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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陛下——七王爷他又跑到龙椅上玩去了——”掌事太监踩着碎步走进养心殿,面色焦灼向皇上禀着。
      宁存澜危坐在棋盘前,神色如常地研究着那盘残局,“嗯,知道了。”
      “???知道了?”一旁端着茶盏刚入宫的宫女,虽心中疑惑却也不敢抬头,“都坐上龙椅了,皇上都不管?这王爷胆子也忒大了。”
      掌事太监见状,轻叹一口气,握着拂尘揖手对宁存澜道:“陛下,恕老奴多嘴,老奴也算是看着两位一同长大,知晓您宠溺七王爷,可如今朝堂之上,微言颇多,尤其是对七王爷统率神策军不满,如今再让七王爷这般闹下去,恐怕...”
      “啪——”
      岫玉棋子落下的声音在空阔的大殿里显得尤为清脆。
      “好了,朕怎么想,朕该怎么做,还轮不到那些外人置喙。你们都退下吧,臣弟之事朕自有分寸。”宁存澜虽。
      在这些臣子仆婢眼中,宁存澜就是一个杀伐果决、冷漠无情的少年皇帝,从幼时的皇家争斗一路拼杀到现在,即位三年后宫仍无一人,朝堂之上,无人不知这位年仅二十余岁的陛下,龙椅之下到底埋葬了多少尸骸血骨。
      可正是这位薄情的君王,在面对他的七臣弟时,就会变成另一番模样...
      “狗皇帝!我你那轮...龙椅!今天就换我来坐了!今天老子就来取你...”
      “好...”
      “取你狗命!”
      “皇兄!我刚刚演得怎么样?还不错吧。刚刚看你嘀咕了一声,你说的啥啊?”宁望舒挽了一个漂亮的花刀,收回直指宁存澜的利剑,对他说道,却又歪头朝着一旁的宫女笑了笑。
      那宫女看得冷汗直冒,她看见了七王爷眼里闪过的那丝冷冽,可转瞬又消失不见,“...怎么又让我撞见了,感觉自己脖子痒痒的orz。”
      宁存澜没有答话,而是挥了挥手,一众宫人纷纷揖礼退下。
      宁望舒见众人离开,立马跑到宁存澜身旁,一会又是捏肩捶背,又是狂喂水果的。
      “说吧,又要朕干嘛?”宁存澜轻握住宁望舒的手腕,制止了那想要给他塞水果的动作。
      宁望舒嘿嘿一笑道:“还是皇兄最懂我,臣弟最近搜罗了一些江湖话本,本子里的大侠实在豪情万丈,臣弟实在艳羡,皇兄可否准允臣弟乞假几日,让臣弟好生看看江湖的样子。”说着,宁望舒还谄媚地往他身边挪了几寸。
      “去吧,就三日,三日之后朕自会有法子把你揪回来。”一语毕,宁存澜吹去茶上的热气轻抿了一口。
      “得嘞!皇兄,三日后见!”说罢,宁望舒蹦跳着跑出了殿外。
      “玄戟。”
      “狰羽。”
      宁存澜执起一黑一白两枚棋子扔向暗处,两只布满纵横的手稳稳地接住了棋子。
      两名暗卫快步走出,“陛下,有何吩咐。”
      “去,给我盯好七王爷,一切动向皆要告知于朕。”
      “是。”

      三日后。
      “主人,七王爷今日见了一位含春阁的姑娘,他们约好今夜子时相会。”玄戟握着刀柄汇报着。
      “好啊,过来,”宁存澜与二人轻言了几句,“按朕说的去办。”
      “是。”

      子时。
      宁望舒双手被捆住,晃了晃仍有些眩晕的脑袋,他听见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他的正前方传来。
      他想睁开双眼,看看来人到底是谁,可自己只能迷迷蒙蒙看见一些虚影。
      来人走到他的面前,宁望舒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那人用指腹轻轻擦过宁望舒的脸庞,宁望舒的身体渐渐有些发烫,他将脸别到一旁,避免更多的肢体接触。
      “哼。”那人见状,轻笑一声,用力掐住宁望舒的脖子,将他的脸掰正,嫩白的皮肤上,顿时就出现了红痕。
      一股股的热气喷洒在宁望舒的脖颈处,不知是怎地,宁望舒只觉浑身发热,难受得闷哼出声。
      “你还敢和别人在夜半相会,胆子这么大吗?臣弟?”
      “嗯...皇兄...你怎么来了...”宁望舒声音喑哑,像是极尽克制后吐出的话。
      宁望舒只记得他提前乔装好,来到含春阁等待暗线探子,闻着那异常好闻的香,他便陷入了昏迷。
      “你觉得朕为什么来了?朕说过,三日之后,自会来找你,此刻已过了子时,朕出现在这里,不是很正常吗?”
      宁存澜扼住宁望舒脖颈的手,变成了并起的两根手指,自上而下不轻不重地拂过,喉结,胸口,慢慢探入衣内。
      宁望舒的呼吸愈加急促,他已然分不清自己眼前的看不清,是因为迷香还是满溢的泪水。
      “皇兄!”宁望舒低吼一声。
      “在。”宁存澜回答道,但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
      “宁存澜。放开我。”宁望舒喘着粗气喊出了宁存澜的全名。
      空气在此刻凝滞,宁存澜也停下了动作。
      他好似是犹豫了一瞬,把宁望舒手腕上的束缚解开,宁望舒跌坐在地,还没等他站起来,宁存澜一把把他打横抱起。
      “小将军抱起来还挺费劲。”宁存澜在他耳边轻声道。
      他疾步走到榻边,将宁望舒扔至绵软的榻上。
      “嘶——”宁望舒吃痛地发出声响。
      昏黄的烛光清晰地映出他皇兄的脸庞,宁望舒眨巴着眼睛,又扮起了无辜的样子。
      “臣弟有何处得罪皇兄,我们兄弟二人自当坐下慢慢交谈,皇兄何必将臣弟迷晕带回来。”望着一步步靠近的宁存澜,宁望舒不断向墙边靠去。
      “宁望舒,我知道你不是真傻,十余年了,我们还要再装下去吗?我一直都不是你真正的皇兄,你知道不是吗?此刻,我也不再想做你的皇兄,”说着,宁存澜半跪在榻上,向宁望舒伸出手,“你莫非要离开我吗?”
      宁望舒听完这番话,收敛了笑容,凝望着宁存澜微颤的手。
      是啊,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想过要杀了眼前的这个人,自己坐上皇位。
      可是他做不到。他一直装傻,实则秘密在多地埋下暗线,宁存澜的整个大好河山,全都掌握在他的手中,甚至是兵权,只要他杀了这个人,这一切都会是他的。他这样想着,却一直在用暗线帮宁存澜牵制朝野权臣,每一次的率兵作战也从不含糊。就这样一次次地,他好像也没有那么恨这个所谓的“皇兄”了。
      可到了今天,他曾经以为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他以为一切尽在自己的股掌之中,可这一切,宁存澜都知道,他却不停地放纵自己,自己就是那笼中雀,自以为足够聪明,能够逃出笼龛,却连这偌大的皇城都逃不出。
      见到宁望舒犹豫许久,宁存澜知道,放手的时候到了,他收回那颤抖不止的手,转身背到背后,默默闭上眼,又做回了那凉薄的帝王家。这是他唯一一次在人前表露真实的自己,从小的厮杀,让他为真实的自己浇筑起了钢铁堡垒,他没有安全感,他想要有人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即使他不是那么忠诚,总是想要逃掉,但是他会不计任何代价,把他拷在自己身边。
      忽地,一股温热的触感从手腕处传来,宁存澜心下一惊。
      转瞬就被那浑身发烫的人,扯过,压在身下。
      “望舒...你...”
      “我会不走了...哥...你可以是其他皇子的皇兄,但你只能是我的哥哥,好吗?”宁望舒用盈盈泪眼望着身下的宁存澜。
      宁存澜伸出手,将宁望舒鬓角的碎发挽到耳后,“好。”双手顺势将人拉至自己的身上,嗅闻着他身上的香气。
      “你终于是我的了。”
      宁望舒撑起身子,一下一下地吻在宁存澜脸上,先是翕动的睫毛,然后是高挺的鼻梁,最后...宁望舒望着他的唇,喉结滚动。
      宁存澜受不了他这么磨磨唧唧,一把抓住宁望舒的后脑勺,就吻了上去。
      二人都只在画本上看过这样的吻法,宁望舒尝试着将宁存澜的牙关撬开,二人从一开始不知章法的啃咬,慢慢地找到关窍。
      宁望舒单手撑在床边,另一只手,开始慢慢抽解起宁存澜身上的衣物,他现在想要的不是江山了,他想要江山的拥有者,他要让他拥有他的印记,这样想着,宁望舒在宁存澜的肩头重重地咬出血印。
      二人一番纠缠,将身上的衣物扒了个精光,“哥哥...这次让我来吧。”
      二人就如此颠鸾倒凤至第二日破晓。

      这之后,在人前的宁存澜还是那个凉薄的帝王,宁望舒还是那个呆傻单纯的王爷。
      人后的帝王却叫得比任何人都好听。
      他们就这样没羞没臊地过了三年。

      可这一年...

      “嗯...”宁存澜掐住宁望舒的手臂,“望舒,你明日就要出征了,这一战不知又要多久,我会在家中等你,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宁望舒喘着粗气,重重地在宁存澜眉心印下一吻,“哥哥,等我凯旋那日,一定要洗干净在榻上候我。”
      宁存澜轻扇了宁望舒一巴掌,“净说些污秽之语。”
      说罢,二人相视笑了起来,一下又一下,像是在惩罚,又像是在道别。

      半年后。
      “报——陛下,此与外族一役胜利了,可...”
      “可什么!”
      “七王爷他...战死了...将士们在王爷的遗体上发现,他留了一封信给陛下。”
      掌事太监满面愁容,将信接过,递给宁存澜。
      宁存澜不敢打开,匆匆宣了下朝。
      他是怎么回到寝殿的,他不知道,浑浑噩噩中,他打开了那封带着宁望舒气味和血迹的家书:
      “存澜,如果你看到这封信,那我肯定是死了。
      你不要为了我太过伤心,毕竟,在没有我的日子里你也照样过了很久。
      我这辈子唯一的心愿已然实现。
      你已经被我耽误得够久了,
      是时候找个母仪天下的皇后,
      诞下一个能够继承大业的太子了。
      对不起,我还是离开了。
      最后,愿仓廪充溢,野无捐瘠。
      望舒”
      在信的末端,有一行小字,题着一句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宁存澜啜泣着不停念着这诗句,溢出的泪水打湿了信纸,屋外瓢泼的大雨也打湿了宁望舒的墓碑。

      宁望舒走后,宁存澜查出了暗害宁望舒的一众蠹虫,将他们施以凌迟,抛入江中。
      他至死未娶,只是收养了一个孩子,悉心教导,继承皇位。
      在他死后,宫人们嘴里时常会听到对先皇的评价,
      “听说那先皇生前极度残忍,杀了许多无辜之人,还对他们施以极刑,而且疯疯癫癫的天天嘴里念叨着什么‘望舒’‘望舒’...”
      “望舒,我来找你了。”
      (全文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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