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也是光》悠不悠

5、新家人

　　夺门而出的纪星叹马上离开了大厅，这时所有学生都还在陪家长们开会，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四周静悄悄的。纪星叹只好在手机里发消息，然后迈步离开
　　“我在小巷，快来。”

　　而此时，卫杜楮正坐如针毡。卫母看着儿子那门门不及格的成绩单也是一个头两个大，鲜红的大字刺的她眼疼。“你”卫母终究是无奈了。“哎，你这成绩，怎么一天比一天差，你说实话……是不是纪家那小子。”
　　卫杜楮马上到母亲大人后面给她按摩肩膀，一脸谄媚，“妈，不是的，我纪哥他就是。”卫母也知道自己家儿子的那套说辞，不由得头疼。她自顾自地按着太阳穴，张口打断，“行了，你也就会那几句，如果下次还考成这样，你和那小子，我都不会放过。”
　　“叮”卫杜楮还没反驳，放在成绩单旁的手机响了。微信提示上两个大字——纪哥
　　手机的主人：“……”
　　“我在小巷，快点。”卫母面不改色的念了出来，好整以暇的看向自家儿子。“那个，妈，我去上个厕所，马上回来。”卫杜楮强装镇定，转身头也不回的冲进厕所。
　　进入隔间的卫杜楮无语了。“我妈还在这里，我怎么去找你啊？”卫杜楮在心里呐喊，边想边被迫走出厕所。他一看自己家里的“皇后”正在对着成绩单薅头发，便放心下来。
　　这时一个男生从卫杜楮眼前走过，卫杜楮见他长得挺帅便一把抓住他，那男生回头，一脸“你欠我钱”的欠揍表情。卫杜楮心里不由得打退堂鼓，“纪哥见了这人不会生气吧？”
　　但卫杜楮也没的选，只好向他请求起来，“兄弟，你帮我个忙吧？”。那男生动了动手，见卫杜楮手抓着自己的衣服甩也甩不掉，又对上卫杜楮一脸“求你了”的表情，只能黑着脸问：“行，什么事？”卫杜楮见他同意，也不含糊，“帮我带句话。”

　　纪星叹又到了小巷子里，他再次靠在那面墙上。看着手机中女人的照片，他终是苦笑了一下。那女人看着挺高，长相却很温和，冲镜头甜甜的笑，手里的向日葵将女人的皮肤衬的越发的白。
　　突然，一束太阳光照到了他身上，“挺舒服的。”纪星叹心想，他刚抬腿想去阳光下晒一会儿，却又看向手机里的照片，“算了吧。”纪星叹向右一步，退回了阴影里，那一丝从云中钻出来的阳光也再次被收了回去。
　　“妈。”纪星叹仰起头，听不清在呢喃着什么。

　　“谁？”纪星叹猛的回头，果然纪星叹看见一个男生从转角处走来，由远及近。男生毫不避讳的迎上纪星叹的目光。纪星叹心里奇怪，这人的眼神很冷淡，可又让他觉得难受。
　　“纪同学？”男生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脸，让纪星叹觉得很不舒服，但又说不上多讨厌。
　　纪星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抖。
　　“……”这么怕我？纪星叹压下心里的不适，没好气的问：“你谁？有事？”纪星叹重新看向黑屏的手机，躲避着他的目光。
　　“卫同学让你去学校外面的网吧等他，等家长会开完之后他才能到。”纪星叹听着他那和他眼神一样的语气，又总觉得他的声音有点颤。
　　“行，我知道了。”纪星叹转身离开，将帽檐压的更低了一点，他实在不想和这人呆太久——没办法，谁叫他太高了。自己的身高有185，可这男生应该有190，不然不会比自己高小半个头的。身高差一大，圧迫感就强，纪星叹也是知道为什么有一部分人会怕自己了。

　　纪星叹从小巷子出来，也是毫不客气的从墙上翻了过去。径直向外面的网吧。
　　“呦，纪少又来了。”网吧的老板冲着他打招呼，“还是那个机子吧。”网吧老板一边问一边动手将一台配置极好的机子开封。
　　这机子与其他普通的机子高档太多，很明显是我们纪少的专属。没错，纪星叹买的机子，放在老板这，不过老板有点职业病，非要把机子封上，纪星叹也不在乎这些便让他弄了。
　　“行，我打会游戏，你去忙吧。”纪星叹坐到位置上，带上耳机，随手将头上的帽子放在一边，玩起了一个小众的游戏——血流养花，虽然听着一般，但就算是阅网无数的纪星叹也要承认，这个游戏不管是画质、角色外观、配音、抱括游戏内容都挺好的，不输大牌游戏。

　　纪星叹连玩了几区，赢多了也就没意思了。他们估计也结束了，纪星叹看着右下角的时间点，给卫杜楮打去了电话。
　　“喂？”卫杜楮秒接了，让纪星叹有点意外，“你们结束了，能秒接我电话？”“对，我在来的路上。”纪星叹听着电话那头的喘气声，道：“你跑慢点，就几步路，至于吗？”
　　纪星叹还没教育完，网吧的大门就被拉开了，卫杜楮风尘仆仆地跑进来
　　“怎么了？这么急？”纪星叹有点担心，这小胖子平时能躺绝不走能走绝不跑的，肯定是有坏事。“纪哥，你爸爸说让你开完家长会就回家，他有点事，就不带着你了。”
　　卫杜楮一口气说完，大口大口的喘气，感觉下秒就要憋死了。“哦，就这事？”纪星叹还生着那个“新妈”的气呢，对自己日思夜盼的父亲也就没有什么好脾气。
　　卫杜楮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便马上摇头，“没了，就这事。”“行吧，你玩吧，我回去了。”纪星叹呼了一口气，将耳机拿下抓起帽子，刚准备起身，卫杜楮一把按住他。
　　“纪哥，你到家……给我发个消息吧。”
　　纪星叹一脑门的问号，就差把“你傻了”三个大字写脸上了。“闲的没事干，玩游戏去。”纪星叹拍开他的手，不顾卫杜楮还想说什么的表情径直离开。

　　夏天的风热呼的，比蒸汽干燥，却又让人感觉湿润。波浪般的暑气将纪星叹包裹，给他捂出了一身汗。

　　纪星叹将大门拉开，管家正在浇花。
　　“少爷，您回来了。”管家连忙放下水壶，前来迎接。“嗯，今天开家长会，提前放学，以后就不会了。”
　　纪星叹顺手将书包提给管家。
　　“少爷，今天家里打扫卫生，到处都是酒精味，您先去后院里看会书吧。”
　　纪星叹虽然烟酒都沾，但家里人一直认为自己不喜欢这种味道，也就是营造一个好形象。
　　“行吧。”纪星叹转身去后院的树下坐着，那树是一棵石榴树，头上的石榴黄黄的，也胖胖的，可见平时不缺营养。
　　“叔，书包放这吧，我发会儿呆。”纪星叹看着院子里的花，全是红色的，彼岸花、大丽花和一些不知道什么名字的野花。
　　管家轻松叹了口气，将包放下便又去浇水了。

　　纪星叹的思想放空，眼前的花越来越不真实，最后变成了一个个红点。
　　“哐当。”纪星叹一下子回神，“啊！”接着一道女人的尖叫声响起，纪星叹蒙了。
　　“什么鬼？”
　　纪星叹目前智商不在线，大脑空白了几秒，马上反应过来，一定是那个后妈！她竞然在他家里！

　　纪星叹径直站起来，脸色阴沉，几步路他想明白了所有，现在他要去验证。
　　管家从另一边院子跑来，也是难为他五十多岁还跑这么快了。

　　纪星叹刚好也从另一个院子出来，两个人站在房子的两侧。看着管家紧张的神情，纪星叹心里又沉了沉，可面上终是没表现出来。
　　“呦，好巧啊。”纪星叹没管他，快步到门前将门打开。
　　管家跟在他后面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直觉告诉他——完了。
　　纪星叹二话不说向厨房走去。自己在院子弹，能让自己听到叫声的地方，除了自己的房间就是厨房，而自己的房间里不会有金属掉落的声音。

　　果然，纪星叹在门口看见一道女人的背影。女人听到声音回头望过来，将手背在家后，有点无措，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纪星叹叮道她那张脸，也一句话不说，就这么叮着。

　　两个人就这样对峙，直到纪星叹阴沉的脸软下来，主动开口说第一句话。
　　“你主动要求来这里做饭的？”纪星叹话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句。
　　女人点点头，主动开口介绍：“我叫莫蔚，你可以叫我阿。”
　　纪星叹听到她名字时就压不住眼底下的戾气了，长期混混、打架的人总有些别人学不来的眼神。

　　纪星叹没听她说完就直接离开，只留下一个背影。
　　“姨。”莫蔚看着他的背影，愣愣的说出最后一个字。
　　“你原本，不该这么叫我的。”莫蔚目送他一步步上楼，看着那满身戾气的少年，还是忍不住心疼。

　　管家这么大岁数了，也知道主人家谈话不要乱听，早自己找事干了。莫蔚深呼吸，将地上的盆拿起来，又开始做饭。

　　纪星叹“咚”的关上房门，他背贴着门不停的深呼吸，可全身一直抖的厉害。他一点点靠着门滑下来，最后坐在地上小声的流眼泪。
　　像，太像了。
　　纪星叹脑子里那个女人的脸渐渐和记忆里的那个人影重合。莫蔚的脸和纪星叹手机上女人的脸一模一样——那是他的妈妈。
　　可他妈妈早……

　　纪星叹的眼泪一滴滴往下流，那个女人的每一个动作在他脑海里徘徊，渐渐的他不知不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