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夏》阿夕不糕冷

12、银戒

　　冬至的风裹着桂花香漫进院子时，江严已经能熟练地焖出软糯的排骨饭。那天林弦到家到很晚，推开家门就撞进满室暖香，江严系着洗得发白的围裙，正蹲在玄关给刚领养的白猫擦爪子——是之前他们在小区楼下喂过的流浪猫，江严蹲在花坛边看了它三天，终于小声问“能不能带它回家”。

　　“终于回来了，怎么去学校拿东西拿那么久？”江严抱着手中毛茸茸的白猫
　　“路上碰到韩老师了，和她聊了一会儿”
　　“嗯，饭在保温，先洗手。”江严把猫放进猫爬架，转身给林弦脱下外套，指尖蹭过林弦冻红的耳廓时，顿了顿又轻轻捂了上去，“外面很冷？”
　　林弦握住他的手往口袋里揣：“还好，不是很冷。”

　　饭后他们蜷在书桌前写作业，白猫蜷在江严腿上打呼。江严忽然翻出手机，点开一个录音文件——是林弦上次加班时，他对着空气练了十几遍的“晚安”，声音从生涩到慢慢放软，最后那句还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笑。
　　“什么时候录的？”林弦凑过去，下巴抵在他肩上
　　“就上次你加班的时候”江严站在林弦旁边傻笑“你好逗啊！”
　　林弦按下循环播放，指尖顺着他的后颈轻轻拍：“以后每天都跟你说。”
　　“好”

　　圣诞前一周，江严拎着两大袋装饰上门，一进门就被白猫缠得蹲在地上撸毛。林弦正站在梯子上挂星星灯，听见他回来了，转过头笑了笑：“回来了！”
　　江严把星星灯往林弦方向晃了晃，暖黄的光落在他脸上，软了眉眼：“你要的东西”

　　平安夜那天雪下得很大，圣诞树顶的星星灯亮得像把月光揉碎了挂上去。江严准备了西餐，林弦烤了姜饼人——虽然烤糊了两个，江严还是把最丑的那个塞进嘴里，说“比店里的好吃”。
　　“对了，给小猫取个名字吧”
　　“嗯，叫什么？”
　　“叫…森森？”
　　“好”

　　窗外的雪落满香樟树，森森趴在窗台上看雪，尾巴一下下扫着玻璃。江严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个绒布盒子，推到林弦面前：“路上看到的，觉得适合你。”是枚银质的戒指，内侧刻着“香樟”两个小字——是他们小时候常待的那棵树的名字。
　　“喜欢吗？”江严指尖扣着桌沿，声音有点发紧，“嗯！很喜欢”江严把戒指套在他指上，林弦对着光望着自己的手背，笑脸盈盈的。
　　零点的钟声从远处传来时，林弦靠在江严怀里，雪光裹着灯光落进来，他忽然轻声说：“以前觉得冬天太长了，冷得连呼吸都重。”
　　林弦亲了亲他的发顶，手指穿过他的指缝：“现在呢？”
　　江严抬头看他，眼里的光比圣诞树还软：“现在觉得，冬天是用来和你一起捂暖手

　　屋内的暖黄色的光落在江严的发梢上，温柔而舒缓。