙子小女孩。
　　是不是顾沐违的妹妹？

　　温择久立刻招手回应小女孩，“这就来了，等我去楼下接你们。”
　　“哥哥，哥哥，你好好看。”小女孩一看到温择久就扑向他。

　　他抱起小女孩，只听顾沐违说，“顾米米，你不要这么粘人。”
　　顾米米？
　　好像听顾沐违提到过。

　　“这就是你堂妹吧，好可爱的小姑娘。”温择久想起来之前他告诉自己去参加堂妹生辰宴的事情，那天他还是戴着自己的蓝色领带去的。

　　“对，你别夸她，她会蹬鼻子上脸的。”顾沐违想把顾米米从温择久怀抱里接回来，谁知道她一把搂紧温择久的脖子怎么都不肯。
　　不行，这样太没有边界感了。

　　“小姑娘就是需要夸的啊，我来抱吧。”温择久摸了摸顾米米的高马尾，语气宠溺。

　　“好喜欢你啊。”到了温择久家里，顾米米坐在沙发上吃香蕉，仰头对正端着一盘点心走过来的温择久说道。
　　坐在沙发另一边的顾沐违听到后：“……”

　　“哥哥，我们下午去看电影好吗？”沙发上，顾米米一个人吃完一盘玫瑰糕点，拉着温择久的手撒娇。
　　“顾米米，我刚才发消息问过了，你择久哥哥还没同意。你不要这么没边界感。”顾沐违故意语气冷淡。
　　温择久：“……”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
　　顾沐违这是在生气？

　　“去啊，我没说不去，当然去！”温择久捏了捏顾米米的脸颊，又看着顾沐违说。

　　于是，三个人围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挑选电影，当然还是以顾米米的想法为主。

　　“沐违哥哥！我要看这个动画电影。”顾米米指着平板上的那部电影说，语气兴奋。
　　顾沐违一时无语。
　　这部今年春节档热播的电影，他已经陪她看九遍了。

　　不想再去看了。
　　里面的台词他都会背了。

　　顾沐违盯着她的眼睛，斩钉截铁道，“不看，陪你看好多次了。”
　　八岁的小女孩装起可怜，眼巴巴地看着顾沐违，又转头去看温择久。
　　这部电影温择久一直听周围人安利，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去看。

　　“我还没有看过。不过你们不是看过很多次了，确定还要再看吗？”温择久又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顾米米的脸颊。
　　“嗯嗯，确定！确定！”
　　“看过的早忘了，再看一遍吧。”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顾米米则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家哥哥，眼里充满疑惑。

　　去电影院的路上，温择久才完全明白为什么顾沐违提醒自己“不要夸她，会蹬鼻子上脸”——
　　顾米米缠着温择久问了二十多遍相同的问题，“我真的可爱吗？哇塞，我原来那么可爱，真的吗真的吗？”

　　温择久用求救的目光看向顾沐违。
　　对方两手一摊，表示无力。

　　之前顾沐违陪顾米米去游乐场玩，他们在一个游玩项目前排了很久的队，他怕她等得无聊，就主动和她讲话，夸了一句她戴的小猪粉色发圈特别漂亮，结果换来了顾米米半个小时相同问题的追问。

　　“哇，真的吗，我的发圈真的那么可爱？”
　　还必须句句有回应。

　　看完电影出来，顾米米闹着要喝纯牛奶。结果他们带她去超市买了打开后又不喝，顾米米又提出了无理要求，“择久哥哥，你替我喝吧。”
　　温择久爽快答应，“行，那我来喝吧。”

　　顾米米看到顾沐违一直盯着他喝牛奶，就拉着温择久的衣袖继续道，“择久哥哥，你给沐违哥哥喝一口吧。我想让他也尝尝。”
　　啊？
　　温择久一时没反应过来。
　　顾沐违也被这话吓到了。
　　要是喝同一盒牛奶的话不久等同于……接吻。

　　两个人同时默契地脸红了。

　　“咳咳，我没说要喝牛奶啊。再说，我如果真的想喝袋子里不是有吗？”顾沐违先开口打破尴尬。
　　“不要不要，你就喝择久哥哥的吧！”

　　顾沐违：“……”
　　温择久：“……”
　　“要不……来一口？”温择久将牛奶送到顾沐违面前。
　　对方动作迅速一把拿过去喝了一口。
　　温择久：“……”

　　不是不喝的吗。不对，这不重要，他们……接吻了？
　　不对，是间接。
　　不对，这不算！

　　温择久那天晚上躺在床上后还在想这个小插曲，怎么都睡不着。
　　.
　　又是一个艳阳天。
　　在一条开满玉兰花的街道上，一只小狗的生命却就此陨落。

　　顾沐违和温择久赶到的时候，顾行行红着眼睛正坐在一个大石头上发呆，怀里抱着一只死去的胖乎乎的黑白小狗。

　　这是温择久第一次见顾行行本人。
　　之前他们有过线上聊天。

　　温择久还从顾行行那里听说了几件顾沐违小时候的糗事。

　　他们走到顾行行面前，对方抬头，眼泪立刻就掉了出来，然后就怎么也刹不住了，“哥。”
　　顾沐违听到这声“哥”，心疼得上前搂住顾行行的肩膀，但没有说话。

　　温择久知道此刻再好的安慰都没有用，失去心爱小狗的痛，恐怕只有主人能够切身体会了。

　　顾行行哭了一会儿抬起头对温择久说:“对不起……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居然这么失态……”
　　温择久上前一步拍拍他的肩，“不用在意这个。今天我们都陪着你呢。”
　　“嗯嗯，有人陪我真好啊……可是……我的小狗没有人陪了……呜呜呜……”顾行行哭得更厉害了。

　　温择久在心里骂自己不会说话。
　　顾行行哭了一会告诉他们想要带小狗最后一次去它喜欢的郁金香公园看看。

　　三人一狗在一处安静的湖边就着台阶坐了下来。
　　从午后坐到晚上，又从晚上坐到次日凌晨六点。

　　顾行行抱着怀里裹着海豚图案毛毯的黑白奶牛小狗，缓缓的讲述自己和小狗的故事，“胖泥真的很乖，我当时在田野边捡到他，小小的一只特别乖……刚和我回家那天，他超级胆小，但非常聪明，自己主动跳上粉色的小圆凳等待喂食，晚上还会给自己找窝睡……我每次放学回家，他都会兴奋地扑向我……他陪我五年了……我没想到这次他会病得这么严重，救了一天一夜还是没用……”

　　温择久听得跟着难过起来。
　　生命的诞生和陨落从来都不公平。

　　他看着日出的光霞，感到无比惋惜。本来顾行行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季节，应该是带着小狗在草地里尽情玩耍的，感受春光，享受光阴。
　　偏偏命运不允许。

　　顾沐违心里也不好受，生命的悲哀来得太突然，前几天他和温择久去巴塞旅行时，还收到过顾行行发的小狗视频，画面里的小狗在客厅里玩毛球，特别开心，黑色的眼睛滴溜溜地望着镜头。

　　那时候顾行行还在一边享受和小狗的度过的平淡日常，一边还在大呼小叫地给顾行行打电话，埋怨他出去玩不带自己。

　　后来他们一起将小狗送去了宠物殡仪馆火化，从殡仪馆出来后，顾行行一脸苍白和憔悴地和两人道了别，说自己想一个人回家待着。

　　温择久不太担心，想要开口说什么，顾沐违抓了他的手腕拦住他。
　　望着对方漂亮的眼睛，此刻里面却布了几道红血丝，他读懂了顾沐违的眼神。
　　“不用担心他，他一个人可以的。”

　　送温择久回家后，顾沐违准备离开时，却听到柔软的声音穿进自己的耳中，温柔得像一片花瓣飘落时拂过脸颊。
　　“顾沐违，一夜没睡，在我家补觉吧。”
　　“谢谢。”

　　两人皆情绪不佳，简单洗漱之后各自去休息了。
　　温择久特地收拾了一件客房出来给顾沐违住，他躺在灰蓝色的被子里，头很疼，却怎么也睡不着。

　　喜欢温择久这件事，是不是应该早点告诉他……万一自己哪天……
　　隔壁房间的人一躺到床上，就睡着了。实在是太困了。温择久的梦里，全是小狗的脸和顾沐违的脸在不断闪现。

　　他很想开口问对方，“顾沐违，你不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了，我头好疼。顾沐违，如果我坦白说，我喜欢你，但才喜欢不久，你会不会觉得我的喜欢太廉价，根本站不住脚……”

　　两人一觉睡到晚上九点。

　　温择久先醒来后，去厨房煮了雪梨茶，等着顾沐违醒来后一起喝。

　　“茶特别好喝，特别特别。”某人刚睡醒后就看到了递到面前的小碗，里面放着几块切成心形的梨，此时端着碗坐在餐桌上，突然就产生了很想表白的冲动。
　　怎么办，太喜欢了。

　　温择久看他发呆，调侃道，“喂，你是不是请假多了变傻了，过完周末就该回学校了吧。”
　　“对啊，我就是变傻了怎么样，你的停课惩罚过完周末也该结束了，我到时候跟你一起回去。”顾沐违两手一摊，无所谓道。

　　“所以……你……”温择久很想问他，为什么要和自己一起回学校，为什么愿意陪自己去旅行，为什么要和自己一起看电影，又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想问什么？”

　　“所以……你的请假理由真是因为家里有事？”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这段时间明明基本上都和自己一起过的。
　　“咳，对啊。再加上病假，其实我的胃……最近也不太好。”顾沐违一脸心虚，怕自己掩饰不够好,又坦白了一条请假理由。
　　温择久决定不再追问。
　　这话一听就不靠谱。他的胃明明很健康。
　　——
　　顾沐违日记：
　　有点难过和害怕。
　　我现在非常担心如果不快点表白,自己哪一天突然出事了怎么办，来不及表达爱意，那我一定会很遗憾。

　　我没想表白后得到什么。
　　只是想告诉温择久我的心意。
　　特别想。

　　不行！
　　不能冲动，我要再好好考虑考虑。毕竟喜欢温择久的时间也不长。突然谈喜欢对方，太不尊重人了吧。
　　烦。
　　.

　　顾沐违日记：
　　周六。
　　一大早陪顾米米去上补习班，看到了好看的日出，分享给温择久时，正好也收到了他的日出图片。

　　好巧好巧好巧好巧！真的好巧！
　　他给我买菠萝了！！！
　　他不爱吃菠萝。
　　——
　　一颗橘色的糖果色泽鲜艳，挂在清晨的天空。四周霞光很淡，只有一层薄薄的粉色。

　　顾沐违抱着顾米米坐在私家车里，本来很空，想打开车窗透气清醒一下，就被清晨的日出惊艳到了。
　　他第一时间拍照给温择久分享了过去。
　　对方恰巧也给他发来了日出照片，不过比他拍得更好看，更专业。

　　【顾】：很漂亮，你拍的更好
　　【草莓】：我知道O^
　　温择久看着聊天框躺在阳台的白色靠椅上发呆。
　　昨天晚上他们吃过饭坐在餐厅聊天时，顾沐违突然提到昵称这个事情，“咱们都这么熟了，你不会给备注的还是大名吧？”
　　“你给我备注的难道不是？”
　　顾沐违一下就被噎住了。

　　“这样吧，你把我的备注改成草莓好了，我喜欢吃这个。”温择久给了他台阶下。
　　“那……好！”顾沐违赶紧点头。

　　温择久忽然产生错觉……他怎么看起来有点憨憨的？
　　“你的昵称我还没想好，要不先备注成单字顾？”
　　难听。
　　顾沐违没直接说出来，而是笑笑，“好啊。”

　　虽然字少了两个，但起码和别人的大名备注不同了。

　　顾米米的补习课上到了中午还没结束，顾沐违还得作为家长在身边陪课。
　　亮堂的教室里坐了三十多个小朋友，位置很宽敞。

　　顾沐违陪着顾米米在教室最右侧第二排的角落里坐着。
　　这节是自习课，但顾米米坐不住，完全没有想学习的意思。

　　“哥哥,你能帮我开一下你旁边的6号柜子吗，我想看上次择久哥哥给我买的绘本。”

　　上次他们去看完电影后一起逛书店时，温择久给顾米米买了六套丛林动物乐园系列绘本，顾沐违那时候有点嫉妒，心想自己都没收到过温择久送的书。但转念一想，未免幼稚。

　　“行，我给你拿。”顾沐违答应得很爽快，主要他也想看看绘本的内容，里面画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书是温择久买的。

　　【草莓】：米米的课上到几点？我下午没事，下完课我开车去接你们？
　　【顾】：嗯嗯嗯嗯嗯嗯

　　温择久抱着吉他弹了五六首曲子之后，对方在嗯完之后还是没有再发消息，他只好再次拿起丢在客厅米色沙发上的手机。
　　【草莓】：所以……几点下课啊
　　【顾】：三点！刚没看手机

　　实际上是顾沐违捧着手机偷偷开心很久，忽略了某句话而已。
　　下午三点十五分，温择久开车接到了下课的顾沐违和顾米米。

　　“哥哥，哥哥，我想吃路边那个菠萝！！”顾米米从刚见到温择久时的猛扑，到现在坐在温择久的怀里不停撒娇，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负责开车的顾沐违看绿灯亮时将车转了一个漂亮的弯进入下一个车道，内心不屑一顾：有本事去对你亲哥撒娇，看顾行行理不理你。

　　顾沐违一脸冷漠地瞥了顾米米一眼。

　　“顾沐违，停一下吧。”温择久和顾米米说话久了，连自己都没发现这会说话的语气还跟刚才和小孩子说话的语气一样，软软的语气落到顾沐违耳中，又多了几分撒娇意味。

　　车随即就停了下来。
　　顾米米瞪大眼睛，嘟着嘴巴不满，“坏哥哥，我的话……不听。”
　　温择久：“……”
　　顾沐违：“……”

　　忘恩负义，这么快就忘了谁陪你听了一天课，困都困死了。

　　顾沐违本来准备推门下车去买，谁知温择久一把将怀里的红色卫衣小姑娘塞到他怀里，“菠萝马上送达。”
　　说完开门下了车。

　　不远处的水果摊上，白色针织外套少年买完一支切好的菠萝块，转身离开。

　　车里某人眼神一瞬黯然，在看到少年走了几步后回头又买了一支菠萝后稍微亮了一下，只是那束光很快就消失了。
　　也许都不是给自己买的。

　　“是你的啊。”温择久坐在副驾驶看着顾沐违拿到菠萝后的疑惑目光，笑着解释。
　　“择久哥哥，你尝一口！”顾米米坐在他怀里，将还没舍得啃的菠萝递到他嘴边。

　　温择久摇摇头温柔拒绝，“我不爱吃。我想吃的话刚才就买了。”
　　顾沐违还想说什么，温择久立刻抢着说，“你们两个快吃，吃完我要收到反馈。”

　　“好呐嘻嘻嘻嘻嘻……”顾米米咧开小嘴，甜甜地回应。
　　“菠萝好吃。”顾沐违吃完后很诚实地说了一句，酸酸甜甜，很开胃，饿了。

　　“菠萝好吃！！谢谢菠萝派送天使！谢谢择久哥哥！以后米米只想和你玩……”顾米米又开启了撒娇模式，外加吹彩虹屁模式。
　　顾沐违：“……”
　　比不过。
　　温择久：“……”
　　第一次听小孩儿这样夸自己。

　　晚上顾沐违发消息问温择久：我能改一下你的备注吗(小狗敷面膜表情包)
　　【草莓】：改成什么？
　　【顾】：菠萝派送天使
　　温择久拿在手里的牙刷不小心手抖掉了。

　　【草莓】：顾沐违，你要是改这个备注的话，我不介意咱们的友情到此为止。
　　【顾】：哈哈哈哈哈哈，我在开玩笑(小黄人开口大笑表情)
　　躺在床上的某个人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千万不要绝交，这才刚刚开始。

　　许多年后，顾沐违牵着温择久的手漫步在自家小区楼下公园，想起菠萝件事还是很心动。

　　温择久穿着天蓝色圆领毛衣，把手踹进顾沐违大衣兜里，“我不明白，就一个菠萝而已。出息你。”

　　“我也不明白。其实那天我只是特别高兴，只是后面每一天回想起来时，总会越来越心动。”顾沐违也无法解释。

　　明明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春日，明明当时的感觉也没有那么强烈，然而过了那天之后，每次回味，顾沐违都觉得很心动。

　　好像是装满美酒的一天，和爱人举着酒杯在黎明日出那刻，碰杯，大笑，推搡，嬉闹是再普通不过的日常，可那样的平淡就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