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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命运交织的开端 ...

  •   1949年的秋天,9月30号的傍晚,周慕时坐上了回北平的火车。

      在伦敦的几年里,他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自己……的家乡和祁安……新中国要成立了,中华人民彻底崛起了,他带着那个自己11年以来都随身携带的怀表,来到他们从前一起去过的一座高楼,那是北平最高的一座楼,在那儿可以看到他们曾经一起守护的每个角落,他手中紧紧地握着那块怀表,看到新中国成立之后的他,在这个夜晚去找他思念了许多年的那个祁安了。

      “民国的风,吹落了海棠,也吹散了你我。红笺小字写不尽相思意,终是你我困于世俗,情梦成空,从此山水不相逢。”

      1931年立秋,在伦敦留学的周慕时登上了回上海的轮船。在外留学了这么多年,终于毕业了,但周慕时并不是直接回北平,他在伦敦时就收到了来自上海滩的故友重病的消息。

      周慕时站在游轮甲板上,又将故友寄来的信拿出来,信中说道:“多年未见,刚得知你要从国外回来,吾就特地写下次信,吾已病重多年,自知时日不多,想再看阁下最后一眼,希望你可以前来一叙。”

      周慕时刚将信收好,准备回房间,只听见夹板的另一头有一个女人的哭声,周慕时好奇地走过去,居然是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蹲坐在地上抱头痛哭。周慕时本就是一个热心肠,便蹲下来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女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哭得更大声了,周慕时无奈只好从兜里拿出了一把糖果对着女人说:“吃颗糖吧,糖的甜度可以让你忘却所有的痛苦。”

      女人拿起了糖,对着周慕时说了一声谢谢,周慕时看着女人没事了,想起身往房间里走,可是那个女人扯住了他的衣服:“我叫张月初。”

      “叫我周慕时就好了。”张月初看着周慕时介绍了自己便放开了手。

      月黑风高,周慕时独自坐在床沿上,这是他这个月第4次做噩梦了,从16岁起,父亲为了周慕时以后能更好的接管家族企业,便把周慕时送去英国留学,只是近两年来时局的动荡,父亲迫不得已要将周慕时叫回北平,但父亲还是很心疼儿子的,周慕时从小就被周围的人爱护,所以几乎每一个人提起他,不仅夸他长得帅气,还听话争气。

      第二天一早,周慕时就去甲板上看日出了,他忽然觉得背后发凉,转过去一看,居然是昨天夜里哭的那个女人。

      “周慕时哥哥!”张月初用亲密的语言喊着他,不知道的还以为彼此已经相知相识多年。

      周慕时疑惑地看着他,很久才说出一句:“你是?张小姐?”

      “才一夜不见慕时哥哥就忘记我了?”

      “没有没有,只是没反应过来。”

      “你可以叫我小初!”周慕时很明显不喜欢这样的说话方式,只好点了点头回应张月初。

      两人就这样站在甲板上看日出,久久没有对话。

      过了很久,张月初才打破彼此之间的尴尬:“慕时哥哥,你是上海的人吗?”

      周慕时摇了摇头:“我不是上海的人,只是来上海探望朋友。”

      “那你是哪里的人啊?”

      “我家在北平。”

      “你多久回北平呀?”张月初继续追问道。

      “看完朋友就回去。”周慕时没有明确回答张月初准确的时间,就像是不给她机会接近自己。

      “明晚就要到上海了,要不要叫上你的朋友和我一起去吃西餐呀?”

      “不好意思,我朋友不方便,谢谢张小姐的好意。”张月初想约周慕时一起吃饭,可被周慕时婉拒了。

      张月初看到了周慕时的冷漠没有再说话了,周慕时转身想回房间,身后的声音又传出来了:“周慕时。”

      周慕时转了过去,望着张月初:“怎么了?”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周慕时再次点了点头,转身向房间里走去了。张月初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想到:希望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你不要再如此冷漠了。

      第3天的傍晚,游轮靠岸了,周慕时拿着行李向城中的朋友家走去,路上,他回想起朋友在信中所提到的“时日不多”,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那晚夜幕格外的沉寂,繁华的上海一向有着不夜城的称号,可这一夜的上海却异常的安静,他内心深处的担心和焦急被无限放大,原本在深秋微凉的夜晚,周慕时的额上却微微泛起汗珠。

      夜晚8点,周慕时急忙走进朋友家,刘管家看见有人来了,招呼道说:“周少爷,您怎么来了?”

      “肖翊呢?”

      “在2楼大卧室。”

      周慕时急忙上楼跑进卧室,看见肖翊躺在一间广阔的卧室,床上全屋只有一盏暖黄色的台灯,还亮在他的床头,暖黄色的光照在他那因病而日益消瘦的脸上,让脸显得苍白无神,周慕时默默的坐在了他的床边,他好似知道是周慕时来了,他慢慢的从被子里伸出苍白消瘦的手,紧紧的握住了周慕时伸出的双手,此刻他俩什么都不用说,就这样周慕时静静的坐在他的身边。

      过了很久,周慕时才开口道:“肖翊,要不要跟我回北平?”

      肖翊虚弱的回答他:“父亲不要我了,一个人将我留在上海,我不知道他在哪儿,但是我的病一天比一天重,我已经没有力气到处走了。”

      “可是……”周慕时欲言又止。

      “没有可是了,你答应我回北平之后帮我照顾好喻茹,我不能去娶她了,不要告诉她我快死了。”肖翊的眼角流下了一滴遗憾的眼泪,他还有很多话想跟周慕时说,但总是欲言又止。

      过了很久,周慕时发现肖翊没有了温度,他知道,他走了,永远的离开了周慕时。

      肖翊死后的第2天,周慕时将他的尸身安置好以后,买了回北平的火车票。

      下午,周慕时还在回北平的火车上,周慕时坐在火车的餐厅里,从怀里拿出了肖翊给自己写的最后一封信,也是没有寄出去的那一封信,信中只有短短的几行字,但却让周慕时的心跳漏了一拍。

      以此同时,何祈安正带队在火车站抓逃犯,为了这次行动他们队已经准备了几个月了,所以何祈安这次势在必得。

      伴随着一阵轰鸣声,火车进站了。周慕时提着行李正准备下车,这时车外的人群突然叫了起来,是那个逃犯劫持了一个女孩威胁何祈安他们放他走。

      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周慕时好奇地站在火车窗口处看着。就在那个逃犯准备挟持着女孩逃走的时候,何祈安突然从其后面冲上去按住了他的手,女孩趁机逃跑了,那个逃犯眼看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就将刀捅向了何祈安,何祈安躲闪不及受了伤,但他忍着受伤处的剧痛将那人制服,在打斗中何祈安身上的怀表掉落在地上,他本想去捡起的,可却因为伤口失血过多晕倒在了地上。

      周慕时提着箱子从火车上走了下来,刚刚目睹了整个事件的他还沉浸在那紧张的氛围中没缓过神来,他边走边想着,突然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是一块款式老旧的怀表,那块怀表上刻着一只白鸽和一朵栀子花,怀表里面是一张男子的照片。

      周慕时仔细的看了看那照片上的人,正是刚刚因抓人受伤了的那个男的,可表上并没有名字,“少爷,我来接您回家了!”突然周家的管家赵叔在远处叫到,没办法周慕时只能先把怀表带上等明天再去警局还,他随手将怀表放进了口袋中。

      在医院做完手术的何祈安醒了过来,这时已经是深夜了。他从凳子上捞过外套,在衣服里的口袋里摸着什么,可摸了半天也没摸到。

      他叫来同事问:“我的衣服有人动过吗?”因为何祈安平时在警局都是‘生人勿进’的样子,所以当那位可怜地警员在听到他的东西丢了的时候头上已经流下了一滴滴汗了,“没……没人动过您的衣服。”

      何祈安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那块怀表是唯一与他父母有关的一个东西,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带在身上,可这次他却把它弄丢了。

      “好了,你出去吧。”门被关上,他起身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的月光。深秋的夜晚,树叶静静地落入泥土中,他就那样默默地站在那里,也许在从前的某个夜晚,他不是孤单一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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