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嗷呜！（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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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哲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
两天后，他又恢复了那个一丝不苟气场强大的商界精英模样，仿佛那个在病中流露出些许脆弱和温柔的男人只是顾琛的错觉。
但顾琛知道，那不是错觉。
那声低哑的“谢谢”，那个带着睡意的“睡吧”，还有那个将他搂近的温暖掌心，都真切地发生过。
这些细微的片段，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里漾开了一圈圈难以平息的涟漪。
然而，沈睿那个视频电话，以及陆哲随之而来的探究目光，像一盆冷水，提醒着顾琛现实的严峻。
他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莽撞地试探了，必须更加小心谨慎。
他的策略从“主动出击”转变为“被动观察”和“情境创造”。他不再刻意去扒拉陆哲的抽屉或电脑，而是更专注地扮演一只“格外黏人且对主人一切充满好奇”的普通小狗。
他会在陆哲看书时，趴在他脚边，假装玩玩具，实则竖着耳朵捕捉他每一句无意识的低语或叹息；他会在陆哲打电话时，凑到旁边，歪着脑袋，用纯洁无辜的眼神“监听”，试图从那些商业术语中剥离出关于“秘密”的只言片语。
功夫不负有心狗。机会在一个周末的下午悄然降临。
陆哲接到一个电话，似乎是某个合作方遇到了紧急的技术难题，需要他立刻远程协助处理。
问题似乎很棘手，陆哲拿着手机，一边沟通，一边快步走向书房，神情专注，甚至忘了身后还跟着个小尾巴。
顾琛心中一动，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个机会！他立刻悄无声息地跟了进去，趁着陆哲全神贯注于电话，一个闪身，钻进了书桌底下——
那个他觊觎已久视野绝佳且隐蔽的“战略要地”！
书桌下的空间对他这只幼犬来说还算宽敞。他蜷缩在阴影里，竖起耳朵，如同一个专业的窃听器。
电话开了免提，对方焦急的声音清晰传来：“……陆总，主要是‘星晖’项目底层架构的那个核心算法模块，我们尝试了所有已知的解决方案，都无法突破瓶颈，数据冗余和延迟问题太严重了……”
星晖项目？顾琛记得，这是哲远集团今年重点投入的新能源汽车智能驾驶项目，据说核心技术由陆哲亲自带队研发，是绝对的商业机密，也是顾氏一直想搞到手的情报！
陆哲的声音冷静而清晰：“别急。把实时数据流和错误日志同步到我的测试环境。另外，把我上次留给你的那个加密数据包，标签是‘S.E.P - Beta’的，权限代码是******，加载到模拟器里进行交叉验证。”
S.E.P！ Beta版本！
顾琛的心脏猛地一跳！终于又听到这个关键词了！而且似乎是一个加密数据包，与核心算法有关！
他屏住呼吸，拼命记忆着陆哲报出的那一长串复杂的权限代码。这代码听起来像是某种高级访问凭证！
对方依言操作，过了一会儿，声音带着惊喜：“加载成功了！陆总，这是……？数据模型开始自动优化了！天哪，这个算法逻辑太精妙了！完全跳出了我们之前的思维定式！这是您最近研发的？”
陆哲淡淡回应：“一个旧项目的衍生思路，之前不太成熟，最近做了一些迭代。你注意观察第三序列的数据波动，那才是关键……”
旧项目？衍生思路？顾琛的大脑飞速运转。难道“S.E.P”是陆哲以前进行过的某个未公开的研发项目？其核心技术被用在了“星晖”项目上？所以“S.E.P”可能不是什么生物实验，而是……一个技术项目的代号？
这个猜测让顾琛稍微松了口气，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疑惑。如果“S.E.P”是技术项目，那和他变成狗有什么关系？陆哲为什么对此讳莫如深？那个素描本和背影又怎么解释？
他正胡思乱想，陆哲那边的指导似乎告一段落。
“好了，按这个参数运行，问题应该能解决。后续有任何问题，直接联系李助理。”陆哲准备挂电话。
“等等，陆总！”对方连忙叫住他，语气带着感激和好奇，“这次多亏您了！对了，您上次提到，‘S.E.P’项目的原始数据和完整构架，是不是还存放在老地方的服务器里？需不需要我们……”
“不必。”陆哲打断他，声音瞬间冷了几度，带着明确的警告意味，“‘S.E.P’的原始资料，除了我，任何人不得调用。做好你分内的事。”
“是是是，明白！”对方显然被陆哲的语气吓到，连忙应声，匆匆挂了电话。
书房里陷入一片寂静。
顾琛躲在书桌下，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砰砰狂跳的声音。
老地方的服务器！
“S.E.P”的原始数据和完整构架！
除了陆哲，任何人不得调用！
信息量巨大！他几乎可以肯定，“S.E.P”是一个高度机密的技术项目，其核心资料存放在某个特定的、物理隔绝的服务器。而这个项目，与哲远集团的核心技术密切相关！
陆哲结束通话后，并没有立刻离开书房。顾琛能听到他起身走动的声音，似乎在书桌前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是那个带锁抽屉被打开又关上的熟悉声响。
他又在看那个素描本？还是那枚徽章？
“S.E.P”这个技术项目，和他顾琛的过往，到底有什么联系？
顾琛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被这些错综复杂的线索撑爆了。
过了一会儿，陆哲的脚步声朝书桌这边走来。顾琛吓得缩成一团，生怕自己被发现。
好在陆哲只是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和外衣，似乎要出门。
“小麻烦？”陆哲的声音在书房里响起，带着一丝疑惑，“又跑哪儿去了？”
顾琛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陆哲在书房里找了一圈，没发现桌下的小身影，便以为他又溜到哪个角落睡觉去了，也没太在意，径自离开了家。
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顾琛才敢从书桌底下钻出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回想着刚才窃听到的信息，内心充满了挣扎。
他现在掌握了关键线索：“S.E.P”可能是一个核心技术项目，其原始资料存放在一个物理隔绝的服务器里，访问需要特定权限。如果他能把“星晖”项目与“S.E.P”的关联，以及服务器可能存在的位置透露给沈睿，或许能对顾氏在商业竞争上起到关键作用！
这是一个报复陆哲、并为自己争取利益的绝佳机会！
可是……
一想到陆哲生病时依赖他的样子，想到那些不经意间的温柔，想到那本画满了他的素描本……顾琛发现自己竟然有点……下不去手。
商业竞争归商业竞争，但这种背后捅刀子的行为，似乎超出了他所能接受的底线。
而且，他内心深处还有一个声音在问：如果“S.E.P”真的只是一个技术项目，那他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一切，又该如何解释？这两者之间，真的毫无关联吗？
他烦躁地在书房里转了几圈，最后跳上沙发，把脸埋进靠垫里。
怎么办？
是选择利益，还是……
选择那点微不足道的、甚至可能是虚假的“温情”？
顾琛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纠结过。
当陆哲晚上回到家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那只小白团无精打采地趴在沙发角落，连他回来都没有像往常一样冲过来迎接，只是抬起眼皮懒懒地看了他一眼，又把脑袋耷拉了下去。
陆哲走到沙发边坐下，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怎么了？没精神？”
顾琛哼唧了一声，没什么反应。
陆哲看着他这副蔫蔫的样子，沉默了片刻，忽然低声说：“今天……处理了一些麻烦事。”
顾琛耳朵动了动，但没有抬头。
“有时候，明知道某些东西很重要，不能轻易示人，”陆哲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他倾诉，“但守住它的代价，可能比想象中更大。”
顾琛的心猛地一跳。陆哲是在说“S.E.P”吗？
他忍不住抬起头，看向陆哲。
陆哲也正看着他，眼神深邃，里面带着一种顾琛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有疲惫，有坚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不过，”陆哲的指尖轻轻拂过他的耳廓，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笃定，“如果是为了值得的人和事，再大的代价，也值得。”
值得的人和事……
顾琛看着陆哲近在咫尺的脸，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那一刻，他忽然做出了决定。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陆哲的手指。
算了。
那些商业机密，那些恩怨纠葛……
暂时，都见鬼去吧。
他现在，只是一只想待在陆哲身边，弄清楚真相的……小狗。
至于以后……
以后再说吧。
顾琛把头枕在陆哲的腿上，闭上了眼睛。
他选择，再相信一次自己的直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