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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你的男德丢到哪个女人床上了? ...

  •   车子启动,一路无言。

      谢清时带她去的是一家江边的西餐厅。15楼的位置,看江景刚刚好。

      巨幅落地窗隔开了闷热的气息,将桦京繁华的夜景置于眼前。

      暖黄的灯光打在桌边,颇有情调。

      朝颜沉默地扒拉着盘中切好的牛排,不知道该怎么向他开口。

      刚回国见到他时心中爆发的怒火,如今已经平息得差不多。

      冷静下来要面对的就是现实——

      他们还是要结婚。

      想到这里她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对面安静的男人。

      多年不见,这个狗男人还是那样扎眼。

      五官精致立体,无论单看还是合在一起都是极赏心悦目的。

      那双如水般的桃花眼依旧没有温度。

      许是被拽怕了,黑色暗纹衬衣没有系领带。

      领口最上方的一颗扣子打开,隐约可以看到性感的锁骨。

      袖扣打开,随动作微微滑下,露出一截精瘦有力的小臂。

      一举一动矜贵优雅。

      哪怕只是在剥虾。

      这是刚才路过夜市买的一盒小龙虾。

      鲜红火辣的小龙虾张牙舞爪地仰躺在塑料盒中,在环境优雅的西餐厅里显得有些诡异。

      谢清时首先打破了沉默,将一盘剥好的虾放在了她面前。

      鲜嫩的虾肉躺在瓷碗里,虾背被完整剖开,已经被细心地挑去了虾线。

      清冷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你哥那边,怎么说?”

      朝颜闻声抬头,显然谢清时已经接受过卷王的盘问了。

      那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她直直地望向他,坦言:“我不想让他们参与这些。”

      谢清时点头表示理解。

      见他没意见,朝颜继续说:“但要他们放心还得做得完善一点,所以后面可能需要定期对一下词,以防说漏嘴。”

      末了又补充:“不需要花太多时间,言多必失。”

      对于她的建议,谢清时全盘接受。

      晚饭还算愉快,两人简单说明了一下现有情况,约好每周日下午一起吃饭以了解双方动向,并拍照打卡。有其他紧急事宜再电话联系。

      饭后,谢清时送她回公寓。

      刚好昨天买的洗衣机到了,师傅正在门口等着安装。

      晚上一个人在家盯着不安全,朝颜只得叫谢清时陪着。

      好在师傅手脚利索,洗衣机很快就装好了。

      坏消息是...师傅前脚刚走,后脚公寓就停电了。

      朝颜暗自庆幸没有让谢清时先回去。

      昏暗中,男人清冷的声音飘过来:“家里有应急灯吗?”

      气氛陷入死寂。

      那就是没有了。

      他沉默着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漆黑的客厅闪出了一道白光。

      朝颜顺着视线往里走,泄气一般将自己摔在沙发上。趴了一会,又默默起身。

      “没什么好招待你的,喝什么牌子?”女孩来到酒柜前,大方地拉开柜门。

      琳琅满目的红酒映入眼帘。

      见他没有说话,便随手捞出自己出门前已经醒好的那瓶。

      拿出酒杯倒了一点,放在他面前。

      “哦,你要开车,喝不了。”说着又将酒杯拿回来,装模作样捏着酒杯一扬:“喝好酒,揍朋友。敬你,我的朋友。”

      ……谢清时无语。

      深红色的液体轻在高脚杯中轻轻滚动,最后落入那双柔软的唇瓣……

      她还是那么喜欢喝红酒。尤其是在夜晚。

      高三的朝颜很喜欢半夜抱着画板即兴发挥。

      发挥时就爱喝一点红酒。

      兴致来了会自己乱调,然后醉倒在画室或者公寓。

      她在家不爱穿鞋,也不爱穿裤子。

      总是一件薄薄的吊带长裙挂在身上。

      即使是寒冬在家也一定要开足暖气,然后继续光着腿脚。

      圆润的脚趾泛着微微的粉,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有种别样的美。

      细枝末节上,她真的挺懒的。

      高中搬到公寓后,便更加肆无忌惮。

      她偏爱长发,但懒得打理。

      总是叫他拿着吹风机吹干,温热的风要吹很久很久。

      懒得用护发素,所以吹头发时,还得细细给发尾涂抹护发精油。

      后来留学,许是懒得自己打理,就一直留着到锁骨的长度。

      微卷的发尾垂在白皙纤细的颈间,沾上些细密的汗珠,显得有些妩媚。

      等了许久也没有来电,闷热的气息一点一点往房间里钻。

      女孩喝酒的动作逐渐焦躁。

      “去我家吧。”谢清时接过她手中的酒杯,冲洗干净放回原位。

      她看了他一眼,依旧是没有表情的一张脸。

      爽快地起身去卧室拿了套换洗的衣物便跟着出门了。

      谢清时住得不远,同样是江景房,单价却是她公寓的几十倍。

      桦京的大学老师这么有钱?

      “你租的?”

      “嗯。”

      “给我也租一套。”

      谢清时看了她一眼。

      “记贺南星账上。”

      室内是典型的谢氏装修风。

      极其简约的意式装潢,冷清空旷,毫无人气。

      “右边第一个门,你住那个卧室。”男人说完便走向了另一个房间。

      卧室的风格和客厅差不多。

      一张大床、一墙柜子,一盏落地灯、一间浴室。

      朝颜撇了撇嘴,好好的客房装的什么破玩意儿。

      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准备去客厅倒杯水,余光瞥见沙发上搭着一件黑色的衬衣。

      是他今天穿的那件。

      清凉的柑橘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只留下雪松琥珀的温暖后调。

      眸光暗了暗,转身正准备回房,迎面撞上男人从浴室走出来。

      不是意料中的八块腹肌性感帅哥出浴照。

      白色圆领T配黑色长裤裹得严严实实的。

      黑发湿漉漉的,隐约有一颗晶莹的水珠顺着棱角清晰的下颌线缓缓滑向喉结…没入性感的…

      朝颜翻了个白眼,装什么清纯男大。

      “你吹风机呢?”

      男人愣了愣,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白色的吹风机。

      是她用过的牌子。

      女孩看了一眼那个吹风,忽的笑了一下。

      谢清时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又下意识地视线下移,纤细的脚踝下是那双白皙柔软的脚——正踩在柔光砖上,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趾尖随脚步动作受压充血形成鲜艳的玫瑰粉,在白色的地砖上显得格外娇艳…

      他皱了皱眉,看着她赤着脚缓缓走到他的面前。

      12厘米的身高差,她需要微微抬头才能直视他的眼睛。

      她似乎有些不满意男人的心不在焉,杏眼微眯,骨节分明的手指狠狠蹭过男人的唇瓣。

      他看到了她眼中浓重的嘲讽。

      “谢清时,你的男德丢到哪个女人床上了?”

      男人呼吸一滞,黝黑的瞳孔瞬间放大。

      心脏被狠狠剖开,露出血淋淋的左心室。

      回忆瞬间涌入脑海。

      一幕幕,清晰刻骨。

      朝颜出国留学的前一晚,一家人在贺家吃了顿饭。

      许是想到很久不能回家,她对他态度不错。

      晚饭结束后还跟他喝了杯红酒。

      将东西收好后,她没有住在家里,而是请司机送她去高中住过的公寓。

      贺南星在忙研究中心的新项目,母亲只得拜托他第二天送朝颜去机场。

      他答应了。

      于是也一同回了公寓。

      他知道平日里,朝颜胆大爱玩。

      但他没有想到…

      她竟然敢给他下药。

      在贺家饭后的那杯酒里。

      上车不久,他就开始面色潮红,浑身滚烫。

      30分钟的车程,他几近失控。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回到公寓,躺在地板上,他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两人的第一次,连亲吻都无比生硬,几乎没有任何技巧。

      钝痛和快感的交织让他几乎失语。

      在药物的作用下,身体剧烈颤抖着,被动地接受。

      不知折腾了多久。

      许是累了。

      少女跪坐在他身上,

      伸手轻轻勾住他的下巴,

      引诱似的带着他缓缓靠近。

      雾气弥漫的眸子浸满了生理性的泪水。

      微微泛红的眼尾破碎又迷人。

      他抬头迷蒙地望着她,眼底湿润朦胧。

      她的手指怜惜似的拂过他睫毛上的湿润,顺着白皙精致的面颊缓缓向下,停留在滚烫的唇瓣。

      柔软的拇指忽然狠戾地擦过双唇,留下火辣辣的痛。

      明明是温柔到极致的一张脸,却笑得那样坏。

      “不是想要钱吗?那就守好你的男徳。”

      最终,那场荒谬在前戏中画上了句号。

      这么久了,对于那晚的事,他们一直缄口不言。

      今天强行拎出来,不知是要发什么疯。

      谢清时眼底的慌乱一闪而过,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他侧过头躲开了她的手,表情很淡:“没有。”

      朝颜嗤笑一声,转身回房:“你说没有,那就没有吧。”

      在她即将碰到门把手的时候,身后低沉的声音传来。

      “朝颜,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为什么恨他?

      朝颜只觉好笑。

      “谢清时,你是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才会走到这一步的吗?”她唇角微勾,温柔的杏眸中嘲讽尽显。

      他没有说话。

      房门落锁的声音昭告了她的态度。

      是了,他们之间根本没有误会。

      朝颜从不内耗,一切都在他坦白的当天晚上,就吵得很清楚了。

      他为了一己私欲,亲手把她拖下水。

      无论如何,钱和人现在都落到了他的手里,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他想要的两全,不过是空头支票。

      一无所有的他,有什么资格跟她谈条件?

      无论是不是出自本心,那份合约他还是签下了。

      承担后果不是应该的吗?

      哪怕是她的怨恨。

      她不该恨他吗?

      谢清时垂眸,地板上湿发留下的点点水渍已经干涸。

      只留下丝丝洗发水的清香。

      她没有吹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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